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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小镇,小村

“王老,您可以快一点吗?我家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董氏焦急的催促道。
“催什么催,没看到我正在想吗!你在催,那我就不来了!”王老先生眼睛一瞪,威胁的说道。董氏抿了抿嘴巴,不再说什么了。
王老先生满意的撸了撸了脏兮兮的胡须,开始低头沉思起来。
就这样,想了半天,王老先生也没想出来个什么所以然,董氏看了看渐渐跃出山林的太阳,眼底的焦急显露无疑。可是她又不敢在催促王老先生,免得他真的一怒之下不干了。
王老先生看出来了她的想法,他自己也有些着急了,可是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一个靠谱的名字,自己还真不该接这活!有些懊恼的捶了捶腿。
二狗子笑眯眯的看着王老先生气恼的揪着胡子,觉得很有意思,此时老先生一点也不像平常严肃高傲的样子。
王老先生其实不是什么大人物,也只是一个庄稼汉,只是早年在外读过一点书,认得那么几个字,自认为就此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村民高了一等。而村民也不在意,反而对他颇为尊敬,平常谁家生了娃,也要找他讨个名字。
二狗子今天就是和母亲董氏来找老先生讨个名字的,可是,已经来了快半个时辰了,老先生连半个字也没有想出来。
就这样,又是一刻钟过去了,董氏已经急得在快跳脚了,可是老先生还是没有给一句话,王老先生现在也是暗暗叫苦,他何尝不想早早了事,可是,他肚子里也就那么几个字,别看平时牛的狠,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也不是说想得到就想得到的。
仰起头,此时太阳几乎完全露出来了,四周的云彩将这美丽的小山轻轻的包裹在了怀里,为清晨的小山村增添了一丝神秘之感。
王老先生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大笑的拍着脑袋,如释重负的说道,“哈哈,我想到了,你家汉子姓楚,这小子自然也姓楚,至于名字吗…就单名一个云字好了!”“云?楚云…”董氏听到名字取好了,也是大喜过望,默默的念了两遍,怎么念,就都觉得好,拉着楚云向老先生行了一礼,敬佩的夸道,“王老不会是读过书的人,我代替我家汉子谢谢你了!来,二狗子,还不谢谢王老。”把二狗子推到前面,“二狗子谢谢王老先生。”“嗯,你以后就不要再叫二狗子了。”老先生高傲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训斥道。
董氏连声应道,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鸡蛋,有些不舍的递给了老先生,王老先生也不客气,将蛋接过来揣进口袋里。楚云看得直流口水,鸡蛋在农村可是稀罕的东西,不是逢年过节,鸡蛋都是要拿出去换钱的,这次为了给楚云取名字,他们家可是下了本的。
董氏担心家里的田地,既然名字取好了,就不愿意再多呆了,向老先生打声招呼,就带着楚云回家去了。
村里人都住在一起,所以,只走了大概十多分钟,两间破旧的茅草屋就出现在了楚云视线中。这里,就是楚家了。
董氏将楚云丢在家里,自己就下地去了。走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叮嘱,只是要他照顾好妹妹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楚云有个妹妹,今年已经五岁了,只比楚云小了三岁,楚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二哥今年已经十七岁了,现在和父亲母亲一起照理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有时候还和父亲一起出去打打猎,改善改善伙食。
至于楚云的大哥,大哥叫楚阳,名字同样是王老先生给取的。估摸着,大哥今年也应该有二十一岁了,想起大哥,楚云稚嫩的小脸上也露出骄傲之色。
楚阳不仅是他的骄傲,也不只是楚家的骄傲,更是整个村子的骄傲。
楚阳的人生本来也会和二哥一样,做一个庄稼汉,一辈子在村里,娶妻生子,照顾孩子,让他们和自己一样,娶妻生子…如此这样,循环反复,在村子里生,在村子里死。
但楚阳没有,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永远都做一个贫穷的庄稼汉,他想要打拼属于自己的人生。
然而,他这么想,父母却不一定会这么认为,在他们眼里,平平淡淡才是生活。所以,当楚阳提出来要出去,离开村子去闯天下,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父亲甚至出手将他痛打了一顿。
父母激烈的反应让楚阳有些措手不及,同样,这也坚定了他要离开这里的想法。
然而,父亲一直不让他离开他的控制范围,因此,他只好将这种想法压在了心底。
就在他快要忘记这个决定时,机会终于降临在了他头上。
一天,楚阳正在正在地里,和父亲学种庄稼的技巧,楚阳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父亲交的东西,他很快就学会了。父亲看见自己的儿子这么快就掌握了方法,也是大为欣慰。脑中思量着,是得给楚阳说个媳妇了,那隔壁的老刘家的媳妇就不错,长了一个大屁股,一看就能生…“爹,爹,你看,那个人在干什么?”楚父一下子惊醒了,顺着楚阳的的手指看去,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左手捂着右手手臂,晃晃悠悠的跑着,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看,慌不择路之下,一不小心跑到了楚家的地里来了。这一幕被楚阳看见了,他怕男子踩坏了他辛辛苦苦种的地,赶紧向父亲汇报,楚父皱着眉头,刚想把这人轰出去,接过这人跑着跑着,身子一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楚阳吓坏了,不知所措的看着父亲,楚父也是吓了一跳,但他比楚阳还是多吃过几年饭的,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将手中的镰刀举过头顶,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男子身边,观察起这位不速之客来。
男子身上的衣服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手腕上一枚宝蓝色的手镯,表面宝韵流转,一看就是不凡之物,这人的身份一定是尊贵无比的。
不过现在男子可是一点也看不出尊贵之色,一头黑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苍白的脸上,隐有一丝痛苦之色。右手臂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将锦袍浸红了一片。
山里人朴实,尽管还不知道男子的身份,但还是将他背到家里轻轻的放在床上,在用草药为他处理了一下伤口,还让楚阳留下来照顾他。
药力化开,男子紧拧的眉梢也渐渐舒展开来了。除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外,就并无大碍了。
楚阳用手撑着下巴,羡慕的看着床上的男子,他一定可以天天吃到米饭吧,哎,要是自己也可以去外面的世界,那也一定可以天天吃上米饭,说不定,还可以吃到肉哩!楚阳就这样做起了白日梦,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当太阳快要落山时,男子终于醒了过来,疑惑的看着周围破旧的墙壁,当看到一个正撑着下巴做沉思状的少年,男子原本有些萎靡的眼睛里切除一道摄人的精光,右手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之物,发现东西还在,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动,又牵扯到了右手的伤口,不禁轻哼一声,将沉思的楚阳又拉回了现实世界。
“你醒了,稍等一下,我去喊我爹来。”男子微笑的点了点头,楚阳刚想出门去,一声爽朗的大笑从屋外传来,“不用去喊了,哈哈,你已经醒了。”推开门,来人真是楚父。
男子看到救命恩人,想要起床感谢他,可是,他还没有爬起来,就骨碌一下,滚到了床下,楚父吓坏了,将它重新扶到床上,口里叮嘱道“你不要乱动,你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可以下床活动,我要我那婆家去给你做了一碗稀粥,你不要嫌弃,我们农村家里就只有这样的东西了。”男子连连摆手,口中说道“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嫌弃呢?在下还要感谢大哥你呢。”“不知道,你是怎么称呼呢?”“在下姓孙名峰。不知大哥你贵姓呢?”“我们山里人没有文化,我可没有名字,只是随祖宗姓楚了。”楚父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孙峰一愣,打了哈哈,化解了楚父的尴尬,“哦,这没什么,如果不嫌弃的话,那我就叫你一声楚大哥好了。”楚父笑了笑,算是答应了。而这孙峰的伤颇重,只好暂时借住在了楚阳家里。
这孙峰住在村里,村里人并没有人反对,而孙峰平常待人随和,一点也不摆架子,同样,他的见识也很广,所以孩子们经常会缠着他,要他讲讲外面不一样的世界,他从来都不拒绝,都会耐心的和他们讲上小半天。所以,仅仅过了一个星期,他就已经和村里的孩子打成了一片了。
“外面的世界,有一种人,他们可以飞天遁地,移山填海无所不能…”“那他们比孙叔叔还要厉害吗?”一个穿着破麻衣的小男孩插嘴道。“别插嘴,听孙叔叔说。”为首的的少年训斥道。孙峰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小阳,没关系,大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那个少年正是楚阳。楚阳对于外面的渴望,比其他的孩子都要强烈一些,所以,每次孙峰和他们讲故事,他都不会缺席。孙峰看在眼里,心中一动,或许,自己可以带着他离开这里…
过了一个月,孙峰的伤彻底养好了,他向着前来送行的乡亲们抱了抱拳,
告谢一声,就扭头向山外走去。
楚阳莫不做声的站在人群里,心里正做着激烈的斗争,昨天,孙峰找过他,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出去,楚阳心里一万个同意,但是,摄于父亲的威严,他不敢
答应孙峰,只好说让他想一想。
看着渐渐远去的孙峰,忽然,他从人群中挣脱而出,向着孙峰没命的跑去,楚父一愣,看着楚阳的背影,原本心中阻拦的念头,竟然慢慢的熄灭了,或许,他真的不属于这里……
楚阳的举动把所有的人都震惊到了,大家议论纷纷,楚阳也成了茶余饭后,农闲时的谈资。但时间可以磨灭一切,时间悄悄地流逝,楚阳也慢慢淡出了众人的记忆。
转眼之间,三年时光一晃而过。
一天,大家都在重复着重新的动作,忽然,一则消息传到了所有人的耳里,楚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