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文江河身上的《秋郊饮马图》已落到花无艳手中,秘密就在那图上,那本是文江河的事,而这位宫主竟拿自己当成筹码,这也太不讲理了。江湖讲究冤有头,窄有主,恩怨分明,是非清楚,很少有这种葫芦茄子往一块搅的。他对花无艳恨之入骨,心想如果自己大难不死,有那么一天非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恶女人不可,让她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几百圈。
他觉得耻辱的足这些外表很漂亮的女人,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人,只把他当成了可交换的货物,有交换价值时留着,失去交换价值就扔掉。
他没,阻到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会受到如此对待,他气得直翻白眼,可是说不出话来,说出话来也没有用,谁会听自己的话呢?她象一具僵尸一样闭上眼睛,听随摆布了。
粉衣女子都走了,舱门关死,一片黑暗,他身上的骨节和肉都波硬木板咯得发痛,他真想找个柔软的地方躺一会,可是身子一动不能动,自己没有办法解开穴道,只好忍受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那人没有点灯,摸着黑来到他的面前。
他睁开眼睛,开始看不清来人面孔,过了一小会,便认
出是那个对自已有过惋惜之情的粉衣女子,女子手上端着碗,碗里足面条,面条正冒着热气。
他的瞅嵴有夜视功能,看见有人送饭来了,肚子便咕咕叫起来,他真的饿了,可是身子不能动,只谎等着让人喂。
如果是个男人喂倒没什么,一个年轻女子喂,可不大得劲。不过他认为这女子只不过是应付差事,决不会喂自己饭。
粉衣女子脚步轻盈,先是看了片刻,然后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司马公子,吃饭吧。”
他故意把眼睛闭碍紧紧的,不愿看见粉衣女子像喂牲口一样往自已嘴里灌面条,他宁肯挨饿,我也不愿受辱。
粉衣女子喊了几声,不见司马冬答应,以为他睡着了,便伸出那白玉般的细细纤手,去摇动他的头,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像伺候病人似的。
他无可奈何地睁开眼睛,不型那粉衣女子,而是啾着舱顶,他不愿看任何一点带有羞辱溽的举动。
那粉衣女子年纪顶多二十,秀眉明眸在他脸上扫一会,娇声说道:“小可怜的,张开嘴,我喂你,面条是我亲手煮的,不会烫嘴。”
他心里很反感,暗自说道:“少来这一安,黄鼠狼给鸡拜年,不会有好心。”
就在这时,几根嫩泔的手指触到蟮上,微微用力地将他他嘴唇掀开一条缝,女子像母亲给小孩灌药似的,用筷子往他嘴里送面条。
那嫩滑的手指上有段香味儿,一触到肌肤,他的脸像过电般麻痒,使他心旌摇荡,他无法再保持平静,只好吃了一口面条。
面条又软又有味道,进嘴之后好香哟,他竟渴望多吃几口。可一想到身陷囫囵,受到的粗躲对待,就又闭上毗睛。咬紧了牙关,拚命使那摇动的心镇静下来,自成人以来,他除了母亲外,很少与女人有接触,虽然爱着梅有刺,那也是精神之爱,从有有女人如此亲近。眼前的女子又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他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要是能动弹,自己吃该
多舒豢,可惜那是幻想。
那粉衣女子很有耐心,轻声说道:“小可怜的,别呕气了,呕气什么用也没有,把身体保养好才是第一大事。”
他听出粉衣女子的话并无恶意,而且感觉到嫩滑的手指在嘴上拨弄着,一股热流竟在体内涌动起来,并且开始向周身循环。他性情孤傲,眼里揉不得沙子,但他还是不肯张嘴吃东西。
那粉衣女子叹息一声道:“小可怜的,别以为这里都是恶人,恶人当中也有好人,要相信好人还是有好心的。”
他浑身瘫软,不能动弹,心里着急,无力反抗,那粉衣女子伏下身来,一对暖哄哄,软绵绵的物体不断地在胸前移动,香味向鼻孔中钻来,一股热流往嘴边流动,他身子一颤,心也抖动了,情不自禁地张开嘴。
他这才感觉到粉衣女子不是用筷子,而是用嘴在喂自己。
这种喂饭法只有关系特别亲近的人,如父母、夫妻才用,而自已的敌人也用了,他大为惊奇,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这都不是侮辱,而是关怀,一想起刚被擒来时这粉衣女子所发出的关怀惋惜目光,心里便荡起一股奇异的热流,他终于把嘴张开了,主动接受了喂饭。
饭一进肚,精神头就来了。他睁开眼睛,正和俯身喂自己饭的粉衣女子打个照面,眼前出现的是张娇美和善的笑脸。
马冬想报之一笑,可肌肉僵硬,笑不出来,他用了大劲,只不过是嘴动了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例外,对美有着执着的追求,如果梅有刺不美,他绝不会那么倾心。此刻他又被这美色所陶醉,所感动,真想说几句赞美的话,可借不能如愿以
偿。
越是无法表达,印象越深刻。
人性的美术来就是孪生兄弟,可惜的是被世俗的偏见给割裂开了。
粉衣女子见司马冬很感澈地望着自己,心中一甜,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如此年轻的人被杀死,那春隽太残忍了。可她又不敢放走,要是被宫主知道,她非被抽筋扒皮不可。
好心的女人心情是善良的,可往往也是软弱的,她只能用情感来表达,而不敢采取什么行动。
粉衣女子将面条全喂光了,轻轻出口气说道;“小可怜的,到了这地方,千万不能任性而要见机行事,只要有体力,也许会有机会逃走的。”
司马冬听丁这话,觉得这话比那香喷喷的面条还有滋味,她心里充满了希望,这希望是从面前这张娇美的脸上得到的。
粉衣女子起身要走了,看见了他那虾米躬身的姿势太难看,也太难受了,于是伸出双手,将他弓屈着的腰和腿按直,并在他身下垫块棉垫子,说道:“我叫梅香,该走了,明天再给你送饭。”
门开了,粉色的人影消失了,但她留下的幽幽香气还在弥漫。
在开门的一瞬间,司马冬看见了稀疏的星斗,漫漫的江水,远处开始发白的天空,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感到人生的坎坷艰难。
他身子不能动,可脑子却能动。他开始是焦急、怨恨、自责,后来是思念,他思念母亲、思念文江河,思念梅有刺、思念许多熟悉的人,思念的潮水淹没了痛苦。
梅有刺有刺是他想得最多的人,那美丽的脸庞总是在眼前闪动。
送饭的梅香也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动人的倩影,他觉得梅香有一颗比美丽脸庞还美丽的心。可惜她是自己的敌人。
他时刻在祝福拇有刺平安无事,也渴望文江河能把自己救出去。
他还急切地盼望梅香给自己送饭来。
梅香来过几次,饭还是那么香,可是他不敢吃了,光吃不排,使他苦不堪言,他只能咬着牙拒绝进食,就是梅嘴喂,他也一点不敢吃了。
梅香很痛苦,有时竟流出眼泪来,她并不知道司马冬所受的折磨来自那里,要是知道了也许就不会哭了,她还以为他是对自己产生了怨恨之情了呢。
司马冬用最大的自制力憋着,他咬紧牙关,强制着腹中的废物不出来。可是越是强制,越是要出来,后来,他的防线溃败了,屎和尿拉了一裤子,满舱都是腐蚀的臭气,熏得他
几乎晕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梅香来了,手里端着饭,她一打开舱门,便被臭气呛得后退好几步,她把饭放到干净处,用手帕捂着鼻子和嘴走进来,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事。她叹息一声道:“小可怜的,怪不得不敢吃饭,是肚子都被这些脏东西占了。”
司马冬想让梅香出去,可是说不出话来,干着急。
梅香出去了,端来一盘清水,放在地上,然后伸出那春葱般的手,来解司马冬的裤带。
舱门打开了,臭味被冲进来的江风带走,梅香把饭端进来,轻声说道:“小可怜的,吃吧,我只能做到这些。”
梅香走了,说了这样一句话:“小可怜的,真是可怜啊。”
司马冬不知为什么,竟喜欢听小可怜这几个字了。
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船舱里确实可怜。
江面上游着一只大天鹅,实际上是条船。
这不是普通的船,它华丽而又奇特,船头是天鹅头,船身是天鹅的身,船尾是天鹅的尾,从远看去,就是一只巨大的天鹅在水中游动。细看,它装饰得非常精致,无论是翅膀还是眼睛都栩栩如生,翅膀上镶满了真的天鹅羽毛,天鹅的眼睛是大颗珍珠,珍珠在闪闪发光。
这船行踪很是诡秘,只有天黑它才向花船靠拢。
船头上站着许多天鹅,船弦上插着一排洁白如雪细长的天鹅羽毛,这羽毛在微风中轻轻抖动,充满了柔和的气氛。
司马冬象一块石头一样,被两个粉衣女子抛到天鹅船上,身子一落地,穴道骤然开了,他四肢能动,可以运气,真气贯通了每条经脉。他本想跳江逃走,只见那矫健有力的
大天鹅圈过来,天鹅不发出一点声响,眼珠子盯着他的身子不离开。
他可以看出这些天鹅是经过特殊洲练的,那爪和嘴都很有力,它们要是把自己爪起来,飞上几百丈的高空,这要比关在船舱里不知要受罪多少倍。他知道天鹅最善于飞,从北方向南方,上万里路都不当回事,养天鹅当打手,真是绝妙的办法。
第64章单厢情深旧仇新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