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里人顿时多了起来,皇亲,皇子,妃嫔,都统统被关了起来。落夏看着一天比一天多起的人,不停的叹息。
“公主,您就不要烦恼了,既然大局已定,再兀自烦恼,只能伤身,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茜染坐在落夏身边,表情忧虑的看着落夏。
旁边囚室的陈风也接上话说,“是啊,落夏,你就放宽心,至少,我们可以死在一起。”
落音在旁边暗笑的答话,“你现在已经是人家的妹夫了,怎么,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就不顾及新娘的感受吗?这让我有些看不起你。”
听了落音的话,落月咬咬牙,没有吭声。
茜染打破这个尴尬,“太子,您可知琦妃有什么弱点,或者我们可以出其不意,说不定可有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落音苦笑,“茜染,她虽然是我的母亲,但是,她的神秘程度相比大家是知道的,就算是仔细调查也未必能找到她的弱点,更何况,我根本没有在意过这些。”
落夏听落音这么说,心里一动,想到当时在点兵台上那个令人不得不害怕的琦妃,“我们若是要反击,就必须干净利落,不然,我们都会反被牵制,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落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姐姐可知,琦妃早已不是当年的宫中碧玉,现在的她一心的吞并整个诺格,她控制了整个皇宫,此刻,朝中的大臣也应该臣服了,我们出去囚室,恐怕没有援兵支持。”
上官子楚低头想了想,“落夏,落月的话一语中的,我们不能这么乐观。”
“怎么,你害怕吗?”陈风瞥了一眼上官子楚,傲慢的说道:“若是你害怕,大可永远呆在这里,与这些蟑螂老鼠作伴也好。”
“子楚,你是不是,有了新的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若是可行,我们能逃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上官子楚笑着看着落夏,“还是落夏知道我的心思,不错,我的确有一个新的办法,这个办法有些冒险,不过,却值得一试。”
大家努力的围在一起,尽量的把圈子围得小一些,以防隔墙有耳。
“娘娘万福,微臣给您请安了。”陈楚安跪在朝堂的大厅里,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琦妃,一时间有些失神。香腮染赤,耳坠明珠直摇曳。云鬓浸墨,头插凤钗要飞翔。
“爱卿请起,以后不在外人面前,爱卿就不要行这样的君臣大礼了。”
“谢娘娘。”
“爱卿,皇上的丧事可曾准备妥当。”
“娘娘放心,臣已经安排好了,只要皇上的丧事一过,娘娘您便可顺利登基,掌管整个诺格。”
“好,爱卿这么说,本宫就放心了,爱卿乃是我开国功臣,日后,本宫定当不会亏待与你。”
“谢娘娘厚爱,臣愧不敢当。”
“怎么不敢当,你的功劳本宫都看在眼里,本宫自会对你大大江上,说,相要些什么?”
“臣。”陈楚安又跪在地上,“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娘娘恩准。”
“爱卿这是为何,但说无妨。”
“臣的逆子陈风虽然是对娘娘不恭,还请娘娘看在臣的份上,给他一条生路,也好,延续我陈家的香火,求娘娘恩准。”
琦妃站起身来,来回的踱着步子,“爱卿可知,养虎为患,其后患也是无穷?”
“娘娘放心,待陈风回来,臣亲自废去他一身武功,只希望娘娘看在微臣一片忠心的份上,给陈风一条活路吧。”
琦妃叹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好,爱卿不要在跪着了,本宫应允便是。”
“谢娘娘恩典。”陈楚安恭敬的退出去,整个人像是有了精神支柱,即使陈风决绝,但是,父子连心,打在儿身,疼在父心。
“我同意,我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计划,你们觉得呢?”落夏轻松的说道,说完,扫视一遍所有的人。
落月轻轻的说,“我看,这计划的确是不错,不过,需要准备的东西较多,恐怕,要花几天的时间。”
“那,你是同意了?”陈风不甘心的问了问。
“是的,这的确是我们现在唯一一个又生还的办法,值得一试。”落月根本没有看陈风,只顾自的说了这么一通。
陈风感觉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知道自己是在所难免了,只好低下头,“好吧,我们暂且一试,若是有变,大家自管逃命,就不要回这个地方了。”
落音见大家意见一致,于是说道:“现在,我们一起研究这个计划,这次,必须成功。”
君王的丧礼,从来都是举国同悲,百姓端站在两边,表情都有些悲伤,人群中站着两个佩剑的人,仔细一看便知,这就是那天谈论落夏马车的人。
“大哥,看这阵势,不像是送殡,倒像是等人啊?”
“是啊,这皇上的灵柩停在街边这么久,怎么还不抬棺前行呢?”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听着一个侍卫喊着,“起。”
只见棺材被四个侍卫抬起来,而所有跟着灵柩的人头上都缠着孝带,表示极其的哀痛,前边的领柩之人,跨上骏马,手一挥,哀乐响起,仪仗队缓缓地向前走去。
“看这个领头的大人,不像是简单的人物啊。”
“大哥此话怎讲,我怎么就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看,他虽然不说什么,但是眼睛一直扫视着周围,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估计,他这次给皇上送殡,也只不过是扔出一个诱饵,等待鱼儿上钩。”
“那鱼儿又是谁?”
“不知道,不过,这鱼儿看来是已经看出了破绽,已经不会上当了。我敢说,这棺材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尸体,皇上的尸身,不知道被藏在什么地方,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的话,这个国家恐怕就被毁了。”
“哥哥言重了吧,怎么可能呢?你可别忘了咱们此次出行的目的,快走吧,不然,又会失去消息了。”
“好,我们悄悄离开,不要被那人发现,不然,咱们今天肯定走不出去。”
两个人说完话,趁着陈楚安不注意,转身挤出人群,想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陈楚安在马上心里暗自惊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恐怕,敌人已经看出了破绽,只能先把这棺材带到陵寝,不然,次日的登基大典会被延误。
琦妃斜倚着栏杆,眼睛里布满喜悦,这一切终于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虽然有些波折,但终归是到了自己手中,琦妃向远处看去,所有的宫人都在为自己的登基忙碌,虽说是有些仓促,但还是早些登基的好,毕竟,夜长梦多,若是拖延恐怕会有变故。
“皇上,这是大臣们送来的礼品礼单,还请皇上过目。”
琦妃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皇上’,琦妃很是喜欢这个称谓,“呈上来。”
这宫女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把礼单举过头顶,慢慢走到琦妃身边,毕恭毕敬的把礼单递上。
琦妃接过礼单,扫了一眼,“哼哼”的苦笑一声,珍玉珊瑚,黄金珍宝,这些可都是自己在凌玉阁日日苦盼的赏赐品,如今,自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倒觉得没什么稀奇。
琦妃摆摆手,让宫女退下,那宫女像是获得大赦,快步退开。
琦妃把礼单慢慢地撕碎,这些珍藏的珠宝,恐怕是这些大臣心中珍爱的东西吧,夺人所爱,非君主的行径,还不如再当做恩典赏赐回去,既买来人情,自己也没有少什么。
琦妃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凌玉阁,这个把自己困了几十年的地方。
琦妃推开宫门,墙上已经结上了蜘蛛网,想必,已经很少有人来过,皇上也真是狠心,我走后竟然都不来看一眼,琦妃走到自己卧室的衣柜前,这个机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那用,于是,她轻轻的按动机关,却没有见到自己预期的地道,看来,皇上早就已经派人把这里毁了。
虽然残破,好在还是旧时的样子,琦妃站在自己曾经梳妆的镜子前,这个镜子,曾经是自己最爱的装饰,皇上特地从外国买进,运了很久才到了凌玉阁,这个镜子就这么陪伴了自己的青春,度过了自己的盛年,而今,这个老朋友依然是当年的模样,只是自己,鬓间长出了一些白丝。
琦妃有些颤抖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记忆挥不去,人儿难再回,琦妃不敢再看下去,自己当真是老了吗?
她把整个凌玉阁看了一遍,摆设几乎都还在,除了一些珍贵的物品,那些不怎么值钱的桌子椅子还是原来的样子。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琦妃踏出了这个宫殿,轻轻的掩上了门,或许,不会再回来了吧,想到这,琦妃拴好门,转过身,见陈楚安站在那里。心不由的狠狠的跳了一下。
“爱卿怎么知道本宫在这里。”
“皇上怎么还是习惯称自己为本宫,您在不是当年的妃子,现在你已经是国主了。”
“爱卿这么说,看来是皇上的丧事很顺利?”
陈楚安笑笑,“说顺利也可以,不过,臣有些担忧。”
“哦?”琦妃挑挑眉,“是不是,出来什么事,爱卿不能应对?”
“那倒不是,臣只是觉得这场丧事太顺利,让臣心里不安啊。”
“爱卿恐怕是多虑了吧,看来,朕明天的登基大典可以如期举行了。到时候我相信爱卿不会让这场盛典被搅局,是吗?”
陈楚安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皇上说的是,臣绝不会让以外发生。”
琦妃满意的点点头,“爱卿先退下吧,朕还要好好想想。”
陈楚安闻言,躬身一拜,向后退了几步,便转身离开,琦妃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我怎会不知道你的好,但是,我们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今生再无可能,还是对你冷漠些吧,不要让你想先皇一样,宁愿死也不愿恨我。
琦妃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虽然是初秋,但还是热气未减,衣服上隐隐的散发着汗水的腥味,琦妃受不了这满身的味道,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吩咐宫娥准备热水,准备沐浴。
还是这个宫殿凉快,琦妃看了看四周,和先皇在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现在的皇上的寝宫,多了些女性的设计,看来,装饰的人用心了,琦妃心里出奇的畅快,吩咐下人赏赐这些装饰这个宫殿的人,自然,赏赐的分量是不会少的。
迷烟散发出去,整个牢狱中的狱卒以及其他被抓进来的人都已经昏倒,上官子楚满意的笑了笑,“看来,药量刚好。”
落夏看着倒在地上的狱卒,把大家招呼在一起,“现在,我们必须出发了。按照计划,飞羽,皇兄,你们负责守在这里,一是防止有人发现我们逃脱,二是保护这些无辜的皇亲。”
两个人听了落夏的话,重重的点点头。茜染不放心的看着陆飞羽,“你们要时刻小心,一有变故,即刻释放信号弹,保命要紧。”落音见茜染如此深情的看着陆飞羽,别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
“放心吧,茜染,我们会好好合作的。是吧,落音。”
“啊。”落音转过头,“是啊,茜染,你放心吧,你也要小心,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子楚,你对皇宫的地形还不是很熟悉,一会我们出去之后,若是遇到强敌,记住不要走丢,不能与大家会合,就回到这里,与他们一起守护这些人。”
上官子楚看着落夏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落夏,你太多虑了,不过,我会注意的,放心吧。”落夏点点头,让上官子楚抽出他身上的软剑,用力的打开的牢狱的大锁。
落月和陈风走在落夏与上官子楚的后面,落月看着落夏跟上官子楚说说笑笑的样子,心里也算是有了些安慰,当初对落夏的一些愧疚也稍稍减轻了许多,忽然,落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叫住了落夏。
“姐姐可曾记得,我上次与琦妃过招?”
落夏低头想了想,“记得,可是,现在有什么关系呢?”
“琦妃已经不是当初逃出宫去的琦妃,她现在的剑法出奇,让我看不出来路,而且她的剑法十分精湛优美。却又非常的快,让我无处闪躲,我想,定是琦妃在外面修炼了什么高超的武艺,才有这造诣。”
上官子楚闭上眼仔细的回想了琦妃的剑法,缓缓睁开眼睛说道:“落夏,你可知道‘九问’。”
“‘九问’?”落夏怔了怔,“我记得母后曾经说过这门剑法,相传是一个上古剑圣所创,练成者可惊天地,泣鬼神,也不住传闻是真是假。”
“问天何寿,问地何极,人生几何,生合欢,死何苦,老何惧,情为何物,人世何苦,苍生何辜?这便是九问的口诀。”上官子楚看着落夏,“这九问剑法乃是剑法的精髓,看琦妃的剑气,相必是还没有到火候,不然,我们都逃不掉。”
“那么说,现在不杀了她,以后,她若是剑法练成,普天之下,就再也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了吗?”
“不错,若是她练成九问,别说是诺格,就是逐鹿中原也不是不可能。”
陈风轻蔑的一笑,“上官公子未免太危言耸听了吧,区区一个剑法就把你们吓成这样,那未免今日逃出来,不就是一个错误吗?”
落月拉了拉陈风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下去,陈风瞥了一眼落夏,又看了看这些天一直为自己受着煎熬的落月,心里一阵不忍,遂停下了将要说出的话。
“上官公子可知道九问的破解办法吗?”茜染满脸期待的看着上官子楚,希望这个神乎其神的剑法知不是绣花枕头。
上官子楚低下头,泄气的说到,“没有。”
“大家不要担心了,琦妃现在还没有练成,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赢。”落夏见大家垂头丧气,只好给大家打打气。
似乎是落夏的话起到了作用,陈风先是振作起来,“是啊,落夏说的对,我们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奋起反击,说不定,我们还有活路。”
落月苦笑的摇摇头,“这些可是在我们的计划之外啊。”陈风抱住落月,“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活着。”
落夏别过脸,假装没有看见,昨天陈风口中的落月还是恶魔,现在俨然是一对热恋的情人,相依相偎,令人羡慕。落夏心里冷哼了一声,看来,男人真的是不能相信的动物。
“好,希望我们会活着回来。”落月把头枕在陈风胸前,喃喃的说道。
“不是希望。”陈风紧紧的抱住落月,“是一定。”
落月闭上眼睛,贪婪的享受这哪怕是一秒的温情。随即,推开陈风,“陈风,既然如此,我们走吧,杀了琦妃,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度过我们的余生。”
“嗯,会的,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落月看着陈风深情一笑,紧紧的握住了陈风的手。
第36章这并不是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