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舅父家待了十日有余,每日跟着表哥表姐一起跟着夫子学学问,闲暇时一起玩闹,以无垢十八岁的心理,《诗经》等等根本是小意思不值得一提,可是这无垢只七岁,惹来夫子连连称赞。
舅父听闻夫子一直夸无垢便也试了她的学问:“无垢,听夫子说你学问了得,《诗经》只教一遍便能记住并且悉数背出,现下你给舅父背其中一首可好。”
“好,舅父请出题。”好歹这长孙无垢学了十年有余,并且成绩不俗,那可是重点大学的料子,怎么能背不出这传世千年的《诗经》。
“那垢儿就给我们背一遍风、雅、颂之中国风篇,秦风-蒹葭吧。”高士廉思索一阵。
无垢应声答道“是,舅父。《秦风-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嗯,垢儿不错,可否再背一首。”高士廉点头捋了捋胡子。
“《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无垢边走边念,这后一首课本上是没有的,因为林微微喜欢文学史记,去图书馆借阅了书籍,今日便选了这首念来念。
长孙无垢声音一落定,高士廉惊叹不已,特别是这后一首很少有人能拿来念的,前些年见无垢并未如此出众,或者是日益长成的缘故,竟出落得如此,真是教化弄人。得高士廉赞许,惹得众表兄弟及一众姐妹羡慕不已。
一旁的高士廉想起几月前,妹婿曾写信来说把无垢许给了李渊的二公子李世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唐国公李渊是皇亲,家世不容说了,现下无垢落落大方,知书达理,且学问了得,若是嫁了他家二公子人品好倒也罢了,只是不知道李世民是个什么样子,若是纨绔子弟,那岂不毁了无垢前程,心中转了一圈,于是想待看看情况再说。
这日傍晚时分,高士廉唤了长孙无垢兄妹来书房,无垢看只叫了自己和哥哥,心想肯定是要说些什么事情。果不其然,等掩上了门,高士廉开口便道:“无忌,无垢,舅父想问一问,你爹爹之前说把无垢你许了唐国公家的二公子,是否真有其事。”
“是的,舅父,爹爹是说许了唐国公的二公子李世民。”长孙无忌看了妹妹一眼答道。
“哦,那就是真的,无垢,你怎么不说话,你是怎么想的。”高士廉见无垢不语,于是开口问道。
“舅父,无垢只是觉得,不曾见过李家公子,所以,无垢——”之后她不说话。
高士廉思索一番:“恩,那舅父想个法子让你见上一见可好。”
“好啊,垢儿正想见上一见,看这未来夫君是个什么模样,若是不好——”长孙无垢心想,现在有舅父帮忙能见上李世民一面也好,若此人好,那她也认了,若不好,那么她可就要想办法开脱了。
她在心里暗暗盘算的同时,她的哥哥长孙无忌出声了“舅父,这怎么可以?况且无忌见过李世民,无忌觉得他甚好,这时候让他们相见岂乎不合规矩。”
“无忌,这个无妨,你也想要妹妹过得安好不是?”高士廉笑着说道。
长孙无忌低头想了想,觉得舅父说得有礼,若是见上一见,妹妹喜欢甚好,不喜欢也早想对策“无忌听舅父的就是。”
无垢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以为哥哥会反对到底,还好哥哥是真心的疼爱她这个妹妹,这样一心顿时觉得暖暖的:“那舅父是有什么法子?”无垢心中很是好奇。
“无忌,舅父是想,你与李世民相识,你就以来了太原为由前去唐国公府拜访,你与高柄同去,想来你与他家已结姻亲,应该会是上上之宾。后者你与高柄一起邀他过府一叙,该是不难,无垢也可在屏风后见上一见,岂不妙哉。”高士廉心中早有盘算。
“依舅父之计可行,舅父是否也想见一见他?”长孙无忌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忌儿聪明,舅父是想垢儿聪慧,若嫁与纨绔子弟为妻岂不悲哉,故此舅父想见上一见。”高士廉也不推脱。
“舅父,哥哥,到时垢儿以男装示人,就说是哥哥的表弟,当面见上一见可好,无垢一定不让人认出是女扮男装。”无垢听高士廉和无忌一番话心里,也想了些主意,这样接触一下该是胜过远远看上一面百倍不止。
高士廉想了想觉得还行,最起码他们接触了才能看出无垢如何看待李世民,觉得也还好,于是点头。
此时无忌心里在想,若此事让爹爹知道了,王姨娘还不定会怎样来说事,而长孙无垢可就是心里高兴得厉害了。
“此事我们谁都不说与人听,你们说可好。”高士廉继续说道,两个孩子一听,相视看了一眼,两个人都点头,这事才算是告一段落,那夜长孙无垢一直在想见面时究竟会是个什么模样,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而隔壁房间的无忌却是有些睡不着觉,不知道这个主意究竟是好是坏,是帮了妹妹还是害了妹妹,想着想着,累了便也睡了。
而高士廉也在想自己的外甥女无垢聪慧伶俐,并且也有才华,不能草草就决定,他一定要为无垢好好的看看这未来的夫婿究竟是何模样。
第11章才华惊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