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往生洞,就这么在国师神秀天的咒术感召下,以一种遥不可及而又似乎触手可得的模棱未知状态,端居在众人的头顶之上。与其说它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梦境洞口,倒不如说是一个吞噬时空万物的黑洞。
进往生洞的四个人,太子连城、公主轩辕雅汝、欧阳圣溪和令狐泽朔,此时都已经站在洞口的正下方。这时,神秀天虚弱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你们记住,这是你们自己选的道路,进去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与可能。在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不可预知的洞中,你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同时,最不可相信的也是自己。其中之奥妙玄机,全在你们的一念之间。”
神秀天的话,他们都似懂非懂。神秀天刚说完,从漆黑的洞口处就投射下了碧蓝色的光芒,这光芒之中,还漂浮着纯白色的东方花,带有一种童话中才有的幻玄情境。他们四人纷纷抬头望上看,接着他们的脚在同一时间离地,脚底下好像是凭空生出了一块无形的云托着一般,就这么缓缓地,轻轻地往上移动,脱离尘世间所有的一切。在人们的注视中,他们四人好似天神般,乘着万丈金光与那轻飘幻东方,一同进了另一个世界。
在进往生洞的最后一刻,在无边无知的黑暗即将吞噬他们之前,令狐泽朔和欧阳圣溪的眼睛一对望,笑得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不舍。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让我们为他们而祝福吧!”神秀天将黄金权杖向天一指,往生洞口立即就被苍蓝的天所缝合,平整光滑得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在往生洞内,浮生若梦,往日潜藏在人们心底里那最深层的欲望都在这里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这就意味着,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太阳高高地悬挂着,依据天空的颜色和苍云的变化是无法判知准确的时间的,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静止不动的,永远只有美好和单纯驻足,而没有人世间恼人的一切。如洗的湛蓝色天空,朵朵如同棉花糖般的白云,漫山遍野的怒放鲜花还有盛满鸟兽啁啾的树林,怡人的设定。
这时,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忽然铺天盖地地传来,不多会只见一个劲装女子挥舞着一条黑水晶马鞭、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在花海中策马奔腾。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轩辕雅汝。此刻,她正享受着青春赋予她所有快乐的一切,她知道她的名字,也知道她的身份,所有她该知道的东西她都清楚,唯一不知道的只有两样,那就是时间,和,这所有呈现在眼前的场景,其实都只是一个梦。
“令狐泽朔你在哪里?驾!”轩辕雅汝快乐地呼唤着她心爱之人的名字,目光在这如诗如画的花海中跳跃。群蝶在她身边起舞,蜜蜂在为她而吟颂。
“令狐泽朔,你这个讨人厌的混蛋!你快出来!驾!”在轩辕雅汝的催促下,骏马奔跑的速度更疾快了些。不多会,轩辕雅汝就在马儿的带领下,闯入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白桦林中。遮天的树木让耀眼明媚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却也增添了捉迷藏这个游戏本身所应该具有的神秘性。
清脆的马蹄声在林中乱窜,还有轩辕雅汝那一下下的马鞭声。”令狐泽朔,我就快要找到你了!”轩辕雅汝在尽力地喊着,虽然言语的内容传递着是一种气恼的情绪,可是她的脸上却是快乐得很。“令狐泽朔,看我找到你时不!”
猝不及防,绝对地毫无防范,就这么悄悄到来。
一个黑影如同蝙蝠一般倒悬下来,迎面撞在了轩辕雅汝的脸上。一时间夹杂着欢乐与刺激,让轩辕雅汝的眼睛无法相信地睁得大的。这是因为,此时的场景是,令狐泽朔的双脚正勾着一条树枝,整个人突然就这么倒立垂了下来,然后他的嘴准确无误地吻在了迎面而来的轩辕雅汝的,小嘴上。
轩辕雅汝呼吸紧促全身酥软,一时倒忘记了去抓紧马鞭,整个人就好像是被令狐泽朔紧紧吸附住了一般,连马儿向前奔跑了也不管。只见令狐泽朔嘴角一弯,身形轻摆立时翻身下来,落到了轩辕雅汝的身后,两条有力粗犷的臂膀就这么环住轩辕雅汝的纤纤柳腰。轩辕雅汝来不及反抗,或者说根本就不想反抗,就这么两人跌倒了下来,并顺着一道不太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一路上,天旋地转万物扭曲,可是两人四目相对仿佛除他们之外一切都不存在般,唯有他们紧紧不放开直至天荒地老的相拥。
“刚才你说,找到我时不”在一处鲜花盛开的平地上停下来,令狐泽朔压在轩辕雅汝的身上,两人均气喘吁吁。令狐泽朔笑着说。“不怎么样呢?”
“看我找到你时不扒皮抽筋。”轩辕雅汝在急促的呼吸着,一半是由于疲惫,一半则是来自于男女身体的接触而带来的那一种原始的快感。
“你舍得吗?”令狐泽朔的眼神迷离而暧昧,始终在盯着轩辕雅汝那精致的面容上看。本来轩辕雅汝的心跳已渐渐平息,对着令狐泽朔那灼热撩人的目光时,顿时又是一阵慌乱,心中仿佛就有一只不听话的马儿一般在乱窜,脸上忽然一热。
“我,不知道。”轩辕雅汝羞涩地别过头去,不敢正对着令狐泽朔那迷人摄魄的目光。她的双手掩住她兴奋的脸,不想让令狐泽朔看见她此刻幸福的笑容。
这时,令狐泽朔忽然将她的手从她的脸上挪开,带有一种天生的征服欲和命令的力道,将她的双手舒展开来,紧紧地压在两边。轩辕雅汝虽然感到有些痛楚,可是令狐泽朔那始终挂在脸上的坏坏痞笑,却是让轩辕雅汝无比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了他,任由他将自己摆弄。
“令狐泽朔,你!”轩辕雅汝的心跳得是更加得厉害了,心跳声大得都能震晕自己。只见令狐泽朔慢慢地低下头来,他那英挺的鼻尖和自己的鼻尖相抵,他那宽广厚实的胸膛如同塌下的天般按在了自己起伏的胸脯上。轩辕雅汝忽然加急的呼吸,不断地再向大脑传递着兴奋,传递着难以鸣说的快感。
“我想要变成一根水晶马鞭,就像那天一般,紧紧地缠缚着你,让你一辈子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说罢,令狐泽朔就朝轩辕雅汝微张的嘴唇吻了下去,贪婪的舌头犹如一条冬眠已久刚刚欧阳醒的蛇般,迫不及待地想要撬开轩辕雅汝那如墙的牙齿,向更深处索要所有它想要的一切。
轩辕雅汝闭上了眼睛,她醉了,不可救药地醉了
在同一时间醉的人还不止她一个,还有他的哥哥,太子连城。
“来啊来啊,我的小宝贝”连城的双眼被一白布蒙住,双手在乱摸着。他的周围,是众多妖冶妩媚的女声。
“别走啊,快来快来!”连城依据声音辨别着方向,不断变换着自己的身形,好似自己是在水中捕鱼一般,总是希望自己的手一扫就能轻而易举地搂住一大片的猎物一般
“来嘛来嘛你们别走嘛!你们干嘛总是躲着我呢?”那些女子的声音总是犹如鬼魅一般,忽远忽近,让连城总是听得见摸不着。在不断地找寻中,连城似乎有点儿恼怒了,因为他已经丧失了耐性。
“哼,本太子不跟你们玩了。”就在他要扯下白布时,突然一个曼妙身影从他眼前飘过,他以及奋不顾身地朝前一抱再是一扑,就那么巧刚好就有一张铺着白毛貂绒的大床在前面盛接着他们。
“哈哈哈,还抓你不到还抓你不到。你倒是有能耐,跑啊!你倒是跑啊!”连城一把扯掉白布,一下子他就惊呆了。他怀中抱着的,正是一个惊为天人的女子。那只有中秋明月才堪比拟的姣好面容,那一弯疏浅寒烟的柳叶细眉,那一泓愁绪万千似有无数柳絮纷飞的妙目,都好似一道法术最为高深的咒符一般,瞬间就将太子的七魂六魄紧紧勾住。
“我爱你。”连城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诚挚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爱慕之情。之前一直萦绕心头盘旋在周围的女子,一下子全都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一件华贵高雅的房间,一张软温舒适的大床,和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不知道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甚至不知道我的家世背景以及所有的前世今生。”樱唇轻启,皓齿交叠。“只是凭借着这毫无说服力的一面,就草率地说出了这世间最为重要的三个字。”
“爱,从来就不需要理由。爱就是爱,与其他的事情无关。掺杂了其他事情的爱,就不是真爱了。”太子英气风发,与刚才那个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判若两人。
“是吗?爱真的不需要理由吗?”女子并没有想要挣脱起来的意思,反而双手交叠在自己的脑后,舒舒服服地说。“如果相爱不需要理由,那么你告诉我,两个人最后分离了,又为什么总是有那么的理由或者说是借口呢?”
不待太子辩解,女子继续说道。“你这,是不是算作一见钟情呢?”
“对,这就是一见钟情。”太子点点头,恨不能把他的心掏出来完好无损地给她看。
“别傻了,这世间最不可信的就是一见钟情,因为它是以没有理由的爱情为幌子来进行招摇撞骗的。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爱是有理由的,比如你的理由就是,我的美貌。请不要否定,也不要急于辩解,因为那样只会暴露你内心的胆怯与恐惧。你会对一头猪一只狗一见钟情吗?不会的,是不是?一见钟情。”女子轻哼一声,极其鄙视。“那只是想和你上床的一个美好借口,而已。”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太子摇摇头,好像有一只非常讨厌的苍蝇在骚扰他一般。“一见钟情就是一见钟情,感情本来就是简简单单的我爱你,你爱我,感情之所以变得复杂就是人们想得太多,而忽视了与生俱来对爱的感知。爱就是爱,它经不起人的胡思乱想。”
“哦,是我想太多?”女子抬起头,慢慢靠近连城,朝他的脸上吹了一口清香无比酥人麻骨的幽兰香。“那么,你想得是什么呢?”
“我想要。”连城的目光一下子褪去了理智与知识的层层包裹,露出了最为自然的粗粝,他一把将女子的外衣脱掉,一只手按住她那滚圆的东方丘,另一只手扯住她内衣的肩带。“灵与肉的结合。”说罢,他就将女子脱得一丝不挂,少女曼妙的胴体就这么充满诱惑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人类已经失去了太多了,唯有在爱的面前才能感受到最初的快乐。”连城一边狂吻着女子,一边退去束缚自己的衣裳。“就让我们合二为一,忘却所有人类创造出来的理智和尊卑。”
“原来。”女子断断续续地说道。“这就是爱,爱到连我的名字都,都不知道。”
我叫做欧阳圣溪啊
吱呀一声,令狐泽朔扭开了把手,推门而入,进到了一个他以前从未来到过的地方。这个地方的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可是如果用现代眼光来审视的话,那么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
首先,他进的是一个现代的家居之中。这个房屋内,有着沙发、电视、空调等标准的设置。此刻,他正站在餐厅之中,旁边就是一张黄花梨的桌子,桌子上还摆有几盘热气腾腾的小菜。这时,在厨房处,传出来了声音。“好了!”紧接着,就是一个扎着马尾辫、围着围裙的女子端着一锅老鸡香菇汤出来。
“令狐泽朔你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她把汤放下,并俯身一闻。“好香啊!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啊!”
“欧阳圣溪。”令狐泽朔叫住了她,欧阳圣溪回过头来浅浅一笑说。“怎么了?”
“我这是。”欧阳圣溪立即浅笑盈盈地走过来,从背后环抱住他。“你这是怎么了,有话便说啊。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的,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老夫老妻?”令狐泽朔回过头,惊讶地看着欧阳圣溪。欧阳圣溪又是幸福一笑,满心欢喜地将他背上的宝剑卸下,并按着他的肩头拉开椅子叫他坐下。“你啊你,回家吃饭还背着御神古剑,怎么还怕你的老婆要害你不成?”欧阳圣溪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并依偎在他的肩头。而令狐泽朔却始终困惑着,却也不知究竟在困惑些什么。
“老公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感恩,感恩上天将你这么好的一个男子赐给了我,让我成为了这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欧阳圣溪对着令狐泽朔深情一吻,拿着碗给他乘汤。“这个汤我今天足足炖了有三小时啊,最是滋补了,你可要好好喝好好品尝,喝到一滴不剩哦!”欧阳圣溪把汤端到了他的面前。
“欧阳圣溪。”令狐泽朔接过汤之后,欧阳圣溪就蹲下去将他的鞋脱掉,然后有快速地从卫生间中端出了一盆温热的洗脚水。欧阳圣溪对着令狐泽朔又是一笑,将令狐泽朔的袜子退去,然后将他的一只脚放入水中,再是另外一只。纤纤玉手拨弄着水。“饭前你最喜欢泡脚了,说是能洗去你一天的疲惫。”欧阳圣溪说着,就开始帮令狐泽朔洗起脚来。
“欧阳圣溪,你不用这样。”令狐泽朔将碗放下,并将欧阳圣溪扶起。“我,很好啊。”
“怎么了?你是不是嫌我笨嫌我不够好呢?”欧阳圣溪一下子变得忧愁和沮丧。“我知道以前我是残龙阁的大大小姐,叱咤风云的黑道人物,可是我已经改了啊,我已经在尽力学着做一个尽职尽心的好妻子。我知道我还是会有不足,还是会出差错,但是请你不要对我客气。因为你的客气,就是对我的疏远和隔离。我宁愿你对我又打又骂,也不愿你把生命话都憋在心里不说出来。”
“欧阳圣溪,我不是这个意思。”令狐泽朔将欧阳圣溪一把抱住怀中,欧阳圣溪滚热的泪滴落在令狐泽朔的肩膀上。“我知道,我这些都深深地知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那么辛苦而已。”
“傻瓜。”欧阳圣溪破涕而笑,温热的手在抚摸着令狐泽朔的脸颊,像是在抚摸一个淘气的孩子般。“我怎么会辛苦呢?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辛苦,相反则是满满的幸福。哦对了。”欧阳圣溪看着令狐泽朔,然后将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令狐泽朔刚开始还一脸茫然,随即则是满心欢喜堆上了脸。
“你是说,我们?”
“对。”欧阳圣溪点点头。“我们有我们爱的结晶了。”
“真的吗?”令狐泽朔蹲到了欧阳圣溪身边,侧耳倾听。欧阳圣溪抚摸着令狐泽朔那银白色的头发,满眼怜爱。“孩子,我令狐泽朔有孩子了。”
“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不分开。”令狐泽朔看着欧阳圣溪,满心欢喜,这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小了,也仿佛一下子被幸福填充得无比巨大。
往生洞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所有不可能的事都变得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只是一个人的梦似乎除外,那就是欧阳圣溪。因为她的梦,很意外
第11章 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