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监狱的狱长名叫戴宗,后来因为擅长拉关系,被人称为“神行太保”。
当时的戴狱长却是个铁面无私、说一不二的人。他为青州监狱规定了简洁规范的管理制度:犯人每人每年要向监狱交纳例钱,交纳三两银子,免打;五两银子,免罚;八两银子,除了没有人身自由,基本和狱外待遇一样;十两银子,每天好酒好肉侍候,还可以定期回家探亲,这被称为三五八一政策。
同时戴狱长还建立了统一严格的执行体系,他随身带着一本账,账上记录了所有犯人每年交纳的例钱,戴狱长从来不去牢房,专靠这本账来管理所有的犯人。
他每年关照的不是交纳例钱的犯人,而是没交例钱的犯人,对这些人,他要单独审问,俗称“吃小灶”。
现在“吃小灶”的正是刚刚入狱的及时雨宋江。
“你这黑矮死囚,究竟仗谁的势,到了这里,也敢破坏规矩,不送例钱给我。”戴宗戟指宋江,破口大骂。
“‘人情人情,在人情愿’,没见过你这般强取豪夺的。”宋江缓缓应对。
戴宗勃然大怒:“强取豪夺?我在这干了十年,这规矩也立了十年。管你什么背景,在这里,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我就是天王老子。捏死你就和捏死只蚂蚁一样。”
“这也是大宋的土地,难道就没有王法?”宋江微笑道。
“王法?你要守法会来这儿?在这儿,我就是王法!‘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不吃你们这些贼犯,你让我喝西北风去?”戴宗说完,喝令左右来打宋江。
宋江哈哈大笑道:“些许几个小钱,也值戴狱长这般生气?俺只想来认识下戴狱长,和戴狱长说一桩大买卖。”
戴宗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端起茶杯道:“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规矩不能破。都像社会上那样无法无天,这还叫监狱?你能有什么买卖?我见过的人多了,别想在我这偷奸耍滑。”
宋江立起大笑道:“俺郓城宋江,岂是为几个钱偷奸耍滑之辈?戴狱长也太小瞧人了。”
戴宗刚喝一口茶水,听到“郓城宋江”四个字,“噗”地一口把茶水全吐出来,忙不迭道:“郓城宋江?你,你就是那个及时雨宋公明?”
原来监狱管理犯人,都省去姓名,将所有犯人统一编号,以便一视同仁。
戴宗只知道这个黑矮死囚叫“2630”,那认得什么宋江宋公明。而宋江早在做秘书长的时候,便闻名青州;这次因“桃色事件”被捕,更被传得神乎其神,戴宗焉能不知?
宋江苦笑道:“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冒充‘宋江’?”
戴宗愣了愣神,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慌忙起身,上前作揖道:“不知宋大哥光临,戴宗多有得罪,失礼失礼!”
原来两天前,戴宗曾找算命道士算过一卦,那道士恭喜戴宗,说不久就会遇到贵人,从此前途不可限量,并留给他两句话“家中豕亡木参天,天下人散水长流”。
在青州监狱长的岗位,戴宗已苦苦奋斗十年,仍得不到提拔,听到这话自然大喜。
这两天,这两句话折磨地他寝食难安。当宋江报上大名后,戴宗猛然省悟:家去豕加木乃是一个宋字,天去人加水不就是江吗,眼前这个“宋江”不正是自己命中贵人?他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宋江忙道:“俺一个贼犯,焉敢坏了规矩。只为拜见戴狱长,不得不出此下策。那十两银子,马上补上。”
戴宗大笑道:“些许小钱,也值我们兄弟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我们到帝国酒楼喝酒。”
第22章入狱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