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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大梦初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终于隐约看得见了。一切和昏迷之前的没什么不同,萧瑟的风、滚怒的乌云、颓圮的墙,还有遍野的尸体。而我,怎么毫发无损?努力回忆昏睡之前的事,模糊一片,记忆中硝烟弥漫,眼前闪出一团螺旋状东西,只感觉胸口一闷,而我,便倒下了。想不起来了,但所知道的是战争后只有我一个爬起来了,其他人,全是尸体,我想找到还有气息的人,但他们的脸,几乎血肉模糊,身体也大都不完整了,有的身上还燃着火,并发出嗞嗞的声音,一股股焦腐味随着寒风钻入我的鼻孔,令人窒息。拿起我的那把剑,那是我心爱的人用过的久经沙场磨砺的剑,但已经是曾经用过的了,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握着它杀敌,但现在,她却离开了我,和我在一起的只有这把剑了,那上面含着她的血,一位芳龄少女的血。拿着我的剑,离开这战场,离开这数万英魂,去寻找新的开始。
记得这次战争是在距离祖国遥远的森之国,要回去还很艰难,而且当初是我主动请战的,而如今,我只身一人回去,何来面目。满目游离地向前走着,不觉踏入了一片水池,尽管水不深,但我似乎无能游上去,感觉不断的往下沉,往下沉,越来越蒙,越来越蒙,感觉身体内充满了水,再次昏迷了过去。“喂喂,嗨……将军醒醒,将军醒醒……”耳畔有人呼叫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好过熟悉的面孔,原来我还活着。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没有成功,旁边的一个侍妾扶了我起来,我终于看清了他们,有我的军师,我的弟弟,还有和我曾经浴血奋战的朋友们。我微弱地说了声,“见到你们真好。”他们全都含着激动的泪说“你终于醒了,都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我既惊讶又高兴地说:“那么全军覆没是我的梦了,我的爱人还活着?”他们说,“这不是梦,是真的,但那是三年前,当时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而我们如何也找不到你,以为你已经牺牲了,就自己逃生了,可是天怜见,在那场战争后的三年,我们再次在这个战场上战斗,终于胜利了,在清理战场时,却意外地发现了昏迷的你。就把你带了回来,回来后你却持续昏迷了三天。”听得我糊里糊涂的,想了想,难以理清头绪,又睡了过去。
战鼓喧天,风沙四起。我身披铠甲,骑着战马驰骋疆场,很多敌人在我的大刀下成为鬼魂,大战酣畅淋漓,敌人溃败逃走,我率领胜利之师凯旋,回到城前,走在迎接队伍最前方的是我那位漂亮的女孩儿,她向着我跑来,衣袂轻飘,长发在风中起舞,他轻呼我的名字,声音是那么悦耳,听了使我心醉。我立即下马,将她紧紧拥在怀中,闭着眼,感受她的体温,细嗅散发在风中的专属她的味道,紧紧地抱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像风一样消失。慢慢地睁开了眼,看着她娇美的面容,有了她,便是有了整个世界。看着熟悉的她,我说:“亲爱的,让你担心了。”她却不说话,微笑着闭了眼,粉红的嘴唇向我靠近,我闭上眼低下头向她吻去,感觉到时间好像停止了,世界的一切在慢慢消失,我享受着她温柔的爱,不去管其他的一切。慢慢感觉她的身体越来越轻柔,她的吻越来越轻柔,她娇弱的呼吸要消失了似的,我慢慢睁开双眼,因为眼睛久闭的缘故吗,怎么眼前一片空白,在我怀中她越来越模糊,她始终微笑着,越来越模糊,我伸出双手去拉她,却更本触碰不到她,眼前越来越虚无,我失声痛哭,双手无力地挥舞,却怎么也抓不到她,我无力地闭上了眼,跪在地上。耳边渐渐出现了人语声,还有走路的声音,还有一些笑声。我希望再睁开眼时她就在我的面前调皮地笑着,然后说:呵呵,又做梦了啊。我鼓起勇气打开了眼睛,然而我眼前的不是那熟悉的面容。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背影,尽管她的背后有着常常的头发,但那不是我想要见的人。顿时感到失落。但我首先要做的是确定我究竟在哪里,环顾了一下周围,在我脸的上方是木质的房顶,沿着木质的墙壁往下,紧靠我右边墙的是一张大桌子,上面有书,还有一切其他东西,看看门口,是刚睁眼看到的那女的的身影,不知她在关注什么,始终没有回头,在门旁边的角落,挂着一副盔甲,旁边的墙上,悬挂着一支剑,我认识它们,那都是我的,曾经和我浴血沙场的朋友,然后就是我躺着的这张床,被子什么的都不怎么华丽。我轻咳了一声,慢慢起身,门边立着的那女的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惊喜的说:“将军终于醒了。”我说:“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啊?”她走过来扶起我回答说:“这里是我们的军营,我是这里的侍女。将军可能没映像了吧,这几天你醒过一次,但很快有昏睡了,就在昨天,一直睡到这时,大家一直盼望在着你醒来呢。”我迷迷糊糊地听着,慢慢整理着思绪,隐约想起昨天见到了好多熟悉的人。那侍女递过来一杯水说:“将军请先喝杯水定下神,我这就去请大家过来。”说着高兴地跑出去了。我开始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是刚才见到我思恋的她,但现在我确定了,那是一个梦,她已在几天前离开了我,就是那个时候,萧瑟的风、滚怒的乌云、颓圮的墙,还有厮杀的将士,就是这次战役,成了我和她并肩作战的最后一次,在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走出了战场,而之后却在这个地方。昨天我的确醒来过一次,并且见到了很多人,然后就昏昏沉沉睡去了,那时我刚梦见我和她的最后一次作战,我梦见我进入了水里的漩涡,醒来就见到了他们。但是记得他们昨天说我是在我的那最后一战的三年后才发现我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昏迷了三年?这不合逻辑啊,怎么可能,更何况是在荒野上发现我的,我怎么可能不吃不喝三年,又是在有野兽出没的地方毫无知觉地躺着,怎么想都不可能。那么是他们和我开玩笑?急切等待我苏醒的人又怎么有心思和我开玩笑呢。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感觉只是过了三天而已,我的三年时间又到哪儿去了呢?怎么都想不通。
这时候门口有很多人说说笑笑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是往我这儿来了,我起身坐端正,看着他们进来,我已近没有了那种死而复生的激动感了,现在关心的只是在我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进来的人都是我的亲朋好友,他们都关切的问些身体方面的事,我说感觉好多了,和他们又说了一些平常话。我的弟弟在旁边,我问他父母情况,他突然眼睛闪烁了一下,片刻后,支支吾吾地说:“呃——呃,父母都还好,现在我们还没回去,父母都在家里等着我们呢,我已经写信托人送回去,告诉他们我们找到了你,过不久就可以一起回去了。”我隐约感到情况不妙,弟弟又说:“父母要是知道了你还活着,肯定高兴坏了。”说着,眼睛转向地面又迅速转回来,我越加觉得出事了。再看妹妹时,不知她什么时候已出去了。弟弟问我:“哥哥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我回答说:“就是头还是有点晕,身体不怎么使得上劲。”他说:“你昏迷了这么久,这样很正常,在休息几天就好了。”我说:“嗯,是啊,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活动活动,清醒一下。”他应了一声便将我扶下床。我们慢慢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