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穿越重生> 再见,我的王朝>第18章
生活总是这样,有的时候,你觉得过的每一天都漫长的像是过了一辈子一样,要不然别人总是会说:一夜苍老呢?但是有的时候吧,时间又是在你根本看不见,也根本没有察觉的地方悄悄地就溜走了。等你惊觉的时候,往事什么的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
让蓝若同学一直耿耿于怀的杯具事件一直没有被那个精明又恶毒的王爷察觉,这让她长舒一口气之外又反省(?)自己的阴暗心理。只能安慰自己说这种事情做不得准,再说就算真的是有这么一回子事,那老李也已经将事情应下来了,那么今后的生活中就不会对李震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了,蓝若这样劝慰着自己,竭力在面对着李震这个事实上和名义上金主的时候笑得自然些。
这些日子她与李震的相处终于变得好一些。李震一直都是一个闲散王爷,时不时的才会担着公务的名头到处晃晃,近些日子因着某些原因更是将大多时间都泡在了自家府上。蓝若贪恋他书房里头那些所谓的绝世武功秘籍,所以人家不轰赶,也是可着劲的朝书房凑。这样一来,两个人碰面的机会就多了。只是慢慢相处下来,两下的倒是觉得对方终于顺眼了些。
李震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头一次有了家的感觉。每天不管是吃饭还是看书,都能有个人陪在你身边,回到家也总是能在自己寻得见的地方看到那人的身影,这种感觉真是不是一般的好。像是内心深处缺了很久的那一块终于借由这个机会得以圆满。所以,他很大人不计小人过的不太在乎那人近些时候为什么总是用有些异样的眼神来来回回的打量他。
这些日子时候,蓝起止蓝大人在朝廷中的走动忽然频繁上了那么一些。特别是对南岭王,隔三差五的就去走动拜访一番。李震是个心思透亮的,对蓝大人这样忽然的亲近之举并无什么过激反应,只是逢着蓝大人来府上“拜访”,总是备上好茶,不动声色的接对方明显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话茬子。蓝大人几趟观察下来,看出自家闺女在人家府上过的也还真是挺惬意的,瞧着那个意思,并不像是外力介入的因素。揣测着女儿这样老神在在的呆在南岭府上,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经过和南岭王李震的相处,看出这个王爷对着那丫头也是有几分心思,不然人家犯不着一整天的泡着一壶茶陪着自己这个手上既无病又无权的老头子品什么茗。但是看着他那样不动声色的样子,越发猜不透这位王爷的心思是什么了。
转回来看南岭王爷其实还真是没什么想法。一来,他为人谨慎,近些年来手里更是计较的厉害,所以自小到大,他还真是没有什么机会放心的、让自己对除了母妃之外的人生出这样的心思。所以这些日子里他沉默着,却在一遍遍的问着自己的心,这样的感受,是真实的且持久的么?二来呢,经过一段时间比较平和的相处和了解,李震对蓝若的个性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那丫头看上去本分克己,颇有名门之秀的风范,其实往往都是语出惊人,她的有些言语和理论虽然异于常人,但是细细揣摩之下又觉得很是有道理。像是他们前些日子蓝若看到一本比较古老的内功书籍时,看的神往无比掩卷之后却很是叹息。李震站在她的身边看到她那副样子,好奇好笑之余聊起她的看法。蓝若对李震一直都没有什么防备的心理,又因为李震事实上自身武功造诣也是颇深,两人谈论起来很是投机,蓝若也就比较没有什么想法的将中华武术和现代的柔道擒拿之类的优劣势比较一番,感慨千人虽然真是聪明真是智慧,但是有些时候,这样的战术和身手也会有比较限制展不开的地方。李震看着蓝若神采飞扬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大吃一惊。这些也是他一直都在考虑的东西,但是一向只是隐隐的有着一点这样模糊的想法,并不明确的知道究竟该怎样去改革,这样挺蓝若一说,几乎是有这“醍醐灌顶”一样的感受。心里对蓝若也就更是另眼相看。他并不知道蓝若离奇的经历,只是凭着本能的嗅感觉得这些东西是在大盛王朝这样的背景下极为罕见的想法和见解,那么有着这样思想的主人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其实并没有底。
所以,在这样一段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心思的时期,蓝若反而是过的最为坦然和无忧无虑的人。再没有有关他的消息,每天对着很感兴趣的书籍,一个已经比较合得来的谈友,和一个很是晴朗的天,对于她而言,已经是很享受的生活。
时光匆匆,如果总是能这样的下去,该有多好。就这样终其一生,是不是也可以称为幸福的生活了呢?但是,上天往往是乐于让人知道生命究竟是有多残忍,而平静,永远都是波澜的前奏。
已经是初冬的季节,日子仿佛一天就是另外一个样子,前几日还穿着单件的衣衫到处溜达,今天醒过神的时候已经要穿着薄袄了。李震今日一大早就出门去,蓝若觉得有些凉,便扯来披上一条小褥到膝头,可即便是这样,蓝若也还是觉得身上都是凉飕飕的,像是骨头缝里都是要弥漫出来的寒意。她实在不喜自己包的像是一只圆鼓鼓的球状物体,所以唤来丁管家生一个暖炉过来。
蓝若挪到李震惯常做的小塌上靠着,靠着背枕抱着暖炉继续翻自己刚刚看的书简,这样看着看着,眼皮竟是越来越沉,一晃神就跌入到了白茫茫的梦境之中。这个梦境很是奇怪,她似乎是奔波在一块几乎没有什么尽头的广袤大地上,总是不断地全力向前奔跑,却永远没有边际一样。宇宙洪荒的边际之上什么都没有,时间就变得难以忍受的长。生命像是只能这样无止境的过下去一样。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急躁和绝望之感。蓝若在这一片白茫茫中不断地跋涉,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方,不知道自己将要前往何方,更不知道究竟要朝着哪个方向一直走下去才能摆脱掉这样的境况。她在这样诡异的梦境中找不到出路。
“小姐,小姐!”小月站在蓝若跟前,唤了几声蓝若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皱着眉头,很轻的摆着头,像是在极力抗拒和摆脱什么很让她难以忍受的事情。小月见状,身手轻轻地推蓝若的身体,才见蓝若急速的睁开眼,呼吸也缓了下来。“小姐,您这是梦魇了吧?”小月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前倒一杯水,走回来放到蓝若的手心里。蓝若将水杯凑到嘴前,有些心神未定的饮一口。温暖总是给人一种安定心神的力量,蓝若在怀中暖炉和手上热水的双重作用下终于慢慢地镇定下来: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一个比较可怕的噩梦而已。蓝若在心里安慰自己,强自稳定心神,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书籍上。
李震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飞扬,像是极为高兴地样子。下了马来大踏步走到书房看到蓝若安静的靠在榻上看书,心里有是一暖。南陵王爷并不是什么皇上跟前的红人,但是南岭府内也从来不缺少佣人。只是自小到大,李震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受,南陵王府不再像是一个自己的居所,无处可去时的收容之地,如今这个府中,有着一个他很是中意的姑娘在等着他,就在这里,在他一回来就能寻到的地方,安静的等着他。
心里这样温暖着,就情不自禁的站在蓝若所在的榻前,温和地望着蓝若微笑。
两人近些时候虽然关系已经很是默契了,但是蓝若也还是被李震这样莫名其妙的笑容笑得有些发毛。端眉寻思了一会儿,举起怀中揣着的暖炉,有些讨好的笑:“今天天气还真是寒气来了哦,我让丁管家给我弄了个暖炉过来。”李震没有深思,只是噙着笑:“觉得凉了的话就让人把屋子也给暖起来么。”探探身过来:“今日在读些什么?”蓝若将书朝李震这个方向一伸:“诺,在看这些,你说这人怎么个个说的都是理呢?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他是说,人要弃旧图新,在于使人达到完美的境界。知道应该达到的境界才能够志向坚定,志向坚定才能够坚定不燥,坚定不燥才能够心安理得,心安理得才能都思虑周详,思虑周详才能够有所收获。但是如果将这个理论放入到练武的境界中去的话,那究竟是鼓励要变通还是要固守根本,将自己的一计所长练到炉火纯青呢?那一套理论体系看起来像是蛮有道理的,但是这样各个都学个半瓶子的状态,也和浪费时间无异啊。”蓝若托着下巴,很是想不通的样子惹得李震忍不住有些发笑:“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这些本身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太认真的话你就已经输了。好啦,赶紧去吃晚膳吧。”
蓝若一边低头寻自己的鞋子一边仍是不罢休的嘀嘀咕咕:“你们这些人就是这样,非要弄出一些条条扛扛的把人搞晕掉,把明明谁都知道的东西说成谁也不能明白,来强调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哲学家,思想境界是有多高,自己也解释不清的时候呢,又推说这些都不必当真……”话说到一半,忽然住嘴不说了。原来李震因为一整天都在外面奔波,一整日都没有怎么进食,这会儿正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再看蓝若这样嘀嘀咕咕又慢吞吞的,忍不住低下身来找到蓝若的鞋子,又自然而然的将鞋子套在了蓝若的脚上,结果唬的那姑娘当下就不再说话了。李震挑挑眉毛,半笑不笑的看看她,蓝若破天荒的,觉得脸上开始发烫起来,脑子好死不死的又想着:这在古代,是不是就要嫁给他了?脸上的飞霞更是红上一层。李震原本是想要调侃一下蓝若的,不期然看到她这样一幅小女儿的娇羞态,眨眨眼睛,竟是被她这难得的样子弄愣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沿着耳根,也开始慢慢发烫起来。
所以好好地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将一顿饭打发完,又比较默默无言的各自回房休息。
蓝若觉得,今天的李震怎么都透着股不正常,而且他的不正常行为也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生活。但是千头百绪之下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坐在小塌上望着外面的月亮有些发呆。两个人非主非仆,相处中虽然还是要让着那个动不动就要玩面瘫的王爷,但是近些日子相处下来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相处中更多的有了朋友一样的感受。这样来这么一下子,蓝若猜不透李震心里究竟是怎么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当李震那样俯下身去为蓝若穿上鞋子的时候,蓝若愣了一愣之后听到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急速跳动,声音之大让蓝若几乎不敢抬头去看李震那张脸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真的是很少接触这样的感受啊。蓝若将脸埋在搭在膝盖上的胳臂上,觉得从耳根又开始均匀的涂上了一层胭脂红。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白冰和蓝若在女性中都是比较强悍的存在。强悍的意思是,好像万事当中就没有什么她们搞不定的事情,但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三寸之短,这两个强悍女性的弱点偏偏正是这类很少有什么机会接触到的男女之情上。所以蓝若对李震的心思很有些拿不准,看看对方的神态也更是一头雾水。
小月去给蓝若备晚饭前喝的一点羹,端回来之后看见蓝若就势趴在自己的胳臂上已经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小月有些惊奇的叹一声。这人是被睡神附体了么?今天早上已经一觉睡到那个时候,这她转转身端个粥的时间已经又睡过去了。小月将手中的汤回身放在桌子上,探着身想要将蓝若唤起来喝点粥上到榻上去睡,毕竟天气还是很有些凉了。因为知道蓝若的一向浅眠,所以只是探着身试探性的叫了两声,看对方仍然是睡得很沉的样子,声音又大了些的唤,看蓝若仍然是毫无动静的继续沉睡,小月忽然有些心慌,伸出手去拉蓝若的肩膀:“小姐,小姐你睡沉了么?”即便是小月这样大的动静也仍是没有将蓝若唤起来。小月的心猛然揪起来,禁不住身手用些力的拍打蓝若的肩头:“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不要再吓小月了!小姐!”手上再出力,将蓝若从伏在膝盖的姿势调整为仰面躺在床榻上,却看到蓝若的脸上闪现着极为挣扎的神色,像是极力正在与什么抗争着一样,眼睛却仍然是牢牢地闭着,眼珠在合着的眼皮底下咕噜噜的转着,像是沉溺在梦魇中一样。
蓝若的确是被魇在那个让她很是惊恐的梦中,四周仍然是弥漫着层层叠叠的雾气,比起上午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四周的能见度都降低很多,而她被困在这样不断弥漫着的大雾中,看不清来处,也看不到什么出路,似乎宇宙洪荒之中茫茫人世间就只剩下她自己。而在这样的迷雾之中,似乎有着一双阴测测的眼睛时刻观察着她,提防着她,让人心头和身上忍不住的升腾起一股恐惧感。而在这样的寂静中,这样满是猎物的感觉让一向是战场主宰的蓝若心里有种极度的不安全感。蓝若在这样的氛围里,充分的感受着生命的渺小,而自己像是只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对这种境况完全无能为力。
在小月连迭声唤她的时候,她能听得到遥远的呼唤,声音悲戚,让她在茫茫白雾中忍不住驻足,分辨方向,努力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行走。但是周围的雾气像是越来越大,周身有一种像是沉浸在沼泽一样的无力感。蓝若隐隐的觉得,这样放任自己沉溺下去的话大概就无法再走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因而也就拼命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就在这样不断地挣扎,小月不断地摇晃中,猛然的睁开了眼睛。
小月看见蓝若睁开眼睛,忙将蓝若搀扶起来:“小姐您这究竟是怎么了呀?您之前睡觉不是一点声音就能将您惊醒的么,怎么小月叫了您这么久您都没什么反应呢?况且这一日之内您已经是第二次出现这样的症状了,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蓝若从小月手中接过她递过来的汤水,强自恢复心神。她何尝不知蹊跷,只是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她现在还不清楚。会不会是因为穿越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出现的排异反应?那她究竟要不要声张呢?蓝若一边迅速的在脑海中盘算着,一边稳着心神婉声安慰小月:“不当紧的,就是这些日子乏了,所以睡得有些沉了罢了。不要着急了。这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小月似信非信的看着蓝若,看她没有什么继续向下说的意思,只得收拾了东西退出房去。
“明天要暗地里找个大夫过来看一下了。”蓝若心里这么想着,慢慢地走下小塌朝床铺走过去。想起梦境之中那样的感受,竟是心有戚戚不敢轻易入梦。
一夜就这样时醒时睡的熬了过去,所说没有像蓝若所担心的那样再次沉到那样的梦境中去,但是因为一夜都不敢放下心得沉睡过去,所以这一夜蓝若仍然是过的苦不堪言。皱着眉头穿衣洗漱,蓝若心里还琢磨着,最近这身体素质是越来越差了,这样一个晚上睡不好身体就已经这样疲乏了,还是要加紧锻炼才能行……
正这样慢吞吞的想着,听到院子里下人招呼声:“王爷好!”心里有些纳闷:这大清早的怎么就赶过来了?从里间踏出来已经看见李震大踏步的已经走进屋,后面跟着一个瘦瘦的小老头儿。再打量一下老头儿身上背的大箱子,就明白了小月那个大嘴巴大概已经又把自己昨日反常的情况禀报给这位金主了,一边在心里迅速的盘算着这古代的先生检查完自己的身体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自己又要怎么应对。
她还在这里草木皆兵,李震站在她的跟前,已经沉声说道:“让先生为你把把脉。”蓝若瞟瞟李震,看来人不是什么善罢甘休的模样,只得惴惴的伸出手去,由得那老先生将手搭在她手腕上凝神静思。只见那老头儿偏头听了脉音想上一想,从旁边随身带来的箱子中拿出一方手帕擦擦手,复又将手搭在蓝若脉上继续听,中间未曾说一句话,脸色却是越来越沉。
蓝若在旁边观察着老先生的脸色,一边揣测对方这样的反应究竟是什么意思,一边也忍不住腹诽:怪不得曹操被华佗诊治之后听得他一番定珍后恼羞成怒的要将那绝世名医给砍了头去,由这位老先生这样看来,这医生实在不是什么讨喜的职业,被这样的一听诊,就像是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只能久不存世一般的模样,让人怎么能不讳疾忌医?
老者将手搭在蓝若手上继续听一阵子,默默地收回手,看着蓝若沉吟,像是想不好究竟要怎么开口说一样。李震看他这幅神色,心也禁不住沉了沉,想了一想却仍是不开口,只是凝目看着老头儿。老者看看蓝若,又抬头看看李震,开口说道:“老朽无能,蓝小姐体内陈毒已久,恐时日无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