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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消失

苏墨揉着起了大包的脑门,一脸委屈地看着貅,絮叨叨地说道:师傅,你也太狠了吧!语气中竟然有些抱怨的意味。在几分钟前,这一人一兽是剑拔弩张的气势,片刻之后,苏墨觉得貅看起来亲切许多,或许是因为那句师傅,他竟有些撒娇。
貅瞪了苏墨,敢排遣师傅,那一下不是看他弱的不行,它定把他的脑门打爆。
那眼神充满了杀气,苏墨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言语。
身后崩塌的密道传来砰的一声,阿右的蛇头从土堆里爬了出来。
阿右,你还活着?苏墨惊讶看着阿右慢慢地从土堆里爬出来。它的样子非常狼狈,全身上下血淋淋的,找不到一寸好的皮肤,有些伤口处还镶嵌着一些碎石。单单看着,就感觉到身上一阵抽痛。
阿右闷闷地嗯了一声,整个身体在空中甩了几下,伤口处的碎石纷纷落了下来,目光犀利地盯着貅,在兽界,它好歹也是上古神兽,即使对方是上古洪荒神兽,它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没有一丝反抗,就被对方打趴在地上。实力悬殊,但输阵不输势,阿右已经作出攻击之势。
苏墨见事态不对,他不知道貅究竟有多厉害,但见阿右初见貅的害怕程度,再看后来一招就被貅打趴下,他敢肯定阿右如果真的和貅动手,绝对会死得很惨很惨。
等等!苏墨大喊一声,现在大家算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何必动手伤了和气。
这么认为的当然只有苏墨,貅岂能容得别人的挑衅,阿右的自尊也绝不允许有人将它踩在脚底下。
两只神兽仿佛没看到苏墨。阿右蛇尾一摆,欲将貅卷起来。密道空间本来就小,阿右蛇尾一摆攻击范围很大,貅根本无处可躲,貅只能迎面而上。貅后退一蹬,怒吼一声,张开大口,准备一口咬住阿右的尾巴。阿右见情势不够,急忙将蛇尾缩了回来。貅扑了个空,稳稳落地,阿右也仰着蛇头,找寻攻击的机会。
此时苏墨正贴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若不是他手脚快,肯定不知道被阿右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也说不定被貅庞大的身躯撞到。总之,他不找一块安全的地方躲着,估计很快就会危及生命。环顾四周,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他能够逃的地方只有沿着密道任何一头跑去,可悲催的是,密道的一头是阿右,另一头是貅,哪边都不是最好的逃跑路线。
苏墨,你就不能出息一点,阻止它们。血骷髅在苏墨的体内,说话没腰疼地说道。
苏墨冷哼了一声:你以为它们能听我的劝,我还是保命先。
说要逃命,他发现他根本无路可逃。这俩怪物,既然要打架,干嘛要殃及无辜的他。他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朝阿右的方向走着。没走两步,就见貅的身影呼啸一声地从他眼前闪过。他一下两腿发软地瘫坐在地上。阿右见貅来势汹汹,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想要做出预防措施已经来不及,只得向后退去。但阿右退得不够快,一下就被貅咬在嘴里。鲜血顺着貅的嘴角流出来,与它原本的毛色融为了一体。
呜!貅吼了一声,前脚一扑,将阿右按在了地上。
事情的发生在千钧一发之时,一条黑色的身影从貅的背后冲过来,苏墨看得清楚,那是阿左,貅感觉到身后的杀气,本想将阿右撕烂的动作只能停止,一个转身将阿右甩了出去,只听阿右一声惨叫,又是一声砰……密道再次崩塌。
苏墨担忧地看看自己头顶上的密道,他不由得地感叹建造密道的人鬼斧神工,一般建筑物发生崩塌不是会发生连锁反应吗,可这条密道除了被阿右撞到的地方崩塌外,其他地方一点事也没有。
阿左,你来了!此时阿左的出现无疑让阿右重拾了信心。
阿左没好气地瞪了阿右一点,一脸嫌弃地说道:真没出息!这句话不知道是说阿右打不过貅,还是说它见到它就翘尾巴。
阿右根本就不在意阿左的毒舌,冷冷的蛇眼犀利地盯着已经做好攻击模式的貅:阿左,老规矩!它们两个生活在一起几千年,有所有人都无法超越的默契,与貅单打独斗,它们肯定是斗不过的,但是若是两蛇联手,说不定还是有胜算的。此时阿右说的老规矩也知道它们自己了解。
貅突然卸下了攻击模式,头高傲地一甩:不打了!
貅的话让所有人跌破了眼镜,阿右疑惑地看向阿左:这厮是不是怕了你了。阿左一脸你是白痴地看了一眼阿右,然后打量的目光落在了眼前不远处的貅身上,只见它悠悠地踱步到苏墨的跟前。它想阿右说的话是不可能,洪荒上古神兽究竟又多厉害,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但它知道绝对不是它们所能够想象的,之前它对付阿右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用尽权利,若是用尽权利,估计此时的阿右早已经去找神巫大人了。
那它为什么突然不打了?阿右向来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阿左摇摇头,它哪里晓得像貅这样上古洪荒神兽的想法。
走了!貅走到苏墨地跟前,抬起前脚,再一次狠狠地敲在苏墨的脑门上,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它瞧着就心烦,都有些后悔收他为徒了。
惊吓过度的苏墨这才反应过来,呆呆地问道:为什么不打了?
貅抬头望望苏墨的头顶上,原来一点都没事的密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裂缝,很显然是因为刚才阿右两次撞在密道引起了。
苏墨顺着貅的视线也落在了裂缝处,忍不住一声咒骂:靠,这是谁建的豆腐渣工程,就这么轻轻被撞两下,就要塌了。
我和阿左建了,你小子哪里看出豆腐渣了,你不知道……阿右看向貅的时候,自动闭了嘴,刚才它没有发现为什么貅突然不打了,现在总算明白了,它根本就不是因为阿左的出现,而是看到了密道快要崩塌,这儿是苏家村附近的一座山,由于它的两次撞击,估计是整座山都要塌了,可以想象,山塌了会有什么样的情景,也许它们会没事,但不保证苏墨会没事。
正说着话,裂缝又裂开了一些,有些细碎的小石子还砸在了苏墨的脸上,苏墨惊得一下站了起来:快快快……
就凭苏墨的小短腿自然跑不快,貅将苏墨一咬一甩,苏墨就稳稳地落在了貅的身上,貅带着苏墨飞快地奔跑,身后的密道一点一点迅速地崩塌。
他们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出口,貅狠狠地撞向紧闭的密道口,砰的一声,密道口崩塌,貅带着苏墨冲了出去,飞停在半空中。坐在貅的身上,苏墨瞧见整座山正在慢慢地向下陷下去,他想,若不是貅跑得快,估计他此时已经被活埋在地底下了。
劫后余生后,苏墨暗暗松了一口气。看向天边,太阳徐徐升起,没有想到他竟然在密道里一天一夜。
刚松一口气,苏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座山里苏家村很近,村里的人应该会很快发现崩塌的山,到时候让他们发现貅,阿左阿右,他可以想象得到村里人惊恐的面孔,将貅他们看成怪物,要了杀了他们,结果杀不成他们反被杀。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然后你们找个地方藏起来。苏墨着急地说道。
你放心吧,苏家村已经没有人了。阿左目光淡然地注视这苏家村的方向。此时的苏家村无比的安静,静得有些可怕。平时这个时候,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起来了,开始了一点的忙碌。
苏墨紧紧地抓住了貅的毛,用力地瞪着眼睛看着苏家村,企图看到苏家村里的人影。可他此时距离苏家村较远,无论他如何瞪大眼睛,也只能看到苏家村大概的一个轮廓。
大家去哪里了?苏墨着急的问道。
阿左摇摇头,不过它可以肯定此时一定跟斗篷人进村有关,也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够在一天只见就能够让苏家村几百口人消失。所谓的消失,不是被杀死,因为他们并没有感觉到血腥味,而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不用着急,并没有感觉到血腥味,大家应该没事,可能只是离开村庄了。阿右安慰道,但是任谁也无法相信,仅仅一天,一点生命的气息也感觉不到,不禁人不见了,脸牲畜也不见了。
下去看看!貅带着苏墨向苏家村的飞去。
苏墨忧心忡忡地走在道上,他推开每一户人家,这个情景让他极为的熟悉,没有错,在密道里,他做了跟这个很相似的梦,村里的人都不见了,无论他怎么喊,找遍了苏家村的每一寸土地,他也没有找到。
当他推开最后一户人家,也正是他的家的时候,他站在门口再也不敢推进去了。心里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但是他很清楚,当她推进去之后,就不得不面对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已经不在了。
貅见苏墨犹犹豫豫的模样,不禁皱了一下眉,直接伸出前脚将门推开,木门想苏墨此时的心情一样,发出一声咔吱声。
院子里,静悄悄的,昨日他坐过的秋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的关系,轻轻地摆动着。
奶奶……苏墨小声地唤了一声,他不敢太大声,怕惊到什么。
他们在家里前前后后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丁点的线索。貅呆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他心里七七八八地想着,这两天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思前想后,他的思绪停在了两天前斗篷人要他带进村的时候。那时候,斗篷人的诡异的行为。
他突然跑了出去,趴在一旁的貅抬眼望了一眼后,又继续趴着。什么事情,它早就明白于心,包括十五年,苏零对自己施恩之事,也是早已经注定的事情。
十五年前,它沉睡与神巫大陆外的天外天,人类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若不是它愿意醒过来,它将会永远地沉睡。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天外天突然地动山摇,它沉睡的巫石被天外闪电劈中,而它亦受了重伤。那时候,苏零的出现有些蹊跷,但是救了它。就这样,它欠了它恩情,如今想来,这份恩情像是一场阴谋一样,只是这个阴谋是什么,于它来说根本无所谓。
苏墨跑到村口,他在出口进进出出好几回,也无法想象那天斗篷人诡异的行为。从他们行为来看,出口处应该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他们进入。
你不用看了,东西已经不见了。
苏墨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阿右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什么意思?苏墨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原来是有什么东西阻止他们进来,可为什么后来他们又能进来?
阿右看着苏墨,看得苏墨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起斗篷人明明就到了村门口,却硬要他带他们进来,而且进村的时候小心翼翼。
难道是我?苏墨指着自己说道。
阿右点点头。
苏墨脸色一变,怎么会是他?那时候他有轻微地反抗过不想带路,可他又害怕,结果还是带了路,也不敢和奶奶提起,最后竟然没心没肺地给忘记。
早在十五年前,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和阿左已经在村门口建立了结界,他们原本是无法通过结界,可是这主要是针对他们,但是当村里的人出入的时候,结界会变弱,所以他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进村。等他们进村之后,结界就消失了。阿右解释道。
苏墨此时才算明白为什么当时他们会有那么诡异的行为。村里的人,竟然是受他所害。
那村里人究竟去哪里了?
阿右摇摇头:他们恐怕是施了什么术法,才让村里所有生物都消失了,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引你去一个地方。
雪原!这个地方已经多次被提起,即使阿右还没有说,他已经想到了,雪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阿右点点头。
为什么是我?令苏墨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针对他,奶奶还因为他而死。
阿右为难地看着苏墨,关于他的身世它还不能告诉他。
也许命中注定吧!阿右颇有感触地应道,它也不知道神巫大人为什么会选择苏墨,难道仅仅因为他是达到天巫界巫师的儿子吗?显然不是,他的父亲虽然达到天巫界,可在苏墨身上,它不觉得苏墨是适合修炼的人。
命中注定?也许这就是最好的解释。十五岁的苏墨,突然成熟了许多,无论是去见他的父亲,还是去救他的母亲,还是为了苏家村的人,他必须要去雪原一趟。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此时的苏墨恨不得马上起身。
阿右自然知道苏墨的心思,但目前最要紧的并不是去雪原,而是苏墨本身。苏墨虽然吃了神草,神草也融进了他的血液里,可是他并没有真正的催发神草的功效。他必须和貅同修同炼,将体内的神草催化,这个时间可短可长,无论时间有多长,他必须要做到,要不然他无法进行接下来的修炼,自然也无法到达雪原。
阿右将事情给苏墨说起,并分析道:对方既然引你去雪原,只要你不出现,他们就会没事,你就安心修炼,我和阿左也会去打探打探,他们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
之后,两人回了苏墨的住处,貅早就做好了准备,在院中布下了结界。
阿右笑着说道:不愧是上古洪荒神兽,竟然可以施下如此高深的术法。时空术法,乃是利用灵力打开时空裂缝,通过时空裂缝可进入另外一个时空。但是时空裂缝一产生,便会引起时空错乱,引起宇宙失衡,是巫师的禁术,若不是非常不得已,他们不会施下这样的巫术。但是貅施的时空,它在打开时空裂缝之后,又在裂缝四周布下结界,让时空裂缝区域稳定。
这等小术,于吾来说,不过小事,汝何须大惊小怪。貅得意地说道。
闻言,阿右心中一阵好笑,心想,原来上古洪荒神兽也是一个傲娇,还比阿左更甚。
苏墨心里暗笑,貅这种自命清高地傲娇脾气真是有趣,有时候真觉得与它这样的上古洪荒神兽不符合。
师傅,你这是……苏墨一进门,便见到院中盖起了一个半圆形透明的大盖子,若不是阿右先开口说是什么术法,他还以为是貅从哪里弄来的奇怪器皿。
貅难得解释,用眼神示意了明白它意图的阿右说。阿右笑笑,反正它喜欢说话,那就他来说吧,顺便奉承一下这位傲娇的上古洪荒神兽:你师傅厉害,打开了一般人都打不开的时空裂缝,本来时空裂缝一打开,时空错乱,宇宙失衡,但你师傅却利用自身强大的灵力布下了结界,预防这事的发生,你师傅可真是厉害之极。
阿右的一番话说得貅心里美滋滋的,傲娇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甚至貅的性子,几人自是不会说什么。
一直沉默的阿左对苏墨嘱咐道:你小子不要给我掉链子,要不然,老子费了你。
苏墨听着,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甚至不明白阿左所说的掉链子是指什么事情,至少在认识阿左他们之前,他还算是一个靠谱的人。
走了!貅率先走进了结界内,苏墨深吸了一口气,安抚了一下自己隐隐不安地心,跟着貅后面进入。
见结界已经消失,阿右失去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担忧地说道:阿左,我还是有些担心。
阿左看着苏墨消失地方向,语气坚定地说道:无论神巫大人为什么选择苏墨,我们都应该相信神巫大人的选择。对于阿左来说,无墨是块什么样的料他都不会在意,它只要相信神巫大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