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萧明当真可谓运筹帷幄。”
“殿下过奖了。”萧明心里却在飞速的过滤,刚刚赵管的模样看来,一定出了大事了,而且他确信自己不知道那么,这事与太子给的信有关?而太子自宫中回来,萧明抬头向太子看去:“殿下,宫中出了什么事?”这一问,问的确定。
太子沉吟一瞬,点了头:“今日宫中设宴,有人当着父皇的面,下毒太傅。”
“下毒太傅?”萧明并不认识太傅,等着太子的解释。
“明日这道诏书就会发下去,最迟十日,段泽一定回来。”太子犹豫了一下,终是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药是太监总管福全端来的,银针试不出药里有毒。”为难的看了萧明一眼:“禁军是老五的手下,刑部是老六的管辖,这一番动作,明着看似乎对我有利,实际上,只怕是要借刀杀人了,段泽一回来,只怕皇位的动摇是难免了。”
“殿下是说?”
“段泽明面上为刺牧使,实则真正支持的是我大哥,前太子。”叹了口气:“三年前赐死时,父皇远放段泽,太傅之前重病,父皇也未派医,加上今日种种,父皇对太傅只怕愧疚多于愤怒,毕竟太傅历经三朝,教出两任帝王,有‘帝师’之称。”
一闪而过些什么,快的萧明来不及抓住,沉思片刻问:“禁军既是五殿下统率,此事明日早朝只怕便会人尽皆知,皇帝一定会对五皇子大怒,殿下到时会怎么做?”萧明转头问太子。
太子一愣,怎么做?
弹劾?正好不管是谁嫁的祸,消了自己的一个心腹大患总是好的,留下一个老六,也便没什么威胁了。
只是老五去了,剩下的只怕就是要对付自己了。
或者,不管不问?太子看着萧明反问:“萧明觉得我该怎么做?”
“帮五皇子陈情,此事做的太过明显,皇帝现在是怒急攻心,想想便会明了。”
“若是父皇认为我也参与了,岂不是引火烧身。”说完太子也是一愣,什么时候对着他,竟然已经习惯的用‘我’了?
萧明倒是没有在意,只是淡笑不语。喝了口茶谁,让自己冷静下来,试探着道:“萧明是什么意思?”
“殿下真的不明白?”萧明微微勾起嘴角,漆黑如墨的眼,亮如星辰,似乎有什么被吸引住了,转开头,萧明站起身:“殿下信得过我才告知我,只是……”走到太子面前,微微弯下腰:“殿下要知,防人之心不可无!”轻轻浅浅的一句,连呼吸的热气都能感受到,像是羽毛划过心扉,太子竟然愣住了,有一种想将这人揽在怀里的冲动。
萧明退开一步:“萧明告退。”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萧明勾起嘴角,好一盘棋局。
次日朝堂,一石激起千重浪。
御宴上竟然被下毒。
太傅虽受惊,却也依然上朝。
所有矛头顺其自然的指向五皇子。
皇帝大怒。
朝堂一瞬的寂静,忽听太子出列叩道:“五弟素性温良,断不会做出此等忤逆之事,万望父皇明鉴!”
太子上书陈情,言毕,满朝文武惊疑失色,论声骤起。
六皇子行出几步跪叩呼冤,太傅亦出列为五皇子保奏。皇帝皱眉沉目望向五皇子,再望太子,又望太傅。太子抿唇垂首,盯着脚下地面。太傅淡淡的眉毛微微蹙起,视线停在面前虚空。
六皇子微微吐气出来,抬起眼睛。
座上皇帝面色铁青,忽然扬声道:“老五禁军之责暂时交予英姿侯,老六你好好问问福全,看在他伺候朕这么多年的份上,让他老实交代,朕已召回刺牧使段泽,在他没回来之前,交给太子查清,退朝!”
朝堂安静下来,文武百官各自忍着额上冷汗,全无一人敢抬手擦拭。
黑夜之后的天明,带着喧嚣,人声一点点的鼎沸起来。
“好热闹啊!”苏溪感叹一句。
“陪留节快要到了。”卓文笑着问她:“渴不渴?”
苏溪点点头,两人便往茶馆走。
“陪留节那天,长信问你高不高兴和我们一起?”卓文知道苏溪爱喝明前茶,特地交代了小二:“最好的明前茶,千层酥有吗?”
“有咧,客官稍等。”小二热情的给两人擦了擦凳子。
苏溪看着窗外,卓文解释:“其实不去也没事,长信也就……”
苏溪忍不住一笑:“你就不怕他念叨了?”
卓文不好意思的笑笑,他还真怕长信的念叨。
“去吧,横竖我也没事,一块热闹热闹也好。”
“嗯。”卓文笑的像是吃了蜜一般。
“啧啧啧,听说漠城又不安宁了。”
有人冷笑:“这江山岌岌可危,摇摇欲坠了快。”
“听说边关将士常说:若得左相守庙廊,怎有边关贼猖狂!”谈的人感慨。
“再厉害又如何,人都找不着,谈什么都是枉然。”
“其实我爹很佩服左相。”卓文突然开口。
苏溪愣了一下,卓文也知道,她会奇怪,这也是常理。
左相左惊天与右相卓北辰曾经对立,因为立场不同,两者之间一度很淡,可是左相的为国为民,胸怀天下,于危难之中挺身而出,九死一生也要为民的大义凛然,救民于水火的心深深的震撼了卓北辰,当年左相功盖千秋的行为让无数生命得到了延续,结果却被权势指着,最后呕心沥血的功变成了威胁帝王的过,妻离女死的左惊天终于明白,原来啊,靠他
一人不可以,哀莫大于心死的离开了。
“左相离开后,我爹和我说,站出来为他伸冤,只能像……其他人一般死的冤枉,我爹早已远离权利,很多事只能不动声色,包括与狼为伍,爹对我说,‘要打败小人,只有比小人更小人,’爹常说左相培养了一个用机智权谋赢了奸邪狡诈的弟子去设计一场他的棋局。”卓文本来想说太子,话到嘴边时才想起来改,惊得一身冷汗,还好只有苏溪听见了。
“卓文,苏溪。”
“萧大哥。”卓文高兴的站起,循声找到萧明的雅间,奇怪的问:“长信没和大哥一起?”
“去风雪楼了,还念叨你重色轻友呢!”萧明倚靠在推开的雅间的门上:“还真是你们。”
“萧明。”苏溪看着他:“是在等人吗?”
“就是没人等才出来喝茶的。”
卓文和苏溪对看一眼,萧明索性出来和他们一起坐。
“要不,大哥和我们一起?”卓文提议。
撇了撇两人,摇头:“算了吧,你们添置物什,我啊,成人之美,不和长信一样捣乱了。”
两人都是脸一红,这些天卓文便已经在着手办置喜堂了,因为苏溪不喜欢铺张,卓文也就没有动用右相府,两人挑自己喜欢的,虽然排场不大,却温馨的暖人,长信拉着萧明捣乱了几次,最后实在是拗不过两人的甜蜜,找飞云委屈去了。
萧明这么一说,卓文挠挠头:“其实,我打算这几天就去见见我爹。”
“真是一点看不出来卓文你是丞相之子啊!”萧明感叹,忽又奇怪:“你爹不在家?”
卓文苦笑:“我爹在相国寺修行。”右相潜佛之心,只怕都快忘了自己这个儿子了!
小眸放下书,实在看不下去了,萧平嘴里塞满糕点,口齿不清的话语,逗得铭凰的哈哈大笑,然而糕点还是一盘盘的送进来,不得已的开口:“铭凰,小孩子吃多了不好。”
第9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