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中那一抹青光格外显眼。
十一怔忪的看着手中的光芒，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灵玉？”
“长恭，你身上带了什么？长恭？”她正在兴头上抬头去问，却发现高长恭漆黑的双眸正死死的盯着她的手腕，震惊之意丝毫不比她差，“这…是什么？”
知道现在已经瞒不住了，十一索性全盘托出，“这是木灵玉。也是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十一，你究竟是什么人？”
顺着高长恭的眼神儿她慢慢的低头，却看见衣襟处有一个东西在散发着微亮的光芒，掏出来一看竟然就是之前他送给她的那个骨哨，“原来这就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东西。”
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对上高长恭那双复杂的双眸，十一深吸了一口气：“阿恭，尽管我接下来说的你可能感觉很荒谬，但是这都是真的。”
“.…”
“我来自千年之后。我所说的两个世界，并非指身份的尊卑，而是时间。我们之间整整相差了近千年。”
感觉到高长恭的身子一顿，她下意识的握住他冰凉的手，却发现手的主人全身紧绷。
“而我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灵玉，只有命定之人才能让我得到灵玉的下落，而现在你也看到了，我所言非虚，我要找的东西现在就在你的手中。”
高长恭握着骨哨感受着里面散发的浸润，久久无言。十一也不催促，毕竟这些话无论对谁都是一个极具震撼性的消息。
相顾无言，碳炉的火烧尽了，一缕青色的烟雾缓缓升起。
“……不可以。”
“嗯？”仿佛喃喃的声音让十一从思绪中回神，“阿恭你说什么？”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高长恭光洁的下颌，修长的脖颈崩成了一条冷硬的弧度，似乎连屋里的温度都被吸收了，只听见他的声音沙哑，端的是从容不迫，却犹如一张拉满弦的弩弓，“所以，你要离开了么？”向来低沉磁性的声音此时却如同含了沙子一般，听起来格外不舒服。
一阵寒风顺着窗缝吹来，木门啪啪作响。十一心头慌乱，刚想起身，却正对上了忽然抬起头的高长恭，呼吸一紧。
他站在屋子中间，身上未抖尽的薄雪已经融化成水珠，额前的黑发湿漉漉的搭在眉眼之间，几滴血从拳缝中滴落下来，这一刹那，他的目光由茫然再到冰寒，整个人就好像瞬间走过了盛夏和寒冬，同时被冰火冻炙。
“回答我。找到了东西，你就要离开了么？”
高长恭的目光几近阴鸷，英挺的眉目间带着一股煞气。十一的打了个突，忽然想到两个人在战场时初遇的那一天，他站在高台之上，下面是数万大军，犀利如淬冰的目光却一眼落在了她身上。虽然是有百分百自信，高长恭不可能会动她半根毫毛，可是在这种强烈压迫的目光下也不由的心中惴惴。
“阿恭，你怎么了？”十一逼着自己迎上那摄人的目光，“我不想骗你，可灵玉已经找到了，我的任务就也完成了。”
“……呵。”对面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冷笑，“是我不够好么？”他的声音带着不可察觉的轻颤和一丝隐忍的疯狂。
骤然之间，看着他孤傲凄凉身影，十一猛地心生不忍。到嘴的话在唇齿之间打着璇儿。
这个初见时给了她无数惊艳的身影，这个俨如天神的战将，百姓心中的守护神，这个在她最伤心最狼狈的时候给她温暖的男人，她又怎么忍心让他伤心难过？
“不是……”她绞尽脑汁的搜刮着仅存不多的语言，“阿恭你很好，真的很好。我喜欢你也很敬佩你，可是这毕竟不是我生活的世界，我始终是要回去的。总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女子，真正地喜欢上她，想和她牵手渡过余生；而你看我，我既不漂亮也不聪明，脾气又怪，而且行为举止也粗鄙的要命，你对我很可能只是一时的好奇，过不了多久就会散了……唔。”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影一闪，天旋地转之间，十一已经被死死的压在了床-上，未出口的话尽数都被堵了回去。高长恭的吻霸道而热烈，没来得及她反应过来，便长驱-直入，席卷了她的整个口腔，缠住了她的柔软，尽情的吸-吮着她的甘美。
一切激烈的好似狂风-暴雨，吞噬一切。
十一恍惚中只觉得唇角一痛，整个人瞬间从旖旎中惊醒过来，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高长恭却仍旧蛮横的用右手抓住了她的双手，左手胳膊环在了她的后背，用脚压住了她乱踢的双腿，将她整个人固定在了他和床榻之间。
十一整个人攀附在他的身上，她又气又急，口中呜呜的叫了几声，却被他更加迅猛的地夺走了全部的呼吸。
就好像濒死的野兽一般，高长恭掠夺着，吸-吮着，脑子一片空白，却本能的想把自己刻入她的身体里，浑身的血液往上涌起，窒息的恐惧，让他无法思考。
直到他冰冷的手伸进她的内衬，十一才真正的害怕起来，发狠的用力一咬，趁他吃痛的瞬间推开他，一个激灵从床-上滚到地面，又后退了数步才堪堪站稳。
高长恭默默的站起身，双眸深幽似古井，苍白的脸色衬得唇上那一抹刺目的鲜红更为妖冶，周身的气势如同暗夜里徐徐而来的帝王，压迫的她微微颤抖。
“高长恭，你这是做什么！”拼命的喘着气，她的鼻尖微微发酸，她试想过很多他知道她要离开后的场景，绝望，不甘，甚至不舍。却从未想过他竟然会如此对她。
“十一，我爱你。”见她那一如初见时防备的眼神，高长恭的心仿佛被万箭穿过，却仍是固执的等一个答案：“你不要走，好吗？”
“长恭……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低吼着打断她的话，“既然如此，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我温暖！”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母妃是这样，父王是这样！如果得到的温暖只是暂时的，人走茶凉之后他又剩一个人，那么他宁愿那些温暖一开始就不要来！因为拥有又失去才是最难过的痛！
伸手将床前的茶几掀翻，茶杯碎的四分五裂，身后的柜子也因为这一发狠的力道摇摇欲坠。
“住手！高长恭，你疯了！”
面对她的怒吼他却充耳不闻，任凭那柜子砸在了他的身上，闷哼了一声，一脚将它踢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