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即使是楚云也是听说过的,这种最低层的人群,地位是连一些畜牲也不如的,而奴隶主就是奴隶的天,执掌着奴隶的生死。
楚云惊怒异常,任谁莫名其妙的沦为了他人之奴,心里也不会好受的。“不可能!”老板嘿嘿一笑,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和先前给二胖
一样的纸片,在楚云眼前晃了一晃,就又小心翼翼的收进怀中了。“如果你想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上面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如果奴隶逃跑,那这张协议的效力会转到你的父母或兄弟姐妹身上。”老板一眼就看穿了楚云的意图,提前就警告道,楚云一怔,惊怒交加之下,想要站起来,但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身形不由一顿,赤红着眼睛盯着胖老板,脸色暴怒无比,“你,最好不要打我父母的主意,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冰冷的声音让胖老板不禁打了个寒噤,“哼,你少威胁我,我们可是有后台的,不过,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替我们办事,我们还是很好相处的。”明显色历内茬的话让楚云心中还是略松了一口气,嘴巴紧紧的闭上,两眼无神的盯着眼前摇摆不定的烛火,自己现在就像这烛火,经不起风吹雨打,否则,后果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烟消云散。
两眼无神的看着天空的骄阳,毫不吝啬的将光芒倾洒在自己裸露的肩膀上,一中轻微的痛感从皮肤升起。“啪”一道黑影带着一股劲风,抽在了楚云的背上,楚云痛苦的咧了咧嘴,“快点,还
磨磨蹭蹭的,到时候,交不了工,我一个个都给你们抽死!”楚云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男子,恨不得一斧子劈了他那光溜溜的大脑瓜子。大汉努力的将两颗小眯眼睁大,不客气的瞪着楚云,“干什么?想要造反啊!还不快点干活去!”楚云收回了眼光,将背上的砖块紧了紧,深吸一口气,踩在滚烫的石阶上,一步一步的向着屋顶迈去。
对于这样的事情,周围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对于这种冷漠,楚云也已经习惯了,每天的超负荷工作,他也从当初的抱怨,变成了现在的麻木。在这里,奴隶是没有发言权的,他们的脑子里灌输的都是服从的指令,忍受各种屈辱也是一项必备的技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夜幕慢慢降临,云阳的夜生活也就此拉开了帷幕,奴隶也总算是熬到了吃饭休息的时间了,数十个老老少少的奴隶弯着疲惫的身躯,依次走入了一间小小的破茅屋里,茅屋就在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与周围的繁华相比,这里是那么的孤独,他们是不属于这里的,是一种深入灵魂的排斥,城里人看不起他们,他们对城里人也有一种莫名的仇恨。
楚云混在人群里,一步步向前挪动,一走进房间,一股刺鼻的酸味就扑面而来,楚云神色不变的走到一个角落,静静的缩在那里,其他人也都找到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空间过于狭窄,几十个奴隶是不可能人人都可以有自己的位置的,没有的话,那就只能抢了。
在屋里,没有位子的人,与有位子的人又重复着昨日的动作,混乱在这片空间蔓延,但是在屋子的中间,存在着一块净土,即使战况火热,也没有任何人敢于踏足这块领地,即使这里现在空无一人。“小子,识相的,就让开些。”一个满脸麻子的猥琐瘦子站在楚云面前,凶神恶煞的说道,楚云没有反驳,乖乖的爬起来,将位子让给了马麻子。马麻子正是这个抢楚云位子的汉子,人如其名,据说他满脸的麻子在他出生时就已经有了,后来被人贩子卖给了林胖子,成了一名奴隶。
马麻子得意的撇了撇嘴,他不动还好,这一动,满脸的麻子就跟着一起运动起来,楚云冷冷的看着他,眼神中的不屑显露无疑,马麻子大怒“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不想活了,吱一声,你麻子哥做做好事,帮你一把。”话一说完,周围静悄悄的,马麻子身子没由来的一抖,暗叫一声不好。果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听到声音,马麻子机零零的打了个寒颤,“哟,这位就是麻子哥呀!今天算是开眼了,不过,可以让小弟过去一下吗?”声音听起来很低顺的样子,但麻子抖动的更加剧烈起来了,有些艰难的转过身来,挤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唇哆嗦道,“刁……刁哥,你绕过小弟吧,小弟不是故意的,小弟这就让开。”说着,跌跌撞撞的让到一边去,不知是谁使坏,将伸出来轻轻一勾,麻子一个不注意,身形向前一扑,摔了个狗啃屎,周围的人,轰的一声,大笑起来,马麻子脸涨得通红,脸上的麻子向灯泡一样,闪烁着恶心的血光。麻子缩到人群中,恨恨的瞪了刁哥一眼,这一幕,正好被跟在刁哥身后的一名跟班看到了,他看到麻子的举动,没有丝毫的迟疑,走过来,挥动蒲扇般的大手,扇在了麻子脸上,麻子像一个陀螺一样,飞在空中转了一圈,重重的砸在了墙上。刁哥看到手下的举动,并没有出手阻拦,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好戏。
楚云从男子进来的那一刻,就缩到了一边,看到麻子出丑,也没有跟着他们哄笑,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看着坐在房间中央的刁哥,心里头一点愧疚总是消之不去。刁哥的头发杂乱的像一堆杂草,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浑浊却不是凌历的双眼,翘如山峰的鼻梁下,有一道刀疤一直向两边延伸到耳际。刁哥原名叫六顺,和楚云出自一个村子里的,当初还是楚阳带出来的第一批人中的一员。
楚阳,现在楚云总算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楚阳现在是城里的大人贩子,专门拐骗一些年幼的孩子,然后将他们通过各种渠道,贩卖到各个城市中去,成为一批批任劳任怨的奴隶。楚阳丧心病狂,不仅对这些心智未全的孩子下手,还将魔手伸向了生他养他的村子,村里的孩子为他换来了财富,他们的父母还在家中感谢着他,六顺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当初跟着楚阳出来,还以为可以混出个人样,谁知这只是一场阴谋,知道真相的他曾经找到楚阳理论过,但是换来的只是脸上那到狰狞的伤疤。
奴隶是各个城市流动的“货币”就拿楚云来说,那些和他一起来云阳的伙伴,已经被卖到各个城市去了,如今他已是孤零零的一人了。而刁哥是被从其他城市卖回来的,初来乍到,刁哥的手段让这些土包子目瞪口呆,还存在着莫名的惊恐。
刁哥的绰号不是空穴来风的,手段之残忍,让人提起来,都是不寒而栗。
楚云将头靠在墙上,细细想来,自己来这里已经一周了,这几天的日子让他尝到了人间的丑恶,这种日子不知几时才会到头。
一只大脚轰的一声踹到门上,一个光溜溜的脑袋从门外贪进来,闻到屋内臭味,眉头紧缩,将一个筐子扔进来,就转身离开了,他是一刻也不想留在这臭哄哄的破地方。
筐子有半人高,筐子静静的躺在地上,一个黑乎乎的像泥球样的东西从筐里滚出来,大家的眼神都随着泥球的滚动而移动着,他们咽了咽口水,尽管已经饿的不行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这时候,一个人先动了,刁哥的那名跟班,走到筐前,提起筐子,旁若无人的走到刁哥面前,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刁哥身前。刁哥从里面摸出来一个泥球,把他放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一口咬下来大半个,露出了里面长满了霉点的心子。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刁哥反而颇为享受的闭上了眼睛,咂巴咂巴嘴巴,看的周围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了,刁哥睁开眼睛,看到饿狼们闪着绿光的眼睛,从筐里又拿出五个泥球来,然后将筐子往人群中一踹,“归你们了。”话音刚落,一群人已经蜂拥而上了,一直沉默的楚云也是身形一矮,像一条滑不溜球的泥鳅一样,一下就窜到最前面,以一个难以想象的速度从筐里摸出来一把,也不看一眼,转身逃命一样的有从人群中冲出来了。
楚云的这身本事可都是练出来的,看着手中几乎和泥球没什么两样的馒头,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楚云刚到这里的时候,天天等着别人能留一点馒头,可是,他几乎天天都饿着肚子,直到后来,他才学聪明了,这里的一切都要先下手为强,渐渐的,他就练出了这身功夫。
狼吞虎咽,几口就将手中的馒头给消灭干净了,尽管像吞石头一样,但总比饿着肚子强。
吃完晚饭,楚云不敢耽搁,找到一席之地,将头枕在手上,就这么看着墙壁,打起了呼噜。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就在房内呼噜连绵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着哈欠,在屋外大吼“都给老子起来干活了!”像是得到了号令,一群人一下子就从睡梦中惊醒,一个个蹦起来,像门口冲去,如果去晚了,可是要挨打的。
楚云在喊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就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
此时,天还未亮,月亮还没有完全消失,但是,他们一天的工作已经开始了。
他们就是城市的建设者,在城市尚还处于沉睡时,他们已经忙碌开了。楚云每天要做的,就是运输盖楼所需的砖块,他瘦弱的身子上压着半人高的砖块,楚云躬着身子,努力使自己更省力,就这样,楚云颤颤悠悠的一步一步爬上了房顶。
楚云他们现在建造的是一批高档住宅区,整个建筑修的要比一般的建筑高出来不少,大概能有二十米高的样子。
楚云每次从下面运砖上去,都需要几十分钟的时间,而且运输的路线也是危险无比,一条围着墙沿的小道,他就的在上面来来回回工作一天,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就在这些奴隶们挥汗如雨的建设着时,云阳也从睡梦中苏醒了,褪去前日的疲惫,云阳城重新注入了新的活力,迎来了又一个繁盛的一天。烈阳逐渐挂如高空,刺目的阳光晃得楚云有些眼晕。他把头埋下来,看着街上人来人涌,好不繁华。
街上那些与自己一般大的孩子,此时都牵着父母的手,在向他们撒娇,惹来父母疼爱的欢笑。
楚云抿了抿嘴,感到委屈,羡慕,以及无助。
深深的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不在看下面,刚想专心回到手头的工作上来时。
就在这时,城门口骚动起来,一队金碧辉煌的马车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后面是长长的一溜侍卫,这群侍卫一个个都全副武装的样子,锋利的长枪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一股无形的厉气扫过,周围的群众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畅通无阻的小道,一群侍卫从后面小跑过来,挡在了人群之前,保护工作做得很充分。
“大小姐,你看,他们都好乖的哦!”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不算国色天香,但是一双弯月般的大眼睛,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小姑娘指着车外的人们,向旁边的一名差不多大的女孩大呼小叫道,她旁边坐着的女孩听到绿衣姑娘的呼喊,眉头微微一狞,没有说话,向一座冰山一样,摆明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冷傲女子尽管才八九岁的样子,但已经可以成为小妖精了,一身紫色的罗裙包裹着青涩的身体,尽管尚在发育,但也已经初具规模了,秀眉深锁着,大大的眼睛透着一股寒意,挺翘的鼻子吐气如兰,一张樱桃小嘴紧紧的抿着,对于绿衣女孩的笑声,仿若无睹,绿衣女孩没趣的撇了撇嘴,郁闷的撑着头,看着窗外的人发呆。
楚云摇摇头,这肯定又是什么名门贵族的大人物出行,关自己这小人物什么事。
收回眼光,在这种地方分心的话,可是很危险的,可他的眼神瞬间就被什么给吸引住了,一滴冷汗从脑门淌了下来,滴在嘴里,化为一腔苦涩。
“大……大事不妙了!”
第4章奴隶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