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一个人的小院在姜侯府里略显偏僻,离姜天的主院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所以姜桓在草草的用完朱福带来的早点后,不得不提前动身前往主院,向其父亲姜天请安。
姜侯府的家规极严,再加上姜天为人严厉,如果姜桓请安稍迟一点,也有其好受的。更别说姜桓在姜侯府内的地位尴尬,堪堪只是比下人们高些罢了。
一路弯弯绕绕,姜桓终于来到姜侯府主院门前。只见主院门前站立着一身着黑甲的男子,年约三十四五岁上下,气势凌厉,一双黑眸向姜桓扫来,不怒自威。
这正是姜侯府第一家将,掌管姜侯府名震整个江晋国,甚至名声传至烟罗等邻国的黑甲军的主将黄封。话说这黑甲军乃是姜侯府第一代先祖姜离当年追随江晋国开国先帝南征北战的凭仗,可以说这黑甲军为姜离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也是其最终能够得先帝赐封为“姜侯”的重要原因。虽然至开国后江晋国大大小小的战役并不是很多,但姜侯府的黑甲军仍然是江晋国的主要战力。
感受到迎面而来的铁血之气,姜桓心中不免暗暗敬服。黄封可是有过一个人屠灭整个山贼山寨的战绩,武功之高强据说是整个江晋国顶尖的存在,而且他才三十几岁,有更进一步的可能。面对这样的人物,姜桓不得不升起敬佩之意。姜桓在小时候也曾梦想过习武从军,除暴安良,但见识过仙人的逍遥强大,更经历母亲早亡,使他的修仙长生之念愈加坚定,昔日的幼时梦想早已经淡去。
整了整衣服,擦去适才疾行而产生的微汗。对着黄封行了一礼,心中却疑惑黄封此时为何会出现在这呢?黄封在姜府的地位超然,由于其是黑甲军主将,黑甲军不属于江晋国正统的官方编制,而是姜侯府的私兵,故其只对姜侯负责,平常一般都是在临安城外的军营内训练黑甲军,姜侯府的保卫工作并不是属于他的职责,故而黄封甚少出现在姜侯府中,除非出了什么紧急的事。不过这些也不是他区区一个庶子能够关心得了的事。
如此想着,姜桓踏进了院门,在服侍姜天的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姜天的书房内。
姜天年近四十,穿着一身白色儒袍,虽然已经年近中年,可仍然看不出衰老的痕迹,此时正在书案上专注的看着一封信件。不认识的人恐怕会认为其是一儒生,根本看不出眼前的此人就是当今江晋国的风云人物之一。不过其久居上位而养成的威势却在一举一动间显现。
“父亲,孩儿来给您请安了。”姜桓压下心中的疑惑,对姜天说道。以往到了这个时候,姜桓请安之后,得到姜天的准许之后便可离去,可今天却显得不同。
只见姜天的目光仍然放在信件上,开口说道:“嗯,先在一旁候着,等元儿跟冲儿来了之后,为父有事要说。”
有事要讲?联想到刚才在门口遇到黄封,姜桓心中不免疑惑更深。但由于此时时候尚早,姜桓的两位兄长还未前来请安,姜桓也只能站立在书房的一角,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静等候起来。好在,这个等候的时间并不算太长。
约莫半盏茶时间,一身穿红色锦衣的少年与一蓝色儒服的少年一起来到了姜天的书房内。正是姜桓的两位兄长,田夫人与姜天所生二子姜冲与姜元。
“咦,你这家伙怎么还在这里?”红色锦衣少年看向姜桓,发出疑问,可神色却显露出一种不屑之感。
红色锦衣少年正是姜侯府世子姜冲,姜冲年纪比姜桓大了三四岁,也许是姜府长子一生下来便备受百般关爱,可这养成了其飞扬跋扈的性格,更是从小没少欺负姜桓,可以说姜桓与其之间并没有什么兄弟之情,二者谁也看不惯谁,但由于姜桓比其年幼且在姜府地位低下,向来都是被姜冲欺凌,直到后来姜桓搬出内院,二者渐渐少了接触,这种情况才慢慢减少。
姜桓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当其空气一般,仍旧沉默站立着。
“你……”姜冲正欲发怒,却被一旁的弟弟姜元拉住,看了看上首的姜天,碍于其威严不好发作,咕哝了几句,只好先行向姜天请安,心里却想着等等如何让姜桓难堪。
姜天对其的小动作并不在意,看着人齐了,他才放下手中的事情。缓缓开口对三人说道:“昨晚兵部发来一封密函,临江城外青羊山山道最近多了几股流匪,许多行商都遭到劫掠,由于最近北方烟罗国隐隐有所动作,许多军队都抽不出人手,兵部想要我姜府黑甲军派出一小队人马前去剿灭,我想要你们三个跟随黑甲军前去见见世面。”
剿匪!姜桓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但等到姜天亲口说出也不免感到一惊。姜府向来兵法传家,从第一代先祖姜离到现在每代的姜侯没有一个不是熟读兵书,弓马娴熟的。就算近几年来江晋国隐隐有重文轻武的趋势,姜府也不曾改变过这条家训。故而,每一代的姜家男子从小就有学习兵法。每个月都有专门的讲师为姜桓他们授课,姜桓对此虽然不感兴趣,但碍于家规也不得不前去学习。
“爹,以黑甲军的勇武,我们跟着去似乎没有多大用处吧?”姜元也是一惊,不过转念想到姜天也许会有其他安排,出声问道。
“没错,剿灭这些流匪对黑甲军来说不过是探囊取物,所以为父对你们另有安排。”姜天看着姜元,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接着转向姜冲说道:“冲儿,你身为世子,学习兵法也有一段日子了,将来黑甲军是由你来掌握的,所以此次黑甲军由你来指挥,别让我失望!”
“父亲我一定会把那些流匪全部消灭光的。”姜冲听到剿匪一事就神情激动,现在又听到姜天将黑甲军的指挥权交给他,更是满脸红光,恨不得现在就去带着黑甲军把那些流匪剿灭个干净,好在姜天面前表现一番。
“元儿,你辅助你大哥部署进攻策略。”姜天对姜元说道。
“是,父亲。”姜元听到姜天将黑甲军指挥权交给姜冲,而自己只是辅助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不过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这两个跃跃欲试的儿子,姜天愈发觉得满意。不过目光看到一旁站立的姜桓,这才想起把这个三儿子给忘记了。
“桓儿,这军队的后勤就交给你了。我会让派人帮助你的。”姜天淡淡的说道。
姜桓本来在一旁一声不发的听着,觉得这次的剿匪估计没他什么事情,这次的行动一看就是姜天要为日后的姜府继承人锻炼,他最多就是顺路走一趟,毕竟在姜天心中他这个庶子日后也是要辅佐姜冲的。不过姜天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姜桓一心一意就只是想踏上修仙之路。
待姜天又交代了几句过后,姜天就挥挥手示意三人可以离开了。姜桓正估摸着等下是否要去朱福说的那个奇书斋看看,却见姜冲堵住了他的去路。
“三弟,这些天不见,你眼里还没有我这大哥了啊!”姜冲这时候出了姜天的院门,想起了刚才姜桓居然敢无视他,便马上堵住了他的路,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姜桓心中叫遭,正想着怎么脱身之时,黄封走了进来,一张冷酷的脸看不出喜怒,对姜冲说道:“世子,想来侯爷已经跟你说过了剿匪的事情,不过指挥军队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注意,侯爷让我来带你去军营对这次的行动详细了解一下。”
“这……算你小子好运。”姜冲只好跟着黄封离去。姜桓心中不免一松,加快脚步向自己的小院方向走去。
第2章 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