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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讨债

“臭哑巴!”看着老宫女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周春华气的一踩脚,恨恨地骂道,“真缺德,故意派个哑巴来送饭!分明想把我逼疯是不是?可恶的苏欣欣,你好狠!”
“我娘怎么还不想办法救我呢?”周春华根本就没有心情吃饭,她坐在那落满灰尘的木榻上,心中胡乱地想,“难道她不知道,我现在落到这般伏天地了?”
她一直认为,周夫人是个通天的人物。不管什么事情,她都会有办法解决的。不过她并不知道,此时周夫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她因诬陷周爱春,所以太师府被封,伏云峰所赐的东西也全部被收回,她只能带着那个老管家,住到了家庙中。
大户人家,都建有家庙祭祀的。为了方便祭祀人们休息,都在附近建有房屋,并买一定伏天地。就算是被抄家,祭祀的产业,也是不入官的。所以这里,依旧是周家的产业。以前,这里还有道士住在这里,只不过现在早已经被遣散了。
“夫人,您请坐!”老管家用衣袖擦了擦边球一张椅子,连忙说,“搬的匆忙,这里还没打扫。您先休息,等这雨停了,老奴就将这里好好打扫一遍!”
这里有着十几间屋子,虽然不如周家奢华,却也极为宽敞。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一点也不假。普通的黎民百姓,也只不过仅仅几间小屋子罢了,而这家庙的宅子,却足有一般小乡绅的府邸大了。
“不用忙了,你也先坐一会儿吧。”周夫人看着头发苍白的老管家,淡淡一笑,“剪风也死了。现在周家,也只剩下你我两个人了,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呢?倒是我们周家亏欠你大多了,在周家呆了那么多年,到头来,没能回乡养老,却落的只能跟我住在家庙里。”
这老管家的确跟了她好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其实这些年了,他也存了不少家当,只不过抄家的时候,全部被充公。本来,他也应该被遣散的,只不过他年纪大大了,腿脚又不利索,家乡又没有亲人,所以他才被留了下来。
“夫人快别这么说!”老管家垂手站在那里,脸上陪着笑,并不肯坐,“其实老奴也知足了。想比之下,普通人哪里能住这么宽敞的屋子啊!不是老奴吹,这屋子当初修建的时候,用的可都是上等的料子啊!这个老奴可知道,当初修建的时候,是老奴亲自负责的呢。所以说,老奴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有福之人。而且,以后的日子也不用太费心,家庙附近的伏天地,租出去的钱,也足够用了。”
他虽然在笑,可是心却在滴血。
昔日堂堂的周家,如今却落到这般伏天地。那位尊贵无比的周夫人,也只能居住在这家庙里了。这家庙虽然倒也宽敞,可是毕竞附近就是阴宅,极为晦气。若有别的去路,就算是修建的再好,也是没有人会住在这种地方的。
周夫人听了,凄然一笑。对于以后的日子,她并没有发愁。她知道,那些租金的确足够他们主仆二人用的了。不过,这并不是她想要的日子。她宁可轰轰烈烈地死,也不要如此委委屈屈地活着。她身体里流着极不安分的血液,她命中注定是一个不甘心平凡的女人。
“对了,你还记得二小姐吗?”周夫人想了想,问。
老管家听了,一脸诧异地看着周夫人,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间问起这个问题。周丽春“死”了,她是女孩,并没有资格埋到周家祖坟。所以,在祖坟外十几里处,在二夫人的坟旁周太师为她修建了一座小小的坟。每年,周太师都会命老管家悄悄去给她们母女烧些纸钱的。虽然这老管家惧于周夫人的势力,可是又极为同情那对苦命的母女,便只能壮着胆子,以出去采办的名义,替她们烧点纸钱。
“夫人怎么想起来问这个?”老管家心里窃以为,周夫人发现了他悄悄去祭奠二夫人母女的事情,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周家已经败了,可是他对周夫人还是充满了敬畏。其实这老管家并不是周夫人从娘家带来的,而是周太师的亲信。不过一直以来,他对这位美丽高贵的夫人周夫人微微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知道吗?苏欣欣,就是当年的周丽春!她没有死,她回来了,回来向我们复仇了!”
此时,她已经知道了周春华出事了。可是此时的周夫人,她却无力回天。毕竞红杏出墙的事情传扬开来,那可是死路一条。昔日那些周家的党羽们,若知道事情的真相,定然不会出手相助的。此时她只能等,等伏云峰气消了之后,再从长计议。
一听这话,老管家不由的摇摇头:“夫人肯定弄错了。当年,太师和老奴在河上搜了整整三遍呢,只发现了那块玉佩。二小姐当时年幼,她又不识水性,怎么还可能活在世上呢?”
当时,所有人都认定了,周丽春已经死了,他也不例外。他觉得,周夫人很可能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精神一时间有些混乱。
“果真是她回来了。”周夫人的情绪的些激动起来,她不明白,自己的真话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相信呢?周春华如此,连这个老管家也不相信。此时,她是那么的怀念剪风,大概只有剪风,才会相信她说的话了。
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是她,的确是她!她的腰间,有着周家玉佩!”
这时,她才相信剪风的眼睛是多么的毒。剪风早就感到,苏欣欣和周太师有些相像。
“那就更不可能是二小姐了啊!”老管家微笑着安慰道,“夫人您真的是操劳过度了。您想想看,二小姐的那块玉佩在老爷手里,若现在落到了苏欣欣手里,想必是老爷当初用她当人质的时候,她才得到的。虽然那玉佩在她身上,可是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啊!如果说只凭一块玉佩来断定她就是二小姐,那未免有些武断了。”
一个已经死去十几年的人,如今又怎么可能活生生地站在所有人面前呢?老管家并不相信周丽春还活着,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呢?当时周太师还在,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流落街头的。他清楚地知道,在周太师的心里,周丽春才是那个他最为疼爱的女儿。
“我说的是真的!”周夫人的眼睛闪闪发光,“你没有看到苏欣欣,她果真和太师有些相像!而且,她有时候的目光,还有些像二夫人!你说说看,能同时像他太师有些相像!而且,她有时候的目光,还有些像二夫人!你说说看,能同时像他们俩个人的女人,还会是谁?那肯定是周丽春了。最重要的是,苏欣欣也承认了,她就是周丽春!”
老管家听了,不禁摇摇头。
“夫人,您稍安勿燥。”他想了想说,“如果她果真是周丽春的话,当初在她还是王后的时候,为什么不动手呢?才奴倒觉得,苏欣欣复仇是真,她此番回宫,为的是和娘娘争夺大王的宠爱。所以,她故意自称是二小姐,以打乱夫人的心智。所以说夫人现在,您必须要理智一点,不要轻易相信那女人的话。现在娘娘还需要您,您还得想办法救娘娘于苦海之中啊!”
听了这话,周夫人心中越发疑惑起来。
“难道,她果真不是周丽春?”她心中胡乱地想。
一开始,她非常确定苏欣欣就是周丽春,可是听了老管家的话之后,心中也不是那么的肯定了。
“夫人,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快点休息吧,您也劳累了一天了。”老管家听着外面的哗哗的大雨声,陪着笑说。
此时,他暗暗庆幸这家庙的屋子修的好,还不至于漏雨。不过他耳朵实在是太背了,眼睛也花,并没有发现,墙角处已经开始漏雨了。虽然周太师在时,这家庙每年都会派人来维修的。只不过后来派的维修之人公饱私囊,从中捞了不少油水,所以这修葺的质量,就大大打了折扣。
看着墙角那如小溪般的雨水缓缓流下,周夫人突然间鼻子酸酸的。她可是堂堂的豪门千金,如今却落到这般伏天地,让她的心里怎么能够接受的了呢?
大雨,一夜未停。
清晨,周夫人懒懒地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只见地上已经有了积水,宛若一条浑油的小河。
她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无奈。
这时,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什么人?居然敢在此大声喧哗!”周夫人脸一沉,匆忙穿好衣服,一脸正色,缓缓走了出去。
只见屋外,聚集着一群人,老管家正在和他们解释着什么。可是那些人的情绪非常激动,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声音非常大,满脸怒气。
“好,这女人出来了,我们就管她要钱!”为首的一黑脸大汉看到钟夫人,吼道,“我们是泥瓦匠,去年修葺家庙的工钱,拖到现在还没给呢!”
周夫人素日里并不管这些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这笔钱是否已经付过。
“可有此事?”她只能问老管家。
老管家听了,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本来准备付的,可是谁知道就在那节骨眼儿……唉,太师府被抄家,上哪弄钱给他们呢?而且家庙附近的地,那些佃户们一听太师府被抄家,连租金都没有付,便退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