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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放学路上,柯冬心事重重。
牛小虎没心没肺地说:“不过,我觉得班长不是那种人,你想呀,班长平时虽然有点那个,那个,说一不二,但是平心而论,还是公平正直的吧?何况,人家还很热心地参加咱们的侦探小组呢,虽然中间自动退出了。诶,冬瓜,你说当初初晴那么热心,甚至有点死皮赖脸地要加入咱们,后来突然又宣布自动退出,是不是觉察出来咱们俩不欢迎人家呀?尤其是你,你说如果真是她故意给咱俩使绊子,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系呀?”
牛小虎这话戳中了柯冬的痛处,他脱口而出:“那,谁知道呢?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要加入的也是她,自动退出的也是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可也奇怪,”牛小虎咬着嘴唇,想,“冬瓜,你能肯定你看得没错,两次都没错?”
“当然没错了,我相信我的直觉,”柯冬肯定地说,“你也跟我一起学习了,虽然你对笔画的感觉没有那么敏锐,但你总该知道秦爷爷说过的研究笔迹学就要培养敏锐的直觉吧?连秦爷爷都对我仿佛是娘胎里就带来的直觉非常佩服,怎么会有错!再说,刚才初晴不是也承认了郝明练习册上的答案确实是她写的吗?”
“嗯!”牛小虎点头称是。
柯冬继续推理:“按说,初晴和郝明的解释顺理成章,很严密,确实能证明他们两个人的无辜,甚至还能表现出他们两个的高风亮节。不过,虎子,”他看一眼牛小虎,“你不觉得有点古怪吗?既然是合法地帮助同学写作业,那为什么要刻意模仿郝明的笔迹呢?这不是故意设陷阱让咱们往下跳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牛小虎身子一震,叫出声来:“对呀,真有你的,大冬瓜,怪不得咱俩爷爷都夸你,你这‘不是人’的直觉加上柯南的推理能力,啧啧,乖乖!俺真服了you也。这就是关键的问题,这是什么?这叫欲盖……欲盖什么来着?”
“欲盖弥彰!”柯冬替他把这个成语补全。
牛小虎说:“那咱们继续查下去?要不,两案并查,怎么样?实在不行,咱把班长竞选的那些个选票,给秦爷爷看看,看是不是能查出多出来的选票是谁的笔迹?”
柯冬低着头,脚尖不住地碾着地,已经碾出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了。要依着牛小虎,选票疑案的第二天,就该把选票拿给秦爷爷看了,让他帮助找出作弊者,可是,柯冬却没有这么做。他给牛小虎的理由是:既然咱们在学习研究笔迹心理学,还是尽量争取独立自主地解决问题更好。牛小虎想了想也对,也就同意了,这个选票疑案就这么搁浅了,班级里一切照旧,刚开始几天,有同学们议论纷纷,也追问过他们俩个破案结果,董老师也只问过一次,得到没有结果的答复,时间一长,貌似是就不了了之,也就不再问了。
其实,柯冬已经——
现在,牛小虎提出两案并查,柯冬心里也是一动,是不是到了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时候了?不行!他摇摇头,真的不行!
“不要!”他终于停止了碾动脚趾头,抬起头来对牛小虎说,“虎子,我是这样想的,不管是谁,想要忽悠咱们也好,让咱们出丑也好,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企图的话,他们最盼望的就是咱们接招应战。你说是吗?”看到牛小虎点头,柯冬继续说,“我想咱们来个以无招胜有招,暂不接招,怎么样?”
“什么叫暂不接招?”
“就是置之不理啦,就当咱们已经忘了选票疑案和抄作业案件,我想哈,咱们开始鼓捣笔迹矫正俱乐部,你在班长竞选宣言里不是提出来了吗?最近我对秦爷爷的笔迹矫正性格超级感兴趣,这个事儿超级值滴做做哈,你说行不?”
“切,”牛小虎不同意,“那是我为了拉选票整出来的竞选策略,不当真,不作数的。当上了班长,咱就做,当不上班长了,谁还管那一套呀?不做,不做!”
柯冬却是认真的,虽然,他没能当选班长,可是筹备笔迹矫正俱乐部的计划却在他的心里生根发了芽。“你说,虎子,你说,不当班长就啥事也不干了?”
“反正,”牛小虎晃着脑袋说,“我觉得当上班长,干这事名正言顺,俺牛助理就帮着你柯大侦探甩开膀子干。这不当班长,也没人听咱的呀!”
柯冬拍拍牛小虎的肩膀:“我原来喜欢做侦探,真的是喜欢出风头,显摆自己,我就喜欢大家伙把佩服的目光都凑到我的身上来,所有的人都听我滔滔不绝,逻辑推理,超爽!可是,跟俩爷爷练了一段时间的字,你不觉得我稳当多了?”牛小虎歪着头想了一会说,“我,你,貌似是有那么一点点哈。”
“我不想当班长,你知道滴,都是你,硬赶鸭子上架。我喜欢笔迹心理学,我就想做我喜欢的事儿,又能帮助同学们完善性格,多好!虎子?”柯冬用征询的眼光看着牛小虎。
牛小虎无奈地晃晃头:“得,你境界高,你是高人,目光远大;俺是小矬子,鼠目寸光,行了吧?听你的,你不用操心,只管踏踏实实地跟秦爷爷学,一切事儿包在俺牛助理身上。”
被秦爷爷极力称道的牛小虎的助理才干,在筹备笔迹矫正俱乐部的过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个小虎子,把所有细节都想得清清楚楚。在俱乐部筹备的具体工作开始之前,牛小虎“黑头搔更短,差点变荒原”,终于在牺牲了n多头发之后,想出了一个通俗易懂耐人寻味朗朗上口还引人入胜的响当当的名字:“心里美”笔迹矫正俱乐部!
“怎么样?冬瓜!”牛小虎得意洋洋地向柯冬显摆。
“会不会太俗?”柯冬提出疑问。
“大俗就是大雅,既然是面对普通同学的,就不能太专业,得让同学们喜闻乐见。”也不知道牛小虎哪里来的这套词,不过,还真的说服了他。两个人商量好,这个名字就定了下来。
手机丢了
接着,牛小虎去请示了董老师,然后在董老师的带领和陪同下,拜见了校长大人,凭借牛助理三寸不烂之舌,嘻嘻,还有笔迹心理学的独特魅力,当然,当然,在适当的时候,他还借用了一下下秦一峰和柯明远两个爷爷的名头,终于为笔迹矫正俱乐部取得了合法身份,并且,还争取到了一间小小的教室。第一步成功!欧耶!
第二步是很简单的例行公事,但是这个仪式不能少。就是邀请秦一峰和柯明远做笔迹矫正俱乐部的顾问,牛小虎在跟校长汇报的时候,已经从校长那里拿到两个大红烫金封面的聘书,回到教室,扫瞄过全体同学,最后锁定了大班长初晴。他厚着脸皮央求初晴在聘书上写下两位爷爷的名字,这才郑重其事地登门拜访,先到了柯冬家,柯明远一看这迟到的聘书,就笑得合不拢嘴,接受了聘请。秦爷爷当然也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第三步就是招收俱乐部成员。本来在他们两个的竞选宣言中,笔迹矫正俱乐部是面向本班同学的,只是一个班级内小集团,小组织。可是,在牛小虎的筹备过程中,被这位神通广大的牛助理整成了学校行为。所以,他拟好了招新广告,贴到学校的告示栏里。
广告如下:
想心花怒放的来这里;
想心想事成的来这里;
想心满意足的来这里;
想心宽体胖的来这里;
想心旷神怡的来这里;
想心灵手巧的来这里;
想心明眼亮的来这里……
“心里美”笔迹俱乐部欢迎您,用笔迹矫正好性格,用性格塑造成功人生!
这个广告词拿到柯冬面前,柯冬拍掌叫好,不由得又佩服起秦爷爷的眼力来:牛小虎真是一个天才助理,瞧瞧!瞧瞧!这广告词整的,整个一雅俗共赏!你是想快乐,还是想成功?都要来我们笔迹矫正俱乐部。超有煽动性,超级大忽悠!不过柯冬心里有准,牛小虎或许是有点忽悠,有点夸张,有点炒作,有点那啥……但是,笔迹矫正性格还真不是忽悠,确确实实有效果的。
“好样的!”他冲着牛小虎翘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天才助理!单凭这几个‘心’字打头的成语,你这广告词儿,就能得最佳创意奖!”
“嘿嘿,”牛小虎被夸得有点晕菜,挠着后脑勺说,“这几个词,那是我翻着字典,从上面照搬下来滴,看着那个顺眼要哪个,看着哪个高兴要哪个。”
“不光是这个,还有最后这一句,那是点睛之笔呀,一句话就说中了笔迹矫正的作用!虽然说有点夸大哈,不过整体效果很好,雅俗共赏。”
牛小虎的自尊心得到了十二分的满足,嘿嘿嘿地笑个不停。
“冬瓜,虎子!”柿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们俩快回去吧,咱们班出大事啦!”
“啊?”牛小虎问,“什么大事?”柯冬也看着柿子。
“跟我走,我告诉你们。”柿子一边走,一边把班里发生的事儿说给他们听。原来,姚丁的手机丢了!
很快,他们三个人来到教室里,教室里正乱成一锅粥,同学们都凑到姚丁那里,问长问短,议论纷纷。
愁眉苦脸的姚丁一抬头,看见了柯冬和牛小虎,就像危难中的人看到了救星,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挤出人群,扑了过来。“冬瓜,一定要帮我找回手机,要不然,我可就死定了!”
柯冬抓住姚丁的胳膊,没有说话,却回头看了看牛小虎,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会意。柯冬悄悄地松开姚丁的胳膊,牛小虎不失时机不露痕迹地挤过去,占据了柯冬的位置,柯冬退居了二线,眼神望向别处。
这是需要助理出面的时候,牛小虎说:“丁丁,你的损失我们很同情,可是我们正在忙着筹备‘心里美’笔迹矫正俱乐部,怕是不能帮助你啦!”
躲在牛小虎背后的柯冬,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这个虎子,外交辞令还是一套一套滴。不过,对姚丁的打击可够大的,可也没办法,刚刚制定了“暂不接招”的方针,不能一碰到案子就反悔呀。
姚丁果真愣住了,可怜巴巴地问:“你,虎子,冬瓜?你们真的见死不救?”
牛小虎丝毫不为所动,只有一句话:“不好意思,无能为力!”说完,扯着柯冬,坐回座位,仿佛没事人似的,继续讨论“心里美”笔迹矫正俱乐部的内部布置去了。
姚丁彻底失望了,一屁股坐在一个凳子上:“完了,这回彻底完了,这可是我妈新买的手机呀!我好说歹说求了半天,才叫我玩一会儿,我就偷偷摸摸地拿到学校里来了。这下子丢了可怎么跟我老妈交代呀!”
“我也带着手机呢,要不你打个电话叫叫它,看它在哪儿?”柿子递过一个破手机,“万一是你放在什么地方,忘了呢?”
姚丁咧着嘴,差一点就要哭出声来了:“别提了,新手机,我还没记住号码呢!就是我记住号码也不行呀,我怕上课响铃老师发现了没收,我关机了!”
“我的天!”柿子彻底晕菜,赶紧把自己违禁带到学校里来的破手机揣了起来。
“要不报告老师吧?”简洁出主意。
“不行,不行!”姚丁把脑袋晃得跟波浪鼓似的,“老师说了多少次了,不允许带手机到学校里来,发现了没收上交教务处。报告老师了,就是找回来,也得没收,我何苦呢?”到这时候,姚丁这个后悔呀,干嘛非得把手机带到学校里来呢?
“要不,咱就报案吧?”有人建议。
“什么馊主意嘛?”没等姚丁说话,简洁先张嘴了,“警车往学校里一开,校长立马就知道了,别说咱们董老师啦。”
“是呀!”姚丁可怜巴巴地说。
“要不咱就搜搜身?还可以搜搜抽屉,搜搜教室犄角旮旯。”柿子说。“搜身?搜搜?”姚丁噌地站起身来,“这样行吗?”看来,他找手机心切,想搜查搜查。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班长初晴身上,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一边听着。现在,要搜查教室,甚至于搜身,总得征求一下最高长官的意见吧。
“要不就搜搜?”初晴看到大家都看她,犹犹豫豫地说,很明显,她也拿不定主意,“先搜搜教室?搜搜每个同学的抽屉?实在找不到,再说搜身?”
“搜身?谁搜呀?”有同学提出异议。
初晴说:“男生就让姚丁来搜,女生还是我来吧。”
“姚丁是失主,他可以搜男生,女生凭什么你来搜?你就没有嫌疑吗?”有几个女生不满意了,嚷嚷了起来。
“那可怎么办?”初晴也束手无策了。她搓着手东张西望,忽然感觉一束目光射过来,她陡然转身,和柯冬的眼光“叮”的一声碰上了。柯冬赶紧低下头,看牛小虎正在比划着的一张图纸。
初晴有了主意,她说:“没别的办法了,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先搜了我的身再说。当务之急是替姚丁找回手机,也找回咱们的清白,是不是?谁来搜我?”说着,她张了双手,等着有人来搜身。眼看着一个女生就要窜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