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见小眸开口,笑呵呵的要冲向她,蹒跚的步伐,铭凰第一次见小平儿时,就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很小很小,就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无数个赞美被小眸一句:“他是个男孩。”打断,铭凰很没形象的长大了嘴巴,来了一句那也漂亮,之后更是天天逗着,可惜这孩子和小眸比较亲,就像现在,一有机会,或是小眸一开口,准往她那跑,铭凰半路截住小家伙,一脸不爽的吐槽:“小叛徒。”
小眸不由的笑出了声:“喂喂喂,我说,你这么喜欢,干嘛不自己生一个,肯定比小平儿要可爱啊。”
铭凰一本正经的回答:“孩子嘛,当然是别人的好玩了。”
小眸笑了,两人的关系恢复到三年前,端起茶杯,小眸想,这样真好。
可惜有人存心不让她舒坦。
“你打算躲萧明到什么时候?”铭凰压低了声音问。
小眸苦笑:“阿铭。”
“其实吧,我真觉得萧明挺不错的,你看,小平儿也粘你。”铭凰耸耸肩。
看着小眸眼观鼻鼻观心,铭凰叹了口气,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了,走到窗前,感受着窗外的风并不凌烈,甚至带了一点多情的柔。
“你还欠我一个陪留节,今年如何?”铭凰转头看着她,小眸微微垂眼过了陪留节,便又是一年。
“还有十三天。”铭凰扳着手指头:“你身体不好,从这儿赶回三十三盟也要半个月,赶回去节也过了,还不如就在这儿过。”
小眸不由抿嘴笑了:“怎么,你这楼主清闲得了吗?”
铭凰傲然的抬头,理所应当的回答:“事事都要经过我的手,你当我铁打的吗?再说了,要他们干嘛的?”
小眸笑弯了眼,铭凰继续劝降:“算算,你这是第四年没有与我一起过过节了,你还说过没有婚嫁之前,都是要一起过的,今次不过,只怕也就没机会了。”最后一句说的有几分冷然,目光冷冷的看着小眸,如她所说,过了这一年……
铭凰的喜怒无常让小眸眨眨眼,有点无奈的看着她:“我有不答应吗?”
卓文回头看了眼茶馆。
“怎么了?”
“苏溪,我怎么觉得萧大哥是故意把我们支开的呀。”卓文挠挠脑袋。
苏溪看着他,笑着摇摇头:“你还真是后知后觉,走吧,既然不想我们知道,只怕我们也帮不上忙。”
“嗯。”卓文点点头,笑着跟上:“苏溪,我想后天去看看我爹,把我们的事告诉他。”
“后天?”
“一般逢十爹就会出关。”
“出关?”
“啊,是这样的,我爹在相国寺,很少见客,我这个儿子也难见他一面。”玩笑的话,到底有几分落寞。
苏溪握了握他的手:“我和
你一起去吧,正好我还没去过相国寺呢!”
“节还没过,又要走?”六皇子看着灰衫青年在茶馆堂前坐下,郁闷的问道。
酒葫芦明白这自家兄弟的郁闷,却不知该如何开解,只能解释:“往年开春之后,总是凌汛连着春汛,三十三盟西北的河堤尚未整修好,春耕也将至了,各处的水利都需要查验,这些事我擅长,况且在这里我也帮不上忙了,倒不如去那边,多少能帮上忙。”
六皇子轻叹一声:“番外少了四哥,凭端去了一臂。”
“你叫我一声四哥,我便依旧拿你当六弟。”酒葫芦喝了口酒,认真的看着他:“六弟,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要走吗,当年因我之过,我确实想过一死以谢其罪。”
六皇子错愕的看着他。
酒葫芦苦笑道:“因为我一个人,累的多少将士只剩白骨,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些我能做的,四哥心里踏实。”
“四哥——”这样的四哥,他从来没有见过,眼里少了当年的郁郁不得志,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朝气。
“征战沙场、为民奔命是你的本心,四哥知道你一直不曾改变,只是这官场浑浊,却不同六弟你在战场上的,若是说你想隐于此等待她的回来,只是苦了你自己。”
酒葫芦一语道破,六皇子脸色一白,也不再辩解,只郁声说道:“当年是我自己把她往外推,累她远走五湖,心死如尘。我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她留下的《佛曰》,里面有一句话叫做“世事无常,生死尚无定数,进退荣辱,当做身外浮云”,每次看的时候,我就在想,其实她也是放不下我的,不然当年她也不会问我,走不走,我总想等着,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把我也当做了身外浮云,若不是,那么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看我一眼,我等着,怎么样也无悔,五哥答应我的要求,我便帮他。他到底还是我的哥哥。若是她真的放下了,那么我怎么样也就无所谓了,好也好,坏也好,没了她,我马革裹尸又何尝不是幸事呢。”
“……或许,你可以去找她,也许,她也在等着你的这一番话。”
“并非无力,不过无脸罢了。”六皇子垂头笑了笑:“当年我让她离开,如果今时我去了,见她幸福,我都不知道是离开,还是杀了她们,呵,当初明明是我让她离开,相见不如不见……至少现在我还有一个等待。”
“你啊,只能说是自找罪受,明明当年便放不下,如今更是撇不了,这么死撑着……你啊……”看他闻言落笑不语的怅然模样,倒是念不下去了。
知事涉了她,话也不能再说下去了,想想只能打趣:“当年她也就留下一本《佛曰》,你能看到现在,书也该翻烂了吧。”
“四哥总爱笑我。”无奈的抬头,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一转便杠上了:“那四哥等的人,回头了没?”
对视一眼,皆是哈哈一笑,很多事,不能认真,各自的心思,只有自己明白。
兄弟俩分别后,酒葫芦却没有急着离开,照常自斟自饮,暗处的萧明自然明白这是等着自己了。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酒葫芦,好久不见啊!”笑眯眯的坐下,特不客气的端了他的酒壶,美美的喝上一口。
酒葫芦也笑眯眯的回答:“好巧啊萧明。”
“呵呵,你该不会认为我偷听吧!”
“任谁都会如此想。”
“我先来,你们后到,何来偷听一说。”在沈园时两人同饮,算是颇有酒交。不想今日再见却是听了对方大谈心中悲苦,萧明哀怨啊,难得想要借酒消愁也能借出事来,脸上却挂着笑:“话语往我耳朵里钻,我总不能堵起耳朵吧!”
“也是,那萧明可是先一步来借酒消愁了?”
闻言换了茶盏,答:“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在太子府上,很多事情不能不管。”抬手倒了一杯茶:“不过人不在府,自然清净。”
听见他话有所指,沉吟片刻点头道:“萧明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像她。”
萧明端茶的手一顿:“酒葫芦这般坦诚,我都不好意思了。”当真害羞的眨眨眼。
差点呛到的酒葫芦认输:“服你了。”
萧明得意的笑笑,酒葫芦目光一转:“萧明,不拐弯了,看起来你来番外是为了权力,可是自你进入番外到现在,我倒觉得,你更像是为了其他。”
“哦,为了什么?”和聪明人谈话,果真得小心。
酒葫芦凑近他,低声轻吐两个字:“惊世。”
萧明看着酒葫芦坐回去,喝了一口茶,慢慢的笑了,放下茶杯,酒葫芦望着他,学着萧明得瑟的语气:“有没有兴致知道,我告诉你。”
萧明看着他,笑的灿烂无比:“酒葫芦的消息倒也灵通啊!”
第9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