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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四邪

有沈利群在场,化展才开始向若儿打探孙劲松的事情。若儿和孙劲松之间的事情,沈利群不一定完全了解,比如孙劲松一个阶段内的工作重点是什么,危险程度有多高,孙劲松会如实和若儿说,若儿却不一定会如实和沈利群说。化展认定若儿的病和孙劲松正盯着的案子有关联,所以就没打算能从沈利群嘴里问出什么,但他需要借助沈利群的身份让若儿说实话。
“大姐,你有没有想过,若儿身上的不是病?”趁若儿去泡茶的空当,化展小声对沈利群说。
“不是病?那会是什么?”
“很可能被人暗算了。”
“暗算?”沈利群吓一跳,立即摇头,“不可能吧,我们家若儿没得罪过人。”
化展示意她小声些,说:“下手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故意的。”
沈利群听糊涂了,她现在连“暗算”的意思都没弄清楚,不是生病,是中毒?
“杨医生,您有什么想法不用顾忌,直接说。”
“这我还不敢妄下结论,等会儿要问了若儿小姐才知道。”化展没把话说开。
沈利群也是个聪明人,隐晦的话她也能听出三分意思来,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等若儿泡好茶端过来时,董哥也把水果买回来了,不等沈利群指示就一头扎进厨房,不大会儿功夫,捧出一盘精美的水果拼盘来。
“不早了,你先睡去吧。”沈利群用这么句话把他打发了。
董哥笑着对化展说:“杨医生,我失陪了。”乐呵呵地回卧室了。
化展心说,都道上海的男人疼老婆,果然不假。
时间很快过了九点,若儿开始轻微地颤抖,从她脸上能看出少许的不适,更多的是紧张。沈利群握住若儿的手,姐妹俩都把目光投向化展。
化展努力避开若儿的眼神,对沈利群点点头。沈利群拍拍若儿的肩膀,让她别紧张,起身时,两眼却已经潮湿了。
方才化展已经和她们确定了查找病因的方式,那就是把若儿绑起来,这样方便化展摸清楚邪物藏身的部位,也可以避免若儿到时难以自控出什么意外。
躺到床上,看到沈利群手中的几条伸缩带,原本只是紧张的若儿眼里忽然涌出泪水,沈利群看妹妹哭也泪光闪烁起来。化展拿过两根伸缩带,轻轻拍若儿两下。她点点头,乖巧地闭上眼睛,身体舒展成一个大字型。
带着深深的负罪感,化展把若儿的双臂绑了起来。
“别哭,很快会过去的。”化展安慰着。
若儿点点头:“你能治好我吗?”
化展想了一下,说:“能,只要你好好配合我。”
若儿又点点头,配合着让沈利群擦去眼角的泪水。
“等会儿你要控制好自己,跟我说话,把所有的感觉都告诉我,再轻微的感觉也不要漏掉,不准闭上嘴巴不说话。”化展交代完,又对沈利群说,“大姐,中医不同于西医,等会儿对若儿可能会有冒犯的地方……”
“我明白,既然是看病,您就不应该有这方面的顾忌,在您之前,我们也看过几位中医的。”沈利群不等化展的话说完就利索地让他安下心。
两分钟后,若儿发出一声呻吟,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疼……肚子疼……对,就是这里……啊……又往上来了……胸口疼……都疼、肚子和胸口……都疼……”
化展的手隔着单薄的衬衣,随着若儿的话不停移动。在移到胸口时,化展犹豫了一下,沈利群感觉到杨医生的迟疑,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但化展最终还是没往那里摸。
邪物就躲在若儿的小腹内,不过它并不安分,总想向上突破,目的是心脏。化展摸不准它的形态,但是可以确定它能利用自身放出的强劲气息冲击经脉。这就是若儿感到胸口疼的缘故,现在那邪物好像还在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并不是很强,否则它早该打通若儿小腹至心脏的路径,若儿也活不到今天。
虽然还不能确定邪物属于哪种性质,但化展心中也比之前多了些分寸。
江湖上凡称邪物者,古时指的不过是四大类,一类是降头,一类是蛊术,一类是诅咒,一类是摸骨。今时指的却只有三大类,大面上来说摸骨术已不在其内。
关于邪物,因为本门摸骨术也曾位列其中,所以师傅曾对化展提过,如今世人所说的降头术一般是指南洋降头,说它是四邪之首,了解内情的人都不会反对。这倒不是说降头术的威力在四邪中最强,而是降头师修炼的方法令人毛骨悚然——“养小鬼”!
关于修炼降头术“养小鬼”的方法,江湖上流传着许多种版本的说法,有说必须要死于非命、性属阴的男童,有说须要极阴的女童,甚至有说要离奇夭折的初生婴儿,但是到底怎么样,不是修炼此术的人终究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截取活人血气是每个降头师修炼时必要的环节。
蛊术源于湘西,且不出湘西。
湘西自古以来就是荒蛮神秘的代名词,如今虽说已经与荒蛮挂不上钩,但数千年来的神秘却依然令人难以看清。湘西有两邪,一是湘西赶尸,一是湘西苗蛊。
苗蛊不出湘西的说法源于古代,这和苗人的习性有关,苗人乐于过与世隔绝的生活,甚至有些养蛊之人一生没有出过所居住的寨子,蛊术自然就无法外流。然而也有例外的时候,尤其是近年来,随着社会的发展,这些例外便越来越多,江湖上开始有养蛊人走动,不知情的谓之曰“蛊门”,事实上真正的持蛊之人是无门无派的。
因蛊术神秘恐怖,养蛊之人通常是被人敬而远之的。养蛊之人相互间斗蛊时有发生,但彼此间除此不会有任何联系,据说是怕被对方暗算。
诅咒之术源于什么时候,如今已无法查证了,也从来没人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过。通俗点说,诅咒术就是民间迷信妇女口中的“打小人”,即用纸或布做出一人形来,象征被诅咒的对象,施以诅咒,或打或烧,也有用针扎,视仇恨的程度如何。被施术者身上会出现相应的症状。
“打小人”的说法从古至今从来没断过,上至皇城后宫的贵人,下至乡野村落的民妇,没有不会此术的,但是真正施术成功的,却没有听说过,久而久之,这便成了儿戏样的东西,被心胸狭窄的阿Q人士用来泄愤,“诅咒术”这一正名,也被“打小人”所代替。
作为四邪之一,真正的诅咒术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凡人只是见其形却不悟其神,而诅咒术的关键究竟是什么,除了持术的人,无人得知。
真正的诅咒术在江湖上很少见,但并未绝迹。茅山术中就有诅咒术的影子,不过是变换了形式而用罢了。
摸骨术与世人所知的“摸骨玄学”有不可分割的瓜葛,但是又不完全相同。摸骨玄学共有五术,分别为“山、医、命、卜、相”,摸骨门秉持“山、医”两术,以修养自身、救助他人为宗旨;“命、卜、相”三术,部分流入道家而得以续传,另有部分则为个人所持,常见于街头占星、卜卦、看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