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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在被遗忘的角落里做自己的梦

茫茫晨雾,迷离扑朔,如烟似纱的烟雾掩盖了天空的色彩,又似棉似缎般弥漫在视线里。穿行雾纱中,踩一脚轻飘飘,虚怀若谷;掏—把湿漉漉,冷炙寒切;圈—抱冷飕飕,冰肌玉骨;吸—口软绵绵,凉透心底……
这一日,王爷都没有出现在沐清璃的府上,沐清璃倒是惬意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用为其他的事情烦躁,只是梦境愈发的奇怪,好像一直像是甩不了的尾巴一样,频繁至极。
冬天的萧瑟,少了灵气,多了厚重,添了沉默。日复—日的寒霜、虚无缥缈的浓雾和缠绵悱恻的北风,将大自然揉合成—片雾雪苍茫的色调。好像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衣物的厚重感也使人十分的难受,这心里就是有种躁动的不安。
沐清璃又在这黑暗的甬道里面快速的奔跑,好像有着飞一样的速度。总觉得自己是一身黑色装束的侠女,飞檐走壁,腰缠利剑,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置身悬崖之上,对着前面的一个黑影,并不看得清楚容貌长相,不过是远远地一个背影。
沐清璃并不敢靠近,好像那人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震慑力量,将自己的如困兽般,抵挡在外,无法入内,在自己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少年,侧脸熟悉,却又一时之间难以想象的出,少年眉目晴朗,剑眉星目,煞是好看,只是这好看之上,有着浓重的杀气,他跪拜在黑影之下,好像是无比的虔诚而又敬佩,对这黑影有着无可抗拒的命令,这是不容置疑的。
月色皎洁,悬崖之上却是暗影重重,这像是个黑暗结界笼罩的世界,一切都是这样的不清不楚。黑影始终没有转过身来,好像是在交代着少年什么事情,沐清璃离得太远,以至于莫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但是侧脸之下,少年的脸庞始终都不是清晰的,沐清璃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黑银突然调下悬崖,好像是长出了银色的翅膀一下,顺着石峰,飞掠而过,如雄鹰般壮阔。而少年久久没有起身,跪拜而行,像是虔诚的教徒,送走自己的参拜神灵一样。
终于,少年支起身子,缓缓站立,那一刻,沐清璃终于看清楚少年的脸了,那是一张多么熟悉的脸啊,在沐清璃的眼里,这是一张伪君子的脸,就是出现在沐府之上,自己的名义上的爹爹不敢于大厅之上接待的客人。
少年走了过来,对着沐清璃,仿佛是认识很久的老友一样,手轻易地搭在了沐清璃的肩头,显得十分的友好。
“璃璃,很快我们就能远走高飞了。”少年对着沐清璃温柔以待,这微笑落在沐清璃的眼底,却像是一种表演。借着月光,少年的面容实在是好看,并不尖锐凌烈,而是一种温和的美好,若不是沐清璃开始对他有偏见,或许会一眼就爱上这个少年,不过是以色取人,必定显得肤浅。
“你认识我?”沐清璃十分的好奇,好像自己的身份无人不晓一样,只是说出这远走高飞的话语,好像两人是私定终身的恋人一样,这或许其中的关系是扑朔迷离,明辨不清的了。
“璃璃,你不记得我了?”少年的表情十分的激动,好像对于沐清璃的反应觉得是绝不应该的。失望的表情溢上了脸孔,“你终于还是忘记我了,你说过会一直记得我的,为何不过是短短的一年时间,你就忘记我了,你怎可以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的快乐,那些日子你可曾记得。”
听着少年的话语,这显然不过是一对分开了的情侣,只是,沐清璃再也想不起来了,拼凑着自己的回忆,真的是想不起来了。
少年再要靠过来的时候,沐清璃的梦境突然消失了,刚才的一切原来不过是个梦境,却是那么的真是,回想起来,好像都能闻到少年身上的味道,那银色翅膀,仿佛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个黑影到底是谁,自己和少年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过去,他是不是自己遗失记忆的过去恋人,这些沐清璃都想要知道,想要真真切切的知道,彻彻底底的明白。仿佛只有解开了这些谜团,自己才有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梦醒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梦里总有那个少年告诉自己,曾经是如何的相爱,沐清璃很难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表白,这不是其他,而是感情,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用言语根本无法说得清楚,更何况是这些虚幻的东西,在梦境中的,谁能够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呢?一碰就碎,谁也无法保证,沐清璃觉得自己相信这梦境中的东西才是傻蛋一枚。
沐清璃还是过着自己的生活,小心翼翼,从来都不会去出门,过着自己的日子。
倒是若霜有些不安分了,总觉得自己小姐结婚当天的事情一定是拜奸人所赐,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多番打听之后,果然被若霜查出些什么来了。
原来那晚,司马婉儿居然跳湖自杀。虽然被及时的捞了上来,可是消息还是不径走露了风声,传到了王爷的耳朵里,要知道,司马婉儿这可是宠妃的人物,这虽然司马婉儿跳湖自杀,楚王爷很是生气,但是生气归生气,依旧风尘仆仆的丢下这新婚的妻子,来到了司马婉儿的身边。这彻夜彻夜的陪伴,好像才使司马婉儿的情绪稳定下来,一连几日,楚王爷一直都呆在了司马婉儿的府上。
这若霜有些替自己的主子不服气了,这凭什么沐清璃要受这样的气,而且这个沐清璃还真的是不争不抢,什么都是安安静静的,也不惹事端,不好胜。若霜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姐,你不抢男人,可是人家要很你抢,你看看,新婚之夜都不放过,连跳湖这一招都出来了。”明显的,若霜觉得这是一出戏,一出精心安排好的戏码。
“若霜,过自己的日子便可,有些东西,是挣不了,抢不走的。”沐清璃依旧的淡定,她所好奇的不是自己的夫君如何,而是这个梦境怎么解释,一切好像是太过于离奇了。
司马婉儿的府上,来看望的人倒是络绎不绝,但是大部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不过,都被司马婉儿拒绝在门外了,他们大多是想看看,司马婉儿怎么会出这么一招的。
“小姐,这外头的人,大概都觉得,这是你自编自导的一出戏了,不过是为了争宠,给新来的人儿一个下马威吧。”绿柳也对自己家主子的行为有些猜测,毕竟那天落水,绿柳没有错伺候在一旁。
司马婉儿其实都没有从这场惊吓中恢复过来,一切的真相不过是只有自己知道。他没有来看自己,自己都这样了,他楚云天始终是没有出现,这无关紧要的人们都上门来嘘寒问暖的,唯有他,曾经爱过的人儿,却是这样的冷漠无情。
回首流年,时间如手中沙一样一点一点在指尖轻轻飘落,埋藏于岁月的长河里。细细数来,过往日子里,有喜也有怒,有悲也有乐,有憧憬的美好也注定有结局的悲切,而年少轻狂的情感也只不过是那昙花一现的美好,就如那传说中的曼珠沙华一样,听说,它很美,花开时如火如茶。听说,它是黄泉路上的唯一风景,开得娇艳而悲伤。它,曼珠沙华,是刺眼的血红色。它是毒,亦是药,是接近安息途中的最后一场盛宴。叶存时,花末放;花开时,叶已逝。如此凄凉。人们说,它开在遗忘生前的彼岸。却不知,它从末忘过,只是一世又一世被错开,然后一世又一世在等待。
现在司马婉儿细细想来,人生不经历那么多的无奈于无助,又怎能明白现实的残酷;不经历坎坷波折的道路又怎能磨练自己的心智;不经历年少时的萧瑟情感,又怎能领悟爱情的真谛;不经历孤独的生活又怎能明白家庭的温暖。虽说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到彩虹,可经历了风雨的人就一定能见到彩虹吗?没有崎岖坎坷的失败又怎能走向成功的彼岸,可经历了坎坷波折之后或许是奋发图强一步步的做出成绩,或许是一蹶不振的颓废终身,司马婉儿想这或许也只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而已,但更多的是如风一样消失于风雨中而无迹可寻,如乱石埋葬在坎坷里让人践踏。
司马婉儿不想去解释,这件事情自己心知肚明,但是旁人误会也就算了,让自己心寒的是,竟然自己的贴身丫鬟绿柳都怀疑自己的用心不了,明明自己想要怀一个孩子,怎会把自己置于这种危险的境地呢?那日不过是想要去湖边走走,心情不好也全然不是因为楚王爷大婚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