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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漠然出府

自王氏来东阁起的第三日,春儿出去给高氏端了饭菜急急忙忙的回来:“夫人,夫人,不好了。”人还未进屋,声音已经在外响起了。
“你这丫头,何事这么焦急,慢点细细说来就是。”高氏皱了皱眉。
“夫人,刚刚去厨房的时候遇见管家了,说什么大少爷下令要把原本教二少爷和大小姐的先生和夫子都给退了。”春儿的气似乎还是有些喘不匀。
“什么?竟会如此,辞了先生和夫子,这以后谁来教他们呢?我一个妇道人家——”高氏似乎是在和春儿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夫人,你觉得大少爷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小姐喜欢吃的枣泥糕不让做了,现在,连先生和夫子也辞退了,还让不让二少爷和小姐留在府里生活啊?”春儿也自顾自的说着。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高氏眯了眯眼,然后对春儿吩咐道。
“可是夫人,你还没有用膳。”春儿这才意识到手中的东西还在。
“我不饿,不想吃,你先下去吧。”高氏站起来走向梳妆台,原来是这样,前日王以如来找她问是否哥哥对她们母子疼爱有加,原来是这个意思,看来她早已经知道了长孙安业的心思,只是她说她也改变不了,原来安业的心思就是想要让她和子女出府。
而无垢得知消息早已经气坏了“什么?辞了先生和夫子?他到底想要如何?我不吃枣泥糕也就罢了,难道还让哥哥不学了?看来是该要和他好好的谈一谈了。”
“妹妹,千万别乱来,如今府里他当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哥哥无事的。”无忌在一边说道,只是那夫子教了他好些年,今日却也要因为他而失去进项养家了。
“哥哥,如是爹爹还在,哪能让她这么嚣张?”说完这话无垢朝着长孙安业的房里走去。
“无垢妹妹来了,进来坐。”无垢站在门外,看着屋里的长孙安业和刘氏在看一块玉石,此时刘氏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只是站定在门前,刘氏转头恰巧看见了。
“夫人,你先下去吧,她是来找我的。”长孙安业笑着说道。
“那你们兄妹先聊着,我去看看婆婆。”刘氏也不多说什么,自顾自的退下了。经过无垢面前时还冲无垢笑了笑,无垢紧绷的脸不得不露出些笑意,看着她走远随即开口。
“长孙安业,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我不懂。”长孙安业还在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石,眼底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你为何辞退了先生和夫子?我的也就算了,哥哥的你为什么要辞退?”看他的模样简直让无垢怒火中烧,这还是一家人吗?她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这么个事你就来大声的嚷嚷。”长孙安业眼里的笑意逐渐明显。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说就是,何必做这些事情来对付我们?”无垢想要尽量让自己平和下来。
“呵呵,你就放肆的大吵大闹,看到时候被人传了出去,他李家还会不会要你来做儿媳妇。”长孙安业一步步走近来。
“哼,我不稀罕。你说,到底想要怎样?”
“哟,还不稀罕,那你还以此为筹码和娘亲谈?我想做什么?我之前不是就告诉过你,怎么?还想让我再说一遍?我就再告诉你一次,我、想、让、你、们、出、府,哈哈——”这最后一句,他附在她肩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无垢怒火中烧。
“我怎么了?”长孙安业向屋里走了两步。
“这是爹爹的家,你怎么能——”仿佛才几日不见,长孙安业越发的不似从前了,以前他会被她的一记眼神震慑住,可是现在,却不会了。
“可是现在是我当家,爹爹已经去世多时了。”长孙安业没能让她说完。
“既然如此,我们走就是,这里以后都归你,你也好自为之。”有声音从后面传来。
“姨娘,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长孙安业似乎收敛些。
“娘亲,你怎么来了?你说,我们要离开?”无垢有些愣住了,古时候难道也玩离家出走吗?而且爹爹已经去世了,走了还能有谁来找?再者,从一开始她就住在这里,之前她也想过如果住不下去了,难受了,这屋子不住也罢,可是这里有和爹爹的全部回忆,娘亲真的会舍得吗?半响之后她平静下来说道“好,娘亲,我们离开。”
“既然你们决定好了,那么明日离开如何?”长孙安业恢复之前的面目。
“都决定了,现在就去收拾收拾就可以离开了。”高氏看了长孙安业一眼说道。
“既然如此,来人,叫管家陪夫人和小姐他们去收拾东西。”长孙安业吩咐一声,不多久管家过来跟着高氏和无垢回房。
“夫人,如今大少爷当家——”福伯欲言又止。
“阿福,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些年你也尽心尽力的照顾我们,现如今我们要离开了,你自己保重,好自为之。”
“夫人准备去何处?”福伯叹息一声,开口问道。
“先去客栈留宿一晚,等过些日子找间民居住下吧。”高氏淡然开口说道。
春儿在房里给高氏收拾东西,无垢去了哥哥的房间通知哥哥,约莫半个时辰二人提了包袱来到高氏房中:“娘亲,我们已收拾好了,娘亲当真决定离开,能舍下父亲吗?”
见无忌这样问到,无垢也看着梳妆台前的娘亲,以前长孙晟在世之时,偶尔他会为她画眉,可是如今却再也不用画眉给谁看了。
“你们爹爹在娘心中,娘亲自然舍得离开这府邸。在这府中辛苦你们照顾我们母子。”说完起身拿了些首饰银子给春儿、福伯、平儿以及无忌的书童。
众人都眼泪涟涟的领了,倒是平儿跪在高氏面前:“夫人,我不要,我自小照顾小姐,我不想离开小姐,你们带我走吧。”
春儿见状,也开口央求。
“你们都别这样,我们此去,不知道前路如何,又怎么能带着你们呢,况且你们还有父母要养,都起来吧,好好在这呆着,我想王夫人不会为难你们的。忌儿,垢儿,我们走吧。”
临出门时无垢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平儿,她还真的不舍得这个最先认识的丫鬟,或者可以说这个最先认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