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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鱼鳞片

九龙坐下来想了好久,都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只希望刚才的惨叫声不是半道人发出来的。
找到了背篓后,他开始寻找草药来,可是心中的那个疑问疙瘩,老是卡在心里,他觉得有些闷得慌。
由于有了上次采草药的经验,这次他没有花多大功夫,就采了满满的一大筐。刚打算离开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到血迹斑斑的灌木丛,他想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发现。
终于,在一处半隐半遮的草根旁,他发现了一处显眼的东西微微露出了一个角。他找来了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
这东西看起来很洁白,虽然只是露出一点点,但是在周围几乎全绿的映衬下显得特别醒目。
这里的泥土按理来说很疏松,因为都是由枯枝烂叶堆积而成。可他发现此处的土完全不一样,像岩石一样坚硬。他费了好大劲,只是听见了树枝“啪”地折断声,可只刨出了一点点泥土而已。
这一串串奇怪的现象彻底激发了他的好奇心,看来树枝不管用,得着一些锋利的石头来,他后悔进来这么一大片的林子,连一把小刀都没有带过来。
偌大的林子,除了枯枝烂木就是些灌木和荆棘,连泥土都要刨掉厚厚的草根才能看得到,哪里有什么石头。
既然找不到石头,他只能折了一些看起来比较结实的树枝。好在这些泥土看起来坚硬,但是九龙有的是力气,树枝折断后他又找来了一大堆,俗话说水滴石穿,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直到满头大汗,他终于硬生生地把它撬了出来。
他把令他精疲力尽的劳动成果拿在说中仔细端详了一番。形状很怪异,似方非方,似圆非圆,表面光滑,呈半透明状,有点像贝壳,可是贝壳没有这么透明的。他一猜想,总觉得像某种东西,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想了半天,他似乎想了起来,一拍脑袋,原来这有点像鱼鳞。
要真的是鱼鳞,从古怪的形状来看,那也是残缺的鱼鳞片,不过这要比平常的鱼鳞片不知道大了好几倍,厚度和硬度也相应地增加了好几倍。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疑惑起来了。
在深山老林子,到处都是茂密的植被,连一条小溪都看不到,哪里有什么鱼。按照鱼鳞的大小来推断,这条鱼可不是一般的鱼,恐怕比鲸鱼还要大,再说鲸鱼可是没有这样的鱼鳞片。
要真的是鱼鳞片,那附近可能还会有。想到这里,他兴致又高张了起来,似乎已经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他像发现新大陆般,把附近的灌木丛用粗大的树枝全部都拨开了,然后又像猎狗捕获猎物一样,趴在了地上,一处处地细找。
在地上趴着像狗一样走,本来就不是两只腿能擅长的事情。九龙把附近能找的地方全找了个遍,差不多把地皮都翻了过来,腿脚都麻木得一动都不想动了,他才想着人也该是站着走路的。可他还是不想站起来,因为不甘心劳累了这么久居然一点收获都没有。
终于,他累的躺在了草地上,手里紧紧拽着鱼鳞片状的东西。他心里在默默祈祷:快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吧,她是从哪里来的,要是谁能告诉我,我当面给他珍贵的深海珍珠。
一想到珍珠,他顾不到上身上的疼痛,立马就站了起来,大叫一声“不好”。
当他看到装满草药的背篓还静静地躺在一边,似乎对主人的不理不睬有些怨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歪歪斜斜地倒在一边,一些草药还极不情愿地跑了出来。
他狠狠地拍了拍脑门,居然只顾满足好奇心忘记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把鱼鳞片藏在了贴身的口袋,背起背篓就钻出了老林子。
当他钻出林子时,天已经黑了,想到回到破屋还需要一两个小时,他有些犹豫起来。
他不怕老林子传说中的野兽,否则他也不会单独来采药,也不怕深海中的大鲨鱼,不过就是有点怕黑,最怕一个人走夜路。
一般人怕黑,无非就是怕鬼,怕恶人抢劫,可他既不怕鬼也不怕抢劫。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既然没有的东西干嘛要怕它。他更不怕抢劫,因为他一身破烂,身无分文。
可他就是怕黑,他找不到原因,总感觉在黑夜中心里不踏实。在黑夜中,不好辨别方向,也不知道下一步往哪里走。
某天,他总算给自己找了一个怕黑的理由,就是在黑夜中很茫然,一茫然心里就没有底,就会空虚,这就是害怕的症结所在。
今晚,他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一大早再回家。
老林子周围还是光秃秃的石山,他一直想不通,就像是同胞兄弟,可性格差距特别大一样。
光秃秃的山好睡觉,没有了植被的遮挡,他虽然看不清四周的情况,但总觉得心里很亮堂,这样就不再那么空虚。
他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把背篓放在了一旁。为了防止它再倒在一边,又往里面放了几块大石头。刚躺下不久,脑海中又传来那凄惨的救命声,他又有些不安起来。
此处距深山老林子并不远,他决定做些什么为好。
这里到处都是石头,他想找几块大石头把自己围起来,然后像砌围墙那样,多垒上几层。就算附近有人有猛兽之类的,这些石头至少能起到警戒线的作用。
有一身力气什么事情都好办,这些笨重的大石头在九龙手中就像玩具般,不一会儿,一米来高的石头围墙就已经弄好了。
他舒舒服服地躺下来,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不再空虚起来。忙活了一整天,他终于觉得累了,刚闭上眼睛,就睡得和死猪一样。
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到了正空。他爬起来又是大吃一惊,原来昨晚弄好的石头围墙,只是一觉下去的功夫,竟然鬼使神差地全部都没了。不仅是围墙没有了,就连砌围墙的石头都像黑夜一样,一早起来也没了。
他开始努力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可他只知道昨晚搬完这些大石头后就很累,然后一觉睡了下去,之后发生什么,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一切都像是梦境,他开始觉得这深山老林子有些不寻常起来。心里嘀咕着,总会有一天,他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弄个水落石出。然后他备好背篓,带着如梦境般的迷茫疑惑上路了。
回家的路虽然有些远,可是在九龙脚下就当是练练腿功。不过今天有些不同,九龙一路上都在回想昨天发生的种种怪事。心中有疑惑,脚下的功夫自然不好使。等到了中午,九龙终于回家了。
紫衫依旧坐在门口边,当她看到九龙背着满满的一筐草药时,绷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高兴地接过背篓,却发现师父有些闷闷不乐,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不知道师父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多问,便端上来鱼汤送到了他面前。
九龙闻到了鱼汤的香味,才彻底从疑惑的怪圈中走了出来。他看着一脸热情的紫衫,想到刚才的失态肯定冷落了紫衫,不禁有些愧疚起来,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徒儿辛苦了,我喝完这碗鱼汤就去给易水换药。”
一提到易水,九龙似乎有些着急起来,他急忙开始向紫衫问起易水的情况。
“易水的烧已经完全退了下来,身上的伤口似乎也有好些了的迹象,身上的脓也少了些,不过还是昏迷不醒。”
九龙“哦”了一声后再也没有说话,他开始捣碎草药起来。
此后的接连几天,九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沉默寡言起来,手里拿着那个似鱼鳞片的东西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紫衫对这东西十分好奇,她也是细细地看了好几遍,但就是说不上来这是什么,不过她认同师父的说法,这很像某种鱼的鳞片。
这些草药似乎很管用,一涂到易水身上,那种长脓包的恶臭立即就褪去了不少。易水是一个细心的女子,他每天都会把易水的身体擦得干干净净。
终于又过了几天,易水的伤口开始愈合,只是还没有醒过来。九龙开始坐不住了,他放下了手中的鱼鳞片,决定去找老道人。
紫衫也有些奇怪,按照常理,高烧一退,伤口也开始愈合,这完全是身体正在自我修复努力恢复中,可易水还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唯一有生命征兆的是他还有微弱的呼吸,不过这和植物人没有什么区别。
九龙刚刚跑出家门口,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突然想起半道人已经钻进了老林子,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上哪里去找他呢?可是易水的伤,这才是事情的关键点,这该怎么办。
正在左右为难时,他触摸到了有些冰凉的鱼鳞片,好奇心不知怎么地突然就冒了出来,他决定再一次钻进老林子。这一次他打算要弄清楚这几天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临走时还特意叮嘱紫衫,叫她不要忘记了换药,自己可能要多去几天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