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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公主

李嬷嬷点点头,严肃的看着乔雅,“公主,等你成婚之后,就不是金柯的公主了,而是我们的淑妃娘娘,婚后你每日早晨都要到泰宁宫请安,每月初一十五要和贵妃娘娘带领后宫嫔妃到熙凤阁请安。”
乔雅听着一大堆的繁文缛节,抬手揉着太阳穴,幽幽说道,“这些以后妃菲告诉我就够了。”却看到李嬷嬷冷笑着的脸,顿觉不妙。
李嬷嬷转身踱步在大殿中央,“公主,宫中有很多事,是妃菲教不了你的,同样老妇也无法教你,若是想要在皇宫中活下去,必须斩断情根。”
老人的一字一句都砸在女子的心间,窗外花瓣纷飞的声音如同情人间的轻语,锦鲤跳跃在水面,圈圈涟漪打乱了红莲的倒影。
乔雅低头微闭双眼,感受着心脏疲惫的跳动,“李嬷嬷教训的是,不过,李嬷嬷真的觉得斩情断爱就是最好的活法么?”
李嬷嬷听闻后,也是一个男子在她的面前问着,刘静你也认为斩情断爱才是对的么,白烨,你是皇帝,我是宫女,注定无法相守,“起码,在这里才是最好的活法。”
女子浅笑低眸,举手投足间都是坚定的意念,“李嬷嬷,不斩情断爱,我也可以活的很好。”只是面无全非的她,再回首,却看不到当时浅笑低眸的她。
李嬷嬷低着头默默不语,良久才笑着说,“不知公主对皇上的过去有兴趣么?”今日不知为何,想当一次说书人,也许是命薄身微,不能和那人一同去。
红衣女子轻轻坐到软垫上,窗外微风习习,白纱随风而飞舞,如同仙子摇摆的水袖,“若是李嬷嬷,愿意说,我则愿听。”
李嬷嬷也走到乔雅的身边,顺着妃菲扶着她的手,坐到了软垫上,抬起头看着周围的宫女,“你们都退下吧。”
所有人都走出了宫殿,并关上了沉重的殿门,苏欣在走之前看了一眼乔雅,看着她点头才放心的走出殿门。阳光透过白纱变得朦胧,让她看不清老人脸上的表情,很多年之后,她才明白,那是对往事追忆最好的诠释。
李嬷嬷看着远方的眼神悠远,娓娓道来那早已飞逝风间的过往。
还记得那是二十年前,皇后娘娘生一个儿子,就是现在的皇帝,当时的三皇子。
当时刚刚交到她的手上,她看着怀中襁褓婴儿,不觉微笑,这是他的孩子。
皇后却是不省心,因为董妃娘娘也在半年后怀上了龙种,一年半后,生下了五皇子。
那时的皇后已经怀上了第二胎,人前她一国之母,人后只有她才明白皇后心狠手辣一点不比如今贵妃的手段差。
于是就在五年后,三皇子六岁,五皇子也就四岁。
那年有一个戏班子经常会进宫来唱戏,当时的一个名角叫萧尘,每年他来唱戏董妃总会去看他,那时的皇帝对董妃也是万般圣宠,甚至放言要让五皇子继承皇位。
偶尔萧尘来唱戏,皇后也会前去观看,并送上千两打赏。
那日午后,三皇子和五皇子带着当时只有三岁的六公主在御花园内游玩,偶然撞见董妃衣衫不整,面带红晕的走出假山。
五皇子上前看着董妃,当时还年小的他并不明白这是什么,只是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娇弱的母后,“母后,你发烧了么?”
三皇子眯着双眼看着假山后悄悄离开的身影,当时还年幼的他,却早已明白皇宫中的生存之道。
董妃难得严厉的呵斥了他,“不是让你去御书房好好读书的么?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她看了一眼看似纯真善良的三皇子,拉着五皇子就走了。
三皇子冷笑了一下,拉着年幼的妹妹,“婉凝,我们回去吧。”
当时年小的六公主,如今早已不记得那些过往了。
只是三个月后,皇帝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将董妃打入了冷宫。
然而第二天冷宫就烧起了大火,当时的董妃也香消玉殒了。
五皇子和董妃身边的贴身侍女不见了,还有当时的保护董妃的暗卫也不见了。
此事被皇后一举压下,说是宫女点燃明灯时,不当心将纱巾点燃了,当时熟睡的董妃未能跑出来。
帝妃宫内,香炉内袅袅熏香,帝王花制成的熏香让人心境平和,却不能让此时的乔雅平静下来,“李嬷嬷,你说这些给我听,是什么意思?”
李嬷嬷艰难的抬头看着高高的穹顶,“没什么,只是眨眼间,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时的她,她,他,还都是少年意气风发,女子娇艳欲滴,如今却早已消逝,只留下已经垂垂老矣的她。
红衣女子倚靠在软垫上,闭上双眼,“李嬷嬷,今日我会当什么都没听到。”她不想牵扯太多,只怕到时再也无法脱身。
李嬷嬷苦笑着,艰难的起身,“公主,老妇并无他意,只是有些事,需要有人知道,并流传下去。”
乔雅看着老人依旧佝偻的背影,轻轻自语,“年少无知,不可说。”她终于明白李老将军经常挂在嘴上的不可说是何意了,因为不可说。
不知不觉已然是夜晚了,今夜皇上留宿在了云中阁。
远处萧条的庭院与皇宫的灯火通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男子看了一眼身后,便纵身飞上了皇宫。
彩芳殿,贵妃抚摸着已然高高隆起的小腹,“桃华,你下去吧。”今夜,她要独自等一个人。
一个男子在女子离开宫殿之后,悄然潜进了室内,看着床榻慵懒的女子,“红珊,你找我作甚。”他不知为何看到她之后,总是有一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若隐若现。
红珊不再掩饰,冷眼看着他,“少主,你不恨我?”当时的他,怒吼着,伤痛着,却不知她也同样痛着,所以她对天发誓,一定会让司马泽新尝到同样的痛楚。
司马泽新一个移步就来到了女子的面前,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红珊,你知道什么。”他看着女子突然紧张的模样,心中确然是一种愉悦,他想要她更痛苦,才能让他不去想太多事。
红珊深呼吸,看了一眼他放在小腹的手,“司马泽新,你为何要将她送进宫?你不是很在乎她么?送碧琬进宫从一开始的阴谋,到最后的不得已,你难道都不记得了么?”
司马泽新冷然的看着她,“并不是我送她进宫的,是她自己宁愿进宫,也不愿看到我。”心中的痛然,怎是身下这个女子能够体谅的。
窗外的风声,让女子的声音都凉了,“少主,你终究守不住任何人。”当初她的追随,最后却是心碎离开,如今他又将心爱的女子送入皇宫。
司马泽新双眼危险地眯起,看着女子,“红珊,你凭什么说我。”手下渐渐用力,女子痛苦的模样,眼神深处是恐惧。
女子痛苦的容颜,深吸口气,“司马泽新,就凭我曾经爱你,如今我恨你,所以,我才是看得最清楚的人。”
男子不再言语手下也不再用力,松开了女子之后,站在床边冷淡地看着她。
红珊看着司马泽新眼中的怜悯,不禁冷笑,“司马泽新,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明日,乔雅就要和皇帝完婚了,你的皇位,你的女人,他都抢走了,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司马泽新并没有因此生气,他早知她要成亲了,就在明日,嫁的人却不是他,“红珊,你好自为之。”转身便消失在房间内。
床榻上的女子却是失神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司马泽新,我这么恨你,不就是因为我爱你么。”
皇宫灯火通明,侍卫巡逻声在宫中回荡着,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悄然飘过的身影。
静谧的帝妃宫,就连锦鲤都沉到了水池底,红莲闭合,却挡不住幽幽花香。
一个男子站在窗外看着黑暗的房间,内功深厚的他可以清晰的听到女子沉睡的呼吸声,“乔雅,我还记不起你是谁,但我真的很不想你嫁给他。”
明日,他记不起名字的女子就要嫁作他人。
明日,他不知不觉放在心尖的女子,就要离他远去。
时光重叠少年依旧,只是弹指间,岁月早已换了红颜。
夜晚还未睡着的天飞的透过窗户却看到了男子高大的身影,他又来看她了,自从小姐进宫之后,少主夜夜都会来看她,有时只是这样站在窗外凝望着漆黑的窗栏,有时悄然走进宫殿。
天飞一声轻叹,明日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少主不再是司马泽新,而乔雅也不再是乔雅。
而此时躺在床榻上发呆的乔雅,并不知窗外一抹身影正静静地凝望着她,她的脑海中都是李嬷嬷今日所说的一切。
她所说还都很模糊,但是很显然,她知道一切的真相。
只是在这个陈旧的故事中,她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而先帝白烨,深爱董妃就连茶楼说戏的都会经常拿来说,怕是锦绣三岁的孩子都知道。
翻个身,看着窗外却愣住了,一个身影悄悄离开了窗前。
女子起身走到门外,却看到了门栏下,放着朵朵帝王花,她弯身捡起花枝,还可以感受到那人刚刚离去的余温。
如今一切都迟了,不是么。手中轻轻松开,看着花瓣随风飞逝,心中最后一点牵挂也在这个深沉的黑夜中,慢慢变成粉末,最后消失在心间。
将军府,两道身影走进了府中,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走到他们的面前,“风统领,苏副统,你总算来了。少爷从今天下朝之后,便一直一个坐在凉亭喝酒。”老管家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如雪看了一眼谦腾,深皱的眉头,“李管家,你不要担心,如今我们就是来看他的。”两人走进将军府之后,越靠近凉亭,就越闻得到浓重的酒味。
今日下午训练完的风如雪和苏谦腾接到李管家的消息之后,就立刻赶来了将军府。
他们自从护送乔雅入宫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一则是他们是暗卫,平时并不能轻易走出暗卫营,二则是他们也对此无能为力。
如雪看着保泽一口一口喝着酒,似乎又回到了那时他以为乔雅跳崖而死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放纵自己。
谦腾看不下去他这样糟蹋自己,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酒壶,抓着他的衣领,怒吼,“项保泽,难道遇到乔雅你只能借酒浇愁么!你就不能想点有用的么!”
保泽深红的脸颊,抬眼迷乱的看着他们,大喊道,“苏谦腾!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是也是感情中的懦夫!你敢带风如雪离开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