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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玉涑

磕了头,苏景策光洁的额头已是有了血痕,他抬头苦笑:“徒儿至幼没了爹娘,是尊主你一手抚养长大,一手教导徒儿武功,这些年,徒儿早已将您当成父亲,这第一拜是拜您养育之恩,第二拜是拜您传授之恩,第三拜是拜您牺牲自我让徒儿重生的恩情,这一生无以为报,但徒儿定当不会辜负尊主所期望。”
这一袭话,夜缨难得听出了苏景策肺腑,真真切切的情绪波动,潜移默化,感受到了他此生对这尊主的爱戴。
一时间,她竟红了眼角,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华,连忙学着苏景策的模样拜了三拜。
坐在石榻上的尊主看着夜缨问道:“你拜我又是为何?”
“不为其它,只为再造之恩。”
夜缨这一拜,明显察觉到尊主的眼底有了丝赞许,抬手点了点虚空,“你虽未拜我为师,但看在你至我之手才有今日,也不想你送命,策儿将玉涑剑增于她,也算有了个宿主。”
苏景策颔首,一晃眼,夜缨竟瞧见长长的睫毛已沾了水泽,在眼角明亮晶莹。
她心尖一颤,心头居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良久,死寂的气氛中,太阳已缓缓落下,徒留一片残阳血色的景观,窗边的光线渐渐暗淡,将石榻隐匿在了黑暗中。
苏景策又是死命的磕了三个响头,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说话了,也没有人问他:策儿,为何如此。
夜缨只觉得既称之为高人,自然死法也与常人不同,这坐化的方式来得很平静又很压抑,他怕是早算到他什么时候会辞世。
深夜的风从悬崖卷席上来,蓦然的悲凉,高处不胜寒,夜缨体会不到其中的意境,但却是在竹楼门口冻得发抖。
见着一行人陆陆续续赶来,皆是清风观中的道人,这些道人个个痛哭流涕,悲痛欲绝。后来听苏景策说,这些人至尊来到清风观只有一面之缘,不过偶尔会在塔中讲法,点悟了不少弟子。
这清风观对尊主很是敬仰,苏景策的搀扶下,带着坐化的尊主往旁侧的塔中抬去。面朝西而坐,神色没有死亡的恐惧而是一派慈祥。
夜缨亲眼见着长明灯下年轻的尊主,面容迅速老去,如同剥皮一般,一张一张的老下去,转眼而立之年,转眼花甲之时。
这法术也不是用恒的,人有寿终,而尊主是为了救苏景策而死,这里夜缨不得不承认,尊主的大恩。
不过始终只相处了这么几个时辰,感情根本不能深厚到以死为报这种境界。倒是苏景策的动作吓了她一跳,只见苏景策拿出匕首划过手心,一条血线顺着生命线而过滴在地板的缝隙里。
“你在干什么?”夜缨心头急躁,正要去拉他的手,又见他握着一手殷红在地板上行书,以血为墨,指为笔。
修长的指缝间已红滟艳的一片,苏景策不以为然,一行字很简洁,也看得出书法很好,庄重的小纂:“恩师,天陌之墓。”
顿下手,血还在不注往下流,夜缨看得心里莫名的难受,杵在一旁紧锁秀眉瞧着地上的字迹,一滴晶莹,透明而又流光莹莹,转眼已经落在地上,混杂血液蔓延开来。
她咬着唇,拍在他肩头安慰道:“尊主既已去,节哀顺变,也让他的走得安心。”
苏景策沉默,直直站起身来便往塔下走,脚步太快,夜缨根本追不少,只能在后面叫喊起来:“干嘛呢!你手上还有伤!”
转角的楼梯里早已没了人影,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在塔底越来越小,直至埋没了声音。
夜缨很着急,深谙这苏景策怕是受了什么刺激,要是做出个什么事来,打不定可能神经错乱来个舍命陪师傅。
唔,这可使不得,夜缨提着襦裙噌噌往下跑,从来没有这么嫌恶过自己小身体,短腿跑起来碍事的不得了。
好不容易下了塔,便瞧见一身青衫没进了旁侧的树林里,一闪便与黑暗融合。
“苏景策!”她大声喊道,可惜风太大,那名字仿若出口便被风吹散了去。
无奈之下,她顺着他消失的地方钻了进去,黑灯瞎火根本看不见路,好几次险些就绊了个狗吃屎。
林间倒是没什么骇人的声响,倒是依稀听到水声,夜缨以为是对面的瀑布,其实不然,走过一段树林,淡淡的月华下是一座铁索桥,桥上铺了木板,横过峡谷看不到尽头,但很显然是直通对面的。
夜缨一时不见苏景策的身影,而且再往下走都是荆棘,根本就没有路,想来苏景策该是顺着这铁索桥到了对面的深山。
想着她已经踩在了木板上,瞬间整个人随着劲风摇晃起来,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夜缨尖叫一声赶忙抓住了铁索,免得不注意被荡了下去还浑然不知。下面可是万丈深渊,恍惚间,她又感觉被他摆了一道,逼迫她通过危险的地方。
想骂人的话,张嘴全被风顺了回去,她只能暗骂自己作孽,不作孽就不会死,谁知道会不会有突发情况,今夜风这么大,要是把她刮下桥去怎么办?要是这桥突然断了怎么办?还听苏景策说这深山里的野兽出奇的多,那要是遇到野兽又该怎么办?
一时间,她碾转着步子颤抖起来,只能求佛祖保佑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漫无目的的抓着铁索往前走,四周都是翻滚的雾霭,不见天上日月星辰,不见前途多远,不见后路影响。
瞬间感觉,好像是迷失在了这深山峡谷中,若不是抓着铁索,连前进的方向都会晕头转向。
正趴在铁索上休息,头顶传来一阵尖啸,随着她心中恶寒,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黑影,在顶空一瞬即逝。
夜缨吓得重心不稳,踉跄退后了好几步,铁索桥随之摇晃,眼看身体往外一倒,就要掉下桥。
一只大手恰时出现,揽着她的腰险之又险的站在了木板桥上,夜缨吓傻了,瞪着眼瞧着眼前的人影愣住。
苏景策摊出一把长剑在她面前:“你自己来这做什么,这是尊主要交给你的玉涑。”
夜缨木讷的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心跳得厉害,见他嘴角翕张,整个人向前一倒便扑在了他怀里,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去哪了!你是不是想害死害死我啊!”
苏景策木然身体一僵,握着长剑玉涑的手展开,她小小的身子只及其腰间,他的手顿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终松了口气,白皙的指尖搭在她发丝上安抚:“没事没事,取玉涑了,你看这把剑多漂亮。”
她还在嘤嘤的低泣,小手埋在他腰际抓着十三环玉带上扣着的玉如意,脸却是烧得发烫。方才她确是吓得不轻扑在了他怀里,这会恢复了神智,俨然觉得丢脸丢到祖母那去了。虽然佯装着哭泣,却连他腰间的玉如意的样式都捏在手心印上了。
“还怕不怕?”苏景策依然摸着她头顶发髻,夜缨只觉得身体微颤,赶紧退开他来:“取剑也该告诉我一声不是,让我到处找,险些就死了!”
她很大声的吼着,一边往前面走去,她已是不知哪一头才是回清风观的了,但也没有刻意留意,想说苏景策会指明。
谁知,走下铁索桥并非清风观脚下,而是一处热气腾腾的温泉,四周皆是花团锦簇,这杂眼一看竟是片片桃花,夜缨愕然用手摘了一朵在手心,鲜活盎然的花瓣不像是用纸剪的,不由惊奇道:“这夏天了,这里竟还有桃花!”
苏景策拂过花枝往里的温泉走去,那有一张石桌,周遭分有两石凳,他顺势坐了上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山顶终年雾气不散,温度又是比平地上低,这会儿的桃花正是这山顶上独特的风景。”
石桌上有一棋盘,黑白棋子交错,好似还未有结果的局,他手扎进黑子的棋钵里两指间夹出一枚棋子落下又拾在手中,踌躇不定一边与她聊天:“以前清风观下就有大片大片的桃花林,后来一场山洪尽数埋没了,这温泉旁的桃花正因位置奇特才保留下来。”
听苏景策这么一说,她这才抬起头看去,这里石洞好像是天然形成的,不过却是一个簸箕型的山砍,越往里越小。
环视了四周,地上还是小碎石铺的路,定然这座桥也是清风观所谓,这里经常有人来,再瞟了一眼氤氲腾腾的温泉不由得疑惑:“这山这么高怎么会有温泉?”
苏景策单手托腮,认真的研究着棋局,还不忘分心回答她的问题:“这里以前只是一个干枯的水池,后来尊主已秘术将山地的一处火山眼移到此,闲暇时,我会与尊主一同来此对弈,更多的时候是与他习武。”
这般说着,他捡起放在桌边的长剑向她丢去:“这件是当年天朝圣物,带在身上最好藏得隐蔽些,否则会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