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意外的邂逅
不甘心的屋波咬了咬牙,转身记忆冲撞,即是妖族或者是怪族的祖先所传承下来的远古记忆累积,而产生冲撞那些后辈大脑的反应。普通的妖族还好,可是当惯人类的苍逸却不知道解决之法,才会弄得那样病怏怏的。看他的神色,他的前辈应该跟野露有一些瓜葛,而且还是负面的。
知道野露从远古的某一个时间出现之后,就没有死亡过的屋波是不会傻到会认为野露会有前辈的。她,是凭空出现的妖族人类,哦,不!或者她根本不是人类,只是在人间,她的能力会受到限制,这种限制勉强着她暂时变成人类的样子。野露,你究竟是谁?即使是和她度过了几十年的时光,他依旧认不清自己所倾慕女子的正体,只有那初遇时的熟悉感,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一件再明白的不过的事——他爱着她,从他所不知道的时间开始!一个人的情绪总是可以影响到其他人,苍逸的不知所措更加坚定了屋波想要独占野露爱情的心,但是后者却不知道前者真正的内心变化。
就像现在——野露——突然地,苍逸的双手毫无征兆地抓住了野露的右手,然后朝着屋波使眼色。瞥了眼眼睛眨的像是抽风的苍逸,又望了望一脸茫然的野露,讪讪地离开了。嗯?什么事?本老娘很忙的……虽然不是第一次两个人独处,但是凝视着带着如此认真表情的苍逸,野露便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脸上的血色呈现出诡异的红,为这……位长相中性的女人增添了几分性感。
而面对这样的她,苍逸却显得非常没落,大概是还没有开窍的关系,他只是想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然后闭上眼睛,任她要杀要剐。但愿她会留给我一具全尸,也希望她不要鞭尸……在心里画着十字,默念着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神灵,想到野露带着假面,踩着高跟鞋,手上抡着皮鞭的苍逸甩了甩头,把自己的可怕想象毅然扔出了脑袋,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就是这样,有可能是我,有可能是我的前世,也有可能是我的祖先,杀了你以前的恋人,不!有可能,是有可能是你前世的恋人!自我催眠着,苍逸对着满脸挂着听故事一般表情的野露娓娓道来。苍逸并没有讲故事的天分,他就那样东一个有可能,西一个有可能地说完了自己所知道的往事,其间他还没有忘记时间的长度变化,把野露前世的可能性也搬了上去,最后还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等待属于他的裁决。
呵……呵呵呵,咳哈哈哈哈……然而,他等到的不是野露的拳头抑或是利爪,后者那令人莞尔的狂笑席卷了整个不大不小的医务室,让它也随着她复杂的愉快心情而跃动着。她那鼓动到接近嗝屁的心脏,如同地震般狂舞着,一切的真相就是这么简单。爱,被爱,相爱……恨,被恨,相对的憎恨……刻印在她基因中,呈螺旋形旋转,那红与黑的纠缠,就是她——野露和苍逸的羁绊。
死亡和追随生生不息,幸福和追随永远不停,因此全部的梦境都将归零,那永不抛弃的心情,是爱是怜惜,那应该保留的感情,是恨是怜悯,对于不明白的事情,答案就是你的情意,所以,我不会放开你!怎么了?我难不成说了什么低级笑话?莫名其妙的苍逸凝视着笑得开怀的她怔住了,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又是叫嚣着叩啦,又是自称本老娘的泼妇真正像一位美丽爱笑的清纯少女。嗯,说得很对呢,对于不明白的事情,答案就是你的情意……要是这样也不错!没错,为了这份充满情意的笑容,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无所谓了。于是,他也淡淡地笑了,然后不自觉地将还在笑的她紧紧拥入怀中。
就这样,时间静止了,它一直恋恋不舍地停留在那幸福的这一刻,久久,久久……而在医务室的门外,有人在无声地哭泣。屋波的身体慢慢地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低下头,将它深深地埋进两个膝盖间,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受主人控制地落在了地上,可是他硬是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深陷在爱情的泥潭中的男人是不会在意那么多的。
我失败了,真的失败了,败给一个连架都不会打的人身上了!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啊——难道我跟野露就这么完了?我不要,我不要啊……我又一次……又一次失去她的心了!屋波在心里如此不断呐喊着,就因为自己的一次失恋。嘻嘻……就在这时,一阵阵如同孩童般的银铃笑声随风飘进了他的脑海里,就听到脑海里的声音,落井下石地幸灾乐祸道,是的,又一次!想起来了吗?你应该知道,你一开始就没拥有过她的心,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至于将来嘛……呵呵,总之,只要有我在,就会是这样!……屋波没有问你是谁,也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明白自己知道,自己很久以前就知道,只是一时忘了。如今他终于明白了,他总是那么向往着另一个世界的原因,原来他的前世就是创世神——屋及。
这个随界并不是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神灵的,创世神屋及和他的儿子自然之神苍兔,在世界存在到人类产生后的几十万年里,他们一直努力地维系着整个随界。而就是这两位神灵,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位来路不明的女神,也就是人类之神——后来的野露。后来就如同谣传的那样,创世神和自然之神的反目,然后三位神祗纷纷陨落。
当然,被扭曲的传说中没有被苍兔害死的那位妖族人类的具体信息,所以众人便非常自然地将其遗忘了。由此,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远古的随界生物里是不包括人类的,而野露这个女神迷恋那个人的事情也值得争议。首先撇去野露的个性不说,光是一颗陨石就被砸死的软蛋,怎么可能吸引这位任性大小姐的目光呢?一个月前,如果不是苍逸的变化那么明显,野露这个泼妇早就把他活活玩死了吧。
他能活到现在,就因为野露对他身份的存疑,以及她对他那虽然很淡,但也足以超越时空的思念。经过苍逸有一搭没一搭的解释,没有屋波那样聪明脑袋的她顿时茅塞顿开,一幅缺少残片的拼图正渐渐成型着,拼成的画面有种跟阴谋沾亲带故的味道,让她在听到他的故事后,边笑边保持着内心的沉默。搞鬼的人到底是谁?呵……呃咳!笑够了的野露脸部肌肉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狂笑而抽筋,只是平常有点玩世不恭的神情变得非常严肃,让在旁边的苍逸怀疑下一秒自己就要身首异处了。
别那样看着本老娘啊,我又不会吃了你,微微笑了笑,就见某虎妖再次将表情一直保持在严肃状态,对着不知应该起身正襟危坐,还是应该吓得装晕过去的苍逸,说道,你那乱七八糟的描述让本老娘产生了被人算计的危机感呢,你知道吗?我的审美观可是独一无二的高的,那时身为神祗的我是不会随随便便就看中阿狗阿猫的,也许,被你害死的那个人是一个关键!你是说那个人没有死吗?带着疑惑,一点也没有自觉的苍逸还是怕怕地与野露维持着微妙的距离,而他说出的话也让后者只想翻白眼。他死了,才有你的吧。没有将这句话说出,野露爽快地转移了话题。
你,给我听好!用食指指着一脸问号的苍逸的鼻子,又用大拇指比着自己,她缓缓地道出一个自己无比确定的可能性,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去死,除非你真有那么大的魅力,足以让这样的我追随而去,而你现在——还、不、够、格!虽然苍逸对于她而言,是真的非常新奇而又特别,但是阅人无数的她觉得特别的男人多不胜数,她所组成的丈夫军团是比随界里任何一个组织更加强大的武力集团,其内部的人员都只视她为唯一中心而行动着,这也是乾坤教教主和副教主如此放心地撇下自己那些一手培养的部下,去悠游世界的原因。什么嘛,说的我快死了的样子……嘀嘀咕咕,叽叽咕咕,自知本事不到家的苍逸非常不满,却硬是发不出脾气,因为野露讲的是事实,是他最不愿面对的现实。我跑得快,但是没有腿脚的那个妖怪老头移动得更快;我的自行车骑得很顺溜,但是以法力为原动力,以记忆力为坐标的瞬间移动更有效率;我……越是细数着自己的优点,苍逸越是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原本闪亮的红色眼瞳渐渐地黯淡了下去,他脆弱的自信濒临崩溃的边缘。
而在他彻底被自己的无能打败的时候,另一个因为不同原因而被他打败的人突然出现了。只听哐的一声,就见出乎意料的闯入者——刚刚失恋的屋波不顾两人或诧异,或了然的眼神,也没有知会一声,以十足十的力气拽起苍逸的手腕,然后一转身就在野露的眼前消失了。加油哦,本老娘等你的好消息……小小声地呢喃,仿佛是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的她占用了医务室的床后,接着就是静静地闭目养神。
喂,喂……屋波,你要带我去……手腕完全无法挣脱,疼痛随着屋波的动作一阵阵地袭来,苍逸喂了几声之后提出的问题在看到了屋波的眼神的瞬间,彻底被震住了。那是充满嫉妒、不信、挫败、愤怒,以及与之前情绪相反的平静和坦然,要不是他亲眼所见,苍逸一辈子都不敢相信这些矛盾的情绪会如此完美地融合。……哪儿?气氛异常的僵硬更加让苍逸一口气接不上,不声不响的屋波依旧拉着反应和思考速度始终跟不上的他,一直朝着前方森林西南方向走去。
之所以不能继续使用瞬间转移来到目的地,是因为屋波他们来到地点的特殊。昆仑幻境,此乃随界中人人可至,又人人不可至的乾坤教至高圣地。每一位渴望力量的新人教员,都可以进入;而每一个投机取巧,探索其中奥妙的人都至今无法完整地回来。
得到力量的人可以安全返回,而失败者则也可全身而退。然而,无论是动机不纯者的身体,抑或是心灵,它们都再也休想再次拼凑完整。而最为奇妙的是,在昆仑幻境方圆二十里的各个区域,是无法使用任何有关于瞬间转移的能力的,这种特性使得它经过了上万年的时间不曾被外人轻易破坏,因为整个随界的人都十分依赖自己的力量和能力,从而忽视了某些他们与生俱来的东西。
瞬间移动的失效显然是难不倒身为妖怪混血的屋波,但是幸运并不是平等的,在他身后另一个大男人已经走得气喘吁吁了。没错,气喘吁吁,现在的苍逸只是一个跑得比较快的普通人,是普通人就只有一般普通人的体力。望着四周景物以诡异的速度后退,苍逸就明白了屋波的速度虽然平常没有自己快,但是在这些异常情绪的触发下,后者好像是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一样,超越了极限。
我不能输的那么窝囊,既然要输,就得输得合情合理,我的自尊是不容许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口中的软蛋就那样轻轻松松地赢了我。自尊高得异常的屋波心里泛起了一浪浪汹涌的七彩波澜,其实早已力竭的他宛似赶着投胎一般,拉着自己的情敌来到一座黑咕隆咚的山洞。那座看上去漆黑无比的山洞跟一座偏僻的小山坳相连,几乎被茂密树木遮盖得看不见的它在森林的上空是休想轻易望到的。
奇妙的特性,隐秘的地理位置俨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防护结界,大概只有已经死去的神灵才知道昆仑幻境的具体位置,这些种种使得这个洞穴披上了轻飘而柔和的神秘面纱。可是,乾坤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说不出那个神秘的发现者的真实身份,就是堂堂乾坤教教主和副教主也连他的死活也不清楚。谁都不知道,就跟苍兔害死的那个人一样身份成谜,一切的真实就宛如被某个人完全掌握在鼓掌之中,就算是神祗们也无法例外。
就是这里……停下脚步,屋波没有理会由于刹车不及而摔了个狗吃屎的苍逸,前者不等后者完全站起,便转头离去。……喂……呀……啊啊啊——凝视着好像可能随时冒出妖魔鬼怪的黑暗洞穴,胆子并不是很大的苍逸不明就里地,颤微微地打算叫住屋波,然后前者被自己肩膀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之后便是那惨绝人寰的惨叫。吾友苍逸啊,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所以……请你变强吧,为了我的自尊,为了野露的爱恋,更为了你自己的漫漫长路,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哼!休怪我手下不留情……甩了甩自己抓人时而显得不自在的手,又蹬了蹬明显扭到的左脚,屋波啧了一声,果然太勉强了吗?然后一瘸一拐地朝着洞穴的反方向走去。
昆仑幻境绝对不是什么疗伤圣地,就因为它的方圆二十里的各个区域,是无法使用伤口转移的,从而他的自动疗伤能力也被影响得七七八八,所以这样的他必须忍痛以龟爬的速度,缓缓地步行离开这里20里以上的距离。而在他离开的过程中,十分自然的屏蔽掉了周围的杂音,包括身后那媲美杀猪一样的男高音。啊——手、手啊——不用怀疑,在苍逸肩膀上的重物赫然是两只如同洞穴般发暗的手。
那些伸长到诡异的暗手从一只到两只,从两只到四只……慢慢增多的手让吓得七魂三魄差点不全的苍逸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多,心脏的鼓动更是按照不规则的节奏而恐怖地跳跳停停。这是极其异常的事情,正由于如此,他开始挣扎了起来,只是那些缠人的暗手仿佛是黏在他身上一般,怎么拽都拽不下来。就在此刻,几十只的暗手停止了增加数量,而开始快速地将他拖入洞穴中的黑暗深渊。
不……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惊慌失措外加惊吓过度的他就被拖入了黑暗如墨汁似的深渊。暗……好暗……咦?为什么有缝会露出光来?而且是横向的?!我不是被该死的屋波阴到,来到那个该死的山洞,接着我又被该死的暗手拖进去了吗?连续好几个该死无一不显出他的心情不爽,但是却连个宣泄口都没有。苍……英……这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比在地球现世里真正重视自己的唯一亲人更让他怀念的了,于是,他淡淡地,满怀感情地唤出了自家兄弟的名字。
咦?哥,你又猜对了,为什么呢?我明明还没有出声哪!银铃一般的童音在他身后,宛如响雷似地带给他一阵阵的晕眩,下意识地,他低下了头,然后华丽丽地化身成了一尊小小的白色石膏像。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小小的衣服和短小的裤子上沾满类似玩耍时不小心蹭到的污泥和污垢。原来刚刚是有人用手蒙着他的眼睛,难怪手指之间会有缝隙透光呢。
而身后的小人儿似乎十分不满他的反应,蹦蹦跳跳地来到呆若木鸡的他眼前,跟着就是小大人一样地拍拍他的头,摇头晃脑地背着生硬的,从哪部动画片里的台词:苍逸先生,我万事屋会帮您解决一切烦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