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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真气

才进入结界内,苏墨眼前的景物瞬间发生了变化,普通的小院变成了一片茫然的宇宙,他的身体就漂浮在半空中,偶尔还看到一块巨大的石头从他的身边飘过。
轻轻一跃,苏墨就发现自己跳得很高很高,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重量,他一跃就可以到跳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开心地跳来跳去。貅早已经站在一块石头上环顾着四周的一切,眼神竟有些迷离,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苏墨玩够了,跳到了貅的身边,感觉到貅平日凌厉的气势中杂含了一些伤感,他好奇地想着,像貅这样强大的神兽,也会有伤感的事情。其实貅在它万年的时间里,它所经过的人事物,有多少遗留在历史的长河中,又有多少深埋在貅的心里,又有多少已经遗忘。
貅的神情过于悲伤,苏墨好奇,但又不敢再说。不想,貅却悠悠地开口:这儿是吾出生的地方。对于貅来说,几年前的孤独,几万年的从未有过的诉说,苏墨无疑成了他倾诉的对象。
苏墨惊讶地环顾四周,想要将貅出生的地方看个究竟。终究看到的不过是一片茫然,在一片茫然中漂浮着几块巨石。他不知道在貅出生的时候,这个地方是不是就长这个样子,若是这样,真的无法想象有人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着。
这儿以前就长这个样子的吗?苏墨有一丝丝的好奇。
貅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还是不是。
我们快开始吧!貅却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于貅来说,那些几万年前的记忆早已经模糊,它甚至不记得,只是隐约地记得在宇宙洪荒之时,他从一块天外飞石中破石而出,当他第一眼见到的人是一个儒雅的男子,那时候的它还是一个兽宝宝,见到他的时候,还有些怯生,只敢远远地看着那人。日子久了,它渐渐地也就熟悉了那个人,他经常会站在巨石上眺望着远方,有时候,它也会因为好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眼前之后茫然一片,看不到任何与它,或他一样的生物。
熟悉之后的它,便也不再怯生,站在他的旁边,好奇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那人回头看着它,说了一句它听不懂的话:循环。
它呆呆地看着他,只见他笑笑,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头:现在,你还不懂,世间一切,都逃不过一个循环。
它想,循环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后来天道崩塌,他离开了天外天。离开的时候,它问那个人:你不离开吗?
那人摇摇头,只是说道:记住,你的名字叫貅。它疑惑地看着他,貅,这是它的名字。
那你的名字呢?
他再次摇了摇头:世间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循环,等到那日,你便会知道我叫什么。
他声音淡淡的,说出来的话依旧那么的深奥难解,似乎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他疑惑地看了眼,最后向远处奔去。那时候,它有再次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依旧站在那里,像是目送他离开,最后他看到他的身影被一块巨石给淹没。时隔万年,那时候的他们,相处的细节,他早已经忘记,甚是忘记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只是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喜欢站在巨石上眺望远方。今日再次重临其境,竟会想起那个遥远的记忆。
它在想,距今已有万年了,他曾说过,等到那日,它就会知道他的名字,至今它依旧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所说的那日是指哪日?
苏墨点点头,按照貅的指示坐在一块巨石上。貅告诉他想要让神草真正地与他的血液融合,他要学会感受体内真气的流动,在通过真气炼化神草。
那真气是什么?苏墨疑惑地问道,这不能怪苏墨,他从未接触过,又怎么会知道呢。
闻言,貅一脸恨铁不成钢,无奈之下,也只有从头开始解释。
所谓真气,人的一切活动均要靠他的运行才能够进行,人无气,则无命,所以才有真气耗尽之死之说。貅知道若是用文绉绉的话说,苏墨估计听不明白,便也用最容易懂的语言进行描述,实际上,每个人体内每天都有真气在运行,只是真气无形,又在体内,所以普通人基本上感受不到真气的流动。
那我如何感受?
这话说起来,还真不好说,貅为难地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明。最后从巨石上讲起一块小碎石,向苏墨丢去,苏墨稳稳地接触,竟有些得意地看着貅。
貅鄙视地瞪了他一眼:汝让吾说如何感受,吾也不知如何用语言描述,这个样子,你就努力地想着让石头自己在你手上飘起来,等它飘起来了,你就成功第一步了。
苏墨傻眼,呆呆地看着手上的石头,虽然感受不到重量,但是要让石头飘起来,似乎不太可能做不到。
这个……苏墨很为难,难道就不能给他更多的提示吗?
貅显然不想再对苏墨费什么废话,趴在地上,闭着眼睛。
苏墨见貅不理他,也识趣不再问,认真地研究起怎么让石头飞起来。按照貅的说法,那就想着让石头飞起来。苏墨死死地盯着石头,心中不断地重复着:飞起来,飞起来……
一刻钟过去,石头纹丝不动。苏墨轻叹了一口气,自己都这么认真的想了,怎么还是飞不起来,难道是他的方法不对?想着,便也随地而坐,一脸略有所思地盯着石头。
师傅,你能不能再给点提示?苏墨实在无能为力,只好再次转头询问貅。
貅将头扭向了一边,没有向苏墨再说明的打算。
你……苏墨还像说什么,看到貅的身后有一个飘忽的背影,那张脸有些模糊,但脸上似乎带着若无若有的笑意,当他出生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人看了眼貅后,然后指了指他的身后另一块巨石,示意他去那里。然后那人就飘到了那块石头上。苏墨迟疑了一下,才跟了上去。
那人站在巨石上,望着远处。苏墨疑惑地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向了远方,远处茫然一片,还有几块与他们脚下的石头一样的巨石。
你在看什么?苏墨问道。
他指着远方,轻声说道:看着前方,你看到了什么?
石头?苏墨不确定自己的回答是不是对方想要的答案。
他笑着点头:石头?难道你没有看到其他?
苏墨摇摇头。
是吗。他淡淡地应了一句,然后依旧沉默地看着远方。
苏墨见对方不说话,看着他,这个人看起来不像人,更像是……
你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
苏墨傻傻地看着他,自己问他是谁,他怎么反倒问他,他觉得他是谁。
呵呵,没有关系,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到了这儿。
苏墨更加地疑惑了,对方好像等待他的到来。
你正在为难?真气无形,却有形,只要你认为它是有形。说着,他将他的手掌张开,然后他看到手掌上慢慢地凝聚起一团透明的球形气体,这就是真气,你认为它是圆的,它就是圆的,你认为它是方的,它就是方的。然后他手上圆形的气体变成了方形。
苏墨好奇地拿起手指戳了戳,真气团像是有弹性似的,弹了弹。他新奇地一笑:这好玩,我怎么能够做到?
实际上很简单。如果你想要做到,就能够做到。你闭上眼睛,慢慢地去感受一下,看能不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
闻言,苏墨安静地闭上眼睛,空气……
是风……苏墨惊喜地睁开眼睛,望着那人,风吹在他的脸上,柔柔的,感觉非常地舒服。
那人笑着点点头:没错,是风。空气本无形,当它形成风之后,你就能够感受到他。同样的道理,真气虽然无形,但实际上你是能够感受到它的,他就像风一样,就在你的体内流动,慢慢地闭上眼睛,感受一下。
按照对方的指引,苏墨再一次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感受到心脏的跳动,随着心脏的跳动,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从心脏流出。他仿佛看到一条透明的线条,在体内慢慢地游走,难道那就是真气?
苏墨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睁开眼睛:我看到了!
他发现那个人很喜欢点头,他又点点头:没错,那就是真气,但是你单单看到它是没有用的,你要学会控制它。
那要怎么做?
你尝试用你的意志去感受那股气流,然后将你的意志幻化成一只手,去抓住它。
这次实行起来好像比较困难,苏墨试了许多次,都没有成功,那条真气就像一条泥鳅,在他的体内游来游去,好几次快要抓住的时候,又远远地躲开了。
他有些气馁地睁开了双眼,泄气地看着那人,那人鼓励地对他笑笑:凡是第一步都是比较困难,你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不错了。你再试试。
苏墨有些不自信地再次闭上了眼睛,感受体内的真气。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苏墨,你加油,一定要成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但效果并不明显。那人见了,暗暗地皱了一下眉头,对于苏墨来说,恐怕困难了一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苏墨一点进展也没有,脑子里开始有些混沌,有些沉重,便睁开了眼睛,却发现那人已经不在了。环顾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貅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不禁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貅眯着眼,有些危险地问道:你刚才在找谁?
闻言,苏墨便知道了,看来貅应该是没有看到那个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突然出现,教了一下我如何感受真气的法子。苏墨也是一脸的迷茫,那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有无声无息地消失。
貅向前踏了两步,疑惑地望着远方,在这儿,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会是他吗?已经一万年了,他在那次天塌,能活着吗?它无法确定,也许活着,也许……在貅的心里,他还是期待着有一天再一次碰到那个人。
无墨见貅的样子有些困难,心中猜想,难道貅认识那人?可是那人看样子,似乎不想让貅知道他在。见貅的模样,苏墨有些不确定刚才他说的话是不是引起貅的伤心往事。
你认识他?
貅摇摇头,一个连名字是谁的人算认识吗?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他相处最久的人便是他,他们之间像是存在了某种联系,将他们两个绑在了一块儿。
貅收回了目光,查看了一下苏墨的情况,苏墨能够感受到真气,但还是无法控制。若无法控制,即使发现真气也是无用。
随我来!貅踏着轻盈的步伐跳跃在各块巨石之间,苏墨急忙跟上。一跃的距离很大,他们一下子就离开了很远,已经看不到他们刚才所在的巨石了。
眼前的景色,让苏墨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一声惊叹:我见过,是银河!那是在梦境中,每当他梦到月亮姑娘的时候,偶尔月亮姑娘就会驾着一叶小船,带着他游在银河之上。
你认识?银河是在天外天,在神巫大陆上,人们抬头望见的星河带,不过是银河的倒影,与此时苏墨所见的景色差别很大。说是河,却没有水。之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密密麻麻地聚在一块儿。但是苏墨乘船在上面的时候,他还在惊讶地问月亮姑娘,为什么这里叫做银河。月亮姑娘告诉他因为它可以像水一样让船像在水里一样划来划去。
苏墨像貅描述起他的梦境。貅有些惊讶,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苏墨,然后留在银河的某块巨石上。苏墨也跟着跳上去,可是他刚离了河岸,整个人就迅速地像下掉去。
救命啊……苏墨发出一声惨叫,不断地挥舞这双手,求救地望着貅。貅却冷着一张脸,淡淡地看着苏墨,并没有要救他的意思。
想要活命,就要控制真气,让它用处体外,形成一道防护层。貅站在石头上,向下看着苏墨,慢悠悠地对苏墨说道,完全无视了苏墨的生命正受到威胁。
靠,控制,怎么控制?苏墨的声音已经渐渐得听不到。
银河并没有水,苏墨却觉得自己好像深陷在水中,四周的压迫敢越来越强,甚至觉得胸腔内的氧气越来越少,他这是要窒息而死的节奏吗?
正当苏墨垂死挣扎的时候,他的脑袋上突然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头罩,瞬间,他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也停止了下降的步骤。正当他窃喜,以为他终于形成了防护层的时候,却见前方石头丛中飘着人影,在细看,又是那个人。苏墨觉得很奇怪,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又是你?
那人笑着点点头,在银河下,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影响,他像是踱步般地走到你他的跟前:貅还是欠缺了一些,它虽强大,但并不适合教你,这样的教法,你要么领略很快,要么会死得很快。
苏墨觉得这个人说的真是至理名言,再这样被貅修炼下去,他的小命绝对难保。又想起之前这个人教自己如何感受真气,没用多久时间他就成功了,若是由他来教的话,他一定会很快就成功了。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不过貅的教法绝对是最有效的方法,你还是可以试试,记住,气由内而外,你只要想着将体内的真气不断地往外送,在生命垂危之时,你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掌握诀窍。
那人话音刚落,头罩消失了,他再次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身子又不断地往下降。越往下,他的身体也越来越痛。他拼命地向上扑腾,终究没有用。耳边响起那人说的话:气由内而外,你只要想着将体内的真气不断地往外送……
他不断地想着,想着……也不知道真的是因为面对生死时刻,他感受到了体内有股气流不断往外冒,那应该是他的真气,真气本无形,但苏墨仿佛看见了,他的体内的真气是一直往外冒,但是不能凝聚,而是很快地消散在四周,在这样下去,他不会真气耗尽而死吧?
他很想求救,他释放出真气之后,该如何凝聚成防护层?
气本无形,形由心生。那人的声音从远远地地方传来。苏墨很快既领略了其中意味,将真气凝聚而成,包围在他的周身。随即他就感觉到整个人舒畅了许多。稍稍休息了一下,苏墨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体内的血窟窿的声音突然响起:苏墨,先不要急着浮上去,那人让人感觉很奇怪,我们先探探情况。
苏墨也觉得那个人很奇怪,但他可以确定对方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苏墨并不担心他会伤害他。
也不听血骷髅的劝,直接往上面游去。途中并没有遇见那个人。苏墨想,那个人应该和之前一样,消失了。
随即,苏墨上了岸,但在银河附近却没有发现貅的影子。在这片茫茫的天外天,它漫无天际,他对这儿并不是熟悉,想要找到貅,应该如大海捞针般,既是如此,他还不如就在这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