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医生在你不用害怕，试着松开手，让自己安静，来……”
又一次捏住她的后颈，若儿长长叹出一口气，安静了不少。她松开手，化展的衣服已被扯得不像样。
“对不起啊，刚才实在太难受了。”若儿很抱歉，都忘了赞叹杨医生高明的手法。
“理解的，”化展也松了口气，只要若儿安静了就好，“医生都要先理解病人的痛苦，才能解除病人的痛苦。”
不远处有一辆车正往这边开来，化展看一下马上就失望了，不是出租车。
“您要为我治病吗？”若儿问。
化展没有回答，他把身上的口袋摸遍了，但是没找到要找的东西。之前在酒吧里看到六指时他曾拿出来过，后来随手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别的东西或许会丢，但这种必备的东西是不会弄丢的，化展从小到大也没丢过任何东西。
忽然想起来，那东西被装在外套里，而外套现在在若儿身上。
“把你家的地址和电话告诉我。”一眨眼的功夫，化展把东西找到并拿到手。
这是化展经常会用到的暗器，当然，在常人眼中它只是一枚造型精巧的戒指。化展平时都把它放在随身的口袋里，需要用到的时候才拿出来戴在中指上。
说是暗器，实际上是一个用来储存和喷洒迷幻剂的小工具。化展花钱订做这么一个东西，就是看中了它的方便性和隐蔽性，谁也不会想到化展只需一挥手就能暗放黑卡，更不会想到他戴着的戒指里居然有这这样精细的机关。
做事手细，做“生意”则是心细，化展走江湖干的就是细活。
化展要先把她弄晕，然后再送回家去。
“吱——”一声，刚才看到的那辆车子在路边停下，车门随即打开，跳下来两个男人。
“放开她！”
化展回头的同时，两个人已经冲到面前，两只穿着硬底皮鞋的脚迎面踢过来。
化展猝不及防，头上和肩上硬生生挨了两脚，身子也一骨碌滚出去两米多。
若儿被突发的情况吓得尖叫一声，袭击化展的两人中有一个便安慰她：“是我们，沈小姐别害怕，我抓他回去。”
“你们误会了，他是杨医生！”后颈没有化展按着，若儿又无法安静了，整个人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听他们这么说，原来是互相认识的，化展悄悄地将还没放迷药的银针收起来，假装头晕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两个人狐疑地看着他。
此时车上又下来一个女人，看起来和若儿差不多的年龄，鹅蛋脸，大眼睛，皮肤很好，身材曼妙，也是美人一个。她几步来到若儿身边，似乎想帮她点什么，可是又不知该怎么帮。
化展想要过来，却被那和小赵一起的男人拦住，问道：“你认识沈小姐？”
“刚认识不久。”化展说得含糊，“不久”的范围很广泛，可以是几个月，也可以是几天、几个小时。
“能看看身份证吗？”这人摆摆手让小赵去照看若儿，逼视着化展说：“我们是警察。”
“若儿你怎么了？我是啊……看看她怎么了？这怎么办呀？”车上下来的女人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是问谁。
若儿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哇——”忽然趴在地上吐起来。
“天！”受不了呕吐物的味道，连着后退两步，捂着胸口直作呕。
若儿几下吐完了胃里的东西，但是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似乎要把心肝胆甚至连胃也一起吐出来，痛苦凄楚得令人寒毛直竖。闭上眼睛，慢慢地捂住耳朵，就差没有躲到车里去。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能把她弄上车。小赵也不忍再看，一声不响地背过身去，给孙劲松打电话。
那个警察还在纠缠着化展，非要看他的身份证。
“警官，我是个医生，若儿小姐必须得安静下来！”化展被若儿的呕吐声弄得很焦心，试着和他商量，先把若儿稳定住。他已经找到让若儿安静的方法了。
但是，这个警察太固执了：“如果你不能证明你的身份……”
“是我的身份重要还是若儿的情况重要？”
“哼，沈小姐只是胃里不舒服。我们刚到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别以为我们没看到。”
“我做什么？”化展想想，他那时候正捏着若儿的后颈，难道这就是他们认为自己是坏人的依据？
“我告诉你，我的身份证在刑警队一个叫孙劲松的人手里，你认识他吗？你可以去问。想抓我是吗？来，铐起来吧，但是你现在必须说清楚，病人出了什么意外你能负得起责任吗？”化展发火了，他知道这个警察有故意为难自己的意思。
警察愣了一下，冷冷地问：“能有什么意外？”
“现在没时间细说，我就跟你们在一起，如果我冒犯她你随时可以抓我。”
警察看一眼若儿，他听了那声音也揪心。
“别犹豫了！”化展一把拨开他走向若儿，这个警察今后是做不了大事的。
小赵走过来：“你真是医生？”
化展没说话，点点头，把叫过来：“这位小姐，等会儿你帮我抱住若……沈小姐。”
“不抱可以吗？”
“哦，您不是她的朋友吗？”化展已经能看出来，她并非若儿的家人。
“……好吧。”
“要抱紧，十秒钟就行。”化展点点头，又扭头看小赵。
小赵不等他开口，主动说：“我姓赵。”
“嗯，赵警官，我就不客套了，等会儿帮我固定她的腿，只要小腿别乱动就可以了。”
另外一个警察也走过来：“那个……我呢？”
“……麻烦你放风。”化展想了一下，实在想不到该让他做什么。
“放风？”那警察一肚子不明白，化展也懒得和他多说。
指挥警察做事，估计化展是江湖第一人，有些不习惯。
和小赵配合着化展把若儿抬到一米外的地方，若儿又拼命扭动着身体到处乱抓，被她蹬倒在地好几次，委屈得眼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只差没哭出来了。化展只好把放风的那个警察也叫来，和一起紧紧钳住若儿上身。小赵比较辛苦，近乎发狂的若儿力气出奇得大，他控制着若儿的双腿也不容易。
“赵警官，坚持十秒钟。”化展脱下若儿的室内棉鞋，摸准两脚足底风底穴，手中的银针果断地刺上去分别捻几下。
若儿接连嘶叫两声，停止了呕吐，但身上的躁动还在继续。
“都别松手，继续按住她。”化展抱歉地说。他本以为若儿这次发狂是呕吐带来的痛苦引起的，但是若儿的状况证明发狂的病症是独立存在的。
小赵听了化展的话马上傻眼了，他认为这个人在耍他。
化展来到这边，抓起若儿的一只手，若儿立即把他的手攥得更紧，长长地指甲扎得他生疼，但是化展却乐于享受。
事不过三，再想靠捏住后颈抚平那股气息是不太可能了。
若儿停止了哭喊和呻吟，扭动的劲道也小了，脸色又红了几分。化展大叫一声不好，把刚要放松的几个帮手吓了一跳。
“若儿，若儿，听我说，把精力集中起来，你不能这样。”化展强行掰开若儿的嘴，也不管礼不礼貌，中指和食指硬是夹住她的舌头，免得她继续往下吞。
若儿的舌头被夹住，牙齿却紧紧咬住化展的手指。
一只手被抓，一只手被咬，化展成为了若儿宣泄痛苦的受体。他预感今夜过后自己的手指恐怕不保，不过那就是以后的事了，而眼下的问题是，手被牵制了，他拿什么来喷迷幻剂？
“帮我掰开她的手。”这句话与其说是指挥，其实更像是喝令。
在和那名警察的努力下，若儿的手终于被掰开，化展胳膊上赫然多了几道冒着血丝的抓痕。
“若儿，为什么不试着控制呢？”化展把被咬的两根手指也抽出来，没断，但很疼。
“对不起……我做不到啊……”若儿开口了。
“你做得到，病痛就是弹簧，只要你肯控制，它就会怕你，“化展的手还放在若儿下巴旁边，看起来好像是预防若儿再次吞咽舌头，事实上他需要用一些废话让若儿充分吸入戒指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