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走后,一切如常,还是该相聚的相聚,该历练的历练,朝廷官员相互贿赂包庇却是独独炀帝依旧是纵情声色,民间亦是怨声四起,许多壮丁都被征集参加了运河修建,导致处处农田荒废,百姓民不聊生。
高士廉在朝中上奏却是受到排挤,倒也是只能在家中干着急,于是高柄与长孙无忌倒是在家中跟着高士廉学了不少治世良方,只可惜奸臣当道,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长孙无垢有时候亦是来谈上几句,亦是时时宽慰舅父,若是能少担心,那还不乐得清闲。
高士廉却是叹息不已,国之不保,臣存何焉,倒是也说了不少道理,长孙无垢一一记在心中,想必是为着那后面而作准备了。
这些日子褚遂良倒是也常常来高府寻几人,见着无垢倒也只是看着并不说话,无垢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很多时候却是扯了借口离开,自她生辰那日他离去之后倒是好长时间不曾来高府,或者是本身心中不顺畅,又或者是因为还放不下无垢,却是每日每日的念着,后来终于是在家按捺不住了才又来了高府,或者和不和无垢说话都不要紧,要紧的只是想着能见上一见,若是等到冬日她嫁与了李世民,想必他是想再见也难了。
虽然在几人面前长孙无忌滔滔不绝的说着,可是私下的落寞却也是为长孙无垢发现,无垢曾有一日找过无忌,谈及蓝染,长孙无忌倒是沉默不语,无垢心中倒是也叹息万分,却不知道这二人究竟结局如何,那日她未曾去送蓝染,只是哥哥一人前往,其中说了什么他们却是都不知道的,只知道那日哥哥回得府中独自待在书房一日,她问及事情经过,他倒是也未曾说起,她隐隐觉得似乎发生些什么,却又不清楚,只是自己与蓝染同是穿越而来,怕是有些心思也是明白的。
只是她见不着蓝染却也无从下手,只是但愿蓝染能够在冬日之时回得太原,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愿,她倒不是想要让蓝染必须与哥哥一起,只是想在这一生最重要的时刻有那么一个懂她的人能够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或者,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坚持下去,毕竟前面的路还很长,并不是她说一句话这么简单的。
“无垢,你在想些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这大夏天的,长孙无垢在房中热地厉害,于是来了院中的湖边亭子里坐着,也好清凉些,正想着蓝染之时,却是有声音响起。
这声音她甚是熟悉,也正因为此,她没有起身,倒是缓缓转头道:“褚大哥怎么今日来了,哥哥不在府中么?”她却是总觉得对她有愧,可能或者在很多时候,她似乎是在给他希望吧,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像个好人了。
“夏日酷热,相约来了这亭中,现下他回房拿东西去了,我且一个人先过来这边等他。”他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是有多久,没有单独这样待过了,上次她生辰也是匆匆一别,那日,他在李府门口看见了无垢的未来夫婿李世民,从各个方面来说,他比不上那李世民,若是谈及不输与他的,或者就是对无垢的情了吧,可是,无垢已然答应他的提亲,他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那日他本想一同前往,也算是陪了无垢过生辰,因为之后的生辰,可能,他真的不能再找机会给她过了吧,可是在李府门前看见李世民的那一刻,他倒是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在那之后他很久提不起勇气来见她。
“原来如此,那无垢将此处让与褚大哥与哥哥商议正事,无垢先告退了。”说着就要起身。
“难道我们真的只能是如此了吗?”他却是心中不忍。
“还记得去岁冬日你我在园子里说的话吗?此时依旧,又该是如何能改,见与不见,重要吗?”说完提步要走。
“我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太久未曾见你,想要找个借口来见一见你,难道,这样也不行吗?”他近乎哀求。
“褚大哥,请别如此这般,无垢知你心意,只是,若是长此以往,受伤害的依旧是褚大哥,或者说三人都会受到伤害,既然如此,那么何必要让伤害造成,我心中属意李家公子,现下却也已经定下婚盟,又怎还能做出与其它男子独处之事,传出去岂不令人笑话?还望褚大哥体谅,以后,还是少见了吧。”她不想伤及他,可是越拖事态却是会越严重,她只能如此,说着垂了垂眼眶,迈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是啊,若是传了出去该如何是好呢?’他重复一遍,心中却是无限悲戚,望着湖水波动,他竟是如此挫败,以后是不是真的该不见了呢?
“遂良。”长孙无忌此时走了过来叫了声褚遂良,他来之时看见自己的妹妹从这个方向走出来,现下过来看一看褚遂良的表情,却是心中也明了好些。他倒是也希望褚遂良能尽早解开自己的心结,若是时日久了,却是更加的难,而眼下,他却是帮不上任何的忙,连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又何谈去帮助其他的人呢?
“无忌来了,书拿来了?”他倒是反应还算快的转身回头笑着对眼前的人说话,他想要掩饰下自己的情绪,于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快乐点,却是只能骗了自己,无忌也部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接着之前讨论的说了下去。
这天气酷热,倒是坐在湖边的小亭里有丝丝凉风吹来,倒也算是惬意,只是他的到来却是让无垢回了房间,他倒是不知道该是怎么来说了,只是一下便走神了,导致无忌说话拉了拉他才让他回过神来,他尴尬的笑了笑,长孙无忌却是也明白,心中念及蓝染,却也是感慨万千,不知蓝染此时在长安如何,又有何打算,一个人走天涯,那么她会不会害怕,想着想着,却是把自己给想笑了,连最基本的承诺他都给不起,那么终究又是该如何是好呢?
此时这二人倒是各具心思,吹着风倒也舒爽,而另一番蓝染正走在长安的繁华大街之上,她却是很多都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情绪,怪不得是一朝都城,这繁华得她就在想着,若是能带了相机那该多好,想着想着却是喷嚏打了出来了。
“想必是谁在念着我?来得这异世却也不识得几个人,怎么有这么多人在念叨着我呢?”想着却是有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她笑了笑,这种理解是二十一世纪常常流行的一个词语,可是到了这异世若是说起被别人问到怕是想要解释也难了。
离开太原转眼半月有余了,不知道太原的那几位现下是个什么情况,她会时常念着,长孙无忌也是时时的就那么出现在脑海里,她不知道为何会是如此,或者就是人家常说的,心之所思的结果吧,可是转念想起那日离别的情形她倒是心中郁闷,竟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她就在他面前他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亦没有挽留,倒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了。
那一日她也什么都没有说,她的骄傲还在,考虑还在,或者正是因为她有她的考虑,所以他也有他的想法吧,告别那日曾应允了无垢成亲之日她会回去,可是现下她却连自己都不清楚该是如何了,无垢与她同是穿越而来感情还是有的,在这异世之中也算是一份牵绊,况且她倒是也念着那长孙无忌,可是若是真的就那么重新回得太原,那么是不是一切又将要纠缠起来?那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可是若是现下就断了一切念想,那么她又是否会有后悔的一天呢?
又过半月,离半年之期算是到了,于是收拾行囊一番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倒是选择绕开了太原回冥罗山,这一路风景如画,她倒是也没有什么心情,在这异世里那匿逻是救她收留她之人,也是她信任之人,如同父女一般,如今也有大半年未见,倒是也想见这见上一见,只是师父曾说,此次下山她会有收获。她却是不知道这说的收获是指哪般。
难道师父早就预测到了还有另外一个女子同她一般是穿越而来?又或者说的是她与长孙无忌的这段情?她倒是有些想法想要快快的寻了师傅好好的问一问,心中念及,倒是加快了步伐。
就这样用了十日终于算是赶到了冥罗山下,蓝染倒是也不耽误,一路朝前走回到了半山腰的草庐,那草庐是匿逻寻了一隐蔽处依山而修的,一般人倒是有极少的能寻到,若非她蓝染与他有缘,怕是也拜不上这样一位师父。
走了几个时辰,总算是到达了半山腰间的草庐,此时门前晾着些草药,她推开院门喊了几声:“师傅,蓝染回来了,师父,师父。”倒是没有人应答,想必师父又上山寻药去了,她回房放下包袱,朝着后山走去。
第68章时日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