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凰?曾经我假扮过惊世,可惜,只一眼就被她认出来了,她呀,是我难得佩服的几个人之一,可惜,爱错了人!”古子幸想起了当年,嘴角的笑也带了几分怀念:“若是说惊世爱天邪有铭凰爱君浩的三分坚持,那么,他们不会浪费那三年的时间,如今他们一个中毒一个中蛊,对了,又说到我来的目的之一,你最好查的快一点,因为啊,她活不了太久了!”
城门刚刚打开没有多久,守门的兵士们就见到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晃晃悠悠的驶过,就算不认得马车前布衣神判古家的标牌,就算没有一个护卫,可是看到坐着驾车的人也知道来者不是一般人,刺牧使亲自驾车的人啊,得罪不起,所以为首的小校赶紧招呼手下让开路,连例行的排查也没有的躬着腰恭恭敬敬地让这马车摇摇晃晃的地出了城。
因为是大清早,赶车人段泽呼吸之间,吐出的白气可以昭示着天气不热,只是四月的天怎么样也没有能呼出白气啊!车厢内厚实的帘幕打开,一个暖炉塞到了段泽的手上,但并没有驱散多少寒意。
“姐姐,你快进去,我来就好!”说话的是个少年,十七**的年纪,很是乖巧可爱的模样。
段泽的发际已经有了些白霜,因为白霜脸上就像是起皮一般,鼓起一层皮,伸手慢慢的拉掉,很精致的一张面具就因为寒冷而毁掉了,小眸苦笑。
马车里荣华早就升起了火炉了,见小眸进来,赶紧出去了,嘴里念着:“热死我了。”
“有那么热吗?”石头瞥她一眼。
“看看,我头上的汗都能养鱼了!”荣华摸摸额头,一手的汗。
石头被她夸张的模样逗笑了,又有些担心的看着马车里!
而另一边的马车上却是一个小姑娘驾着马车,马车里坐两名乘客,一位年纪莫越二十七八,一条宽宽的布带遮住眼睛,也遮去了三分之一面容,容貌虽然看不见,可是他给人的气度很是清俊,稳稳的坐在马车里,另一位是个与外面驾车年纪差不多的可爱小女孩,绣袍珠冠,露齿一笑,唇红齿白的。似乎看着对方悠哉养神,很无趣一般,不停地动来动去。
“萧哥哥,你喝不喝茶?”
回答小丫头的只有静默。
小女孩似乎并不死心,自己端过茶喝了,过了一会儿,又道:“火焰姐姐和吕爹爹在一起呢,萧哥哥你吃块点心吧?”
这一次被称作萧哥哥的人有了些反应:“还有多久到?”
“你猜。”似乎是终于和她说话了,所以很高兴,眼睛里面一闪一闪的,可爱极了,可惜对方看不到。
于是又是一阵静默。
小女孩满脸都是天真的笑容,拿着酥糕靠了过去:“萧哥哥,反正约定的日子已
经到了,这个很好吃的。”说着自己捻了一块,清方严谨的青年,纵然只是端端然的往那儿一坐,那气质也是令人肃然的。虽然他看不见,可是五年来,很少有人能对他的清寂视而不见,可偏偏这个小丫头好象感觉不到一般。他一开始就把这位叔叔级的人物当成大哥哥,最多是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大哥哥,所以亲昵下全然没有半点疏远客套。
人对人有时候是镜子一样的效应,小丫头喜欢他,而他对于这个年纪小小,却活泼开朗,看不见也知道是一个很可爱的晚辈。所以萧让当然还是非常喜欢她的,只不过他五年来已经习惯了端谨,淡淡的万事不萦心已经刻在了骨子上,唯有面对那个人的时候。
按着跳动的心口,婉拒了小丫头以为他不舒服要倒茶给他,清淡地说了一句:“开开,你家姐姐真的会来吗?”声音仿佛带着苍老一般。
“火焰姐姐应该已经和吕爹爹一起来了,上次引开石头和荣华的时候就接到信了,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小丫头说完又继续吃手上的酥糕。
静默了一会,萧让才问:“……那玉佩,可以再给我一下吗?”
“喔,”小丫头急忙一口吞了手上慢慢吃着的酥糕,抓过一旁的手巾擦净手上指残留的糕点粉,这才从袖子里摸出火折子、弹丸、甚至还有几块不知哪里拣来的石头等一堆杂物里挑出一个小布包来,递给了萧让。
隔着布包也能感觉到玉佩的模样,火焰一般的形状,中间有一道裂缝,当年她知道自己是为大哥说媒的时候,生气的摔在地上,已经五年了啊!五年!大哥死了,三弟变了,连自己,都和当初完全不同,如今的你,可还能认出我来?
“你姐姐会在城外等我是吗?”自五年前失明,萧让学会了很多,萧家的二少爷在五年前死了,活下来的是萧让,那时,那个女子满身风尘的站在自己面前,说:“你为我办一件事,我保护你爱的人。”
失明后,虽然看不见,可是也感受到了她那时满身的悲凉,连话语也有些颤抖的说:“如果死亡,可以解决一切,那么,我第一个死。”
原来已经过去五年了,五年后再见,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小丫头点点头,忽然想到他看不见,咽下酥糕才说:“是啊,姐姐的信上是这么说的。”
“嗯”了一声,手指收拢,掌心的描摹出玉的模样,再次沉默不语。
直到马车突然一晃,停了下来,驾车的小女孩清清淡淡的说了一句:“到了!”车帘被人掀开,萧让身旁的小女孩也站了起来回头道:“萧哥哥,看来姐姐早到了。”说着便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石头沉稳的走上前来,恭声道:“萧二先生,姐姐
不能吹风,还请先生移步。”说着便替下小丫头,扶住了他的手臂,对着两个有几分相像的小女孩说:“开开心心都长大不少啊,荣华在那边烤吃的,你们也过去吃点吧,对了,马车往前走有一条小道,停那儿就好。”
“石头哥哥越来越像姐姐了!”活泼的小女孩吐了吐舌头。
安静的小女孩已经浅浅一笑,驾着马车走了。
石头小心搀他转过路旁的竖岩,到了一侧既避风又不惹人眼目的一个小道上,正安安稳稳的停着一辆马车,扶着他上了马车后,石头按好厚重帘子,并未跟进去。
萧让第一个感觉是热。
小眸裹着白裘放下笔,歉然一笑:“火炉已经灭了,可能还有些余热,要委屈你你受热了!”萧让坐在了凳子上:“还好。”摊开手中的小布包,问道:“你要把约定提前吗?”
萧明目光一凛:“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呗,对了,你想知道我和她打了什么赌吗?她自寻死路,我自然好奇,于是就跟过去看了看,然后,就看到她以身养了凝寒蛊毒,于是我多管闲事了下,找来了她很疼爱的弟弟,结果这人的心可真够狠得,连亲弟弟都被她算计,远走龙江之源,去找所谓的解药去了,一环套着一环,我输了,她便借用这个约定,让我和地狱门对干了三年,三年啊,等我腾出手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原来,她活不了多久了,怎么说呢,有点遗憾吧!”
“凝寒怎么解?”
“呵呵,这个就要你自己找了,好了,再问下去我也回答不出来,就说些我知道的你不知道的吧。”
萧明的确不知道,在他修葺院子逗弄小平儿的短短一个月里,京城的局势已然风起云涌。
震惊朝野的史上最大规模的中毒,还了因太傅中毒而被责罚的五皇子清白,皇帝召回了刺牧使段泽,而段泽竟然请来了布衣神判古家的当家人,然而虽是得到皇权的全力支持,可是案子依旧停涩不前,只因倾尽整个太医院也无法查出是哪一种毒物,于是不知道是谁提起了大相国寺的方丈了凡。原本皇帝并未作出抉择,只是因为赐宴而送出去的食物来不及召回,其他还好安抚,可镇守各地的三王眷属中毒,虽无生命之危,可远在千里之外的三王却起了骚动,一旦三王认为这是皇帝动手除藩的前奏,那么势必造成一场大乱,无论皇帝是不是有这个心思,局势都是要大乱的!
这一波接着一波,让皇帝也有些应接不暇。
老一辈的人仔细去看便会发现这场中毒案与四年前太子谋反案有太多的相像之处了,只是四年前太子谋刺的是皇帝,还有当时的二皇子诸葛擎苍,而四年后遭难的是百官,同样查不出毒物来源的
毒,四年前是左右两相查案,而四年后左相已不知踪迹,只能召回大相国寺的右相,同样召回的还有大相国寺的主持方丈。
对于方丈了凡,皇帝着实是犹豫了一番,只因为当年那一场直达天听的战场放火案勾起太子弑君谋,反别的暂且不论,就说大相国寺的主持了凡亲来庙堂为太子作保,可惜未待案子查清太子便已被赐死,惊世执刑,方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留下一句再来庙堂,唯有翻案之时。之后逢年过节的祭祀方丈统统告病未至,逼得急了便要传位他人。
萧明听到这,有些奇怪:“皇帝一国之尊,为什么不撤了他的方丈之位,另立他人?”
第1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