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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跌宕起伏

侯三是不敢得罪的,得罪了他只能是没事找事。想起了壮子,一想到那个经常冲自己笑的壮实少年在得罪侯三后,被几个跟班拿棍子打到骨折,张旭就不禁打了几个冷颤。别看侯三那尖嘴猴腮样不惹人喜欢,拉拢人他倒是有一手。当然在张旭看来,那些侯三身边的跟班也都不过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他们在侯三身边也就图个方便,企求混上口饭吃。
眼看着锅里的饭食越来越少,张旭的心里急躁躁的,还好等到最后一个人端碗走开锅里还剩下一勺米汤。二胖笑着对他说:“旭哥最近挺清闲的呀。”边说着边挖挖锅底给张旭舀上最后一勺汤,不多不少刚好满满一碗。张旭用嘴沿着碗边吸了一口,张开嘴对二胖说:“没那么清闲,在老爷家清闲的人只有老爷,像咱这样的人下人清闲就是找死。昨天扫地时没扫干净,被老爷抽了一鞭子,现在还火辣辣的。”边说着边用手摸着脸上的疤拉。二胖摇摇头,收拾完锅碗瓢盆就离开了。
都知道自家老爷是个爱干净的主,每天别事不干也要沿着院子溜达一圈,看看下人们打扫的怎样,老爷说这关系到一个人的脸面问题,张旭也知道老爷爱干净,他每天都会努力的干活。院外的那条路很长,可侯三只安排了他一个人去干活,他也不去抱怨什么,早就适应了不公的待遇。先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的,他记得自己昨天明明打扫的得很干净,可为什么老爷一溜达就发现一堆树叶堆在路中央,难道是自己忘记扫啦?摇着头,张旭也离开了。
酷暑的一场雨并不能驱走夏日的炎热,树枝上的知了又聒噪起来,嘴里叼着根嫩草就拿着鞭子去放羊了。到了地方将领头羊拴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张旭就躺在草丛里看起了天。天上的云儿还是那样美丽,一会像只蝴蝶一会又变成了一头狗熊,西边那云就像自家的二胖,那瘦条的像极了侯三,那边的大块云是不是天宫,老早就听二丫说起天宫的故事,不知道里面是否真的住着仙女。看着看着他的心也就随着云朵一起飞向远方。不知道母亲在什么地方,哪位梦中美丽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吗,她见到自己后会再次离开自己吗?他发现自己想得太多了,天上都不知何时挂满了晚霞,将领头羊解开在空中抽了一鞭子,羊群就依次的往家跑了。在湖边看看自己幼稚的脸,哎,还是太小了,自己何时才能变成大人,带着一肚子遗憾举着鞭子向宅院走去。
“小哥,在发什么愁呢?那天你打的兔子挺鲜嫩的,今天有收获没,小天这娃子又馋了,想改善一下伙食。”一位拄着树枝老大爷站在路口旁说道。“老大爷也,今天没有下套,要想吃明天再给你捉只吧,今年地头的草多,兔子都敢在人面前跑了。”说着向老爷子挥了挥手就走开了,老头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也沿着路回家去了。
老爷子也姓张,以前论过辈分,和自家老爷还是有些血缘关系的。听家里年纪大的劳役谈起过,以前老张头家里还是有些钱的,在镇上也是有门面的人,人丁也不少,可是一场变故将他家弄得支离破碎,老张头的头发也在那一次变故后一夜变白。世上最大得悲哀莫过于白发人哭黑发人,老张头在那次变故中失去了儿子,只留下一个孙子相依为命,对他来说自家的孙子比他这条老命还值钱。于是变卖了自家家当,在一块荒地上建起了一座木屋,担起了照顾孙儿的责任。张旭和张老头关系不错,以前放羊时总能听他讲一些外面的事情,每到这时他总会趴在地上仔细的听着老张头讲述,不知道老张头哪来的这么多经历,故事总是讲不完。小天是个聪明的娃子,和自己相处的非常好,每次放羊时都要逗他玩一玩。可是祸不单行,这么聪明的孩子在一次意外中摔断了腿,此后张旭就很少见到小天了。张旭带着感叹回到了宅中,将羊儿们安放在栅栏里,他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对面的窗子还是亮着的,二丫应该还在窗边看着自己吧。这是自己和二丫的一个秘密,每天他们都会透过这扇窗子通过眼神交流着彼此的感受。见自己点亮了煤油灯,那边就传来了敲打窗户的声音。张旭连忙爬到窗边,向二丫挥了挥手露出一个笑脸,对面的光亮也就变成了黑暗。肚子还是像以往那样咕咕的叫,一个人去放羊一去就要花费一白天,自己每天只能吃到一顿饭食。不过在路上却能摘些野果垫垫肚子,有时下个套子逮只兔子烤一烤也是很好的食物。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总是吃不饱,每天不管吃多少都会觉得饿。问过自家年长的婆婆,她们都说自己肚里住进了一窝老鼠,每天吃进的食物都喂给了它们,说是饿上几天把老鼠饿死就好了。对于婆婆们的话他还是将信将疑的,记得小时候自己把老爷赏给他的一个观音挂坠打碎,婆婆们让他去道观里给观音大士道歉,说是不去的话会遭到灾祸,自己因为有事没有去,开始时心里还很害怕,结果最后什么也没发生,更别提灾祸了。再说自己饿一顿饭都觉得难受,更别说是饿几天了。
张旭在一块地上敲了敲,用手使劲一抠,一块砖头就被提起,地上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洞。说来幸运,自己一次在睡着后被吱吱声吵醒,他看见一只老鼠在自己房里打了个洞,于是便将那老鼠赶跑,自己霸占了这个小洞。洞还是很深的,一个胳臂下去才能掏到底,他把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了这个洞里。在洞里摸了半天终于慢慢的将一把短刀拿了上来。只见这把短刀全身漆黑,黑的在月光下发光,刀的锋刃已经开了,从那光亮程度上就知道张旭有多么爱护着这把刀。这把刀是先前宅里的大虎叔的,在大虎叔离开宅院时送给了自己的,想到这张旭连忙用衣服将这把刀细细的擦拭起来,一丝也不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