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什么病啊,还要尖叫。”宋至染更加好奇了,这什么病,能够痛苦到这样的尖叫的。
“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就得了精神病了,这情绪失常的,我们村里都好几个呢,都是一下子出了什么大事情,这是扛不住受了打击啊,你看你们城里人可好了,这人一下子疯了,还能够有医生治疗,我们乡下可没有这么的待遇啊,这疯了就是疯了,家里管管的,那还有口饭吃,这要是家里人都不管的,那都是躺在村口乞讨的,日子过得很惨了。”这阿姨也是性情中人,好像一次下就说了好多话,也不知道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其实这也不过是没有人说话,难得碰到个清醒的,就说说话透透气了,这不是因为这种地方都是些脑子不行的人吗,根本就是不能够交流的。
“什么?精神病?”宋至染一下子觉得情况是严重的不对劲了啊,为什么自己隔壁病房会有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病友,这到底是什么科室,这难道是所有人混住的私人医院吗?
“对啊,怎么了?”阿姨突然意识到自己眼前的人也不过是暂时的情况稳定,毕竟住在这里的,多多少少是有问题的。
“这里是什么医院?”宋至染也不装傻充愣了,直接就问了情况,或许是要弄清楚,才能够继续下去。
“青山医院啊!”阿姨倒是如实回答。
“青山医院!!!”宋至染这一下真的要疯掉了,这青山医院是市里面出了名的精神病院,怎么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一下子醒来,就在青山医院有了床位,要知道以前一直和朋友开玩笑才提起青山医院的,可是怎么都没有想过放弃治疗的是自己,而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这让宋至染简直就是疯掉的节奏,为什么,自己会被送到这里,简直就是令宋至染就觉得莫名其妙的事情了,自己就是出了个车祸,为什么都已经是精神问题了,到底是别人疯了,还是自己真的疯了,难道是因为丧母之痛吗?这样的打击是不是太过于严重了。
“宋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看到宋至染呆坐在哪里,阿姨着急了,好像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事情有了做错了的倾向了。
看着宋至染一动不动,然后也不理会自己的话语,于是阿姨就按了按钮,这只能求助于医生护士了。
很快的,护士就进来了。
“她怎么了?”护士很平淡的问道,好像是有些不耐烦。
“不知道,听说这里是青山医院,就这样傻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阿姨如实回答。
“很正常的,我们这里有些病人不说话都好多天了,你照顾她的起居就行了,其他不用多管了。”护士觉得这样的发呆是很正常的,于是交代了一下就出门了,自己可不想给自己添乱。
“可怜的丫头啊,小小年纪,就得了这毛病,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阿姨好像是在替宋至染觉得是那么的可惜,仿佛是毁了一个大好的前程啊。阿姨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然后看着宋至染的背影,就默默的退出了房间,这真是生怕精神病人发作起来,那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啊,自己就算是受伤了,都是白白浪费的呀。
宋至染一个人坐着,安安静静,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就这样坐着,面对这窗口,抬头看了看天空,眼神里面沾满了都是空洞的神色,仿佛没有什么可以依靠了,前一刻梦见妈妈,好像是有释然的感觉,这一刻,却发现自己置身于精神病院的时候,仿佛是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这样的转变实在是有些跨度了。这样的转变却是对宋至染的精神有所刺激,好像本来正常的一个人,就这样变得神神叨叨了。
天空是那么的透彻,如同是空灵一样的眼睛,是那么的干净澄澈,没有一丝的杂质,或许,这个世界还有那么一丝干净的话,那就是整个蓝天了,只是宋至染不知道,多年之后,居然还有一种污染叫雾霾的。透过窗子,能够看到院子里有病人,他们穿着和自己一样的白色褂子,就像是以前的校服一样,每人一套,都是一样的,这样格式化的地方可不比学校,这里有太多的意外和纠结了,那些病人都是经历过怎样的苦楚,宋至染不知道,她只是明白,自己或许就像是被囚禁在这里的鸟儿了,没有了自由,再也看不见天空了,这一方空间,狭窄而又难受,见不到自己想要见的人,自己不过是个所谓的病患,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可怜的人儿,或许自己就是可怜的,没有爱人,没有人爱自己,一切的一切,其实都跟随者失去的妈妈一起离开了自己,宋至染是那么的绝望,只是这样的绝望已经病入膏肓了。
宋至染甚至想过不想要去反抗了,这一切,或许就是自己终老的地方,或许没有追求也是一件好事,妈妈说,这就是自己的路途,那么就让自己去完成。总有一种办法,会让自己见到妈妈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这里所有的设施都是那么的仔细小心,或许是因为特殊医院特殊病人的缘故,可是,再小心翼翼,怎么都不会躲过宋至染的眼睛,她每天收集着一些安定的药片,将那些白色的圆形药片都收纳在了一个小瓶里面,这样一天一天的数着天数,一天一天的收集着这些药片,这些或许是宋至染想要支撑下去的唯一勇气。
这么多天里面,男人来了一次。
“染染,这些都是逼不得已的。”男人坐在凳子上,外套放在了床头的一边,整个人看上去优雅而又颀长,男人属于那种帅气的一类,只是宋至染从来都没有欣赏过这个冷血动物,在宋至染的眼里,这个帅气的人,败给了所有的薄情寡义。
“染染,你要知道,这都是为你好。”宋至染不说话,只是男人象征性的来看她而已。
房间里放着男人送的花朵,插在玻璃瓶里面,也是男人带来的,好像这一切是那么的司空见惯。
宋至染保持了一贯的沉默,她不想和这个伪君子说话,不想和这个人渣有任何的关系,还是这一切,好像都是那么的平常了。
“染染,你以后会明白的,有些事情,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其实男人也是那么的不善言辞,有些话语只是自己不能够说出来,在这一刻失去了表达的机会。
其实男人年纪也不小了,甚至是说已经开始步入了年迈的行列了,就算是帅气,也抵挡不住岁月的无情侵袭,这两鬓的斑白已经露出了蛛丝马迹,这是岁月的浸染,这是时光的无情。
“滚,你给我滚……”宋至染终于发怒了,对于这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叨叨絮絮的,自己实在是受不了,这一切都不过是虚假的借口,为的就是要找一个理由给自己开脱而已,这个男人太虚假了,太虚伪了。
“好,我这就走,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和阿姨说就是了,要是找我,也和阿姨说。阿姨会通知我的。”对于宋至染,男人是没有办法的,终究,自己还是不忍心。
背去的身影,带着多少的落寞,只是这样的不被理解,永远都是少数,感情,总有一天会被揭穿的。
看着床头的花朵,宋至染好像冷冷的样子,自己的目光浸染了所有的仇恨,这花朵亦都变得丑陋无比了,好像是在嘲笑宋至染一样。
宋至染猛地拉过那些花朵,仿佛是在撕扯着那些残破的花瓣,将那些稚嫩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撕裂拉扯,宋至染是在发泄,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
最后宋至染的眼神就落在了那玻璃瓶上,这样好像自己这么多时间的坚持,都成了无谓的坚持,现在有了更加快捷的方式,好像能够很快的达到目的。
“咣当。”玻璃瓶一下子摔碎在了递上,碎裂成了一瓣一瓣的晶莹透明的碎片,带着分明的棱角,尖锐的存在,好像是那么的锋利。
宋至染没有一丝的犹豫,仿佛是当机立断的,根本就没有思考的余地了,这一切都不过是长久以来的决定,已经想要安分守己了很多时间了,只是为了这样的一刻。
“丫头,丫头,你在干什么?”阿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堆残破的花瓣,和倒在血泊之中的宋至染,这样的场景简直就是让阿姨吓坏了,这地板上有长长的血迹,清晰分明,就像是诡异的轨道一样,拖拽出了死亡的气息。
也是啊,这样的地方,什么人没有见过啊,只是这是宋先生的女儿,自己没有照顾好宋至染,这是自己的失职,阿姨也明白责任的重大性了。
“快来人呢,快来人呢,来人啊。”阿姨已经是慌成一团了,根本不知道要去按动那个呼叫医生的按钮,只是扑上去,捏住了宋至染流血的手臂,然后蹲在那里惊声尖叫了,这样的场景,相当的诡异。
终于有人来了,和帮忙把宋至染推进了手术室。
“宋先生,宋先生,不好了,你离开之后,宋小姐割脉自杀了,这生死未卜,你要来一下吗?”有人通知了宋先生,这个男人前脚没有离开多久,却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忌讳啊。
“啊,我马上就来。”调转车头,宋先生的车子一路就开往青山医院。
站在手术室前的宋先生突然间明白,宋至染是又多么憎恨自己,不惜以死相邀。或许,有些事情,终究是避无可避了,这就算是要揭穿,还不如远离。
“阿元,留下来看看小姐的情况,等小姐复原之后,把这个文件给她看看,她就明白了。我回英国了,没有事情的,就不要来麻烦我了。”宋先生交代了一下身边的助理,好像突然想通了一样,这个女儿,从此与自己无关,是生,是死,都是她自己的命运和造化了,要是活着,那就留下那些钱财,令她挥霍随意,要是死了,自己就当自己没有这样的女儿,终究不过是一场空,自己这么多年来,也不过是白白浪费了。
宋至染回忆起当年的那些闹剧,也不过是一些平添记忆的东西,再抬手看看自己手上的疤痕,原来自己的命还是大的,或许是像他说的那样,自己的命太硬了,老天都不收,那自己的自杀都成了一出闹剧而已。
长久的等待之后,艾米丽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
“谁是病人家属。”主治医生扫视了一下周围的这些人。
“病人的情况算是稳定了,但是还要过了48小时的危险期才能真正度过危险。”这样官方的说法,总归是比“我们尽力了。”要好上很多倍,而当年,林敏佳得到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已经尽力了,家属节哀顺便。”这样残忍的结局或许终于不要发生在郑泽宇的身上。
郑泽宇在心中默念,等艾米丽醒过来,自己一定要告诉她自己是她的哥哥,亲生哥哥,两个人血脉相承的亲人。
艾米丽被推进了重症病房,里面是无菌处理,不许家属进入,只能在外面隔着玻璃看看。
“你们先回去吧,谢谢你们。”郑泽宇发话了,让宋至染和林敏佳先行离开,自己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宋至染了,这个女人就算是自己一直都喜欢的女人,可是在这样的一刻,居然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妹妹,亲生妹妹。
那样的感觉,就在一瞬间,就断了所有的念想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晚一点再来看艾米丽。”林敏佳也看出了郑泽宇的情绪,所以拉着宋至染要紧离开了,再说,这样的场景,一向是让人觉得十分压抑的。仿佛总是一不小心就面对了生离死别,况且又是会激起了林敏佳的那些记忆,那些不由人的结局。
吴青落在罗马过得很好,游历异国他乡,仿佛就已经忘记了归期一样,有种令人流连忘返的感觉。
第153章宋至染住进了青山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