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长孙无垢与蓝染倒是越加亲密了,蓝染也时常来了高府,高府上下皆以为此女子是为着表少爷长孙无忌而来,心中却也看好这二位,又有谁会知道蓝染来得勤全是为着这府里有个和她出自一处的女子呢?
长孙无垢也为着蓝染同来自2012年,于是时常和她说起往事,也包括了和李世民之间的许多事情,倒是让蓝染从最开始的持怀疑态度到了最后的转变,或者,能握住一刻也是一刻吧,况且还有那么长的时日,而他们都不知道期间酒精会发生些什么,只是蓝染从未像长孙无垢说过,她偶尔得知历史上的长孙无垢享年三十有六,是真真的大号年华,只是林微微虽说极其的喜欢着盛唐,却也没有特意去关注了那长孙氏。
而她与李世民之间却是越加的默契了,不得不说,他或者真的能给自己幸福吧,很多时候,长孙无垢一个人静静的想着,也会捧了那举世无双的歧头履来看,想着许是可以在那满身红装之时穿上了,如此想着,倒是有些期待那冬日快来了,念着念着却是羞红了自己的脸。
见她们日益亲密李秀宁心中倒也不是滋味,以前无垢只她一个姐妹,现下蓝染来了,很多时候二人却是说什么做什么也瞒着她,她却是不知道此二人还有那异世缘在里头。不过想过无垢怕是为帮无忌拉红线倒也不多说什么,她也是希望蓝染能和无忌在一起,也免得以后出去独独剩了无忌一人形单影只,好不落寞。
长孙无忌虽说知道她们似乎是有些秘密,却也从不过问,只是很多时候笑眯眯的看着她们,只是随着时日日消,他心中甚是困扰,一直以来从未曾问过蓝染是否愿意留下来与他厮守一生,可是离她离开的日子日渐近了,他却是心中越来越不知所措了。
高柄倒也是多时都守着秀宁,或是李世民在李渊面前说了什么,关于那付陵却是从那以后极少再来得府上的,李渊也为着事忙,倒是又把这厢给忘记了,对于李世民,高柄心中却是无限感激的,同时也为着无垢难嫁得好儿郎欣喜。
且说蓝染,长孙无垢得空的时候会出来看她,很多时候却也是她抽了时间去得高府,高府上下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全府下人包括管家都笑着对她恭敬有加她也不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眼下她却是不知道该怎样来面对了,来了高府寻无垢话家常的时候却也是会经常遇见他,她也是不见的时候会有些想念的,可是那股子想念却很多时候会被一些莫名的因素遮盖住了。他笑着看她的时候,她是知道的,却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应,若是她要他陪她云游四海,那么,他愿意吗?可是,她又如何问得出口。
时日往前推进四个月,蓝染也已经下山五个月有余了,离这半年的时日大概也是近了,这日在高府却是不小心谈起了,原本准备在附近几个城市转转,如今在这太原一待就是五个月的时间,虽说师父没有具体给她规定时间,只说游历个大半年回山,而此时太原的名川尤水她倒是也看遍了,若是一直待下去,倒是回去不知道该如何交差了。
“蓝染,你真的准备要离开太原了吗?这似乎还未曾到半年的时日。”这日几个人都在,蓝染也有些和大家打招呼的缘故说起准备启程之事,长孙无垢一听倒是出乎意料,说是出乎意料却也是心中早有准备了。
“虽说师父命我游历半年,如今只单单在这太原城中数月,怕是难向师父交代,我想绕道去了长安一趟再回冥罗山就是。”蓝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倒是真想去看看那长安繁华的街市,这古代都城,如今既然有幸前来,自是不能拉下的。
“蓝染倒是好兴致,却能四处游历,秀宁想出去一趟都是难事。”李秀宁却是似乎有些抱怨的说道。
“秀宁倒是说笑了,我只是一孤女,怎能和李府大家小姐相提并论。”蓝染看着李秀宁笑着说,这数月相处倒是也都熟识了,这些话却也都不互相计较。
“蓝染说的什么话,你与我们不是都一样的。”长孙无垢想着自己,来了这异世也是孤女一名,原本的长孙晟夫妇都已然过世,她寄居在舅父家中,而蓝染被师父收养,这又有何区别呢?
大家笑笑,却是有些默契在的,一群年纪相仿的人在一起,本就不该有那么多的计较。
“蓝染你决定好了哪日启程?”只长孙无忌一人虽说是笑,却也是笑得勉强,这一刻,她是在向他们大家告别,他之前心中一直担心的事今日却是要成真了,可是为何心中却并非那样的洒脱?他有一种想法,想要收拾好了包袱跟着她一起去看那繁华的长安,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妹妹虽然已经定亲,却是还未出嫁,他答应过爹爹和娘亲要好好照顾和保护妹妹,在还没有完全把妹妹交到李世民手里之前,照顾无垢是他的责任,他不能也不想逃避。况且从小熟读诗书策略,又怎的能如此轻易就抛开了去?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要离开了,这么多年来未曾有过一个女子能让他动心,如此时刻,却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半点的信心了,他的心中极其的矛盾,却也无能为力。
“三日之后吧,今日也算是来辞行的,等到走时就不来和诸位告别了,也免得到时候不舍得,倒是徒增伤感罢了。”蓝染说这话的时候倒是万分轻巧,可是一直闪烁着的眼神却是把她给出卖了。长孙无忌一直看着她,他想要从她眼里看到一丝不舍,若是有那一丝,他倒是也足够了。
“蓝染,你何故要这般匆忙。”长孙无垢也是一直看着她,想着刚刚找来的二十一世纪的感觉,却是要那么快的就消逝了。
“时日有限,且待在太原的时日有多,却也…”其实她也是不舍得,可是,若是继续下去,又怎样才是个头?
“蓝染,那你何时再回得太原来探望我等,我等在此等候。”李秀宁看了看长孙无垢和无忌,自然知他们是不舍,而自己有何尝不是呢,她倒是说得有些动容,身后的高柄走近了几步。
“冬日无垢成亲之日,我必定回得太原与尔等相聚。”蓝染微微笑了笑说道,这笑容却是温暖异常。
“一言为定,可不许骗人。”李秀宁听她这么一说觉得该是还好,离冬日大概也不远了,只数月时间便又能见上了,她倒是不会强求她一定要留下来。
“无垢乐意恭候,只盼得时间快些过,也好让我等能尽快再见到你才是。”无垢虽是笑着说道,却也是偷偷看了哥哥一眼才出言说道,见哥哥模样,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她知道,哥哥对蓝染怕是万分不舍,可是在这古代却不似那现代,他有他的责任,她知道,哥哥不会也不可能说走就走,或者这期间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着她自己,可是她却是有想过,她是支持哥哥的,毕竟,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也对自己有好感的或者太难。不过或者是幸运的,还好的,她身边的人都遇见了找到了。
那一日之后各自想着心思不说话倒也就那么过去了,次日长孙无垢特意寻了无忌谈及此事,无忌虽说想要表现出不经意来,二人说了几句,无垢见他一直不松口,却也不知道该是如何来说了,于是留下一段话就走了出去:“哥哥,我知你中意蓝染,我想旁人都知道她对你也并非无情,只是现下她还有她的事情要做,若是你真放不下她,你可随她一起游历,有一日或者你们乏了她会跟着你回得太原来;舅父一家安康,并且有表兄照顾,你大可放心,无垢也快要出阁了,李家公子你是熟识的,想必也不用担心我的,我们也会经常回来探望,哥哥要记住,能找到一个彼此喜欢的人却是那般不易,还请多多考虑,不要轻易就舍弃了,或者后悔之时却是为时已晚。”
长孙无忌知道妹妹聪慧,大概早已经知道她自己在哥哥心中分量很重,也知道他心中所想和顾虑,于是把几个方面都说了,只是想免了他后顾之忧,可是他有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他长孙无忌堂堂男子汉,怎能为了儿女私情而放下了道义亲情呢?眼下的他,却是做不到那般的不顾一切。
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找借口而已,一切的一切都是为着情还不够深。接下来的,就交给时间沉淀吧,或者能让浅的更浅,让深的更深,若是可以,等到了冬日无垢出阁之日再行定夺倒也不差了。
又过二日,是为蓝染离开太原之时,此前各人均有商议,那日告别,许多话已然说了,这日送别其余人就不前往相送了,只独独让了长孙无忌前去,而大家的心意这样的明显,他又怎么会不懂得呢?可他却是注定要大家失望了。
这日无忌起早,或者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在客栈前一直等到蓝染出来,二人不语朝着北门走着,蓝染大概也是能猜到的,他会来,只是来了之后会说些她不知道,她猜不出来也不想猜;可是她却是万万想不到这一路到了北门外的十里亭,他却是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等到她说:“后会有期”之后转身走时,他才回了一句:“后会有期,冬日再会。”
她转身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着自己,又似乎有难过的情绪,僵直着背一直朝前走着。
长孙无忌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那般骄傲坚持,他的心有些微微的疼,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他倒是还在原地不动,而她亦未曾回头望一眼,他却是不知,她有清泪,缓缓流下。
第67章离别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