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中又写了几个字,转又胡思乱想一会,如此往复了四次,钟羽看了一眼架构尚可,却乏神意的字,不禁自嘲一笑,搁下笔,转身出了屋。
出屋走到院外,对面也是一座小院,和自己所居的类似,正是檀倾的居所,往里瞧了瞧,并没见院中有人,也不知现下她是否在屋中。
无论檀倾身在何处,钟羽只要想到自己能和她时常相和闲转,心中便已欢喜极了。
踏步走开,往院落群之外行去。
这着晓山的景色风光比之于有悔殿处的,少了些大气象,却多了丝柔和雅意,另给他一钟别样感觉。
待他行至一处山泉不远处,忽见地一道倩影俏丽于泉边。除了檀倾,这山上也没其他女子的。快步走上前去,与她并肩而立,并不多言。
他两人就这般并立站在那里一个多时辰,才一同回院。
次日醒来,钟羽本想睡一会懒觉,可一想到昨天所思所想,睡意登时全无,起身随意洗漱了一下,到院外练剑。
在院中刚一摆开架势,却见檀倾院中并无人影,正疑惑间,忽听的远处有练剑声传来,当下走到屋外瞧了瞧,只见这个院落群中心,有好大一块空地,檀倾正在其中使练天蜀九剑。
昨日钟羽心中一直有挂碍,竟未留意到这块显然是为他两人练剑准备的空地。
快步赶去,也不招呼檀倾,一震手中长剑,也练起天蜀九剑来。
未过多时,钟羽便将九大剑招使练一遍了,正要换剑法再练时,却觉头顶处传来一阵寒意,当下也不及细思,蹲身后侧,跟着横扫一剑,想要拦下攻来剑招。
没曾想对方并未再行攻来,钟羽站定身子,瞧了瞧正挺剑指着自己的檀倾,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轻喝一声,一招“下寻九幽”攻出。
两人均是只以天蜀九剑出招应招。
对于天蜀九剑,两人本就熟稔已极,又是心中有一点灵犀,看着虽是在你攻我守,但他两人却是感觉直似你应我和一般,一人出招,另外一人随意一招便恰是应对之招。
天蜀九剑虽只有九招,但其中变化极多,两人这般攻守了一炷香时间,也才使出了一大半九剑的变化,但这般心有灵犀的应和,却已是让钟羽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双眼瞧着檀倾,虽见她面色依旧清冷,没有太多波动,但她一双美目中闪烁的笑意又如何遮掩的住。
又过一会,两人将九剑及其变化快要使练完之际,檀倾双目忽地一黯,钟羽瞧着她黯淡的双眸,心中忽地想到闾秋蕤,心思微微变化。
两人心思一旦不在一处,立时便没了灵犀之感,从头到尾又从未放心思在剑招上,这么一来,两人无法应和,剑招立时大乱,若非是钟羽醒悟的早,又急忙使出了御空之术,闪避到一旁,怕是已被檀倾一剑伤了手臂。
檀倾一招击空,跟着便也醒过神来,慌忙之下扔掉了神剑凤蕴,一纵身来到钟羽身旁,神情焦急的看了看他是否已被自己伤了。
钟羽何时见过檀倾这般慌张的模样,此时因关心自己竟慌张到连神剑都弃到一旁不顾了,只觉心中尽是快乐,忙道:“檀师妹,我没事的。”
檀倾抬头看了一眼他,双目中似是闪过羞意,转身急步走开了。
钟羽跟上几步,见她已回了院中,想要跟去,却见那柄神剑凤蕴还在地上,走过去弯腰便想拾起。这时他手中长剑忽地大震,实在发出警示,他赶忙站起身来,却已晚了,只觉那柄神剑猛地传来一股剑意,直冲他心间方寸。
当此剑意之下,钟羽闷哼一声,向后连连退了三步,颓然坐倒在地。
剑意已去,他想站起身来,却觉全身酸软,动弹不得,心中不禁大骇:“这……这神剑竟有如此威势。”惊骇之余,又想:“方才我怎地感觉到了一丝怒意?这神剑竟也会发怒?哈哈,是了,他是因檀师妹弃他寻我,这才恼怒之下给我一下警戒。”
试着又动弹了一下,见仍是不能站起,他笑了一下,瞧着那神剑,说道:“你发怒也没用啊,檀师妹不仅不要你了,现下连我也舍弃了。咱俩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你可不能再迁怒于我。”
话声刚落,却见那神剑忽地一动,剑尖指处正是钟羽。
现下檀师妹不在这里,自己又不能动弹,若是那神剑真的飞来将自己杀了,那可就不好玩了,心下不禁大急,正要说“你不要过来啊,伤了我,檀师妹定然不会再用你的”之时,却忽听后面传来了“哼”的一声,那神剑便即不再动弹。
只见檀倾走到了过来,将钟羽扶起,一挥手,那柄神剑倏地一下到了檀倾腰间。
钟羽瞪了一眼她腰间的神剑,跟着竟胆大妄为的往她身上靠了靠,又瞧向檀倾,却见她也正瞧来,当下便笑了笑,檀倾却是只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他的动作,扶着他往屋中走去。
而后檀倾又去往瞿长老处要来了一枚丹药给他服下,故而没过多久,他的身子便回复了过来。
那瞿长老一早便曾说过,这三天要他俩将以往所学,尽皆梳理一遍,若有疑惑不懂之处,先行记下,三日过后才为他俩解惑答疑,然后才教他们真正的仙法。
这日下午钟羽和檀倾又练了一会剑法,便在山中各处转悠,待她两人行至昨日那处山泉边时,檀倾竟而说了话,道:“你去兴济山瞧瞧蕤儿妹妹吧。”
听她说话,钟羽呆了一呆,只觉她话声平淡,却又如同绝响一般,虽已消散,但似乎仍是在耳边打转,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嗯,好的。”
扭头去瞧檀倾,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走了,忙转过身去,但见她正走回院子,徒留一抹背影。
在山泉边又站了一会,钟羽这才御空赶往兴济山。
在空中觑准了一处院落,就近落了下去。
眼前这些院落布置与着晓山上的全然不同,钟羽又不知闾秋蕤住在何处,一时不知该如何行事,踌躇了一会,暗道:“康师妹没郁师妹那样喜欢挖苦人,我就这般走过去吧。便是给她撞见了,也不过就是被她笑笑而已,不打紧。”当下快步走入那几处院落。
许是钟羽这几天运起不好,老天看他被折磨的够了,便又给了他好运气,走到院落不远处,就见到闾秋蕤正往这里走来。
两人四目相对,钟羽还没招呼一下,闾秋蕤就已笑了起来,不停步的走了过来,说道:“钟师兄,这里可是兴济山,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钟羽在看到她那一笑之后,心中原还剩一点的犹疑便即四散,知道她在有悔殿避自己不见定然是逗自己,耳听她笑着称自己“钟师兄”,而非“钟哥哥”,更是确定无疑。
“蕤儿妹妹,你那一逗可将我整的好苦啊,以为你真的生我气,不理我了?”
第6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