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洗雪看着眼前掉进黑洞里弄得灰头土脸还敷着各种颜色的药膏的紫檀,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蹙着眉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连上战场上残缺不全的尸体再连上大牢里四处攀爬的土耗子,又肥又大,都没有一个东西能比眼前的这个女人更让人想吐了,东山洗雪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故意摆着一脸纠结的表情在那里摆谱装酷,他只是很想吐但是又吐不出来很悲催而已。
紫檀茫茫然还在想着在黑洞里同司马牧野的惜别浓情,一脸的惨淡,再配上她那满脸的乌七八糟,更是出彩地狠。
东山洗雪终于把持不住,转过身去,背对着这样一个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的杰作女人,他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都会憋出内伤狂吐几口鲜血出来。
“听说你见到了千机子老人,他还引你为知己?”
“噢……”在下面那么黑,根本看不清他司马牧野的样子,虽然说根据自己的手感判断觉得他长得应该是一个绝色,但是还是不知道他具体长什么样子啊?帅这个字原来是这么害人,说起来那么响亮悦耳,但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他的眼睛是长的还是圆的,嘴巴是大的还是小的,不知道他看起来像英气逼人的黄晓明还是柔美无比的乔振宇小小乔呢?司马牧野他还说一定会来找我,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来了我怎么认得出来他啊?万一要是有哪一个男三号男七号男九号之类的蹿出来冒充,那时候该怎么办的才好?哎呀!差点儿忘了!司马牧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啊!他只知道自己叫紫檀,可是他又要上哪里去找自己?再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他虽然摸了自己的脸,知道自己的脸上坑坑洼洼伤痕累累,但是他万一认错了,找了一个麻风病人,或者是严重地青春痘粉刺患者,看着他们那一脸的坑坑洼洼就以为是我,那颗该怎么办?诶,这实在是太愁人了!想来想去,怎么觉得司马牧野他说一定会找自己的话这么不真实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老天!紫檀表示头很痛,很晕,真有一种无力问苍天的感觉!
东山洗雪等了半天不见紫檀说下文,忍不住回过头来,勉强忍着反胃看了一眼她,这一看之下不得了,竟然发现紫檀这个无比丑陋几乎恶心到极点的女人竟然一脸纠结的茫然,完全是在梦游的状态,不禁不高兴得皱起漂亮的眉头…这女人也实在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东山洗雪扭过头去,对一旁恭敬地垂手而立的紫衣卫其中之一的紫痕示了一下意,紫痕立即很配合得大踏步走到正在梦游的紫檀身边,对着她的耳朵狂吼一声:“紫…檀…!!”这声音的气势啊!这声音的威力啊!真真是地动山摇,震耳欲聋啊!紫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嗡嗡嗡地叫着,像是乱成一团的浆糊,半天才找回现实世界。
“干嘛?要死啊?这么大声!我又不是聋子!”紫檀反应过来后就是暴跳如雷,扯着脖子朝紫痕狂吼回去。但奈何她太过于柔弱娇小,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能发出和紫痕那一声儿相媲美的河东狮吼,她虽然用尽全力,拿足了架势,但还是像蚊蝇一般嗫嚅无力。紫痕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冷着一张铁脸,面无表情地迅速归队,和一堆紫衣人站成一线,目不斜视,远远地盯着天边的一个小黑点儿。
“梦醒了?做了一个什么梦?可还美?”东山洗雪背对着紫檀阴阳怪气地问道。
紫檀这才一下子发现背后主谋,再听他阴阳怪气明显蓄谋已久的不怀好意,不禁怒火中烧,怒发冲冠,但再看着东山洗雪那厮背对着自己,,山风呼呼地卷着他素白的衣袍,黑黑的长发在风里四处飞舞,完全一副飘飘谪仙的模样,心里面的怒气顿时散了一大半,再想到他那尊贵的六皇子身份和妖孽的脸蛋儿怎么都符合穿越公理里面男二号的标准,不禁喜上眉梢,挑了挑她的那条粘上乌黑八糟的什么东西的眉毛,颇为自得地反问道:“怎么?你想知道?”
东山洗雪再次震撼了,忍不住扭过脸去看了一眼早已经很厚脸皮地学着自己也站在山崖边背手而立的紫檀,甚至连恶心都忘记了恶心…他实在是想知道一个人到底该有多么天纵英才才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一个人到底脸皮该有多么厚才能这样不要脸还能笑得这样得意?确实是无语了,他东山洗雪,堂堂寒翊六皇子,确实有一种被噎着的感觉。
紫檀看着东山洗雪那样复杂凝重的表情,还以为她对自己即将描述的梦的十分感兴趣,于是学着电视里那些颇为潇洒的女侠,戳了一小绺儿头发放在嘴里咬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一下侠女霸气十足的风范,再把头发潇洒地一甩而开,大笑一声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梦,却先吃了一口的灰还有泥沙,牙齿硌得嘎嘣嘎嘣地响,几乎硌掉她的一颗大门牙!紫檀郁闷之极,慌忙连吐几口,还是觉得嘴里恶心地不能行,像是吃了一口什么五谷轮回之所里的什么东西一样,再看自己的头发,只见上面粘了一坨一坨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不禁恶心的想吐,弯下腰干呕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东山洗雪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见她这样痛苦万分的表情不禁心里万分痛快,被她恶心到的郁闷也减轻了不少,于是好兴致地顺着继续问道:“说啊,你梦到了什么?是梦见了金子还是银子?还是其它的什么?”
紫檀这时候自是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嘲讽,怒火中烧,怒发冲冠,决定华华丽丽地露一手她作为穿越过来的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的优秀基因,大露特露一下,挺了一下胸脯,仰着乌七八糟的脸,特为豪迈地吟道: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霓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绿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扇,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东山洗雪起初只是抱着看玩笑的心态来取笑紫檀,没有想到这么顷刻间她竟然就这样洋洋洒洒地做出这样一篇精彩绝伦的写梦的诗,虽然说诗中的瀛洲、谢公屐、剡溪,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这首诗实在是太有气势了,就连东山洗雪一向自负才华洋溢,文采斐然,但这时也不得不汗颜。
紫檀看着东山洗雪脸上露出佩服和惭愧的复杂表情,一时心情大块,直想仰天哈哈哈哈哈大笑几声。谅你东山洗雪再能耐,长得再惊为天人貌美如花,可是亲爱滴,俺是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好不好?李太白,苏东坡、辛弃疾,上上下下五千年呢,那是你小样能比的么?姑娘我随手抄一个就瞬间秒杀尔等宵小之辈!哈哈哈,太痛快了!再来几句直接把这个冷血变态的东山洗雪震晕过去吧!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紫檀傲气十足地挺着胸脯,用眼睛角瞄着东山洗雪,极尽鄙视。
东山洗雪却是彻底被震晕了,怔怔地看着眼前面目丑陋极为可憎的女人,一时心中翻江倒海,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就连他身旁那几个一向恭谨严肃目标不斜视面无表情地几个紫衣服变态听到紫檀把这首李太白先生的大作《梦游天姥吟留别》蹩脚地念完,也都一脸震惊地齐刷刷地盯着紫檀看。看着他们几个统一的角度,统一大张着的嘴巴,紫檀胆怯了,难道自己抄袭被发现了?这首诗已经有人抄袭过?不是吧?照穿越公理来看一个朝代一次只能穿越一个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的。可他们这样看着自己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个世界也有一个李太白?不会这么凄惨吧?从小到大考试都说抄袭者死紫檀啊,你还这样不怕死地往枪口上撞,这次惨了吧?看你怎么收尸吧!紫檀无限悲凉地想到。
东山洗雪最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郁闷地瞅了一下眼前这个实在是不堪入目无比丑陋的女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都说老天是公平的,关了你的这扇门,必定会为你开一扇窗,这话…果然没有假。”说完再次以无比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紫檀惨不忍睹的脸。
紫檀再听到这句在二十一世纪特别著名的至理名言之后先是震晕了片刻,等再想明白东山洗雪这句话的意思,顿时一张脸更加复杂了起来,扭曲在一起,甚是狰狞。…东山洗雪!紫檀在心里怒吼着!这是属于弱者最愤怒的狂吼…只是可惜杀伤力为零…
“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东山洗雪再次神色复杂至极地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紫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心里一横,为着那几句"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豁出去了,虽然碍眼了些,但是这诗文写得实在是出神入化无人能敌啊,大不了以后把她打发在自己视线之外好了,反正眼不见心不烦,花点儿粮食钱财养一个臭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当是屋里多生了一群老鼠吧!这女人的诗词写得这么好,以后一定有派上大用处的时候…唉,但实在是好碍眼啊!东山洗雪无比痛苦中。那一脸黑乎乎的粘着自己看着实在实在觉得很恶心啊…
长期饭票?紫檀两眼发亮,几乎要跳起来拍手大脚!但以她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理性睿智的大脑她还是保持着一脸泰山崩于眼前而不眨一下眼皮的不动声色,抱着胸,极为狂傲地冷眼看着东山洗雪,问道:“凭什么?”讨价还价啊!赶紧的!哈哈哈!这次发达了吧!
“你的胳膊好了?”东山洗雪淡淡地瞥了一眼紫檀先前那条被她摔断的胳膊,淡淡地问道。
紫檀几乎一瞬间石化!
哎唷!她的胳膊!疼啊!这该死的!千机子那老东西昨天才给她接好胳膊,被她今天这么一折腾,还得了?不会又断了吧?怎么都没有感觉到疼?不对!紫檀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也没有感觉!老天!她再次被冻僵了啊!这是什么世道啊啊啊啊啊!紫檀瞬间哭了。
东山洗雪把紫檀的这些举动全部都看在眼里,不禁扯起嘴角微微一笑,看着她万念俱灰,无比悲苦的一张脸实在是觉得心情大好,就连被她那一张面目可憎丑陋不堪的脸恶心到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许你文状元。”
“什么?”紫檀沉浸在自己的胳膊有可能再次被折断的惨痛里不能自拔,茫然地问道。
“你留我身边,我许你文状元。”东山洗雪盯着紫檀的脸,想看她有什么反应。
“哦!”紫檀面无表情地地应了一声,一点儿波动也没有。东山洗雪有些失望,刚扭开脸,只听耳边嗡地一声…”什么?文状元?”
紫檀抱着拳头,一脸心仪崇拜地看着东山洗雪,两只眼睛冒出无数个粉红的泡泡。
“真的是文状元?啊!哦!耶!耶耶耶耶夜耶耶耶!”紫檀狂跳了起来,结果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了…
东山洗雪再次震惊,一群紫衣变态也都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肿的比鸭蛋还要大的脚踝,无比同情怜悯地看着她…这女人实在是够没有福气的啊,都被老天爷虐待成这样一幅德行了,好不容易公子许她一个文状元这样芝麻大点儿的小官儿,她都激动成这样。激动就激动吧,还崴了脚,看看吧,实在是倒霉的可以了…众人再次无比同情兼怜悯地把痛苦着呻吟的紫檀看着…
东山洗雪看到紫檀这样痛苦万分地凄惨模样,说不出来的心情舒畅,一个没忍住,对着她极为柔媚地一笑,挑眉道:“走吧,文状元,请出千机子老人你才能坐稳这文状元…”
紫檀再次石化,看着东山洗雪那妖孽横行媚乱天下的笑容三魂去了七魄,口水哗哗啦啦啦地流了满地都是,在她漆黑的脸庞上流下一道白白的沟壑…衬着周围的漆黑,她那本来不是很白的皮肤竟是分外明显!!只是可惜紫檀完全不自知,还在仰着一张极为花痴的脸看着东山洗雪…
东山洗雪皱了皱眉,冷淡地丢下一句:“走吧!”就率先足尖一点向前飞跃而去,紫宸、紫星、紫痕、紫屏、紫呈几个紫衣服变态还有灵儿那个痴呆小鬼也都跟着一个接一个地跃了出去。
紫檀不会任何功夫,自然不能像东山洗雪他们一行人足尖轻点就跃出很远。东山洗雪和紫宸、紫星、紫痕、紫屏、紫呈众人站在另外一个山尖怜悯地看着原地站着,瞠目结舌,说不出来话的紫檀。
东山洗雪皱了皱眉,正要看向一旁的灵儿,想让他带她过来,一向呆滞的灵儿这时却是分外激灵地迅速扭过头去,喃喃自语地道:“这么大,这么脏,不想碰,离灵儿远远的,公子不要让灵儿去,还有紫宸、紫星、紫痕、紫屏、紫呈,他们都长得很大很大的。公子不要叫灵儿去,脏脏的,看着难受,碰着也难受…”他自从昨日受了紫檀的蛊惑背着她跑了那么大半天,今天腰酸背痛,实在是难受地紧,何况昨天还看着她极为丢人的在人家台阶上爬了老半天,让他难为情的今天一天都没有敢在那个老头子面前抬起头来。他虽然是痴呆,但是他又不是傻子,带着这样的一个女人实在是太丢人太有损形象了…
看着灵儿这样孩子气十足的举动,东山洗雪轻轻一笑,他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再勉强他,但再看向坐在原地大大咧咧等着自己带她过去的紫檀,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对一旁的紫星道:“紫星,你去带着她过来!”
一个瘦高的面容冷峻的紫衣劲装男子恭谨地垂首领命,足尖一点已经回到了原来几人站着的山顶,胳膊一夹,像夹个老鼠一样把紫檀夹了过来。紫檀无语了,为么她过来的姿势这么难看?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这个紫衣服变态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紫檀怒气冲冲地瞪着眼前一脸冰冷的紫星。
东山洗雪带着紫宸、紫星、紫痕、紫屏、紫呈、灵儿再加上一个丑陋不堪的紫檀…紫檀脚崴坏了,不能走路,最后只能由紫宸、紫星、紫痕、紫屏、紫呈几个人轮流着用胳膊夹着走,这一路走的万分悲催。
第9章许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