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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未至深处

沐严一进太后寝宫,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一名红衣女子端坐在太后的身边,讲说着一些事,太后慈祥的笑听着。女子气势冷傲,言语不冷不热,但举手抬足之间都透露出一股皇室的修养与尊贵,正欲细细打量之时,前方却传来一股强烈、威严的气息,寻着这股气势顺流而上,就发现慕容谨怒气冲冲的望着他,于是连忙下跪行礼道:“微臣叩见皇上、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呵!沐大人现在长本事了!竟然连朕的话都不当一会事!”慕容谨看着迟迟才行礼的沐严不由的更怒。
“微臣不敢!”沐严低头回禀着。
慕容谨望着沐严,威严四溢道:“我看沐大人到是敢的很……”
沐严低头继续道:“微臣不敢!微臣有罪!教女无方。微臣本想带罪女入宫向郡主请罪,但…罪女由于被微臣责罚,不胜体力,晕厥在地,故不能现在向郡主赔罪。改天,微臣一定携罪女登门拜访郡主!凭郡主处置!望皇上见谅!”
不胜体力?晕厥在地?是想说你沐府家家规甚严,一般不会出现这种事,只是谣言过多,空穴来风,还是说你沐严大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无法控制,只是其妻管家不严?管妻不严的可还是沐大人你自己!不关你事?你蒙谁呢?慕容镜在心中翻了好几个白眼,呵!这厮脸皮不是一般的厚,现在还在为自己开脱,还暗中把责任推到自己的妻室身上!
慕容谨听沐严坦白自己的错误后,不由的讽刺道:“沐大人是不给你最宠爱的女儿发月钱吗?落到了要强要别人东西的境地?还是你想间接说明:是朕没给你发月俸,让你女儿无奈落到强要朕侄女的衣物?嗯?”
沐严重复着以往不变的话语道:“微臣不敢!”正在慕容谨想要发火时,太后望了慕容谨一眼,慕容谨压着怒气不语。太后便对着依然跪在地上的沐严开口道:“沐大人先起来说话吧!”听到这里,沐严站起来拱礼道:“谢太后恩典!”
慕容镜看到戏这么快被打断了,怎么着自己也要出来唱一段,把后面的戏走下去,于是对着沐严道:“沐大人刚刚是哪里话!本郡主与令女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甚好!再者说:沐府从小便对本郡主有养育之恩,送区区几件衣物、首饰,有何之罪?还有什么赔不赔罪?若是沐大人真的到本郡主的府域登门赔罪,这不正好坐实了街上流言蜚语的真实性吗?”
沐严望着缓缓道说的慕容镜,他一开始就注意到:这女子的非比寻常,哪知竟然会是那个懦弱的郡主!想起原来那个胆小怕事,懦懦缩缩的身影…怎么也重叠不到一起!心里暗自冷哼着:现在出来说话了,刚刚看戏的时候怎么一声不吭?
看来,谣言之事的兴起也并不单单是府中人善妒那么简单!就算眼前绝美的女子没有散播谣言,也绝对推波助澜了一阵子,难怪玉儿会栽到她的手上!这等女子…若是对计划有阻…恐怕,留不得!
慕容镜见沐严沉思不语,淡淡道:“不知沐大人觉得本郡主说的可对?”沐严望着慕容镜,一言不发,刚刚说了那么多话,他哪里知道指的是哪句?但也只能点头!慕容镜继续道:“有恩于他人,报恩是一定的,所以这衣物、首饰的风波就此而过吧!不知沐大人意下如何?这也打消了谣言的肆意传播!”
沐严听到此处,也只能点头道:“多谢郡主宽宏大量!宽恕罪女!微臣感激不尽!”
宽宏大量?等这阵风吹过的时候,你会永远的记得我的‘宽宏大量’,‘感激’一生!接着,慕容镜笑着对慕容谨道:“皇上,看来沐大人很有心呢!不如,让他来管理捐款事项吧!”
说道这里,众人一愣,怎么就到捐款事项了?捐款事项?那是什么?众人疑问的望着慕容镜,慕容镜淡淡一笑,对慕容谨说道:“月镜曾听师傅说过:‘东阳国国力旺盛,三面环山,山势、地势平躺肥沃,适用于农业生产,在加上皇上清明的政策,发展至五大国中比较富饶的国家,若再接发展定会到达一个顶峰。但,东阳国之西面的列国却蠢蠢欲动,列国之间非常明了,东阳国不动他们的原因,末过于通往他们国家唯一道路的易守难攻,得不偿失,现在列国不稳,但若是他们联合起来攻东阳,东阳国就算杀敌一千也会自损三百,虽说五大国之间签订过友好协定,但若东阳国国力稍微亏虚…恐有不适之变,难保四大国不会乘虚而入…列国躁动不安无非是因为地势不适于生产发展,偏远地区更是难以生存,若是皇朝建立一个基金专会,个个大臣、平民百姓尽出微薄之力,捐点米粮,在用国库补贴,米粮若多了,可以变卖,在列国中征收附属国,银两用于在列国中的附属国免费修建公共的场所,帮助那些暂无住居的游离人群提供一份活计,帮助附属国扩大商业的范畴!这样表达了东阳国对列国中附属国的友好,可引入更多的国家签订协议,成为我东阳国的附属国…这样,一来可以间接地监视列国的一举一动,二来可以收拢列国民心!…列国就会效忠东阳国,并在东阳国的掌控之下。其次,在无形中掌握了他们的经济命脉,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刚刚镜月见沐大人对镜月的话有如此之深的了解,不由的想到师傅的建议,想来应该由沐大人来办理更为妥当月镜想到了师傅描绘的版图,便不由自主的提出了师傅的建议,后宫不得参政,上应当不会怪罪镜月吧?”
“好!好!这等事,舅舅怎会怪镜儿呢?那就……”慕容谨点头叫好,但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犹豫的望了沐严一眼,继续说道:“那就教由沐大人管理吧!朕会下旨,让宰相和御史大夫监督执行!”
这等关乎国之社稷的大事,慕容谨交予沐严还是有点不放心。
“微臣遵旨!”沐严跪下谢恩,见慕容谨提防自己,不屑冷哼:就一些米粮,你还怕我私吞了不成?不过,就是不知道这镜月郡主打的是什么主意。自己理解她什么话很深了?点头也算理解透彻?想到这里,沐严心中紧了紧,这镜月郡主,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她,到底要做什么?
慕容镜微微一笑道:“沐大人作为基金的管理者,捐的米粮自然是要比百官多的…”
来了!他就知道这镜月郡主不会放过他,哪知慕容镜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匪夷所思…
“本郡主听我师父说过最多的话:‘一日能心静一次,第二日能心静两次,三日能静心四次,四日能静心五次,五日能静心十六次…以此类推,坚持下去到八十六次的话,心可成佛!’。所以,这次捐款便按照这样执行:在棋盘上,第一格放一粒米,第二格放两粒米,第三格放四粒米,第四格放十六粒米…以此类推,捐到棋盘满了为止。心诚则行!若是捐不满的话,就有劳沐大人补贴了!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百姓对我们皆是恩人,对于恩人,沐大人铺贴一些,不建议吧?”
空气中弥漫着沉寂的气息,这时,沐严像是深思熟虑过,对着慕容镜道:“作为管理者,若筹不起米粮,微臣自然会补贴上去!”一点米粮而已,自己全部捐了都行!但面对镜月郡主时感觉毛毛的,也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头…这个法子是好,拉拢列国的民心同时却又监视着!
但…镜月郡主口中的师父是什么人,连皇上都对他恭敬三分,还想出这样的法子!这镜月郡主这样做到底图什么?沐严心里打起了小算盘,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谨却不由的微微皱眉;这,捐的也太少了吧!慕容镜语气不变的说的:“只是走走形式而已,剩下的还需要皇上决策。毕竟这修建公共的场所,帮助那些暂无住居的游离人群提供一份活计,是需要一些银两的,百官们不会捐太多,家里养着一圈子人。所以,只是相当于走走形式,让列国百姓赞扬皇上的决策就行!帮助扩大商业的范畴!只需要皇上的指令!”
总之暗里一句话明话:百官不可能捐太多,走走形式就行,决定权在你手上,事情办成了,在列国百姓赞扬的是你的决策的同时,列国的掌控权和民心就来了!
慕容谨微微点头,的确,让百官拿出太多的银子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么点米…想到这里,慕容谨回想起慕容镜说的话:走走形式!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这虽然会花费不少的银两。但,值得!能把沐严这只老狐狸先调开,免除周围列国对东阳国的矛盾,解决这等内忧外患的事,是最好不过的了!就是,镜儿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提出这等提意,才拜了一个师傅,就如此明理、聪慧,虽说后宫不得议政…
但,这时慕容谨望向慕容镜,又想起那个绝世的身影,她的女儿不会比她差,不是吗?
“既然是这样,沐大人就去准备准备吧!做好宣扬,让百官拿出几袋米粮捐款…这几袋米粮,相信沐大人筹的起来吧?”慕容谨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沐严只得跪安道:“微臣告退!”
“镜儿,这都是你师傅受教的?”慕容谨问道。“嗯!”慕容镜淡淡的回答,点点头。
“不知恩师怎么看待繁华盛世?可有其他的政治决策和看法?”慕容谨继续问道。
慕容镜缓缓答道:“其他的话大部分都是修身养性的禅语,与政理无关!繁华盛世是恩师经常感叹的,貌似说破了一句话…但,镜月不明!”
“什么话?”慕容谨急忙的问道,深邃的眸子里带有一丝好奇的目光,慕容镜微微一笑,暗想道:希望,作为君主的你能受用,这,也是我唯一可以帮你的了…接着,慕容镜道:“耐的住寂寞,才能守的住繁华!”
说道这里,一言不发的太后突然直起了身子,正眼望着慕容镜,眸子里有着一丝惊讶,像是被惊到的马儿,带有着一丝慌乱…慕容谨更是怔着想到什么似的,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耐的住寂寞,才能守的住繁华?”
慕容镜望着天边落下的日晕,微微施身道:“夜幕了!镜月告退!”说着欲转身回府…
“镜儿!”身后传来一阵呼喊声,慕容镜转头,就见到慕容谨脸上微苦的神情,喉咙像是被咽住了般,道:“镜儿,不能叫朕一声舅舅吗?舅舅,知道从小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在沐府受了许多苦,但舅舅……”
“舅舅!”慕容镜的呼唤声缓缓传来,有些冰冷。但,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占用了别人的身体,怎么也要向真正爱护自己的亲人一些表达吧!亲情?不论是那一世都离自己最远的东西。现在,在亲人那里感受到因呼唤声的颤动,这,是亲情吗?慕容镜不由的暗中摇摇头;那,并不属于自己,不是吗?
“什么?”慕容谨孔瞳放大,望着慕容镜,微微失神…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舅舅!”慕容镜又呼唤了一声,把慕容谨丢失的神唤了回来。良久…慕容谨才紧噎着轻轻的点头道:“嗯!”眼眶微微发红。看着慕容镜的目光像是有想起了谁…
帝王的悲凉,享受不到真正的情义,两声呼唤就让一位张权在握﹑威严无比的君王如此,皇宫,不过是个埋葬人最真实的一面地方罢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未至伤心动情处!
哀叹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对慕容谨道:“舅舅可否赐给镜月一个人?”
“什么人?”慕容谨奇怪的询问着,慕容镜从未先开口向他要什么,现在一开口要的:竟然要一个人?慕容镜缓缓开口道:“在镜月来寝宫时遇到一个蓝眸的孩童!镜月想……”
慕容谨想起那个小小的身影,碧蓝而冷寒的眸子,不知道镜儿怎么会想要他?因为未见到过蓝眸的人么?但却还是快速打断慕容镜的话语,开口道:“那是魏襄国家送来的质子,二十年为约,这剩余的年份里,舅舅就交由镜儿来支配!”
“镜月多谢舅舅!镜月告退!”说完,慕容镜便离开了太后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