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你究竟是要作何想?今日殿上皇上听信太子齐王所说,把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位先生调出了秦王府,难道他们的想法还不足以见么?”长孙无忌一进屋门便是朝着李世民说道。
“父皇下旨,我又该如何?”李世民却是一动不动的坐着。
“世民,我知你没有心思夺嫡,可是太子和齐王便不是这样想的,你的军功怕是让他们心中恐慌,再者无垢有了匿逻那母仪天下的预言怕是也传到了太子的耳里,并且你威望本就比太子盛,如此,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他们亦是会认为你做了这许多,难道,你就真的要一直这样受着吗?太子和齐王已经在收买敬德和咬金,若非他们乃忠义之士,想必早已经倒戈相向,难道,你真就要如此坐以待毙不成?”长孙无忌却是急得厉害,如今,按着他们的圈套一步步的来了,他们是要把整个秦王府都分崩离析了,彩作罢么?
“无忌,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李世民却是什么话都不说了,母亲早逝,却也劝诫过兄弟和睦,而如今难道要为着这所谓的皇帝宝座而兄弟相残么?智云已经去世了,秀宁之前的遭遇也是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眼下还好,秀宁也终于是选了一个好夫婿柴绍,也算是夫妻和睦,而他现下儿女成群,与无垢也是恩恩爱爱,难道,就要为着皇位而手足相残,生活动荡么?这是他万万不想的。
“哎…”长孙无忌便是一阵叹气,却也不知道还要如何说了。
“哥哥这是在叹息什么?我听下人说哥哥来了府里,便是叫人沏了一壶好茶过来,哥哥怎的这就要走么?”长孙无垢进门,却是正好撞见了起身的哥哥。
“今日府里还有事,便是不多说了,蓝染也十分念着你,你倒是有空时常去看一看她,还老是说着要你们把丽质许给我们家冲儿呢。”长孙无忌本想告辞,却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对自个的妹妹说道。
“哥哥怎的走得这般匆忙,有时间一定带丽质几个去家里看看嫂子。”长孙无垢便是知道不便多留,于是笑了笑算是相送了,长孙无忌也是一笑,又皱眉看了看李世民,便是也才走了。
“二哥,哥哥怎的今日连茶都不喝一杯就走。”长孙无垢却是自个沏了一杯茶端与丈夫。
“他还有事,我令他先行处理,朝廷上的事情我也不便与你多说,免得你心中困扰,今日承乾读书读得如何?”李世民却是笑着问道。
“他还一直闹腾着要找父王,说要背书给你听呢,我告知他你朝廷事忙,倒算是哄好了,否则,还真不知道要何时才肯饶了我。”长孙无垢却是笑着说道。
“倒还是这承乾有法子能治得了无垢你,无垢,若是生活不会这样一直平静,你会怕么?”李世民却是慢慢的平了语调说道。
“二哥,只要你在身边,只要我们一家平安,便是一切都好。”离着那一日算是越来越近了么?她不知道。
“无垢,我一定护你和孩子平安。”李世民便是握了握她的手说道。
几日之后,有急报来朝,突厥南下侵犯,本来兵权一直在李世民手上,而此次却是李元吉自荐着要前往督军抵御,李建成亦是一力举荐,皇帝下旨准奏,让齐王李元吉带兵前往督军北征,并应求调秦王府将领尉迟敬德等同行,于三日之后出征。
接到圣旨这一日,高士廉,侯君集,尉迟敬德,长孙无忌等一齐来倒秦王府,而此时秦王却也是知道大势所趋,若是他再不动,那么他便是保不了一家平安了。
“秦王,接到线报,太子和齐王想要在大军出行之日趁机杀掉秦王。”侯君集首先说道。
“想必齐王借着此次房玄龄和杜如晦先生不在,又把尉迟将军等一同调往北征,如此一来,秦王身边薄弱,也算是一举拿下的好计策,秦王去也去已,想必皇上也不会拿他们怎样,真是好计策。”高士廉便是接口说道。
“世民,你倒是说一句话呀,到底该如何是好。”长孙无忌便是催促道,前些日子,李世民倒也是不慌不乱的,而如今局势已变,想必也再说不出个其他了吧。
李世民却是依旧踌躇,他只想保得一家平安,不想手足相残,可是眼下,却是大哥和四弟先动起手来,若是他还不动,那么他该是身首异处了,而这家也该是要散了才是。那日他去问了徐茂公,徐先生一直是他的军师,而这次他却不赞同,实际上他也不赞同,他们一家并非普通百姓,而是帝皇之家,任何的举动都会是被说成为争夺皇位,他不想令天下人耻笑。可是眼下,他又该如何?大哥和四弟把他当成了眼中钉,他已经进退无路了。
“侯将军现下立即秘密召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位先生回府,千万别让人发现异常才是。”李世民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侯君集应声便是提步退出,而屋里几人皆是舒了一口气,想必秦王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么一切都会出现新的局面。
“无垢,明日一战决定生死,你愿意随我一同前往吗?”李世民问道。
“无垢愿意。”她亦是不问便答道,明日该就是那传说中的玄武门之变吧。
“无垢,若是成了我便是明日之君,若是败了,我便是阶下指囚,你当真不怕么?”他抱着她问道。
“二哥为人,无垢便是人,二哥为鬼,无垢便是鬼,绝无二心。”她亦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她知道,历史上的这一日李世民是胜了,可是现下她来了,她不知道,是否是和历史上的一样?又或者便是随着她的到来便就那么变了,因为之前,她是看不出来一丁点的野心,他有大才大智,她知道,可若说是那野心,她便是真的不知道。
公元626年六月四日,不详的太白金星划破了白昼的天空,而这一日,便是有一战旷世之战要在皇宫大内的玄武门上演,而这一场大战却是手足相残帝位相争的战争,却一直被后世之人所记得。
按照李世民的部署,李世民携长孙无垢、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尉迟敬德、段志玄、侯君集、张公谨、程知节等十人率兵士埋伏于玄武门,玄武门守将常何乃是李建成亲信,却亦是个识大是大非之人,却也被李世民策反,而高士廉、秦琼等按计率领将士守护秦王府。
埋伏在玄武门时,有守将害怕,想来要伏诛的是当朝太子与齐王,若是一步错,导致失手,那么他们可全是灭九族的大罪,长孙无垢看出了他们心中的害怕便是逐一安抚:“秦王威望,乃是众望所归,况且天意所在,既然天意在,何愁大事不成?”被长孙无垢一说,将士心中便是热血沸腾。
而李建成与李元吉进宫面圣,骑马率部下行至玄武门临湖殿时,发现不对劲,于是两人想要掉头往后跑,却是身后已然传来李世民的喊杀声,李建成心中自然是一惊,却是先前没有准备好,而转眼一看,就连玄武门的守将,自己的亲信常何却都站在了李世民的队伍里。
李元吉见众人围攻而上,便是拔箭朝李世民射去,连射三箭却都无一射中,李世民却是拨出弓箭,便是一箭就将那李建成射下,众人便是杀红了眼,东宫部将得知消息赶来与秦王部下发生激战,尉迟敬德便是拦住了李元吉的退路,亦是射死了李元吉,守将们不知,亦还在大战,尉迟敬德见状便是砍下了李建成与李元吉的人头,东宫部将这才散去。
玄武门众将士高呼:“秦王威武。”李世民却是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如何说来,亦都是他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大哥和四弟,从此之后他便再无其它的兄弟了。
长孙无垢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二哥,你该去见父皇了。”她轻声的对他说道,还身在内宫之中的父皇,想必还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已经命丧黄泉了吧,若是等别人来告诉,那么还不如二哥亲自去说不是。
李世民反握着长孙无垢的手,然后拉着她一齐到了仁寿宫,在殿前两人便是跪下了,殿中的李渊早已经听得宫人来报,此时他早已经不是一代帝王,而只是刚刚丧子的父亲,他端坐在殿中,又想起了大隋兄弟相残的旧事。
难道自古便是皇家是非多么?那么,这大唐又将会是如何?每一次的崛起都是一场血的战争,难道只能如此来说么?
第97章玄武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