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跟夏侯兰出去练武,首先考察了一下夏侯兰半年来的进步,觉得还算满意,于是又教了他几招更为深奥的枪法,当然精髓部分他也是不敢随意传授的!花了两柱香时间,两人便同回家中。
且说张毅出门,来到赵家房后的空地,只见商队人马正在收拾,乐进看到张毅走了过来,急忙叫道“张毅兄弟,快过来一下,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张毅听乐进叫的甚急,也是驱步近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段朽木,朽木上生满了黑乎乎的木耳,而且个头颇大,众人也是没有见过如此大的木耳,个个惊奇不已。张毅见状心道“真是少见多怪!”于是哈哈大笑道“此乃木耳也,可以食用,味道极美…”
众人也有人见过朽木上生出这种东西的,却不知道是叫木耳,又听张毅说这黑乎乎的东西竟然能吃,而且味道极美,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一个护卫惊奇的问道“毅公子,此物真的可以吃?看这颜色,额…实在…实在…”
正在说话间,赵云和夏侯兰也走了过来,赵云道“乡中多有人家发现此物,如若真能食用,则乡里多能活命了…”
夏侯兰有些悲戚道“今年各地大旱,蝗灾肆起,百姓欠收,官府又多苛捐杂税,我赵家坡已有数个婴孩活活饿死了…哎!”
赵云又道“贤弟,我赵家坡依山而居尚且还好,其他乡里更是苦不堪言,不知贤弟所言是真是假?”
张毅闻言,心生悲怆,想道“这古代,人命贱如狗,朝廷不顾百姓死活,百姓在生死边缘挣扎求活,黄巾起义看来也是历史的必然性啊…”于是又振奋地说道“吾言不虚,此物真可食用!并且,我还知道如何培植此物!”
众人一听顿时精神一振,纷纷仰慕的看着这个神奇的少年。乐进急道“贤弟,如何培植?快快道来…”
张毅向众人微微拱手,道“只需将各家所废弃的木料,置于阴暗潮湿处,将这木耳研磨成粉,待到春冬交季,便将木耳粉撒于潮湿的朽木之上,并且只需注意引入适量的光照即可…”
众人听这栽培之术如此简单,即使再穷苦的人家都能栽培,如此一来百姓就能存积下足够的口粮了。此举可真是化朽木为神奇啊,说是点石成金也不为过!
于是一干在场众人无不感张毅神奇,纷纷称赞“公子真乃神人!”“公子通晓万物,救百姓于水火,功在百世…”“贤弟仁义,此举不知能活多少百姓啊!”反正在场的人竭尽可能的扔出了无数不要钱的赞美…不过张毅听起来也是颇为受用…
张毅赶紧嘟噜嘟噜可劲的连道“过誉…过誉…”抹了一把汗偷偷溜出人群,心道“一帮没见识的古人,搞出点吃的都那么激动…”他溜出去的时候顺便把赵云和夏侯兰也拉了出去。
张毅见离众人远了,便停下脚步,对夏侯兰道“小兰,上午我跟你说的话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
“你可信我言?”
“实难相信…不过,如果真是如此,我一定会按你所说的去做!”夏侯兰说了实话。
赵云闻言不知所云,插了句嘴道“贤弟所说何事?什么信不信的?”
张毅道“便是我下山时所言,此事只有我等三人知道,万不可再对他人言!”
赵云惊疑中回想起当日下山前张毅所言,心中一惊,暗道“我只以为那是贤弟激愤所言,难道真的可能发生?”
夏侯兰道“兰记下了,定不为外人道也!”
张毅信任的拍了拍夏侯兰的肩膀,道“兰弟,你且好生在这里研究律法,勤习武艺,来日必成大器!我有一事嘱咐与你,你要听好了…”又转身对赵云道“也有一事拜托兄长!”
“请讲”赵云夏侯兰同声道。
赵云也竖起耳朵,想要听一听张毅有何事安排。只见张毅略略整理一下思路,开口道“我今拜母,又结兄弟,乡里虽非亲人,却也胜似同胞,我不忍见乡人受饥寒之苦,今日我教你如何带领乡亲度过灾年!”
夏侯兰自然是激动万分,急忙道“请毅兄赐教!”今年一年旱灾、蝗灾不断,村中就有五个婴儿被饿死,十多个老人去世。外县更为严重,已经有很多人落草为寇,也有人背井离乡到他乡去讨生活。
“你可传言乡亲,让他们多去山中采摘野菜,白日里晒干封存,再多取腐木置于阴暗潮湿处,培植木耳,木耳也可晒干封存,待到灾年便可取出,用水浸泡新鲜如初。再鼓励乡民多养鸡鸭,切不可出卖,鸡鸭善捕蝗虫,待到蝗灾来时,便可放出鸡鸭灭灾。也可组织乡民织造细网,用网捕捉蝗虫,可喂鸡鸭,人也可食。还要记住,全村一家有难全村支援,万不可饿死一人。若是可能,还要多多招拢流民,传其保命之法…切记切记!”张毅娓娓道来,最后用力拍了下夏侯兰的肩膀,表示一定要全力以赴。
虽然说张毅还有太多太多后世的经验,可以在这千多年前实现,但他也不可能一时间全部想到,就算想到了也不可能全部都能说出来。反正只是这一些经验就足够乡人活命了,以后的慢慢说吧。
夏侯兰和赵云闻言,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收集野菜,培植木耳倒也可以理解,至于养殖鸡鸭消灭蝗虫,或者捕捉蝗虫为食实在让人想不通。平日里,人们见了蝗虫都头大,恨不得一脚全部踩死,哪里能想到捉来喂鸡鸭,又哪里能想到人也可以食用。
“蝗虫可以食用?”赵云一惊一乍道。
“然也!”
“鸡鸭爱吃蝗虫?”夏侯兰也是满是惊奇的问。
“然也!”张毅嬉笑着回答。不过他略一皱眉,又有新的想法。继续道“不仅鸡鸭爱吃蝗虫,更爱吃蛆虫,哈哈哈…”
试想,谁家没有脏污,谁家没有粪便?又有谁没有见过蛆虫?可是就是这司空见惯的令人恶心的东西,哪里会有人想到能喂鸡鸭!
这一下夏侯兰和赵云脸色彻底绿了,心中不断嘀咕“这小子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东西啊,净出些令人作呕的想法,不过却都是化腐朽为神奇的想法…”
想不通就想不通吧,反正赵云早就想不通张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脑袋。于是道“贤弟啊,不是我说这方法不可取,只是…只是…”
“只是乡人不一定能够接受,可对?”
“正是!”
“哈哈哈…无妨,兰弟,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到时候你就知道其中妙不可言了!”张毅如是回答。
夏侯兰脸色绿了半天,又白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道“我且自己试一试,正好家中有三只母鸡。晚上便采些木耳,回去煮食。”夏侯兰却是有些相信,但他生性谨慎,又长年研习律法,做事一向规规矩矩,还是要自己试探一番,才敢教于众乡民…
三人唠唠叨叨说了半天,另一边的商队早已准备完毕。张飞亲自跑来叫三人回去,张毅这才对夏侯兰和赵云恭敬一礼,道“子龙兄,兰弟,我欲先行前往洛阳,留子龙兄在家侍奉母亲,再过两年时间,我在洛阳落下脚,子龙兄再与母亲前来洛阳相会。怎奈母亲不允,要让子龙兄同往,还请子龙兄在母亲面前说项。昨日,我夜观天象,便知近年来天灾不断,乡间需要两位照料,这才面授机宜,还望两位肯担重任!”
赵云见张毅说的情深义重,知道他是为了母亲着想。同时,他还要等师父童渊回来,在路上张毅就跟他说过,要他在此等师父回来,禀明师父后再出山。于是也慷慨道“贤弟,为兄愧不敢当,但有所请,必不敢辞!”
夏侯兰闻言更是感动,心想“我怎么就没有这样情义深重的结义兄弟!”他小小的脸上泛起红色,也是心情激昂道“毅兄,兰一定不负所托,尽心为乡人做事!”
张毅左右各抓住赵云和夏侯兰的手,道“走,回家,晚上吃木耳…”三人这才携手回了家中。
赵云自去向母亲说明张毅先行的缘由,夏侯兰去了院后空地采摘木耳,乐进和关羽在院中耍起象戏,引得众人围观。
一局象戏的时间,只见两个护卫不断端出餐具,招呼众人用晚餐。
东汉末年,恰逢灾年,民间粮食匮乏,百姓一日都是两餐,只有富贵人家才会日有三餐,当然张毅和苏平是不会亏待自己人的,每日都是三餐。
院中从乡人那里借来的几张桌子还没撤去,赵母,张毅,赵云,小雪,夏侯兰等人一席,乐进,张飞,关羽,苏平,苏啸等人一席,其余护卫各自成席。只见赵母这边席上多出一道青黑相间的菜,便是炒木耳了,是张毅亲自下厨做的,以猪油为料,辅以青菜。
张毅为赵母夹了一块木耳,道“母亲,此乃木耳也,便是朽木所生之物,味道尚好,还请母亲先用…”
赵母见张毅恭顺,道“吾儿孝顺…”便夹起木耳吃了,砸吧砸吧嘴,又道“味道极美,吾儿也尝一尝…”
赵云,夏侯兰和小雪这才各自夹了一块木耳吃了起来,都大声赞道“真的很好吃…”“嗯,香脆可口。”“是啊,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这东西能食用呢…”
其他众人闻言也不禁向这边望来,赵母便吩咐赵云,将木耳端去各席,也让众人尝鲜…
第22章委以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