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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相比之下

秦明风望着他们面上淡淡的露珠,张平道人的眼皮微微跳动,嘴角也抖了几下,两眼一睁,竟是苏醒过来了。张平道人一瞧,眼前赫然是自己失踪多日的爱徒,当下哈哈一笑,竟是不顾秦明风的推托,将他高高抱起,几乎是将这段日子以来的受辱之事丝毫不放在心中。
张平道人依旧是一身蓝色的道袍,只是秦明风虽然没有刻意观察,但隐隐还是瞧见了道袍上因为打斗留下的痕迹以及窟窿,眼眶一热,却是回忆起这些日子以来张平道人等人在牢中所受之苦。更为无奈的便是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向神母兴师问罪的想法。
他望着师傅颇选憔悴的脸色,面上有不忍之色,又不想张平道人瞧见自己这副伤心的德性,借故跑了开去,恰好阿珂以及梦天南也在此时苏醒,无意中却是缓和了刚才秦明风担心的一幕。
举动最为惊人要数阿珂姑娘了,她那白皙纯朴的脸色较之往日却是明显憔悴得让人心碎,两个眼眶中也是红色浸染,显然是一段时间长久哭泣之下所造成的,秦明风一瞧,便是回忆起当日石室之内见到的那面墨绿色的玉璧,心中一酸,不忍相顾,瞧阿珂这副憔悴的形貌如何不是担心自己所致呢?
神色最为镇定的要数看去中年模样的梦先生,梦天南了;与之前相比,秦明风倒是很难瞧出其中的变化,适应能力只怕是最强的一个了。
梦天南的真实身份,即便是张平道人也只略知一二,虽然直到目前而言,他似乎不会任何的道法,但与常人相比之下,特殊之处还是有的,例如旺盛的活力,超人一等的冷静等过人之处。
四人相互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各自的遭遇,却是张平道人最为欣喜,不料竟在此处碰上了法符高手,自己一身法符久未逢对手,有时候也难免寂寞无聊,但与那金色面具女人的一战之后,才知晓自己的法符技艺实是相当浅薄,几乎是在失手的那一刻,已感觉到了羞愤。此刻他愈说神色变化愈是激烈,看样子似乎还想再次与那女人大战三百回合才肯罢休。
看到张平道人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满嘴胡须净如白面,说起话来,一番涌动,不但滑稽,倒也是模样可亲,阿珂倒是在一旁,偷偷掩着小嘴笑个不停。秦明风瞧他这份干劲,只应了一句话人老心不老。与乐善施在秦明风心中的形象却是有天壤之别。
至于阿珂却是没有说太多的话,秦明风由于心中有愧,也不当面引问,是以四人之中,张平道人最是健谈了。而梦天南虽然在谈话过程之中,至始至终笑脸相迎,但藏在笑脸之后的究竟是怎样一副心思,却始终令人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四人详谈之后,倒也没有人特意表现出糟糕的神色,反而是张平道人听见秦明风所受待遇之时,气得是两眼怒睁,似乎要让秦明风整个人就此陷入他的眼眸里,无奈之下,又是将伸手抓紧秦明风的膀子,一番调皮的捉弄,苦得秦明风心中暗暗后悔,看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果然是件坏事。
好在梦天南与阿珂始终陪伴在一边,张平道人虽然性子怪厉,但当着两人的面,师徒俩之间的亲热始终停留在衣服之外。一番情景看得阿珂心里暗暗惊悸,若是自己做了张平道人的女弟子,被他这一番捉弄,实在是无异于借佛卖色。
四人边聊边走,突然间,一身灰色服饰装扮的梦天南却是苦笑起来。原来这条大道宽阔才是三百年前由外界进入珐道之森的正路,而他们自己进入的那条窄道,与眼前大道相比之下,当做是崎岖山路也是毫不为过。
梦天南此刻,面有醒悟之色,语气中似乎透着一种异样的权威,说道:“张道人,你我当时猜测果然不错;三百年前法符圣地繁荣之极,前往朝拜之人数以万计,又怎么会走当日的那条小山路呢,这条道路,虽然年久,野草旺盛,但便是路面上残存的轮廓,规模隐隐还是可以感觉到当日这条通往法符圣地的道路,是何等的阔绰。”
张平道人,面色似有思索之色,点头应道:“不错,果真如此,倒也省得我们去搜寻圣地遗址的功夫了,依贫道看,只要沿着这残损的道路,按图索骥,顺藤摸瓜必然不误时日!”
梦天南本已作此推断,便开朗道:“如今圣地那里只怕也没什么危险的了,若是较早之前,难免还有遗孤潜伏,暗中附守,现在正是个好机会,不如张道人,解开咒语用马车前进,想必那个黑衣人这些日子也无法再次袭击了。”
“嗯,不过如今了改道前行,就算他们再次袭来,也未必像上次那么容易便找到我们了。”张平道人,一时又回想起当日那个利用骷髅遁术逃走的黑衣人,这两条路确实没有直接交接,要想从这广袤无垠的森林中找出他们的行迹,当真也不简单了。
张平道人,两指伸入袖中,闪电般抽出一张符纸来,符纸之上,一面中写了一个马字,看来这张符纸便是储藏天马的那张藏宝符了。这藏宝符,虽是秦明风第一次见到,但当时在符宫内里的石壁也见到过样本,秦明风甚至有把握运用这等可以开辟空间的高等法符了,只是为了不免过分张扬,当下还是忍了下来。
三人只见张平道人,双眼闭上,双唇不住抖动,迅疾无比的念着奇妙的咒语,手中符纸一丢,却是在宽阔不下五丈的道路上,立了起来,随着张平道人的动作,那张符纸迅速成百上千的扩大,在他们讶异的表情下,竟是幻作了一道门,宽约一丈,高约丈八的门。门里透着白色光芒,此门一开,四周的浓雾似乎也被冲散开去。
阿珂第一个走了进去,她面上并没有恐惧的神色,相反的还有一丝欢喜,这种法符之术,她已是见过一次了,但自己从小饲养的天马与她隔了这一段时间,却是叫她思念不已。
阿珂进去不过多久,便有马蹄踏地之声,从白色光芒中,远远传来,接连不断,也有轮子滚过地板的压地之声,很容易令秦明风想起了当日,那一辆表面虽不过分装饰,但内里却是颇为舒适奢华的上等马车来。
张平道人的神行符,虽然速度一流,来无影去无踪,但是人在上面的舒适程度却是难以与上等的马车相提并论的,何况现在雾气这般浓烈,姑且不考虑神行符的珍贵,起码也要注意安全。
那扇门中透射出的白色光芒,慢慢地收敛进去,不一会儿,这扇门便彻底的消失了,眼前却是那阿珂欢笑的神态,骑着浑身没有一丝杂毛的天马背上,后面是长而空间较大的车厢。这样的马车实在是太适合出门远行了。
若不是亲眼瞧见了张平道人的施法,几乎没有人愿意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奇特的法符之术,梦天南看在眼中,羡慕之色,挥之不去。倒是秦明风自符宫内石壁上见到了种类如此之多的符术,反而没有那么惊讶了,似乎在某一个层面上感觉到了张平道人一身法符之术的渺小了。
如此可见三百年前珐道之森内,那法符圣地的繁荣竟是到了何等的地步?才引起世间的不容,而这小小的藏宝符不过是千万法符之术中的沧海一粟,可即便是法符之术登峰造极的法符圣地依然被灭族,正是应了一句真理物极造反。
三人上了马车,躲进了舒暖的车厢,而阿珂自骑上了马背的那一刻,似乎整个人的神情也变得自豪起来,这天马似乎就是她的骄傲。
马车缓缓前进,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些日子,天马所食用的尽是以前做好的干草,但此刻路上两旁,野草丰富,露水沉重,对于天马而言正是一道美餐,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赶路,至少它脑子里应该是没有什么法符圣地的概念吧。
天马的舌头时不时将绿色的野草卷入口中,眼睛一眨一眨,似乎吃得极为享受,马尾轻轻拍打在自己的身体上,原来野草丰盛的的地方,蚊虫竟也是不少;一身如雪洁白的天马,静静地吃着路边的美餐,安静的像个温柔贤淑的大姑娘,也难怪有人要称它为马子了。
梦天南一时奇怪,这道路虽然平坦,但怎么好像没有感觉到前进时,车厢的晃动,把这车帘一拉,却是瞧见一匹白色的马,停在路边吃草,登时无语,只得把头缩了回去。不知过了多久,想必再能吃的大姑娘也应该进食完毕了。
阿珂面有欣慰之色,瞧见自己的宝贝吃得这般痛快,便是她的心理也是美滋滋的,她俯下身去,轻轻地摩挲着天马长劲上洁白而又整齐的鬃毛,轻轻拍打着,似乎这马是她特爱的亲人。
天马咀嚼着最后一根卷入口中的绿叶,被阿珂提着缰绳,拉正回来,天马痛快地欢叫声,向四周远远传去,终于在酒足饭饱之后而尽忠职守了。
天马的速度非同一般骏马,奔驰如电,四周的劲风强烈的拍打着通风口,砰砰砰,十分响亮,他们享受着闪电般的速度,向圣地遗址而去。
野草旺盛,以至于这条藏在野草中的隐秘通道在白天之下,看起来竟是如此的昏暗隐蔽。
通道上的野草有轻微的晃动,不仔细查看很容易便当做一般的风吹草动忽略过去。
若是靠近,便可察觉到通道里传出的喘息声,声音听起来沉重而又疲惫,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的人才会出现的状况,而却要在这般隐蔽的通道里藏身,只怕也是被人追杀抑或是失败躲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