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收敛着光芒避进了墨云里,琉璃塔上一片安静,众人都若有所思的沉思着自己的问题…
这时的杜风早已从塔上起身,望向慕容镜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的暗想道;该死的跑了!我杜风是招你惹你了?总是和我作对!再有下次!…再有下次我还真不能拿你怎么招……论身份,你慕容镜是当朝皇上太后最宠爱的郡主。论武功,你的确高深莫测,我杜风没有完全可以打败你的把握!真是人才能气死人!这时的杜大公子,早就忘了是谁先动的手。
这时的洛轻舟见到杜风一时间,面目神情的改变,不由的轻声问道:“风现在可好?”
杜风听见洛轻舟的问候,不由的赌气似的答道:“好!好!本公子比任何时候都好!”
沈少清听见杜风和洛轻舟的对话,不由的向这杜风摇摇头,想到;这个时候,恐怕是你最不好的时候,嘴硬的跟石头似的,臭脾气一点都没变,总不会思虑,动手的速度永远比动脑快,真是不知道当初你拜师的时候,学习轻功,对于你的脾性来说是利是弊。
洛轻舟听着杜风逞强的话语,颇有些无奈道:“与风说过了;要离这镜月郡主远些的…”
听着这话,杜风不屑的道:“离得远些?本公子离得还不够远?谁知道慕容镜这人,郡主好好身份不当一回事,喜欢穿着夜行衣四处吹初冬的风?郡主府好好的地方不休息,大半夜晚上的闲逛!更何况这郡主府离琉璃塔隔得是千万里!”
一两里差不多的距离,硬是被杜风夸张到了几十倍,正在洛轻舟要开口说话时,姬函身后的红衣男子开口疑惑似的问道:“郡主?哪国的郡主?”
“哪国的?”杜风听见知阙的问题,有些烦躁的道:“除了东阳国的,还有哪个国的?”
杜风的心情作为同伴一样年龄的洛轻舟和沈少清是明白的;他一个接近二十的男子被一个十六不足的女子摔倒在地,还是当着好友的面,面子上面是怎么都挂不住的,所以他的烦躁,打家心知肚明也不厌烦和说破。
杜风说完话后,现场出奇的寂静,只有杜风看了看现场的人,道:“东阳国的镜月郡主,武雪国的寒王姬函,青松国的太子黎知阙,木玄子的独徒洛轻舟…这一个晚上还真热闹!来了的就差华国的文王夏千卿。话说;千卿还真是不太够意思,像这般热闹又不少见的聚会,他也不来,也当真可惜。焰国的国君现在估计还在对酒醉在美人的怀里,不知道怎么享受呢!”
听到杜风这一番话和将方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的态度,就连洛轻舟听闻,也是极其无奈的。这时的杜风却也已经打量起姬函来了,问道:“寒王和那慕容镜今晚可是有何交集?”
姬函不语,洛轻舟却是答道;“风既然推测出来了,又何必问呢?”
杜风见到洛轻舟眼神不似之前淡定,反倒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和提示,好似是在给自己一个暗示;不要再接着问下去!杜风也是听说过号称冷面战王姬函的脾性的;也便不再多言。但心底却是在打着自己另一个算盘;青松国的太子和武雪国的寒王姬函先前给自己的看法;两人应当不是一般的熟啊?但现在看这两人疏离的态度,好似不怎么认识啊?
这时的洛轻舟望向黎知阙道:“太子何时来的东阳国?为何不通知轻舟一声?也好相迎。”
“相迎?”这时的黎知阙听到洛轻舟的话语后,有些轻蔑道:“好似文王和寒王来东阳国时,相迎他们的,就只有东阳国君为自己爱妃准备的斗茶宴会?”
洛轻舟自然是听出了黎知阙暗中隐晦的不满,随即道:“函和千卿是突然来访东阳,没有两国的通牒,东阳国自然没有大肆张扬的迎接,敬国君迎宾之礼。反倒是太子独自一人贸然来访,国君知否?”
“轻舟可以唤作寒王文王函和千卿,为何几十年都不肯唤我一声知阙?我虽是独自一人来往,但文王和寒王不是一样没有请示通牒,就提前来了东阳国么?”
“轻舟岂敢直唤太子之名,轻舟身为青松国的百姓,自然不可直唤未来国君的名讳。此,礼之本也,轻舟岂敢违之?文王和寒王之所以未有通牒,是为了探访国度,交好五国友好关系。”
洛轻舟继续彬彬有礼的像个臣子回答着君主的问题。但言语却不松不紧,不卑不亢,面目与平常无异。但这一幕在杜风眼中却是有些郁闷的,两人刚见面的时候就开打,还以为要好的不得了,是位爽快的豪情之人,当时自己在心里就把这位太子当作朋友,在心中唤为知阙,哪知道这青松国的太子,竟是这么一位主。毕竟洛轻舟这人,他与沈少清同他相识了几年,虽说不是他们内部的人,却是一位难得而又有才智和情义的知己。
姬函这时坐在琉璃塔上继续喝着不知道从哪里丢出来的酒,在杜风看来,方才他被一阵箭雨追杀的时候,就奇异的停了下来,接着便是一身白衣的黎知阙提着两瓶酒递给了姬函一壶。一壶酒快两个时辰都未喝完,打死他杜风自己他都不信!若是真这样,他自己可能就会亲手教教这寒王了,被战场上称之为战王,喝个酒竟然磨磨唧唧的像个女人,作为男人的杜风可能就忍不住出手灌酒了!
这时的黎知阙和洛轻舟还在继续方才没有言完的话题,只是听着黎知阙言语里有些讽刺道:“五国交好?那东阳国的国君可有褒奖你们;突然伏击,视他东阳国的国界如横线的英勇气魄?毕竟五国之间有过协定,不得干涉、参与、调查他国的政治形式。违者,先犯之者,五马分尸,不论富贵贫贱,杀一儆百,以效尤敬!”
洛轻舟在听闻黎知阙的话后,嘴角的微笑慢慢的放下了它原来应有的弧度,道:“这协定自定用的时刻起,不过就是白纸一章,墨点千痕,毫无用处。不然,现在就不会有如此之多的人早早的汇聚在金都了。”
夜晚的风轻抚在每个人的面颊上,现在已经开始快入冬了,夜晚的风吹的有些磨人的扑打着琉璃塔顶楼下的风铃,使它“叮—叮—叮—”的不停。场景顿时无人言语,过了一阵子,黎知阙才开口道:“你许久都未练软剑了,和你越打越是无趣,你总是迟迟不肯还手。”这时,琉璃塔上的空气中的气息,更静了…
带有方形菱边的红框绿镶的木门被“咚—咚—”的敲响,只听见外面的声音问道:“郡主,沐浴更衣,早些休息吧!”这时的门迅速被打开,慕容镜一身白衣走了出来,看向外面的银屏,道:“为何不在书房里呆着?反倒是帮起我沐浴来了?”
这时的银屏望向慕容镜道:“郡主,今日傍晚太后传来急招;说是要提半个月到南山拜佛,留驻半月吃斋念佛,以祭先祖和佛祖的庇佑。再者,银屏也是好久未伺候郡主了,郡主在今日回府的路上对银屏的话,银屏不是不懂,只是恐有分离,就不能时常在郡主身边照顾郡主了。平日里在书房读览了不少书,今日,郡主就算是让银屏偷偷懒吧。”
慢慢走进浴身房,慕容镜整个人泡在水里,享受着水温给疲劳的身体带来的舒适和放松。不得不承认,这古人在这方面,还真是有一套,真会享受!
红色的花瓣飘飘洒洒在木桶的水里,在银屏给水里加一些香精的时候,却被慕容镜突然的制住手。银屏只见慕容镜的眼中有着一丝的疑惑,更多的是眸子里转动不定的情绪。这时的银屏望着突然转变的慕容镜,有些懵懂道:“郡主有什么不对劲么?”说着的时候,望了自己的手中的琉璃瓶,道:“这是香精,是主子沐浴时用的,可以出去身上的汗味,放松沐浴之外,还能使身上清新,有一种淡然的香气在里面。这种香气是可以任意挑选的,郡主从前是最喜欢这种香味的香精…”银屏话说道最后,竟有些莫名的情绪在眼中复杂。
见着银屏好似被自己突然转变出认真而又带着严肃的神情惊到的模样,慕容镜松开截制住银屏手腕的手,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有些头痛,精神紧张了些。原先我沐浴的时候,都有加这香精么?”
听见慕容镜的问语,银屏点点头道:“嗯,从未停过。”接着,犹豫了一下,问向慕容镜道:“郡主可是要换一种香精?”
慕容镜遥遥头,道:“无事。”然而这时的慕容镜终于想通了她从宫中回来后,始终都在纠结的一个问题;姬函是怎么在夜深的时候,在夜行衣的包裹下,毫不犹豫的认准;她就是慕容镜的!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若是这个答案是正确的,那慕容镜不得不佩服姬函的鼻子!她身上或多或少有些香精的气息,但是这种香气,就连她慕容镜自己都能忽视,难不成这姬函的鼻子是从狗哪里借用来的么?靠一个人的气息就能分辨人物,那她以后的伪装,不就和小孩子捉迷藏一样了么?更何况这捉迷藏她慕容镜还躲不起!慕容镜只是猜想,当然事情也不止这一种可能。但是,姬函单枪匹马的来东阳国,他虽是舞雪国的战王,但也不至于将自己手中的兵力全部一声不响的调到东阳国,来监视整座皇宫吧?那这样…这时的慕容镜便没有再接着想下去,因为这并不靠谱!但她以后在与这一群人打交道,可是要多加留意了,毕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想去做!
黑夜中的群山连绵像是守卫安宁的将士,一座烟雾锁绕的深山里,巍峨宏壮的寺庙建立其上,寺庙中心佛殿的大堂中传来阵阵的木鱼击打声。
这时,一位小和尚有些匆忙的跑来,跪在一尊佛像前,偏头向着旁边以为身穿袈裟的方丈衣饰的老和尚道:“方丈,事情都提前准备好了,就算是明日太后上香入住,也无妨大碍,请方丈指示。”
这时一旁的智法大师道:“嗯!早些歇息,明日准备迎客上香吧!”小和尚闻言,朝着佛像拜了拜,默默的退出佛堂。而正在这时,佛堂里内幕中的木鱼声突然停了,这一声响的停止,惊的智法大师停止念佛经,张开闭封已久的眼眸,慌张的朝望向佛堂内幕,但许久都未有动静。真真实实的就是;这几十年来这个时段不曾停过的木鱼声,的确是停了!佛堂里静的出奇…
佛堂内幕之中,一位老僧突然睁开布满皱纹的双眼,明亮的眸子看破一切似的的透亮,跪在一尊佛像前。仰视着,久久才低喃道:“不悟,即佛是众生。一念悟时,即众生是佛。…红尘乱世,命中如此,怎悟?”
第24章红尘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