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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尽是迷茫

深邃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残月,旁边有个星星闪着微弱的光芒与它相伴,像极了这两个逃命的人。回头看了眼二丫,她已经睡着了,不过脸上那紧张的神态依旧没有消去,张旭摇了摇头,向着更远方跑去。几朵黑云遮住了那轮残月使得夜色更加黑暗了,喘着粗气,不禁有些后悔,平时对自己身体的锻炼太过于松懈了,自己一人跑到镇外还是有余力的,可是背着另一个人跑就显得吃力了,咬紧牙关高呼一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心里还是太软,应该将那妇人杀死灭口才对,听到身后有阵阵的马步声,张旭将自己的步速提到了最快,他觉的自己就像要飞起似得,感觉不到了劳累,只想着向前冲,冲,用尽自己的力气也要冲出小镇,只要到了镇外的树林躲起来就安全了。但两只腿的终不是四条腿的对手,眼看着距离镇外的森林越来越近,身后前来追杀的人却追上了自己。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杀手,见对方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拿着手弩正对着自己,其余三个手里都拿着口大弯刀,最难对付的要数那个拿手弩的了,思量了一下敌人的强弱,拟定了一个作战计划。三个拿弯刀的人有个身体过于虚浮,应该刚从窑子里出来吧,只要将他杀了,抢下他的马还是有希望带着二丫逃走的,不过要提防着那个拿手弩的,看他那鹰一样的眼神就知道是个硬茬子。有了生的希望人也就有了力气,将背上的二丫放下,脱下自己的衣服撕成几道长条,将二丫绑在了自己腰上,动作过于大了,将二丫弄醒了。他给了二丫一个轻松而坚定的眼神,轻声对她说道:“放心吧,我有能力应付当下的情况,你只管闭上眼睡觉就好。”二丫很是放心,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双手抱住了他的肩膀,闭上了双眼。
又紧了紧腰上的布条,张旭将手中的短刀举起,侧着身向那个虚浮的杀手跑去,耳边不时有竹箭穿过的声响,张旭压低了自己的身体,尽量将二丫护在自己的身下。距离那个杀手越来越近,张旭握紧了手中的短刀,来了一个突然加速,绕到了杀手的背后,举起手中的短刀向杀手的背捅去,只听到叮的一声,刀并没有按原想的那样扎杀手的身体,没想到他们都还穿着轻型护甲,骂了声卑鄙,就转身再次寻找机会。杀手的功夫也不是虚的,几次和那汉子对刀自己都略显吃亏,虎口被震得发疼。疼痛使得自己变得清醒起来,刚才是有些冲动了,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虚浮的汉子还是有两下子的,高吼了一声向着杀手的侧身杀去,寻好了角度,收了下胳臂用力朝着杀手的头扔出短刀。等到刀子插在那汉子的太阳穴处,鲜血顺着刀刃流了出来滴到了地上,张旭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拽着那死去的汉子就爬上了马背,用力抽出插在汉子头上的短刀,就将他推了下去。“二狗。”那那手弩的杀手朝着地上的汉子喊了一声,见没有回应,眼睛顿时红了骂道:“该死的蚂蚁,你竟然杀死了二狗,你也去死吧。”不知他从哪里又拿出了个手弩,两只手弩一起朝着自己射了过来。见躲不开了,他闭上了眼睛,“可恨啊,自己太弱了,还没能见识到外面精彩的世界,也没能寻到自己的母亲,就要死了,更是连累了二丫。”心里带着遗憾,他张开了双臂坐在马背上等着箭落在背上,等了片刻并没有感到疼痛,他张开了眼,见到二丫不知何时将身上的布条解开,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背,那两只箭都射在了二丫的背上。张旭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将二丫重新报道怀里,大喊一声就牵着马向着镇外的树林跑去。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有马蹄声了,张旭才停下了马,低头看向二丫。脸上的汗滴在了二丫的额头,二丫艰难的睁开了眼,见他一脸担忧,笑着对他说:“旭哥,我好累,看来我要死了。旭哥,你不要再回去了,你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听王二婶说过死在树林里的人如果不好好安葬就会变成孤魂野鬼,我好害怕。旭哥,你一定会好好安葬我的对吧?不要愁着脸啦,听说人死后可以再轮回,如果真是这样,我下辈子还会在找你,跟你去体验外面的世界。旭哥,你笑起来很好看,我想再看看你笑的模样。”张旭艰难的对二丫笑了一下,二丫举起左手想要再抚摸一次他的脸,不过那只手还没有举起就落了下去,张旭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好半天才缓过来,轻轻的举着那只落下的手将它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二丫是笑着死去的,她舍命才换回自己,不能辜负了她。若有来生,吾再遇汝,定不负。抱紧二丫,张旭拽紧马僵,朝着树林外奔去。
奔跑了一夜,终于出了树林,向身后望去,那群人应该回去了吧,心里想着又牵着马向前方走去。不知过了多久,张旭着牵马来到了一片桃园,树上挂满了果子。将马栓在一棵桃树上,就抱着二丫向桃园深处走去,寻到一块整齐的地停了下来。将二丫轻轻地放在地上,自己用短刀在地上砍了几下将土砍软,用手挖起了土坑。就这样反反复复不知多久,直到见到土坑差不多了才停了下来。双手早磨破,但为了二丫的心愿自己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取了些干净的树叶垫在土坑的底面,将二丫轻轻的放在上面,望着二丫的笑容,张旭不禁流下了眼泪。“当初吾答应要带你去天涯海角,如今汝却在此长眠,吾好恨,愿来世找个好人家,不要再繁忙了。”抚着二丫那张冰冷的脸,张旭低头在她苍白唇上吻了一下,又看了许久,终于动手将二丫埋了起来。寻了块大石头,用短刀在上面刻下了“赵氏之墓”四个大字,记得二丫说过,她姓赵,至于名字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将石碑深插在土堆前,向着墓碑磕了几个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