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欧阳泽轩就想要离开。
"这么急着回去啊?我看你这破身子没个一两年是好不了了,到时候可别说我给你看过病噢。"拓跋澈靠在柱子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欧阳泽轩。
"我必须回去主持大局,而且我不想兮儿看见我尴尬。"欧阳泽轩说道兮儿的时候眼里的柔情,是人都能感觉的到。
"那你还跑过来做什么?这么不相信我的医术,我真是伤心呢。"拓跋澈故作伤心状看着欧阳泽轩,不过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拓跋澈啊,你就是老没个正经的,不了解你的人还真以为你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呢。"欧阳泽轩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相信拓跋澈的能力,可是他还是会担心,不看见兮儿好好的,他怎么都不能安心。
"那你说说我实际上是什么样子呢?"拓跋澈饶有兴趣的看着欧阳泽轩。
"帝王。天生的帝王。喜怒不行于色,我需要从小练很久才能练会,可是你却好像与生俱来就会。把握事情的分寸,我需要拿捏很久,可是你却好像总能过很冷静的知道孰轻孰重。把国家的利益看的高于一切,这一点我永远也无法做到,为此我觉得我是个很不合格的帝王,而你,好像现在也有些做不到了呢。"欧阳泽轩淡淡的分析,看着拓跋澈的眼神是欣赏是惋惜也是同病相怜。
"好一个天生的帝王。"拓跋澈突然站直了身子,轻轻的笑了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要做个合格的帝王了,兮儿,恐怕我是不能代你照顾了。"
"你……"欧阳泽轩一个你字出口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拓跋澈的辛酸他又怎么会听不出。
"如果兮儿心中有我,我也不会放弃。不必感谢,兮儿不属于我,不过你们要在一起恐怕也不容易啊。"拓跋澈看了看欧阳泽轩,然后没等欧阳泽轩回答就转身回去了,只留给欧阳泽轩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和兮儿,此生还有可能么?"欧阳泽轩低低的对自己说了一句,有深深看了看皇宫,不知道兮儿此时在做什么。
翻身上马,白衣纷飞。
拓跋澈在宫外晃悠了很久,似乎是不想进宫去,最后他低低的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的说道"什么时候我变得这样胆小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么。"
他朝自己的寝宫走去,老远就看见了兮儿的身影,早就知道她会在这里等他的,她肯定也是要离开的吧。
"兮儿,怎么,想我啦?跑到我宫门口等我这么好啊?"拓跋澈没等兮儿开口就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说道。
"我是来辞行的。"兮儿有些抱歉的说道。
"辞行?急着回明壁做什么?难道我明朔不好玩么?"拓跋澈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欠你的,会还的。"兮儿很郑重的说道。
"放手去做吧。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拓跋澈直直的看着兮儿的目光,几乎让兮儿不敢对视,然后他又很慢很慢的说:"至于你欠我的,不用还了。你也还不了。不送了。"然后拓跋澈就从兮儿身边擦过,反手就关上了宫门。
兮儿没有回答,默默的站在门外看着那扇门,然后低低的说:"是啊,这辈子,我都还不了了。"她知道,她欠他的是情,不是恩,而这辈子她的爱都给了欧阳泽轩了,不管将来是不是要刀剑相向,她始终只爱他,所以这辈子她给不了拓跋澈的情了。
"那我下辈子再还你把。"兮儿的声音不高,但是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拓跋澈的耳朵里,原本贴着门站着的拓跋澈的身子突然猛的一颤,兮儿,这样的兮儿叫他如何不爱,如何能忘呢。相约来生,如有来生,他一定要比欧阳泽轩先走进兮儿的心里,如有来生,他一定不要生在帝王家,他只要和兮儿做一对神仙眷侣。
兮儿知道拓跋澈不会回答的,所以说完就淡淡的转身,施展轻功就离开了,兮儿离开之后门就开了,拓跋澈一脸的落寞看着门前空荡荡的庭院,何必感怀呢,兮儿从来就不属于他,即便是失忆的这段时间,她的心里也一直住着欧阳泽轩,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哥哥。"流云的声音低低的在拓跋澈身边响起。
"小云?"拓跋澈似乎是有些惊讶,流云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呢。
"清兮她走了,是不是?"流云看到拓跋澈刚才眼神的落寞,这样的哥哥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虽然现在的哥哥仍是往日那样的一脸笑意,但是他眼底深处的悲伤自己可以感觉的到,如果自己也要走,哥哥会不会很难过呢。
"嗯,走了。"很平淡的语调。
"我,想去明壁。"流云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她低着头不敢看拓跋澈。
"什么?你去明壁做什么?你不知道明壁很危险么?你去找兮儿?"拓跋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看得出他很关心流云。
"我要去找裴绍。"流云很坚定的说。
"裴绍?裴天君的儿子?"拓跋澈似乎有些明白了。
"嗯,我喜欢他,就像哥哥喜欢清兮一样喜欢。"流云慢慢的抬起了头,眼中一片坚定。
"你去吧。"拓跋澈沉默了很久,就在流云以为哥哥不会回答的时候拓跋澈开口了。
"谢谢哥哥。"流云很开心的说道。
"自己小心,兮儿刚走不久,你们一起吧,这样我也放心些。"如今兮儿的武功已经恢复了八九成,保护流云不成问题。
"那我走了。"流云连包袱都没有收拾,直接就追了出去。
"走吧,都走吧。"拓跋澈看着流云的背影低低的说道。他是打心底舍不得妹妹去明壁那么危险的,只是他爱而不得,他能体会那样锥心的痛,他不想流云和他一样受苦,所以他还是选择让她去了。因为只要兮儿爱他,就算要他弃了江山,就算要了他的命又算什么。将心比心,他能理解流云。
一个人颓然的靠在门框上,拓跋澈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是在沉思,似乎是在发呆,一直这样坐到了天亮。
第38章相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