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超服用过百忧解和左洛复之后感觉好了许多,不过胸口不适的症状还在。有一天,张付丽下班回来,有些兴奋地说:“你的病我有新的办法了,都说能根治……”
程文超的精神状态比前几天好多了,“你又去见医生了吗?我讨厌那个心理医生,什么隐私都要问清楚,我无法跟心理医生合作。”
张付丽习惯性地让程文超躺在自己的腿上,抚摸着他的头发说:“你千万不要激动,我不是指心理医生……我今天问了一个同事,他的兄弟也患过这种病,开始也是查不清是什么病,确诊后也一直吃西药,可是效果并不理想,他就在网上查到了专门治疗这种病的医院,吃药不到半年病情痊愈,三年没有复发了。”
程文超不太相信,“哦,中药比西药疗效好吗?好像现在的西医比中医领先一些。”
张付丽觉得程文超比宠物狗还要可爱,“我也在网上查了一下,北京有一家专科医院自己配了一种中药,名叫‘益脑安神舒心丸’,听说效果非常好,尤其对刚刚发病的人群。我通过网络订购了一个月的药,如果效果好,我们再多买几个疗程的药……”
程文超点了头,不过有所顾虑,“可是,你先把钱寄过去,万一对方不给寄药怎么办啊?”
张付丽笑他天真,“是货到付款的那一种——当我是傻子啊?”她把程文超拉起来说:“医生不是嘱咐过吗,叫你不要总躺在床上,要出去多走动走动……看你病了,也没有一个朋友来看望你,孤独对人的身心健康十分不利,我们今天晚上出去吃饭,然后再去逛一逛夜市,高不高兴啊?”
程文超背过身去流泪,他实在是太幸运了,和她的相识就是人们说的天赐姻缘吗?他抽泣着说:“付丽,其实我是故意不让公司的人知道我病了,要是知道了还是会有不少人来看我……”
张付丽做着简单的化妆说:“你不告诉同事自然会有你的理由,我不刨根问底儿,只是你哭什么啊?”
程文超用纸巾擦拭着泪水说:“我这是在感激你,我们不是朋友,却已经胜似朋友了,你能做到的,我的妹妹也未必能做到……”
张付丽已经对程文超产生爱恋了,但是也很克制,“快让你的身体好起来吧,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让我不放心,要记住医生的话,什么都是三分治,七分养。”
程文超提了提精神说:“付丽,你就是我的心理医生,如果跟你相处半年,我这点小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张付丽红着脸,也背对着他说话,“那好,我也看过几部关于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从今天起就给你做主治医师吧?”
程文超现在头不感到晕了,只是心跳还比较快,有时候左胸部有点奇怪地疼痛,“我现在的情况还不错,就听从你的安排到外面去转一转吧。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发展得很快,可以说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只是谁也没有捅破而已。对于有些人来说,真正想相互融合在一起,是需要时间的,或者有突然的事件发生,导致促成两个人的结合,现在来看时机还没到。
程文超吃过张付丽从网上购买的中药,精神状况一天比一天好。他觉得该是回银狐去的时候了,可心里还是舍不得张付丽,“我离开公司快十天了,你的药真灵,我的心跳也平缓了许多……”他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可以随时都来看你吗?”
张付丽也是眼角有湿湿的感觉,“你这么说不是远了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就是你不来看我,我也会抽空去看望你。”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我们真笨,相互留下各自的电话号码吧,这样有事情就可以随时联系。”
程文超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张付丽,张付丽赶紧把他的手机号码保存在了手机里面。张付丽临别前再三嘱咐说:“你一定要按时吃药,你现在虽然看上去已经好了,其实要根除这个病还有一段艰辛的路程要走……”
程文超点了头说:“我知道我的病还没有好,各种症状还在,恐怕不吃半年的药很难治愈,你放心,我一定会战胜这个奇怪的病魔。”
张付丽给他整理衣物,“你手里的中药只能吃一人月,我事先多购买五个疗程的药,这样一来,你吃完一盒,再来取一盒,同事也不会知道你生了病。”
程文超再次解释说:“我之所以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我生了病,是怕被解雇,凡是身体不好的,我们那家公司一个都不留。”
张付丽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什么公司啊?哪有不得病的人啊?看得出来,你在公司里压力很大,不然不会患上这种病的。”见对方不吭声,又埋怨说:“要不然跳槽算了,凭你的编程能力,到哪家公司不是技术员啊?”
程文超恨不能把自己的实情告诉她,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我刚才说错了,不是有病就解聘,而是患大病的人要辞退,我不知道自己患的是不是大病,医生说了,我这想除根比较难……”他一边提着行李往外走,一边对张付丽说:“我走了,如果我再犯病,还可以回来住几天吗?”
张付丽把头扭过去不忍心看他离去,看来两眼已经泪水盈盈了,这就是爱,如果双方都感觉是普通朋友,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当然可以,你一定会来的,你这种病情时好时坏……”她觉得这个又帅又善良的小伙子是上苍给她安排的绝佳姻缘,“文超,我还有一句话要提醒你,咱们只是打工一族,能够混一口饭吃就行了,千万不要跟同事们勾心斗角,把利益看淡一点,这样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程文超点了头,“好,你的话我都记住了。你不用送我了,我三两天回来看你,你是我的心理医生啊,跟你谈话比找专家效果好,你根本不用刻意去想跟我聊些什么,只是想起什么说什么就行了。好,我走了,千万不要下楼来,那样的话,像是送我千里之外一样……”
张付丽悄悄擦拭了眼角上的泪水,恢复了灿烂的笑容,“好,你走吧,要经常给我打电话哟?”
两个人就这样依依不舍地分开了,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缘分走到一超来。
程文超回到银狐集团,首先去见的是张允秀,“义父,我回来了……”
张允秀把不愉快写在了脸上,“我给你一周的假期,可是你已经超出三天时间了,我不打电话催促是给你面子。”
程文超赶忙道歉,“义父,真是对不起。我知道公司里忙,可是我那位朋友玩疯了,迟迟不愿意离开,我又不能撵他走……”又关心地问,“义父,总裁是什么意思,把房川清的那把交椅给了您吗?”
张允秀脸上的表情像牛粪似的,“这个姜思苗实在是太狡猾,他只是口头上说暂时让我替代房川清的职务,意思就是试用一段时日,其它什么也没说。”
程文超这才明白张允秀恼怒的真正原因了,“义父,您就放心好了,银狐集团虽然很大,可是能够超过您的人实在是没有几个,无论是工作上还是人际关系上,拥护您的人会越来越多……”
张允秀的脸色比刚才好多了,“是啊,文超,你这话在理,千万不能操之过急,这个老狐狸会怀疑我的……你虽然故事编的很好,可还是有几点让人怀疑的地方。”
程文超脑子一转,给张允秀打预防针,“就算老狐狸会怀疑什么,就算猜到是义父派人做掉了房川清,那他也会装作不知,因为他不想让银狐集团一下子损失两员大将,所以保持淡定就可以了,让事情顺其自然吧。”
张允秀大喜,取出了一瓶茅台酒,“来,我们父子今天高兴,一定要喝个痛快才行。”又大声喊家中的保姆,“李阿姨——多炒几道好菜来——”
程文超想起医生不让他喝酒,就找了一个借口,“义父,我等一下要去看梁暑军打拳,他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张允秀没有强迫他喝酒,“这小子现在干得很不错,这十几天来竟然没有遇到对手,给总裁赚了不少血汗钱……”喝了一杯酒说:“你可不要羡慕这个行当,早晚有一天会出现比你更凶悍的家伙来把你击倒,好好跟着我干大事,总裁也是很欣赏你的智慧啊。”
两个人吃过饭去黑市拳馆下赌注看热闹。
夏春蕊也在那里等待着正式的比赛开始,由于专注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自从梁暑军赢得第一场比赛以来她是天天泡在拳馆里,这让张允秀很不高兴。程文超主动伸出了手,“蕊姐,来得这么早啊?暑军呢?在后台里练拳吧?”
夏春蕊看到张允秀阴冷的脸不敢笑了,露出了惭愧的表情来,“张总,我就是喜欢看打拳,千万不要误会什么,我只是远远地观看打拳,谁赢谁输我都不在意……”
张允秀摆了一下手,“我又没说什么,你解释什么?坐下来慢慢看吧。”
程文超坐下来问:“蕊姐,今天暑军的对手是哪一个啊?实力很强吗?”
夏春蕊有些焦躁不安地说:“今天暑军碰上真正的对手了,是法国黑人,原本是不错的职业选手,现在到中国来学习散打,基础扎实又有力,进步相当快,相互间的胜算五五开,不过我相信暑军会获胜,他已经连续五十三场不败了。”
张允秀心理很茅盾,一方面希望看到这个情敌的落败,一方面又希望他给银狐集团争光,“春蕊啊,这个法国黑人选手是谁请来的?”
夏春蕊详细解释了一番,“这个黑人选手叫鲍维尔,绰号‘非洲雄狮’,虽然是黑人种,可现在不太那么黑了。”两眼看着拳台说:“是‘荣润’饮料厂的总裁良震业挖来的宝贝,现在押在这个鲍维尔身上的人更多一些。”
比赛按时开始了。
梁暑军现在得了一个绰号叫‘乌云’,他上台的时候全场骚动起来,因为他给许多大小赌家们带来了许多财富。他来到拳台向大家作礼,然后脱去黑色的袍衣露出了坚实的肌肉来,他在拳台上做着各种动作,为自己增加信心,吸引更多的赌客。
张允秀赞叹道:“这小子,好像比刚来的时候更结实了,确实是一个天生打拳的材料。”
这时候法国选手鲍维尔出场了,大家也是一阵欢呼声。当他脱去红色袍衣的时候大家都惊叹起来,“哇塞!好结实的身体……”“还闪着黑光呢!”……
两个人的身高体重都差不多,只是这个法国人的身体更显得厚实一些。程文超为自己的兄弟鼓劲儿,他对过于紧张的夏春蕊说:“蕊姐,你知道黑种人和其他人种在肌肉上有什么区别吗?”
夏春蕊说话底气有点不足,“黑种人的肌肉纤维比白种人和黄种都要粗,所以爆发力特别强……”但又马上说:“不过黑种人有一个缺点,他们下肢比其它人种力量大,可上肢的力气就差多了,你在举重台上看到几个黑人的身影?”
夏春蕊露出了一丝的喜悦之情,“对啊,黑人就是能跑,在投掷项目上都见不到他们的身影,不过这个家伙也是二十场没有败过……”
程文超安慰地说:“那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像暑军这样的对手……有专家分析说,打拳击的人,改行打散打很难出成绩,两条腿总是使用不好。”
谈话间比赛开始了,开始是鲍维尔进攻,梁暑军有节奏地躲闪,他的师父说过,遇到用蛮力的对手一定要躲着来,等到对方的体力消耗到六七成的时候再展开攻击。
这里的黑拳打法很独特,第一局打满三分钟,第二局打满五分钟,第三局就不限制时间了,一直等到有一方被KO站不起来为止。
第一场三分钟双方都没拿出真本领,只是试探着你出一拳,我出一脚。到了第二局双方就拿出真本领了,谁也不想把比赛拖到无休无止的第三局,如果打完第三局,就算胜了,也恐怕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原有的体力。
双方都怕伤到自己的元气,所以第二局是爆发的时刻。梁暑军发现了鲍维尔的弱点在双腿上,他总是像拳击手一样挪动双腿,很少敢出腿,这样以来他可以大胆地拉近距离猛烈地进攻他的头部了。果然鲍维尔抵挡不住露出了空当,被狠狠地吃了几拳。但是梁暑军的判断也不是完全准确,对方突然向后撤了一下,拉开距离后,猛然出脚击中他的肩部,感觉生疼。双方一直打到大汗淋漓,总体实力还是不分上下,要是论技法梁暑军高出一筹,论体力鲍维尔超出了点点。
第二局结束了,比赛被拖入了残忍的第三局,这是没有时间限制的,好多拳手都是倒在这局里面的,不提终身残疾的拳手,就是丧命的拳手也屡见不鲜。程文超突然感到自己的焦虑症要发作了,双手微微颤抖,头也有一点发晕,他不能再看下去了,医生说在病情痊愈之前,最好不要去看过于血腥的情节,包括影视片。程文超终于决定离开了,他向身边的张允秀说:“义父,我有一点头痛,不想再看下去了……您跟蕊姐好好给暑军捧场吧。”
张允秀也没拦着,“这样也好,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过于紧张了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你的朋友一定会获胜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程文超怕自己晕倒,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拳击场馆。
第12章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