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宋至染已经在病房里了,好像自己的伤势并不严重。
白色的光芒,白色的床单,安静的房间,好像都是新生一样,重重包围着宋至染的周身,这走廊上,站着的就是自己要找的男人,他好像和公安一样的人物在交谈着什么。
宋至染潜意识的知道,自己出了车祸,差一点死去,可是这脑海里惊叹的是,埋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没有那么一刻,跟随自己的妈妈一同离开这个世界,或许是对世界的绝望,又或者只是因为亲情的缺失。
有时候,一个人没有求生的意志,只是因为一种情绪的原因。
“你醒了?”男人冷冷的说道,好像是一般的关心,并没有那种病人家属的热切。
“为什么没有死去?”宋至染问道,好像是一种埋怨的语气。
“命太硬了,老天不收。”男人好像是觉得,这样的对话很有意思,仿佛一点都不把宋至染当做是病人一样。
“是啊,老天没长眼睛,不收坏人。”宋至染继续指桑骂槐。
宋至染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这就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
“你出车祸了,撞了人。”男人十分平静的说道,好像是在陈述一件事情的感觉,好像根本就不在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告诉宋至染,她闯祸了。
“对方怎么样了?”宋至染作为车祸的当事人,自然是要关心着出事故的任何人,包括自己。
“伤势严重,还有人在抢救室里面,不过情况很不利,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是你违反了交通规则,全责都在你的身上。”男人还是这样,不紧不慢,好像是一点都不着急一样,虽然宋至染是他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出了车祸,这个作为父亲的人来说,理应是着急的,可是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着急的感觉,好像是十分的沉着冷静。
“不行,我要去看看。”宋至染着急下床,好像是自己就是一个完好的人,可是真的要伸出自己的脚下床的时候,宋至染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手上了,脚上好像还绑着纱布,有些微微的疼痛。
“别逞能了。你根本走不了。别担心了,事情都帮你搞定了,你只要安心养伤,放心,一定不会进局子里去的。”男人好像一脸的平静,似乎已经默默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掉了。
“你本事真大,死了个人都能够用钱摆平,你这样的人,有没有感情的!”宋至染一脸的鄙视,要知道,这个男人在自己的眼中就是个冷血动物,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救自己一马呢?自己做错了事情,却不需要承担,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染染,你始终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了,我不会让你有什么事情的。事情我都搞定了,一会儿会有保姆来照顾你的,我还有事情,先走了,你也别没事找事了,你妈妈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男人拿起床边的大衣,好像是准备穿好,然后走人了,仿佛是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该办好的自己都办好了,也可以功成身退了,那些大义凌然的话语,不过是为了自己认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有个交代。
“妈妈,你还好意思提妈妈?你对得起那个你曾经发誓要好好保护她的女人嘛?你忘记了你婚礼上的誓言吗?”提到妈妈,宋至染的情绪突然就失控了,这失去控制的宋至染好像是要张牙舞爪一样,仿佛是要扑向这个男人。空气里一下子就充满了紧张的情绪,宋至染丝毫不顾自己手上的点滴,也不理会自己腿上的伤势,好像是要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强行下地,然后扑向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可以对自己大义凌然,却不可以一下子就提及自己的伤痛,妈妈的去世,是宋至染怎么都不能够接受的,这个男人的冷漠在那一刻是那么的展露无遗了,这本来就是一家三口,却可以在这件事情,就这样的分道扬镳。
“染染,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以后才会知道。”男人摆出了自己的身份,好像是用父亲的身份强压住宋至染的肩膀,仿佛是告诫她,这件事情,宋至染最好不要管。
男人阻挡了宋至染疯狂的行为,只是不想要宋至染伤害自己,这个女儿的性格脾气,男人还是了解的。
“染染,听话。”
“你不是我的爸爸,你没有资格,你真的没有资格,你是个魔鬼,你是个冷血。”宋至染疯狂的尖叫着,却没有意识到男人按动了床头的按钮,这是通知医生和护士的按钮。
很快的,一大群的护士和医生跑了进来,好像是十分的紧张。
“病人情绪失控了,赶紧准备镇定剂。”医生看了宋至染的情况,然后吩咐身边的护士准备一些器材。
好几个护士一下子就把宋至染被扑倒了,然后按住她的双手和双脚,好像是要让宋至染不再反抗,而男人就这样退后到了空的位置,一直是眼睁睁的看着宋至染在那里拼命的反抗。
“你是个混蛋,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个衰人,你根本就是没有资格,你是魔鬼,你知道吗?你会有报应的,你这个扑街,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你记住了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事情,全部的行为,我会让你一件一件的还给我的。”宋至染破口大骂,好像是明白,自己已经是被当做一个疯子对待了,医生已经要为自己注射镇定剂了,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这个男人搞出来的,而自己,不过是被囚禁在这里,全是因为这个男人所作出的一切。
男人不说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好像是默默地接受这样的一切,包括所有宋至染的眼神和言语,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一阵一阵,变着法儿的骂着,只是提出了那些对这个男人的诉控。
渐渐的,在宋至染的眼前,好像又是一片白色的光芒了,仿佛是所有的人都变成了两个头,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些护士渐渐的像是被虚化了样子,变得朦胧不堪了,宋至染觉得自己的眼皮是那么的沉重,好像一下子就像是在眼皮上贴上了千斤重的东西一样,压得自己的眼皮一下子就要被闭上了一样,这是一种很不情愿的感觉,宋至染想要睁开眼睛,却是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艰难了,仿佛是根本不能够抵抗的住这种潜意识的东西。
周围被散出了白色的光芒,一点一滴的变得漫长无比,直到自己眼前的人影全部都消失,好像是根本就是睡着了一样的错觉,宋至染明白,自己已经和这个清醒的世界说了再见,自己活在了自己的空白世界里面,或许就是想一路逃离,逃离那个肮脏的世界,活在了自己纯白的世界里面,没有黑暗,没有冷漠,没有那些欺骗和谎言,没有一己私欲,只有这漫长的白色光芒。
宋至染好像见到了自己的妈妈,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子,双脚赤足,仿佛是和天使一样的纯洁。
“妈妈?妈妈?真的是你吗?”或许是太过于思念的缘故,宋至染居然能够见到自己的妈妈,好像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节奏一样,而在自己沉睡的梦境中,竟然也能够再遇见自己的妈妈,本来以为从此天人相隔了,永无再见的机会了,可是妈妈就在自己的面前,竟然能够这样的真实。
“染染,回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妈妈的眼里充满了慈爱的目光,好像是不测改变一样,这样的感觉令宋至染觉得是那么的安定,好像是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妈妈。妈妈,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能失去你的,真的,我不能失去你。”宋至染朝着妈妈的方向跑过去,想要紧紧的拥抱住自己的妈妈,仿佛是全世界都不能够夺走自己的妈妈,这个伟大的人物,这个自己仅有的亲人。
“染染,回去吧,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吧。”妈妈还是那样的话语,好像是不曾改变一样。
“不,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宋至染看到妈妈,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可是一下子,自己的妈妈好像变成了空白的空气一样,而自己就是扑了个空的感觉,拥抱着毫无感受的空气,什么都没有拥抱到。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宋至染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好像自己就要失去了一样,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妈妈仿佛在和自己做着捉迷藏的游戏一样,不知道这一刻躲到了哪里去了。
“染染,这个世界不是你的世界,我已经离开你了,回去吧,还有更美好的生活等着你,快,乖孩子,妈妈也爱你。”妈妈的声音,从另一个地方传了过来,好像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空寂,仿佛是捕捉不到的节奏,而顺着声音的来源循迹而去,宋至染看见了遥远的地方,自己的妈妈正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好像永远是那样的表情,淡淡的,不急不缓。
“妈妈,我还能见到你吗?”宋至染终于开始妥协了,好像是有了退一步的感觉了。
“可以,孩子,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只是每一次都是短暂的,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会有人照顾你的,真的,妈妈在自己的世界过得很好,不要担心我。孩子回去吧,你看见自己来的路了吗?顺着这条路就能回去了。”话语渐渐的被说完了,妈妈的身体好像也慢慢的消失了,仿佛是慢慢的隐身一样,双手和双脚就这样,和白色的光芒一样合为一体,最后渐渐的就消失不见了,自己的妈妈,自己又一次失去了她,只是宋至染好像没有了之前的撕心裂肺了,没有了之前的痛苦纠结了,至少这一次,妈妈是那么的快乐,那么的安详,没有之前的那种枯槁和那种郁郁不得志的悲伤,至少在这纯白的世界里面,妈妈是安定的,这样的妈妈让宋至染能够明白,或许有些时候,死亡只是人去了另一个世界,好像是去了一个正真属于自己的世界,那里有属于自己的同伴和同类。
宋至染回头望望,那条自己来时的路,原来真的是有一条毫无规则的路途,沿着这样的路途,宋至染真的一直往前走往前走,白色渐渐的变成了灰色,灰色又过渡成了黑暗无边的黑色。
终于在漫长的昏睡之后,宋至染醒过来了,还是那个房间,只是空无一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躺在这床上动弹不得。
宋至染的床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药片,这并不是像电视剧里放的那样,病人的房间里面永远有新鲜的花束。
房间的窗帘被拉上了,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宋至染想要下床,可是自己的手上还挂着盐水,好像是无穷无尽的样子。
就这样,时间慢慢的过去,吃饭的时候,有保姆出现给自己弄好吃的,可是宋至染一点胃口都没有,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仿佛已经不是属于自己的脑袋了,可能是那些药物的副作用吧,宋至染明白,自己要快快好起来,答应过妈妈的话语,绝对不能够食言,自己要过得很好,比那些人都好,自己一定不能死去,不能让那些人耀武扬威,自己要过得足够坚强。
隔壁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吼叫,这才让宋至染觉得,这样的情况有些不正常。
“阿姨?阿姨?隔壁怎么了?”宋至染看见阿姨来了,赶紧问道,毕竟自己不能够下床,还是问一下隔壁的情况,虽然有种多管闲事的感觉,但是了解一下也是好的,毕竟现在的自己无事可干。
“你醒了啊?”阿姨在忙活,都没有意识到宋至染醒过来了。
“是的,隔壁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有人尖叫的。”宋至染还是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隔壁新来个病人,情绪比较激动,病情严重吧。”阿姨好像是习以为常了,十分清楚的回答。
第152章回忆当年的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