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街道,飘扬而起雪白的花瓣,人口中喷出的气息,在空气中结成白色的晶体。
“好冷啊”,笼着双手,哈着气,明雅对着身边的慈郎说。
“嗯,嗯就是啊,让人都不能睡觉了。”慈郎打着哈欠,手挠着后脑勺。
“慈郎,年终祭的时候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啊。”
“和我一起参加年终祭吧。”
“好啊。”
五彩缤纷的灯饰,在通向新年祈福的庙宇前汇聚。每年看着那些灯饰,明雅都会感觉到悲伤。
你现在幸福吗?有归宿吗?它们仿佛都在这样问我。
不过,今年,即使身处在满街的灯火中,我也没有感到寂寞,因为,我的身边又喜欢的人存在。
“哇,好多的食物,好像的味道啊。”
“呵呵,慈郎今天我请客哦。”
“真的?那我要吃荞麦面,棉花糖,牛肉串,杂锦煎饼,章鱼丸子,甜苹果……”
“那么多,你不怕肚子吃坏吗?”
“没事,没事,我很厉害的。”
“嗯,确实,在某方面啦。”
“啊,小雅是在笑话我吗?”
慈郎忠实的执行着他的大吃计划,手中一边拿着章鱼丸子,一边拿着甜苹果,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慈郎,明雅汗,心中想这样甜咸相加,真的好吃吗?但愿慈郎他的肚子不会有事。
“啊,金鱼,我想要捞金鱼。”占满双手的慈郎还这样喊叫。
“嗨,嗨,我知道了。”接过慈郎手中的食物,看着他兴奋得蹲在那里。明雅想,这样的声音能记住多久呢?在脑海中,反复地响着慈郎的声音,清晰可辨。但是如果就这样,再也无法见面,最后留下的是声音,还是身影呢?
灯光照射的河面,五颜六色,美丽耀眼。
看烟花的时候,还是与人一起观看会更加的美丽。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烟花在空中以各种颜色,各种形态,绚烂美丽的绽放。身边慈郎的侧脸在漫天的烟花中,闪烁着一种醉人的光芒,让明雅的心脏,好像在那一刻停止,心中突然有一种将感情告诉慈郎的冲动。
回家的路途,慈郎已经有些困了。在平时的公园停下,昏黄的路灯下,明雅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突然停止而碰到鼻子的慈郎,可怜兮兮的揉着鼻头,抬头看着猛然停止的明雅,眼中满是疑问。
明雅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同于以往的,严肃的表情,他认真地看着慈郎,那迷糊的表情,让明雅觉得,他真地不想放弃,不想放弃这么可爱的慈郎。
选择是长久的烦恼,而决定却只是一瞬间的事。哪怕以后不再会有机会,他不会后悔,不会!
明雅脑海中回响着不知道是在那里看到的话,想要知道他喜欢不喜欢你,只要吻下去,就知道了。看迎接你的是巴掌还是接受。
双手攀上慈郎的肩膀,明雅:“慈郎,你喜欢我吗?”
“嗯,喜欢啊,我喜欢小雅。”带着疑问的眼神,却坚定的话语。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是……”,有些急躁的感觉,说不清楚的明雅,一低头,吻上了慈郎的嘴唇,不是那次的简单碰触,而是细细的啃咬。含着慈郎柔软的唇瓣,用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型,明雅的呼吸慢慢的急促。
用舌头撬开慈郎的嘴唇,没有反抗甚至有些顺从,明雅生涩的在慈郎的口中索取,想要将自己的心意这样的表达出来。带着甜味的感觉在舌蕾上扩散,紧张加上沉醉的感觉,让明雅的心跳加速,忘记呼吸,直到不能呼吸为止。
带着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明雅在离开慈郎的唇瓣之后,低着脑袋,额前的碎发垂下,遮住了双眼,连带着的阴影遮住了整个表情。
明雅知道现在他的心情,在心跳中带着不安,还有决绝。
“慈郎,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不是朋友的那种,而是,而是,就像是男女朋友的那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在见到你的那一刻,也许是在看到你笑容的时候。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到很轻松,很快乐。慢慢的习惯,身边有你的日子,慢慢的习惯看着你的笑容。暑假时,不能见你的日子里,我开始强烈的思念你,想见你,带着心痛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喜欢上你了。看见你抱着别人,对着我以外的人撒娇,我会嫉妒,非常嫉妒,那一段时间,我快要发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习惯了你在身边,你的味道已经深深的在我的心中铭刻,还有你的声音,你带给我的暖暖的感觉。这些,都已经深深地存在于我的脑中。我知道,有很多的女孩都喜欢你。也许对你来说,我只是朋友,或许,这样喜欢你的我,会让你觉得很肮脏。可是,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想要知道,对于你来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明雅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双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握成了拳状。
明雅不知道慈郎听明白了没有,也不知道慈郎会怎样看他,更不知道以后,他们之间会怎么样。但是明雅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在脑海中一直纠缠的问题,让他感觉到了压抑,他感觉到了极限。
周围没有任何的声息,心跳声在明雅的耳边清晰可闻,不知何时悄悄飘扬的雪花,随着沉默的气氛,在他们的身上落下,融化。
时间也许是短暂的,在明雅的心中,不安渐渐的扩大,一种好久都没有的绝望,在慢慢的浮上心头,恍惚中,明雅好像看见了心中,黑暗泥潭中的他,抬起头看像他的那双泯灭一切的空洞双眼。
明雅在这一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瞬间填满了绝望。一直以来的孤独,在有了温暖之后,已经忘记。而他们之间已经拥有了朋友间的羁绊,或许在他的眼中已经超越了朋友。
可是,现在的这种羁绊,已经让自己切断了。在没有听到任何话语的时刻,他感觉到的是带来温暖前更多,更深的感觉,忘记的孤独,忘记的一个人的感觉,忘记的寂寞……
没有勇气抬头,慢慢的那样转身,明雅就那样抬腿离开。没有看到身后,慈郎发呆的表情和纠结的眼神。
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