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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回

  吴员外听说红如莲要拷打秋桂,急忙来到后楼,只见瑞红争执家法,怒气不息,那秋桂站在瑞雪身旁,泪流满面,遂惊问,“儿呀,这是为何?”
  两个姑娘见是爹爹进来,急忙站起身来,扶员外坐下。
  吴员外问瑞红,“儿呀,秋桂刚来,为何与她动气?”
  “爹爹,秋桂撒谎,欺骗爹爹。”
  “怎见得?”吴员外不觉一惊。
  “我问她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家中还有何人,她说姓王,住城西黄家湾,家中只有哥哥,名唤王点……”
  “这话不假呀!”瑞红喊道,“爹爹呀,她提到的王点,女儿可知道得周详。这王点一岁上就失去父亲,两岁上又死了亲娘,是他姑母抚养成人的,从没听说他还有个妹妹……”
  瑞红话没说完,吴员外忙摆手制止,回头对秋霜说,“你把秋桂带到后院用饭。吃过饭领她到前宅后院,走走转转,熟悉一下,往后也好听差做事。”
  秋霜听罢吩咐,便领秋桂下楼去了。
  吴员外见丫环们下楼去了,便对瑞红说,“如莲,适才当着使女的面,为父不便问你。你说,你是哪里人氏?”
  瑞红疑惑不解地问道:“爹爹,您不知女儿是兖州人吗?”
  “你与王点沾亲?”“不沾亲。”“带故?”“也不带故。”
  吴员外笑了笑,“儿呀,你是兖州人,王点家住本地大丰县,两地隔千多里。你与他不沾亲不带故,何以知道他的底细?”
  一席话问得瑞红满面通红,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瑞雪此时也顿生疑虑,便说:“姐姐,爹爹问的有道理呀。你就明明白白讲开吧。”
  吴员外接上说,“有话直说,为父不会怪你。”
  瑞红叹口气,未曾开口,泪如泉涌,“儿说谎骗了爹爹,儿不是兖州府人,家就在本县太白庄。我父亲姓邱名讳邱百万。王点原来也是我家的仆人……”
  吴员外听到这里,眉头一皱,问道:“那你为何离家出走,误投长春寺呀?”
  瑞红抬起头,道:“爹爹呀,一言难尽!”便把如何受继母虐待,郎青如何骗她抛弃半道,危难之时碰到王点将她带到黄家湾,为躲避黄虎无礼纠缠,半夜赶往徐家安歇。又怎样看到徐坤劈死黄家母子,为避嫌疑才逃了出来。继而误投长春寺,险遭恶僧凌辱之事从头至尾细述一遍。
  吴员外和瑞雪听了,不住的摇头,叹息。
  瑞雪说,“当初怎不直言相告,何必改名换姓?”
  “妹妹,当初有两条人命,我怕枉受牵连,所以不敢实说。”
  吴员外听了,哈哈大笑。瑞红不解地问,“爹爹为何发笑?”
  “我儿有话,何不早说?其实咱们越说越近,越论越亲。想当初,曾有亲友从中作媒,想把瑞雪许配你家兄弟为妻,只是未曾换帖,你父亲便到广东去了。前不久,在天齐庙遇见你舅,说你家兄弟贪杯好赌,不求上进,我怕误了瑞雪青春,一怒之下,将她许配了白家公子。”
  瑞红听罢,低头不语,泪如泉涌。瑞雪见状,戳了员外一下。
  吴员外一看,心中不住嘀咕起来,“噢,想必我话说多了,许是在她面前说了她兄弟的坏处,另将瑞雪许配别人,伤了她的心啦?”想到这几,便问瑞红,“我儿为何伤心落泪?”
  “爹爹,我兄弟已经下世去了!”
  吴员外和瑞雪同时一惊。吴员外说,“唉!可惜呀!”
  一句话,惹得瑞红抽泣起来。吴员外怕红姑娘过分伤心,便转开话题说,“儿呀,为父虽说没和你爹结成儿女亲家,可我却收养了他的女儿,岂不是虽未成亲却成亲了吗?”
  一席话说得瑞红破涕为笑,她双膝一跪说,“多谢爹爹。”
  “好孩子,起来,起来。”
  瑞红站起身来,又亲热地叫了一声“妹妹”,便扑到瑞雪身边。
  吴员外见她二人亲亲热热,突然想起秋桂和王点的兄妹关系,还没弄明白,即对瑞红说,“如莲,你说王点没有妹子,秋桂却说是他妹子,况且秫桂进府,还是王点亲自送来的呢。”
  “爹爹,这有何难,将秋桂叫来一问,不就明白了?”
  吴员外听罢,吩咐唤来秋桂问道,“秋桂,我已得知王点只身一人,并无兄弟姊妹,你怎说是妹妹?快快与我实说,决不难为你。”
  任大姐闻言,谅也瞒不过去,便将王点搭救一节细细叙述。
  任大姐说完,两位姑娘直夸王点是个好人。
  吴员外说,“是个正人君子,此人倒是可交。”
  瑞红说:“爹爹,王点若是来看秋桂,千万莫要放他走了,女儿还有话要问他。”
  “我是不会放他走的。只是……”话来说完,他看了秋桂一眼,长叹一声,“唉——!”
  瑞红惊问道:“爹爹为何叹气?”
  “你们哪里知道,我正愁秋桂在此妥与不妥呀!”
  “那却是为何?”
  “常听人说,任义是个侠义之人,在衙内县悬个禁卒,里里外外很有人缘。为父与他虽不相识,却也怕他三分。如今我收她女儿为使女,若被他知道,怎好说话?”
  一席话说得姑娘们目瞪口呆。任大姐“扑通”跪下央求道,“员外与奴婢作主。”
  吴员外说:“别着急,容我想想办法。”
  “多谢员外!”任大姐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
  吴员外说,“你们听着,谁也不许走漏风声!”
  话分两头。那任义,睡到第二天早晨,酒也醒了,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海公子的事来,坐在床上说起了话,“儿呀,不要执拗了,今晚就随我到狱中替出海公子来,日后有你的好处,爹爹不会害你的。”
  说了几句,无人应声,他便一个骨碌爬起来,一见屋内无人,“咦,人呢?!”他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答应。一看屋里放着任大姐换下来的旧衣服,心想“跑了!”顿时火冒三丈。“哼!”只要你跑不出大丰县去,我就能把你找回来!”说罢,抄起一根峭棒,气哼哼地出门而去。
  任义左邻右舍逐一打听,大街小巷细查一遍,并未见女儿踪影。
  时下正是十冬腊月,天寒地冻,朔风刺骨,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我家一无亲二无故,这么冷的天。女儿能到哪里去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我坑害了亲生骨肉?”
  想到这里,他胸中陡起的那股怒火,竟烟消云散,反倒埋怒起自己办事不缜密,对女儿体贴不够。他恨不得打自已几哨棒才解气。
  一路漫无边际地游荡,不觉出了城门,来到荒郊野地。这时狂风四起,沙土飞扬,迷住双眼,他竟分辩不出东西南北,心里一急,索性放开嗓子呼喊起来,“孩子——你在哪里!”
  话刚落音,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女子啼哭声。任义大喜,循声奔去。及至近前一看,却是一位不认识的女子。
  此女子原来是丫环春荣。自从王点假冒当铺娶亲,解救她出来,又遇飓风刮散,流落此地。等到天亮风息,不辨方向,她便在这荒野独自伤心啼哭。
  任义上前问话,那春荣竞愈发哭得厉害。
  任义心想,这女子必是遭到了什么冤屈才跑到这荒郊独自痛哭。由这女子想到女儿独自出走,不觉生出几分怜悯之心,便大声道,“你一个人哭个甚么?有何冤屈?讲与大伯我昕来!”
  春荣并不回答,却止住哭,反问道,“大伯,适才听您喊孩子,莫不是您的孩子走失了?”
  任义叹口气,“我那女儿是个倔脾气,只因给孩子许配的夫婿现在牢中关押,我想了个计策,让女儿女扮男装替出夫婿,夫婿受的是不白之冤,终要洗雷冤案。谁知女儿不允,趁我昏睡之时,竟弃家出走……”
  春荣听罢,打量着任义,心想:“这位大伯倒也使义豪爽,实在难得。我不妨认他为干爹,替他女儿女扮男装,解救公子,成全他家。”
  想到这儿,她便向任义道个万福,“大伯,小奴家名唤安春荣,只因不堪继母虐待,远离家乡。眼下孤苦伶仃,走投无路,大伯若能收我为举女,我愿监号替出公子,成全大姐美姻……”
  任义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不能连累于你呀!”
  春荣一听,失声哭起来,边哭边诉,“天苍地茫,竟没有我安春荣的一线生路了……”
  她这一哭,倒把任义哭软了心,忙安慰道,“别哭,我收你作干女儿。却只是这监牢恰似地狱,枷锁无情,昏天暗地,我怎能忍心让你无辜替罪?”
  春荣说:“爹爹,您老人家肯舍亲生之女仗义救人,春荣我理当为爹爹分忧。”
  任义一听,满心高兴,便说:“好孩子,你是识理知情,难得啊!这样吧,你先跟我回家.安顿之后,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