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之后就有专人来安排“MsMiluo”,白冰被带到一个荒僻的庄园,和另外十二名职业杀手一起,开始系统的接受安排好了的训练。白冰作为两名女特工中的一名,在身体素质和技能方面开始全方面的提升。这些都还好说,作为一名职业杀手而言,这些都是之前的训练中所必备的科目。但是一门新的科目却是让白冰受尽了苦头。
在之前的任务中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除了在执行任务时的一小片时间碎片中,其他时间白冰生活都是基本与世隔绝,但是现在所要求的是你每天都是一个最普通的人,除了在拿起你的武器的时候。所以也就比之前有着更多的要求,其中就包括,怎么将自己超出自己意志的完成任务,和在被捕的情况下判断保全自己再做翻盘还是在最后的关头牺牲自己。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教员为他们专门设定了一些科目。其中有达到极限最终超越极限,此外还有其他一些实实在在的演练。
一般三种方法来调节生理和心理状况。“事前”——做好心理准备并节制恐惧感;“中途”——节制痛苦并控制心脏的疲惫感;“事后”——尽可能恢复到最佳状态。大量残酷的操练强加在他们头上。到达所谓的极限需要时间。在科目中,教员们目无表情,训练得越狠,就将极限推得越远,而训练目标便更加遥不可及。
体现在实处就是必须承受超出生理限度的痛苦。必须训炼呼吸和外在形体的表现技巧。没完没了地加练形体。学员们有一些“经典”图解可供模仿,一般都是挨打的动作,或是其他相似的顺从姿态。与此同时,他们还接受了完完全全的洗脑,以保证在另一种环境下能够冷血地攻击。
局部的痛苦变得可控了。最困难的是长时间忍受不适感。众所周知,单纯患一个头痛,要保证正常有效的工作都是很难的。而为了得到耐力,白冰等人被强行要求在偏头痛,头晕,视力听力模糊以及高烧恶心的状况下坚持。最终目的是将痛苦驯服,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的身体无论它是好是坏,是无论处在何种境地都能尽最大努力掌握并保持智力上、生理上的平衡性能。接下来就是熬受拷问的训练了,这是在医疗监护下进行的非常特殊的项目。拷问是件很禁忌的事情,但在阿拉伯国家却被到处使用。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从心理上突破最重要:就是迫使这家伙步步退让,方寸大乱,屈从于自身以外的他人意志,要剥夺他所有的分析能力、对所处环境的控制能力,最后令他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彻底沮丧。刚开始的时候,令对方失去方位感和时间概念是关键。接下来,如果想让效果更明显,应该令对方自行感到危险逼近及生理痛苦,比如利用恶劣环境造成不适,因为直接的压力反而可能强化对方对抗到底的意志,令讯问方事与愿违。而训练的作用是帮助了解这些不同阶段,“适应”它们从而减少惊慌情绪,但这顶多能将必然出现的结果推迟。在以上种种手段下而不崩溃可能非人力所能及。但可以做到保持沉默。为此必须甘于一切。甘于眼看着自己的神经走向脆弱和崩溃,甘于发抖并像孩子似的哭泣,恐惧着,难过着,变成一件可怜巴巴的破衣服,在被人损毁和玷污后丢到地上。接受痛苦。接受死亡。
为了给给学员转移注意力从而达到减压,实地拉练没日没夜地开始了,主体内容就是在密集的人群里或者石头和荆棘丛中寻求推进,那荆棘能把牛仔服扯得跟一朵花似的。而所有这些训练展开就凭几张假地图和破照片。
熬苦受累,恢复体力,放松疗法,一幕接着一幕从大清早五点钟一睁眼就开场,要折腾一整天。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补充训练:射击,驾驶,电子技术,语言课,地理课……林林总总的科目下来,白冰的耐力和体力被压榨的点滴不剩,超仿真的新科目让白冰几次的崩溃掉,又在崩溃了废墟中重新建立自己的世界。她不想给自己留余地。前生今世中她都因为自己的力量不足而无法保全自己拼命要守护的东西,这一生,她既然有机会重新来过,重新做选择,她希望自己能充满力量的行走于这个广袤大地之上。
所以,即便只是时隔四个月,陈凌峰再次见到那个少女的时候,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感觉和第一次见到她时分明是不一样了。她仍旧是眉目疏朗的站在那里,微微的对他笑,但是他就是觉得有一部分东西在她小小的躯体里死过去,又有些东西从她那个小小的身躯中坚韧的长出来。
白冰看着凝目注视着她走近的陈凌峰,眼中心中都是欢欣一片。世事变迁,他们却仍然还可以在一起,真是幸运,是不是?上帝何其垂爱!而现在,她整个人像是锋芒闪现的最好冷兵器,可以好好守护自己心中最珍惜的东西了。额,虽然,被英国女王亲自封为J爵士的他其实很少需要就对了。只是,他若是这个疆域里虎步盘踞的王者,她愿意做他一击必杀时最锋利的武器,来拱卫他的王国!这是前生中她欠他的,就必是今生竭力要给他的。
陈凌峰看着眼前这个眼梢眉角都抑制不住喜悦的女子,觉得有些恍惚。从前也有人这样欢欣的盼着他的么?他记不得了。莫说白冰在来到英国以前已经是职业素养很高的杀手,单单是这四个月的魔鬼训练已经让所有参加集训的学员们都面目肃整,这个人都如同饮了血的刀芒,隐隐泛光。他曾经翻看过白冰受训时的录像。看着她在经受意志拷问和耐痛训练时崩溃时的状态,整个人像是一团没有人会再去注意的破布,缩在角落里崩溃,大哭大叫,却在任何有机会的时候一击必杀为自己翻盘寻回生机。他知道她是真的成长了,知道为了自己所求而敢于面对自己的软弱,放纵自己的负面情绪,但是这样只会让她坚信自己的力量。即使是绝境之处,也绝不会轻易放弃希望。在崩溃之后迅速的重建自己,所以,此刻的她站立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稳健和有力。
这是最好的她。站在业内所有同行者中也掩盖不了王者气息的她,面对他时却流露出这样纯真的笑靥,这笑容似近还远,像是一直在注视着他,却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很遥远的一个世界。
陈凌峰看着她微笑的走到他面前,回过神来,掩饰性的为她倒一杯咖啡:“欢迎你。你的集训评语我已经看过了。各个指标和科目成绩都很不错。程姑果然不会走眼。那你现在的想法是?”看着眼前的姑娘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心里有阵不舒服,却仍是耐下性子解释:“你在这边能学到的已经都学到了,现在以你的表现在哪里都是个宝贝,那你愿意回到程姑那里去还是想……继续留在这里?”前面的想法让他心里有些莫明的不是滋味,又觉得这样的情绪实在是莫名其妙,拿起杯子喝一口咖啡想把那情绪消化掉。
“你是准备不要我了么?”白冰紧抿着下唇,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却说出几乎让他一口喷出来的话。
“咳咳,咳咳,这个……”一向能言善辩的陈凌峰被责问的说不出话来,压下慌乱之后慢慢地挑着措辞跟小姑娘解释:“这个没有要不要的。你愿意留在哪里,就留在哪里。”看看白冰的脸色,又加上一句:“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我当然会很开心的。”
白冰看着近在眼前的熟悉面庞,开始时的一腔欢喜慢慢地冷却下来。他不记得。他果然是不记得了。他曾经那样的疼爱她,珍惜她,但是现在却连挽留的话都说的这样含糊其辞。她一直认为这个没有关系。他不记得她,那么他们就从头来过。从重新认识开始,只是这一刻她觉得难言的疲惫。上天眷顾他们,世事却总是弄人。最初见面的时候,他们互相不知珍惜,他爱上她的时候,她总想着远远逃开。等她回过头想要好好珍惜的时候,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再在一起。现在重新有机会来过,他却什么也不记得了。人还是那个人,但是如果没有那些回忆,没有那些过往,他还是他么?他们还是他们么?
陈凌峰看着忽然沉默下去的白冰,不知对方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忽然沉默不作声。他思量一下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也并无不妥。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呢?真心来说,即便是程姑回头训他趁火打劫将人抢走,他也还是不愿意让白冰重新回去。至于是什么原因,留下一个可用之人当然是个理由,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理由并不完全充分。但是眼下显然不是剖析自己内心的良好时机。他试探着问:“你愿意留下么?”
白冰抬起头看向他:“留下的话,能每天见到你么?”陈凌峰又哑上一哑,半晌才眨着眼睛,迟迟疑疑地说:“做我的保镖的话,当然是可以。”看着白冰毅然的点头,想着他这是请了一个多名贵的保镖啊…陈凌峰果断的又哑了。
第3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