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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回

  大丰县一连出了几起无头命案,凶手倒是抓了不少,可至今也没断出个眉目来。全城百姓,人心惶惶,鸣冤抱屈,叫苦连天。朝廷怕惹乱子,质问太守,太守就追知县,可那邹大老爷却是无能为力,一筹莫展。为了这,州府的太守便引咎告退。朝廷为及早破案,便委派全国有名的高级提点刑狱来到大丰县探案。
  此人姓宋名慈,原为江西赣州府信丰县七品正堂。因他居宫清正,理政有方,又善审疑难官司,不到几年,就把个信丰县治理得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黎民百姓安局乐业,一整个县境那真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所以,朝廷就选中了他,破格提拔,特授江西提点刑狱,并限期到任。宋慈接到文书,哪敢怠慢,连夜向接位做了交待,便启程直奔大丰县探案去了。
  宋慈赴任心切,日夜兼程。眼看进入大丰县地界了,反而紧张越来。这日,天色已娩,盼咐住了官店。晚饭用过之后,也没顾得看望眷属,就独坐中堂,暗自寻思起来,“这次接任江西提点刑狱,吉凶未卜,想我原为七品正堂,破格授予五品提点刑狱之职,同僚下属未必诚服。况且州有州府,县有县衙,非我力所能及。耳闻大丰县,连年歉收,冤案累累,我
  若探案不当,后果不堪设想。我该如何施政?不可等闲视之。我不免先与身边属僚商讨一番,广征高见。”
  想罢,宋慈便吩咐下去,将随同办案的部下,召至中堂,连夜商讨,暂且不讲。
  再说海士元从监牢替了出来,到苏州投亲,临走急促,也没带点盘缠,身边分文无有,只好沿途乞讨。可是要饭对他来说,确是一桩难事。一来他探不下脸,二来又没经验,即使要上几口饭,也难填饱肚子。再加上他没有跑路的本事,忍饥受饿,一天赶不了多少路程。
  这天,海士元挨到一个荒郊野外,已是黄昏时分。看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处投宿,急得出了一身冷汗。约摸又走了半个时辰,只见前方黑乎乎的像个村落。便急忙赶到近前,一看是个破庙,他壮着胆子,摸到大殿檐下一个背风处,打算过夜。
  天冷睡不着,心里好像开了锅,“我这走法,哪年哪月才可走到苏州?我晚到一天,任大姐岂不多遭一天罪?不行,再苦,我也要即早赶到苏州。”想着想着便迷糊过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海士元被冻醒了,揉了揉了睡眼,打算起身赶路,刚刚站起身来,“忽拉拉”从外边窜进三、四条汉子,不由分说,便拳打脚踢,将海士元打翻在地,搜身摸腰也没捞到什么。
  常言道,阎王不嫌鬼瘦。歹徒一见什么也没得到,索性将海士元的强行衣服剥去。刚要拔腿就走,其中一个说,“斩草除根,趁早把他投到河里算了!”
  海士元朦朦胧胧听说要害他一死,吓得魂飞魄散,无力求饶,立时昏了过去。几个歹徒拖着海士元,刚出门,就听得“镗镗镗”一阵锣响,不由得心惊胆战,撒手逃窜了。
  这天刚放亮,哪来的锣声?原来,宋慈急于赶到任所,天还未明。就吩咐启程,适来到大丰县交界,路过此地。
  宋慈听到开锣喝道,唯恐惊动当地百姓,急命偃旗息鼓,直奔大丰县府。
  话传下,只见前站青衣跑来禀报,“启禀大人前面有一年轻男子,倒卧路旁,遍体鳞伤,昏迷醒。”
  宋慈闻听,不觉一愣,遂即吩咐说,“速速救上驮轿,待他醒来,我再问他。”青衣遵命而去。
  宋慈想道:“此人或受冤或受屈或患病,如一时半晌苏醒不来,反倒不便,倒不如就地歇息片刻。”传下令去,人马立即停下,就地小憩。
  不多时,差役前来禀报,那男子现已苏醒,宋慈令带上前来。
  宋慈打量一眼,见此人脸孔皙白,不似劳作之人;眉眼和善,非恶棍歹徒一类,像是文弱书生,便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宁为何昏倒在此?如有冤如含屈,从实讲来,本官与你作主!”
  海士元“扑通”跪下,半晌并不讲话。
  宋大人急了,便又和颜悦色道:“休要害怕,尽管讲来。”
  海士元心里想,“这位大人倒是慈眼普眉,不是邹知县一类糊涂官。可是我如讲了实话,他判我逃犯可吃罪不起。再说,也就非连累任家父女不可。我干脆藏头露尾瞒过他。”
  海士元便又叩头说,“大人,晚生姓何名致远,家住弋阳城南关,只因父母皆亡,便到大丰投亲。没想到投亲不遇重又返回家乡,半道上在破庙里借宿遇上歹人,被一阵毒打鞭笞,连行李包裹亦被抢去……若不是大人相救,只怕晚生性命难保。不知大人尊名贵姓,晚生今生今世如有出头之日,当报救命大恩。”
  宋大人摆摆手道,“言重了!本府姓宋名慈,官居江西提点刑狱之职,探案途中,见公子遇难,十分不安。待我到职之后,当即文告各县,提拿强贼,严惩不贷。”
  “多谢大人!”
  “公子官道,投亲不遇,欲返故里?但不知在家做何生理?”
  “晚生在家习文演武,文虽无成,却进了一名武秀才。此次返里,欲求深造,日后也好报效国家。”
  宋慈闻听,心下暗想:“此人谈吐非凡,且怀大志,日后必有大用。我不免收他为义子,带在身边,帮他习文演武,岂不是好?”想到这,便问海士元道,“公子伤势来得痊愈,怎能返回故里?况且回家,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如何习文演武?本府有心收你为子,不知意下如何?”
  海士元天了不觉一怔,“我要应下,岂不坏了大事?杭州去不了,冤案难平雪,连那任家父女也有杀头之罪……”
  宋慈见他犹豫不决,遂又说道,“想必公子还有难言之处,这倒无妨,纵有天大的苦衷,本府与你解脱也就是了。”
  宋慈一句话,却提醒了海士元,“对,平反冤案,我又何必舍近求远?他既是江西提点刑狱,左右刑案,当不费吹灰之力。再说我去杭州,不知哪年哪月才能赶到,见了母舅,他认与不认也未可知。即使认下了,也是远水不解近渴。我不如答应下来,求他相助。”
  主意想定,海士元开口说:“宋大人救命之恩尚未答报,眼下又蒙错爱,没齿难忘。倘若不嫌孩儿愚蠹,儿愿膝下侍奉百年。”说完,连磕三个晌头。
  宋慈不觉哈哈大笑,急忙一扶起海士元,吩咐左右说,“快与少爷更衣!”
  转眼之间,海士元便装扮完毕,当即跨上高头大马,随在大人的轿旁。宋慈吩咐一声启程,大队人冯浩浩荡荡直奔大丰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