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翠玉环绕,金碧辉煌,落月看着这满堂喜气,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镜子前的人身着红装,上好的丝绸配上娇美的身材,说是神仙下凡也不过分,“公主,你今天真是美极了。”一旁帮落月整理衣服的丫鬟恭维道,
落月听到这样的赞美的话,忍不住内心的喜悦,“赏。”落月虽然是随口一说,但是,这个赏可是高于丫鬟一年的俸禄,于是,小丫鬟更是来劲,努力的找出自己所知道的词来赞扬眼前的美人。
落月梳妆完毕,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吉时的到来。
“陈风,你真的决定娶月公主了吗?”茜染看着一身红装的陈风,气冲冲的问道。
“茜染,你知道吗?落月特别像落夏,她们虽不是一母所生,却有着相同的气质,实在是。”
“够了。”茜染似乎忍无可忍,“你口口声声恋着夏公主,若是夏公主现在站在你面前,你又如何选择?”
“什么,你说落夏?”陈风抓住茜染,有些激动。
茜染使劲的掰开陈风的手,“若是夏公主没有死,你会怎么做?”
陈风眼神黯淡下来。”你也说了,只是假如而已,落夏她,再也回不来了。”陈风看着房顶,他是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随便的把伤心的泪水展示给人看。
“你这么做,对得起夏公主的一片痴情吗?枉费她为你愿意放弃生命。”茜染咬住嘴唇,心里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负心汉。
陈风笑了笑,“茜染,不要太认真了,世上没有绝对的。”
躲起来的落夏已经抽泣的不成样子,上官子楚抱紧她,生怕一松手,她整个人将会化掉。“是啊,没有绝对,没有绝对。”落夏喃喃的重复着陈风说的话,崩溃到了极点。
晚上,灯火通明,整个皇宫都沉浸在喜气之中,随着“吉时已到”的话音落下,一对新人慢慢地走进礼堂。
落月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尽量把自己的步调变得平稳,她猜不到此刻的陈风再想些什么,但是她知道,从此刻起,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陈夫人,没有人可以阻挡,也没有人可以改变。
无数的蜡烛被摆成了一个心形,灯光照在陈风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喜悦,也看不到他有什么忧伤。
“一拜天地。”陈风和落月两人双双跪下,对着天地一拜,“二拜高堂。”两个人同时转过身,对着坐在正中的皇上又是一扣首,“夫妻对拜。”两个人刚刚转好身子,正准备这个最后一拜,忽听得外面一声喊,“停下。”
两人先是一愣,接着陈风首先站起身来,朝着门口看去,落月感觉到陈风的变化,她心里也是惴惴不安,掀开了红盖头,站起来,盯着门口。
果然,真的是落夏回来了。
陈风心里一紧,失声喊了出来,“落夏。”陈风向前紧走了两步,握住落夏的手,是温的,落夏,真的没有死。
“落夏,你没有死,你真的回来了?”陈风心里落差太大,这一切的变故还未整理出头绪,只是落夏的出现,不但是惊喜,还是惊吓。
皇上手扶着椅子站起来,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让自己又恨又爱的女儿吗,当真是死而复生了吗?“落夏。”苍老的声音把含情脉脉的落夏拉回现实,“真的是你吗?”
“是,父皇,儿臣回来了。”落夏推开陈风的手,走上前,跪在地上,“父皇,落夏回来晚了,让父皇担心了,所幸落夏并无大碍,还能为父皇效力。”皇上走过去激动的搀起落夏,落夏甚至觉得,皇上整个人都在颤抖,这个颤抖让落夏一时有些心疼,即便这个父亲没有对她真正的好过,这一刻,自己的死而复生,确实是让这个父亲惊喜连连。
“姐姐,你怎么会。活着?”落月感觉到事情的严重,但还是不顾后果的问了这么一句。
“落月,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依然这么快人快语。”落夏轻启朱唇,未语先笑。“对了,还未向大家介绍,这位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上官子楚。”
上官子楚躬身对皇上就算是行礼了,“山野之人,不知朝堂规矩,还请皇上见谅,子楚乃是一介莽夫,若是有的做的地方,还请皇上见谅。”
皇上笑着看着上官子楚,这个小伙子一表人才,听他说话便知道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看来也是一个可用之才。“上官公子多虑了,您既然是落夏的救命恩人,便是诺格的恩人,您只要到诺格,便是诺格的贵人,还谈什么礼数。”
上官子楚冷笑一声,“皇上真是谦逊,行医之人本着救死扶伤之心,自然不敢乘居贵人之说。”皇上爽朗的一笑,“恩人来的正是时候,眼下小女婚事,恩人可要赏脸同饮一杯。”皇上还想再说一些客气的话,忽然想到落夏的尴尬,随即换了话题,“上官公子家居何处啊?”上官子楚虽然是不想报仇,当见到皇上的面,心里的仇恨还是在燃烧着,“皇上,子楚的家乡,不足以登大雅之堂,还请皇上就不要让子楚难堪了。”
皇上只好作罢,他老谋深算,自然是看出上官子楚眼中的杀气,当然对上官子楚的身份猜测不差一二,但是落夏在场,皇上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落夏知道黄上吧正在想办法让自己不扰乱婚礼,其实落夏也已经想通了,世界上没有绝对,没有绝对的爱情,那么,便没有绝对的忠诚。
“落月,不好意思,惊扰了你的婚礼,不要因为我们的到来停下,继续吧,我还想喝你们的喜酒呢。”
落月见落夏如此自然,心里不自觉的警觉起来,落夏见自己的爱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妹夫,心里该有多么的难受与尴尬,可是,此时的落夏气定神闲,仿佛,整件事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局外人,旁观者。
“姐姐说笑了,您还活着就是我们最大的喜事了,妹妹的婚礼只是小事而已,姐姐无需挂念。”
一旁的陈风呆呆的看着落夏,这个当初为了救自己一命而毅然跳崖的爱人,如今,成了陌路,此时,陈风真的希望是在做梦,醒来,这一切的开始与不开始都结束了。“落夏,你当时落崖之时,受了重伤,现在可痊愈没有?”
落夏这次没有苦笑着应付,而是一副凄怆的样子,“陈风,你也知我是深受重伤,我为你跳崖赴死,你却风流快活,倒真是应了那句“痴情女子负心汉”的古话。
一旁的皇上知道这场尴尬在所难免,两个都是自己的女儿,一个从小就宠着爱着,一个自己亏欠她太多,还了没来得及补偿,但是,皇上环顾了四周的布置,接着落夏的话说到:“既然落夏如此知书达理,好,礼乐继续,一对新人礼成。”
落夏擦干自己的眼泪,装作很坚强的说道:“恭喜你们,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姐姐的祝福,姐姐,你知道吗?纵使金山银山也不如姐姐一句祝福。”落月一脸的笑容,挽住陈风的手臂接着说,“姐姐可知,这世界上从来都是近水楼台,姐姐可不要在畅想纯粹的感情了哦。”说罢,拉住愣着的陈风,“陈风,走吧,送新娘回洞房。”
陈风最后看着落夏,他不知道说些什么,道歉吗?有用吗,自己的背叛恐怕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解决的,无论落夏能不能理解,这个背叛,确确实实存在了,无法改变,无法逃避。
落夏转过身,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酒的辛辣让落夏清醒了过来,她提醒自己,这次回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做,不能乱了分寸,等到这件事情做完,自己就回到茉莉园,守护那一园的清香。
落月拉着陈风还没走出门,一把剑就架在陈风脖子上,陈风只能又退了回来。众人见有人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劫持住陈风,大为惊讶,而他身旁的落月却没有任何想要阻止的意思,大家仔细一看,拿着剑的人,竟然是陈楚安,陈风的父亲,也就是落月的公公,落月陷入两难境地,不管出不出手都会遭来非议,还不如静观其变,免得打草惊蛇。
落夏放好手中的酒杯,看着陈楚安进来的方向,果然,琦妃,就在后面慢慢走进来,落夏不得不佩服起这个女人,若不是自己提前安插了眼线,此刻恐怕还不知道琦妃已经到了宫中。落夏向后撇了撇皇上,不错,皇上的脸上一脸焦急,显然是屯兵不足,知道自己皇位不保,脸上都急出了汗。
“母妃,你,还是来了。”落音垂头丧气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虽说是母子,落音的心里只有茜染,完全不顾及母子之情。落音刚刚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茜染,看来,落夏早就已经做了安排,落音心里也稍微的镇定一些,至少,不会任人宰割。
“混账。”琦妃看到落音便大声骂道,“为了一个贱婢,你竟然背叛自己的亲生母亲,你真是妄为人一场。”
“母妃,我。”落音委屈的低下头,他不想承认自己是为了茜染才这样牺牲,“母妃,是你太残暴,我实在不想生活在你的血腥中。”
琦妃放肆的大笑一声,“连我的儿子都说我残暴,我今天若是不残暴,岂不是对不起大家的期望。”
琦妃说罢盯住正在冷眼看着她的落夏,“落夏公主啊,你竟然还没有死,真是超乎我的想象,我不得不承认,你啊,总在我的意料之外,不过这次,你可能不会死而复生了,本宫这次亲自送你上路。”
落夏笑了笑,“娘娘真是好兴致,好啊,既然娘娘那么有情趣,落夏只好奉陪了。”
“琦儿,不要这样。”两个人正要开战,皇上两眼含泪,对着琦妃深情凝望。“呵呵,怎么,皇上想起旧情了?还是,想求我放了你,你若是现在开口求饶,我就饶你不死怎么样。”
皇上知道这场年轻的爱恋已经彻底断裂,在这么深情款款只是引来嘲笑,“好,琦儿,你杀了我好了,只是幼子无辜,你放了这些孩子们好吗?”
“我会杀了你,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最后杀你,让你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又一个死在自己面前。”
“来,落夏,上次与你打的不痛快,今天,咱俩就来个决断如何。”
落夏挥挥手,“娘娘开玩笑了,落夏是小辈,怎么能跟您动手呢?这不是让外人笑话吗?”
“怎么,你害怕了。”琦妃挑挑眉,似乎在激怒落夏。
“太放肆了,守卫军,拿下这个妖妇。”落信叫着在外守卫的军士,大声的骂着琦妃。
“呵呵呵,乳臭未干的小子,本宫既然能到这里,你以为外面还有你们的人吗?”琦妃自信的看着已经是红着脸的落信,饶有兴趣的羞辱他说,“小子,你父皇没有教给你军事常识吗?真是可怜。”
落信被羞辱一顿,本是气愤交加,但是琦妃势力太大,自己还是少说话的好,免得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落夏,怎么样,你是自杀呢?还是让本宫送送你?”琦妃挑衅似的说道,随后她见落夏只是微微笑着看着她,接着说道:“也罢,你母后救过我,若是今日你倒戈与我,我便考虑放你一马,只要你交出凤钗,自废武功,我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琦儿,不得这样放肆。”皇上龙颜微怒,厉声斥责,“琦儿,就算你对朕恨之入骨,也不可把罪过强加到孩子身上,来吧,你杀了朕,解了你心头之恨,便回去吧,免得落得千古骂名。”
琦妃听见皇上这么说,忽然想起了当年妙龄,皇上用一杆秤挑起自己的红盖头,自己望着这个让自己深恋了许久的男人,发誓一生相守,那时候真是天真,自古君王多薄情,更何况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当自己人老珠黄,谁还愿意去哄好一个黄脸婆。
琦妃凌厉的眼光刺透了所有人墙,直直的射向被侍卫保卫着的皇上,“我是对你恨之入骨,不过,放心,我会杀你。但是,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的死去,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琦妃,够了,你不要多说废话了,你究竟想要什么,直接说吧。”落夏知道现在已经不需要耗费时间,故而将话音故意提高了几分,激怒琦妃。
“哦?”琦妃看看镇定自若的落夏,“小丫头,真不愧是岚嫦的女儿,有点头脑。”琦妃拔出剑,指着皇上坐的地方,“我要这个。”
“我早就料到你有野心,但是朕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的胆大,敢谋朝篡位,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皇上捂住自己的胸口,显然是气的胸腔郁结,但还是忍住自己的身体的痛苦,忿忿的责骂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着的女人,现在的她还如当年一样,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一样的美丽,可惜,人如旧,心早已变换了很多个季节。
“来人,把这些逆贼给我拿下。”琦妃一挥手,她身后的人冲向前,皇上周围的侍卫也越来越少,刀剑的碰撞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落夏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不动手,也不说话,琦妃疑惑的看向落夏,这个女子如此镇定,难道有什么变故吗?“落夏,怎么,还等什么,还不动手吗?”
落夏轻轻的笑了一声,“娘娘,落夏自知动手也是徒然,倒不如顺水推舟,让娘娘轻松些。”
琦妃听得此言,更是感觉不妙,落夏心思缜密,一身傲骨,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屈服,琦妃扫视周围,发现茜染这个关键人物不在,难道,他们早就想好应对之策,只是等着我来了吗?不对啊,听到探子回报说落夏没死,我就急匆匆赶来,他们不可能有时间做出反应,而且落月的婚礼,所有人都放松警惕,不可能有什么的。
眼见皇上周围的侍卫没有几个了,落夏仍然冷眼看着,而落月和陈风被陈楚安胁迫着,一时间脱不开身,一旁的皇子们乱作一团,谁也没有想过最危险的皇上,终于,一把刀直直的刺向这个九五之尊。
皇上一拍椅子,整个人腾空而起,在不高的空中立定之后,便打出一掌,瞬时,一群冲来的将士应声而倒。
陈楚安见此阵势当下一惊,皇上的功力虽然比年轻时差一些,可威力依然惊人,他不禁担心起在那一直观战的琦妃,看到皇上这样,她会不会回心转意,不料听到琦妃的笑声。
“皇上风采不减当年啊。”琦妃把剑正指着皇上,“那臣妾可要领略皇上的高招了。”琦妃双脚离地,踩着众人的肩膀,像皇上冲去,
陈楚安见琦妃并未动心,也稍稍定定心,落月见他分心看向琦妃,偷偷的在手中运起一个白色的小球,趁陈楚安转身之时,向他打了出去。
陈楚安没有料到落月的偷袭,身体受到一股冲力,顿时手中的剑调到地上,身体飞了出去,陈风看着父亲被打伤,心里不忍,于是斥责落月说,“他是你公公,你难道不知道出手轻重吗?”落月也毫不示弱,“你父亲重要,我父皇现在又生命危险,又怎么说。”落月说完也不理他,将身飞出去,在琦妃背后打出一掌。
琦妃早就知道落月打来,身体轻轻一晃,躲开了落月的袭击。落月飞过去,接住皇上摇晃着要落下去的身躯,“父皇,你没事吧。”落月扶着皇上站好,只见皇上脸色有些苍白,脸上都是虚汗。
“月儿,你们快走,只要能逃出去,就不要再管父皇了。”皇上推开落月,示意她赶紧走。
落月咬咬牙,“父皇,儿臣虽然武功低微,但是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动您分毫,父皇,您先走,落月给您垫后。”
“哟,真是父女情深啊,真不枉费你父皇那么疼你。”琦妃把身子立定,笑着看着落月,她不得不羡慕皇上这时候还有子女为他出头,不像自己,唯一的儿子还选择背叛,她看了看被自己的手下押住的落音,心里一阵酸楚。到了这个年纪,谁不希望承欢膝下,可惜,这份天伦之乐,成了奢侈。
“琦妃,你究竟想怎样?”落月护住身后的皇上,气鼓鼓的问道。
“不想怎么样,只是不想再看到你们。”琦妃说罢,手中的剑透着杀气,周围的人不禁被她的冷漠吓到了。
“娘娘何必这么固执呢?您明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伤心人而已,何苦去要那些虚名。”落夏终于开了口,似乎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哦?落夏,我怎么是一个伤心人了,我怎就不能要这个虚名?”琦妃见落夏开始说话,知道要小心了。
“娘娘现在相当于无子,无夫,也就是一个老来无人疼的人,人生在世,不就是寻找一份温暖吗?若是找不到还好,一生也就只是遗憾,若是曾经拥有,又突然失去,最后不仅仅是晚景凄凉了。”
琦妃真的从心底赞赏落夏,她几句话就说的自己无言以对,也无从反驳,让自己的杀气陡然减少了许多,陈楚安见琦妃陷入沉思,赶忙抽出旁边一个士兵的剑,像落夏杀去,琦妃看陈楚安如此,当即明白了要害之处,杀了落夏,他们自然会土崩瓦解。
陈楚安也算是一顶一的高手了,至少他的功力会让一般的人望而却步,但是,落夏不慌不忙,一直看着表情急剧变化的琦妃。
“啪”,陈楚安的剑被折断,只见上官子楚夹住陈楚安的剑,陈楚安顿觉手腕酸疼,随着剑的折断,他的手不禁一松,整个断剑掉到地上,陈楚安大惊,手颤抖的指着上官子楚,“你。你。你是。是上官家。的传人么?”琦妃心里也是窜出一股凉气,十几年前,上官一家从江湖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处,如今重现江湖,倒真是让人一惊。
上官子楚一笑,“陈大人真是好眼力,我只一招您就看出了问题。”陈楚安大骇,“你真的没死,当年我只知死尸中没有你,还以为你小小年纪就算不杀你,你也活不下来,没想到你不但活着,还修习了上官家的绝学。”
皇上在一旁也愣住了,没想到这家的怀疑变成了现实,这个浑身透着英气的人,竟然真的是上官家的传人。
这个时候,大家都愣着了,因为上官子楚的身份,让他们着实惊讶,上官家在诺格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不仅仅是上官家医术超群,而且上官家的武艺也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绝品。
茜染的声音打破了这沉寂,“公主,我来晚了。”
琦妃朝着门口看去,见是茜染和陆飞羽一道而来,脸上满是笑容,琦妃顿时心中一凉,看来事情有变。
茜染走到落夏身边,盈盈一拜,“公主,茜染来迟,还请公主见谅。”
“好,不算迟,你现在把事情告诉大家吧。”落夏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三驸马,你可知,公主为何跳崖吗?”茜染转向陈风,轻轻的说道。
陈风面露窘色,但碍于落夏在旁边,只好如实说道:“大军未至,败于山前。”
“那你可知,为何大军未至?”
陈风顿时明白了什么,“当时不是你和落月一起去接吗?”
“是啊,可惜月公主,不想让军队到来。”
“胡说。”落月握紧了拳头,仿佛是要杀人,“你这贱婢,竟然敢侮辱本公主,是不是活够了?”
茜染笑了笑,“公主,茜染自然是还没有活够,但是,茜染若是不把事实说出,恐怕,我早晚会被良心谴责而死。”
陈风疑惑看着站在皇上前面的落月,“落月,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用问吗?”琦妃放肆的笑着,“当然是你的妻子跟我合作,诛杀落夏啦,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琦妃,你不要血口喷人。”落月急切的为自己辩解,“陈风,不要相信他们,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琦妃暂时松了一口气,不屑的说道:“怎么可能?当然可能了,落夏不死,陈风怎么可能会娶你?”
“落月,你说,到底是不是你?”陈风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万箭射中,每一个毛孔都在疼痛。
“我。”落月犹豫了,“不错,是我让军队返回,但是琦妃不讲信用,杀了姐姐还想杀绝我们,我就不再与她合作,陈风,原谅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才出此下策。”
“落月,你太让我失望了,枉费落夏对你姐妹情深,你竟然。”
陈风还没说完,落月便忿忿的抢过话来,“什么姐妹情深,我只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她利用父皇对我的疼爱,才在宫中逃过那一劫,按理说,我是她的恩人,让她用命相报有何不可?”
“落月,姐姐一直把你当做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更把你当恩人对待,若是让我为你而死,姐姐也会含笑九泉,可是,你喜欢陈风,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姐姐,若是你早些说出来,或许,我们姐妹也没余了这么大的隔阂。”
“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让出陈风不是吗?他是你的挚爱,我说了,岂不是故意破坏,你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你说吧,是不是让我自杀给你看。”
“当然不是,落月,你误会姐姐了,姐姐从没有责怪过你,但是,落月,你的幸福来之不易,以后好好珍惜,不要枉费了你的一片痴情。”落月见落夏没有要争夺陈风的意思,心里顿时有些安慰。
“落夏,你不许这么说。”陈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我和她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如今得知她蛇蝎心肠,让我如何与她共处一室?”
“陈风,你。”落月简直心都快碎了。
“意外,陈风,你百毒不侵,若是你愿意,怎么会有意外,你只管承认你的感情就好,落月对你真心,你要好好珍惜。”落夏叹了一口气,声音降了许多。
“哟,真是感人的场面,我都感动了,怎么,落月,竟然敢承认自己背叛,怎么不敢承认自己阴险呢?
“你这个阴险的女人。”落月恶狠狠的看着琦妃,虽然她很想冲上前去砍下她的脑袋,但是,身后的父皇已经受伤,自己不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你知道你为什被封作琦妃吗?”
“愿闻其详。”琦妃高傲的抬起头颅,“难道这封号有你的功劳吗?”
“那倒不是,你不想想,琦妃和弃妃不就是同音吗?一开始,父皇就已经打算丢掉你这个无名小卒,根本没有对你动过真心。”
“你。你胡说。”琦妃的手的关节在琦妃握拳之时不停的作响,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出刚刚那份高傲。此刻的琦妃,如同遭到晴天霹雳,整个人霎时间神情恍惚,那些年的风风雨雨,那些年的相濡以沫,全都是泡影吗?真是自古君王薄情,今日,算是领略了。
皇上的气息稍稍调整,见落月这么说,也不反驳,只是轻轻的咳嗽一下,表示有话要说。
大家都看向皇上,只见他从落月身后走出,看了看在场的每一个人,“朕今日虽已失去了皇上的权力,但是朕还有君王的尊严,就算死,朕也不能死于别人之手,琦儿,朕与你青梅竹马,却不是两小无猜,你有你的宏图,但朕不得不顾全大业,现在,总算是到了解决的时候了,若是你来生,我们还是做平凡人的好。”皇上说罢,抽出旁边一名士兵的剑,刎向了自己的脖子。
“父皇。”
“皇上。”众人惊叫着去夺剑,不料,皇上的剑被一个珠钗打落,众人瞬时停下惊呼,仔细一看,原来是琦妃。
“琦儿,朕已经有愧与你,你何苦救我?”
“我不是想救你,只是想知道,落月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琦妃柔肠将断,心里悲怆的说道。
陈楚安黯然,原来,她还是放不下,忘不掉,恨不来。
“琦妃,那就是事实,你还问有什么用,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落月似乎有些幸灾乐祸,脸上刚才的落寞一扫而空,有的只是报复的快感。
“落月,闭嘴。”皇上一脸愠色,“琦儿,我们这么多年,难道,我对你的i型你你看不出来吗?至于你的封号,你知道的,你的小字为琦,朕遂封你琦妃,为的是表达朕的宠爱,可惜,这个字,不大吉利。”
琦妃大笑起来,原来自己坚持了这么久,还是敌不过一句情话,可是,豆蔻已过,而立已过,那些年清纯的爱恋,在这么多年的打磨中,已经消失殆尽,一切已经晚了。
琦妃的剑锋重新布满了杀气,直指着身形枯槁的皇上,“那么,就让我结束这些吧。”
落月跳起来替皇上挡回这致命的一击,“父皇,你快走,落月给你垫后。”
皇上拨开落月,挡在落月身前,“月儿,你快走吧,朕犯下的错,还需朕自己来还。”
“好啊,那你就一次还清。”琦妃说完用力刺向皇上的胸口,皇上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穿透身体的声音顿时让所有人呆住了,“父皇。”落月首先反应过来,抱住即将倒下的皇上,不禁痛哭,“你为什么不躲?”琦妃愣在那里,一直盯着受了自己一剑的皇上,手里的剑也随之掉在地上。
“琦儿,这是朕欠你的,朕只能这么还。”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死。”琦妃发疯的从落月手中夺过皇上,使劲的摇晃着他的身子,“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皇上虚弱的身体,被她这么一晃,体内的气息顿时大乱,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吐出,继而,所有人都安静了,皇上只是轻轻的笑道,“朕的一生都在为皇位奔波,现在老了,才知道亲情的可贵,琦儿,朕不能再那么自私,现在朕就要死了,希望朕的死,可以消除你心中的恨,放过这群孩子。”
琦妃心里苦笑一声,落寞的说道:“没想到你用生命来求我,既然如此,好,我答应你,不会杀了他们。”
皇上的嘴角终于涌现出一丝笑意,溘然长逝。
琦妃悲痛的放下皇上冰冷的身体,“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关在死牢里。”
一群人围上了落夏他们,让人惊讶的是,落夏竟然不反抗,也不说话,只是很顺从的让士兵绑住自己,看着落月做无谓的反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痛楚。落夏瞥了一眼已经冰凉的皇上,眼角渗出些泪水,即便这个父亲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但是,他在生命的最后,还是尽了自己做父亲的责任,落夏明白,自古皇家没有亲情,若是自己这次大难不死,以后的生活会更珍惜现在的所得,爱护每一个爱自己的人。包括落月,她即便背叛,也是因爱生恨,怪不得她,毕竟,她还是一个孩子,至少,在落夏心里,落月一直没有长大。
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在众人精疲力竭之后,被绑在了一起。上官子楚一直守在落夏身边,见落夏不反抗,自己也顺从的接受捆绑。
琦妃看着自己的战斗成果,擦去了眼角的泪,得意的笑笑,“落夏,即使岚嫦神机妙算,也不会料得她的女儿竟然会有今日,上一次,让你侥幸逃生,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琦妃,你不是已经答应的父皇。”落月咬牙切齿的看着琦妃,“父皇看你这样,如何安心,你简直是无耻,连死人都骗。”
琦妃怒目看向落月,“小贱人,你反复无常,当心自己的舌头。”说罢,琦妃拔下头上的一个金钗,射向了落月。
落夏碰了碰上官子楚,上官子楚立刻会意,暗自运起轻功,在落月就要闭上眼睛等死之时,上官子楚跳起来,一脚踢回了金钗。
琦妃抓住向自己飞来的金钗,心里不得不对上官子楚的功力暗自佩服,真是一个人才,医术武艺双绝,真是前无古人。
落月忿忿的说道:“你怎么不让我死,死了,你不就解脱了吗?”
上官子楚喃喃的说,“我。”
“没有问你,住嘴。”上官子楚还没说出话,又被落月的一句话噎了回去。
“落月,姐姐从不怪你,相信我。”落夏嘴角划出一个弧度,她知道落月还是真心把她当做姐姐,不然,刚才在她以为大家都已经失去防卫能力的时候,怎么会挺身而出为这个她口中恨得要死的姐姐辩解。
“好啊,本宫看你们姐妹情深。”琦妃笑的有些诡异,“暂且让你们多活两天,来人,把他们关起来。”
第35章还是娶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