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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畸形恋

拳台上仍然对打激烈,实力在伯仲之间,一会儿梁暑军占上风,一会儿法国黑人鲍维尔占上风,真可谓是:上山虎碰见了下山虎。这样拖了十多分钟,双方的体力消耗都相当大,出拳的力道也减轻了许多。
这时候赌客们尖叫着,都希望自己押赌注的一方获胜。夏春蕊不顾张允秀坐在旁边大声喊,“梁暑军!不可拖得太久,来一次绝杀!”
张允秀冷笑了一嗓,对夏春说:“你真的喜欢这小子吗?可要想好了啊……”
夏春蕊马上否认,“张总,您想到哪儿去了?我永远是您的女人,我喜欢打黑拳只是爱好,用来打发枯燥的时间……”
张允秀当然自道这是敷衍的谎言,但还是没有发火,“你我年龄相差这么多,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啊,我允许你找一个男人组建一个美好的家庭……与其暗地里相好,不如嫁给他吧。”
夏春蕊实在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张总,怎么……您不要我了吗?还是又有了新欢?”
张允秀显得很平静,双眼盯着看台,“真的,你也是我们银狐集团的人才,想留住你,就要给你想要的东西,我没有戳穿你内心的意思。”
夏春蕊抑制着喜悦,对张允秀说:“张总,如果您这样慷慨,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心愿,就算我将来真的嫁了人,只要您需要我,我会马上去陪伴您……”
张允秀的脑子不是一般的灵敏,他知道自己强硬地把他们分开,其结果将是两个人双双逃出银狐集团永远不再回来,那是多大的损失啊?这个时候拳台上的梁暑军开始发威了,那个鲍维尔的体力真的出了问题,被梁暑军打得只有招架的能力,但是身体的主要部位遭到猛烈的击打,有好几次倒在了拳台上。
夏春蕊拍着手叫好,兴奋之余对张允秀说:“看局面,这场比赛梁暑军赢定了!”
张允秀也是点头,“这小伙子真是不错,竟然上台以来没败过一场……”但是诡异地笑了,“可是你要嫁给他,我看还需要考虑仔细了……因为每个人都有体力旺盛期,过了这个黄金期限,比赛时的状态也会有变化,我真的不忍心把你托付给一个打黑市拳的人,你一定要记住,没有一个拳手是永远不败的,他现在每场必胜,得罪了不少拳手和赌客,来这种地方寻刺激的老板们都把他视为眼中钉了。”
夏春蕊就说:“让他们尽管找来一个高手,我就不信有人能胜过我的拳手。”
张允秀冷笑了一嗓,“看来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中国有多大知道吗?世界多大你能想象得到吗?黑市拳是不分人种的,只要有实力就可能来这里参加比赛。说真的,你这个梁暑军有一天被另一个拳手打败,死了还行,如果被打残废了怎么办?你能伺候他一辈子吗?我知道你做不了这样的人。”
夏春蕊看着拳台上梁暑军神勇的场面说:“张总,我现在想不了那么远,我什么时候都是您的人,您才是我真正的保护伞,我明白您说的深层含意。”
这时候拳台上已经分出了胜负,梁暑军把那个强大的对手鲍维尔KO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离开了地下拳馆,张允秀没有要求夏春蕊一同回去,看来他对她十分地宽容,明明知道她会回头去见梁暑军,但是仍然给她这个空间,这一点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
夏春蕊跟张允秀分手之后,果然来到了梁暑军居住的房间。这个时候梁暑军已经洗过澡换上了西装,显得精神百倍。他一下子把夏春蕊抱到怀中来了一个长长的吻,接吻间歇时还不断地说话,“你是我的女人,等我攒够了钱,我带你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张总那个老家伙找不到你的地方,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夏春蕊在梁暑军的怀里,像一个没有骨头的面团,娇滴滴地撒娇,还用手指头杵了他的额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没出息?我们为什么要跑啊?张总其实早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他这么大方地对待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梁暑军把她揉得更紧了,“乖乖,你的身子像棉花团子一样……”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是啊,那个张总有好多女人,成全我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们两个给银狐集团赚了多少钱啊?我一上拳台就会获胜,你在酒吧里一出面,就有那么多吸毒的家伙跪拜你,你一天到底发展多少吸毒鬼?他们可都是咱们银狐集团的财神,没有了你是多大的损失啊……”说着把夏春蕊剥得个精光,开始了一浪高过一浪的交媾之事。
程文超回去后不放心,给张允秀打了个电话,“义父,那场拳赛怎么样了?梁暑军受伤没有?”
对方传来了从容的声音,“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的朋友现在成了钢铁战士,我想一年半载找不到对手了,我看你身体有点不适,好好休息几天吧,不要操心其它事情。”
程文超这才长出一口气,“那太好了,义父您也好好休息吧,我身体没问题。”又用英语说了一句晚安,之后关上了手机。
程文超的焦虑症一到晚上就更严重,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越折腾越是躺不住,只好起床,拿出张付丽给他买的中药,按照说明加量服下了。可是这次加量服用的效果并不理想,他还是镇定不下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他心理总是挂念着一个人,那就是张付丽,他突然想去看望她,只有跟她在一起时身体感觉才好一些,可是一看表已经过了十点钟,他自言自语地说:“太晚了,这么晚去见她,她会不会责怪我呢?不会的,她说过如果病情发作,不管什么时候都让我去找她……”
程文超终于穿上衣服决定去见张付丽,这真是一个古怪的病,病情发作时想到的不是去医院,而是去看望朋友。他过去从来没听说过有焦虑症这种病,只有患上了才知道比死还难受。他立刻下楼,开车去见张付丽。
他很快来到了张付丽居住的那栋楼下,可是没有立刻冒昧地跑上楼去,而是在楼下来回踱步,心理十分矛盾,但最终还是打通了电话,对方接得很快,说明他还没有入睡,“付丽,是我,程文超……”
对方显得特别高兴,“文超,还好吗?这么晚了还来电话,一定有事情吧?”
程文超声音有些发抖地说:“付丽,我的病又发作了,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有走动感觉才好一点……想去医院,可是我知道医生没有一点办法,上次先后打了两针安定都没管用,我的心狂躁的很……”
张付丽紧张了,“你现在在哪里啊?赶紧到我家里来……”
程文超见对方这样大度,心里还是甜滋滋的,“我,我已经来到你的楼下了,我这就上去,不会太冒失了吧?”
张付丽责怪地说:“平时脸皮那么厚,现在怎么又客气上了?这就给你开楼下的门……”
单元的大门咔嚓一声开了。程文超赶紧上楼去,到了五楼时,他已经看见张付丽出屋来迎接他了。他看到张付丽就想扑倒在她的怀里大哭一场,可是又怕对方支不起他的身体,只好忍着,可是到了屋子里他就把她按坐在床上,把头埋进了她的怀中,然后呜呜大哭起来,“付丽,我心里好紧张……”
张付丽抚摸着他的头发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你按时吃中药了吗?医生说过,这种病也有发作的周期,有时候一两周发作一次,不过不要害怕,只要挺过去,坚持吃药会一天天好起来的……”她知道对待有心理疾病的人一定要耐心疏导,“你最近工作压力是不是很大啊?要学会自己给自己减轻压力,你这么聪明有什么事情顶不过去呢?如果你实在不满意现在的公司,可以跳槽啊,现在电脑程序设计人才十分紧缺,不怕找不到好工作……”
程文超抱住张付丽,身体感觉好了许多,各种症状正在减弱和消退,“付丽,我现在好多了……病情发作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有十几种症状交替出现,感觉浑身的肉在跳动,血管也在痉挛,有时候是胳膊的某一处,有时候是胸部的某一处,还有,一点的声音也让我受到惊吓,那种难受的感觉真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张付丽继续抚摸他的头发说:“文超,要不然换一个工作环境吧,医生说这样对病人很有好处,哪怕到乡村去修养几个月也行。”
程文超当然不会说实话,只是找借口,“付丽,我是舍不得现在的工作,你知道我现在的年薪是多少吗?十二万元,到年终还有奖金,这么优越的工作上哪儿去找啊?”
张付丽并不惊讶,“十二万,我可以托人给你找年薪十五万的工作,只是不知道你的程序设计能力达到了什么程度……我跟你说,我的年薪也超过十万,我跟你交往绝对不是为了得到你的钱……”
程文超坐起来了,用责备的口吻说:“付丽,你是我的恩人,我什么时候这么想过啊?再说下去我可要崩溃掉了……”
张付丽把他的头重新拥入自己的怀中说:“看,两个人相处一定要透明心迹,遮遮掩掩反而对你的病情不利。”
程文超随着各种症状的消失神情也好起来了,“付丽,我每次发作的时候就想哭,如果大哭一场就好受多了,这是不是抑郁症的表现啊?”
张付丽继续进行疏导,“你不要总想着自己是病人,你要不断进行心理暗示:我没病。”又补充说:“事实也是这样,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有什么事情让你感到不安的?你如果有什么压力或是苦恼,完全可以向我诉说,你本来就没有几个朋友,能说上心理话的恐怕也只有我了……”
程文超真想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还是克制住了,“我现在的公司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辜负了他对我的期望……如果我离开公司,公司撑不了多久的,你说我的压力大是不大?”
张付丽这才点头说:“也难怪,你果然肩负着沉重的压力……可是你也不能不顾身体啊?仁义和身体哪一样更重要?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公司状况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我只知道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支撑的……再说了,你只是一个编程人员,在公司的大事上没有发言权,那怎么力挽狂澜啊?”
程文超的病情减轻了许多,但还是躺在她的怀中,“其实公司的情况还没到这种地步,我多揽一些编程的业务,如果做的精细,相信会留住好多客户,也会招来好多生意……你太小看我在公司里的存在了,呵呵”竟然还笑出声来了。
张付丽继续抚摸他的头发说:“看,我跟你东拉西扯,你的病情就好一些了。”
程文超有些感到困倦了,迷迷糊糊有了想睡觉的感觉,闭着眼睛说话,声音很绵软,“我现在的感觉,就像吃了安定片一样,可我心里有好多话要说……”
张付丽也是小声说话,意在让他悄然入睡,“心里有什么话,明天说,明天说不完后天说,我家的门对你是敞开着的……睡吧,睡吧……”
程文超果然在张付丽的怀中缓慢入睡了。张付丽轻轻地把他平放在自己的床上,小心翼翼地把他的鞋子脱下,然后给他盖上了毯子。她自己到另一间屋子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晨,程文超醒得比张付丽还早,他感觉身体的不适感消失了,就亲自下厨房去做早点,怕惊醒张付丽,他就小心翼翼地做,尽可能不发出响声来。可是张付丽已经醒了,她走进厨房来说:“哎呀,谁让你动手的?我来就行了……”说着过来夺去了他手中的勺子,“看来你的情况好多了,医生说睡眠好了,你的病就会好的快……”又夸赞他,“粥熬的不错嘛,还做了两样小菜,还有韭菜炒鸡蛋?你从今天起就搬过来住吧,天天给我做早餐……”显然是一句笑话。
程文超也开玩笑似地说:“好啊,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相识,完全是苍天安排的,如果我没有患这种病,如果你那天没有去医院做体验,我们永远也不会相识的,天意不可违,你说是不是?”
张付丽看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脸一红,催促他说:“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做,你快去梳洗吧。”
程文超刷牙洗脸出来时,粥和菜都已经上桌了。两个人吃着早餐有说不完的话,程文超突然说:“过几天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大约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不能来看你了,你不在身边,我真不知道焦虑症会不会再次发作……”
张付丽也担心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你去啊?换一个人代替你去不行吗?你万一在路途中晕倒怎么办?”
程文超说:“这件事,必须由精通电脑的人去才行,我们公司能胜任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小公司人才就是紧缺。”他至今没告诉她自己是银狐集团的人,害怕引来对方的误解,“反正医生说了,焦虑症是不会死的,我会把药带在身上,如果在外地发作了我还会给你打电话,我听到你的声音一定不会有事的……”
张付丽的眼圈有些红了,像是有泪在眼眶里转动,不敢正视程文超,“好,事业还是要放在第一位,我相信你是一个坚强的人,你具备这个承受能力。”
程文超吃得很香,突然发现了张付丽的变化,就安慰说:“付丽,没事的,我这病没什么大不了,我现在有感觉了,要发作时提前加大药物剂量,这样就不会有事的……还有,我每天给你打电话过来,这样你还不放心吗?”
张付丽点了头,“什么时候出发,告诉我一声,我抽空去送你……”
程文超不想让银狐集团的人知道张付丽的存在,所以摇头说:“不用送我,这些天我都住在你这儿,这样离开的时候身体状况会很好,你不会赶我走吧?”
张付丽把喜悦写在脸上,“求之不得……你说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可怕,是孤独,你的病也是因为心灵孤独造成的,医生说你需要真正的朋友相互交往……”她说到一半闭上了嘴,后面的话,一个女孩子不太好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