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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王宫夜薄凉

第四章:王宫夜薄凉
无论愿意与否,都没有选择了,鸢雪鼓起勇气走进了寒霜苑中,一切都是安谧地自然而又和谐,并没有什么过于寻常之处。鸢雪也只好走进了一个屋子,屋子里面倒是十分整洁,好像是有人故意打理好的一般。鸢雪看着那个屋子里面的一切都是很自如,不见得冷宫中是什么萧瑟冷落、不宜人居的地方,左不过是房子老旧了些许罢了。
“所谓的冷宫原来也不过如此,从前都是教那些闲杂人等说得吓怕了!”鸢雪看到了床榻上面有一床新翻的被褥,很是感动,勉强一笑。便不由分说地坐在了床上面,鸢雪看着这个屋子里面的步落好像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一般,屋子里面还有几株妙兰,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恍若是从前在家中的感觉一般,甚是亲切。
再说那潜凝殿,原是卫国列位习学诗文文墨妃妾所居之处,处处尽是优雅素淡之感,陈设也是不同寻常的安谧和谐的。卫王把绘鸯封到潜凝殿,想必也是尽了此心。
绘鸯正坐在榻上专心地绣着绢帛,梅儿在一旁侍奉着,另外还有一个名唤“碧萝”的小丫头,只因绘鸯如今的身份是阮夫人了,一切的设备打点也一应是按照阮氏的礼节来的。
“再过几日,便是达歌节了,妹妹一人栖居寒霜苑中,孤单寂寞,自然是受了不少辛苦,自盼着过节的时候能够有幸前去探望一番!”绘鸯手中不停地绣着绢帛,倒不知是为何,只是手中不曾停下过。
“小主,自从白天里受封后回来,便一直在绣着绢帛,若是雪主子知道小主这般情意,必然感动不已!”碧萝今日也是一直侍奉着绘鸯,对于绘鸯的习性也很是了解的,这一日便是一直跟着绘鸯,见着绘鸯百日里受封不曾绣着绢帛,只要是回到了宫中,手中便不曾停下过。
“能够为她做点什么,我心中也是欢喜得很!”绘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睛不时地在梅儿身上打转,自从来到了潜凝殿之后,梅儿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曾有过什么话语,终究不知心底在想着什么。
“小主,奴婢倒是担心得很,今夜王上便要新封的小主们侍宠了,却不知哪一个才有那样的福气第一个承宠?”碧萝也知道宫中佳人纷纷,终不知哪个小主才是最有造化的,看着绘鸯整日里面都在忙着绣着绢帛,不曾想着承宠的事宜,心中也很是为之担忧。
“再美的花儿都有凋败的一天,谁先谁后又何必太汲汲,能够留到最后的才是最好的!”绘鸯只顾绣着绢帛,倒也没有心思想着别的,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菠碧萝一笑,便又继续绣着绢帛了。
“小主若这般想,自然也是好的,但若是长久,只怕在宫中便会倍遭排挤,那时若是受着别人的冷眼度日,那才叫人堪忧!”碧萝也在不停地为绘鸯绣着绢帛,只是面对绘鸯的心思,还是希望能够在宫中学会生存之道,眉间也是轻轻一蹙。
“宫中再不济,左不过是寒霜苑中罢了,都是为了王上在生活着,又有何异同?”绘鸯听着碧萝的苦口婆心,心中也只是不经意地说着无关紧语要的话语。
“夫人,我身子有些许的不适,能否退下?”梅儿听了绘鸯的话,面色顿时一冷,有几分的不悦,本来脸色便是平淡至极,如今好像是又添上了一层霜,更显得惨白。
“既然身子不适,早些歇息倒也好!”绘鸯也只是轻轻一笑,并不显得有些许的不悦,只是浅浅一笑,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之意。
“喏!”梅儿低着头,便匆匆地作揖退下了,脸色却是极冷的,根本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想法或是心思,只是平静安谧地让人觉得异样。
“夫人,看着梅儿的神情,倒像是有些埋怨的!”碧萝转过头,看着梅儿渐渐走了出去,又扭过头看着绘鸯,心中也是忍不住地问着绘鸯。
绘鸯似乎是并不在意的,依旧只是手中不停地绣着绢帛,低头间说道:“方才,我便是有意提及寒霜苑的!”绘鸯倒像是胸有成竹那般,眉目间都是纹丝不动的,不显得有些许的不一样。
“奈何,岂不是让梅儿误会夫人更甚?”碧萝听着绘鸯的话语倒是不解,质疑地问着绘鸯。
“若是无情无义之人,留在我身边,我却是不敢用的,梅儿这般做,倒是显得她有情有义,且是情深意切,不忘主仆情意,也是妹妹的好福气,能够有一个这么有情意的人挂念着!”绘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面对着碧萝轻轻一笑,似乎也是在暗示着什么,倒是真心地为鸢雪欣喜。
“小主这般行事倒是一般人学不来的,为雪主子真心让人感动!”碧萝听后顿时恍然大悟,只是连连叹服绘鸯的心思与手段,再无旁话。
“碧萝,你且先去看一眼梅儿此刻是何姿态?”绘鸯沉思了片刻,只是不急不缓地说着几句,倒是没有什么别话。
“喏!”碧萝只是答应着绘鸯的吩咐,便又去出去了,看一番那个梅儿的处境。
只看碧萝走出了宫阁,走进了梅儿的房间中,只见梅儿一个人躺在榻上,脸色依旧是煞白,不见得有什么异样。碧萝缓缓地走到了梅儿的身边,也是捡着一个地方便坐下了。
“瞧着你的神色,倒是不好的很!可是心中有什么故事?”碧萝看着梅儿的神色却是极其的难看,心中也是明白的,梅儿一心眷挂着鸢雪。
“我?”梅儿的头也不曾抬起过,只是一味地低沉着,好似心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左不过是那一干子眷顾的话了,反倒是说出来伤了别人的心,索性梅儿也不肯言语,只是嘴中支支吾吾地说着分毫。
“夫人蕙质兰心,聪慧绝世,此番做法自然有其缘由,试想哪个人能够眼看着自己的骨肉亲人受苦?”碧萝只怕梅儿适不能够理解阮夫人的用心,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快,看着梅儿整日整日的不言不语,眉间也不由轻蹙。
“这番道理,我自然是懂得的,只是在宫中时日久了,什么风波都知闻的,寒霜苑中是何样的风景,你我都是知晓的,远不是常人能够久居的!”梅儿扼腕叹息,话音倒是极为低沉,好似在为鸢雪鸣不平。
“但那又不是夫人的过错,你又岂能将怨怒倒置于夫人的身上?夫人大度,自不会与你这般计较,若是教旁人看见,岂非是觉得夫人无能?”碧萝听着梅儿的话语,多少还是有点不欢喜的,毕竟如今侍奉的是阮夫人,却不是雪主子,如此一心二用,到底是留不得的。
“这般道理,我也是懂的,只是做上去着实艰难!”梅儿也是极其无奈,低着头任由碧萝说教,心中也是委屈得很,终究也是自个的不是,倒也不敢多说其他。
“罢了,无论如何,你都要早早地尽心侍奉夫人,不可多生事端,否则只怕会害了雪主子!”碧萝轻轻地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梅儿的肩膀,似乎是在警醒着梅儿一些事情,梅儿的颜色却是不曾好过的,倒也有了些许的分红。
“喏!”梅儿低着头,心中好似也是有了答案,只看着碧萝一笑离去。
整个夜晚都是无比安静的,静的有些可怕,寂寥的宫墙也是高高的锁闭着的。鸢雪走进了寒霜苑,每一步都是十分惊恐的,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的心怎么也不能够安宁下来。
“你来了?”深黑色的夜空之中,只听见一个细微悠长的声音传入了鸢雪的耳畔,顿时鸢雪的心事很不安宁的。“有人?”鸢雪很是警觉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地回过头看着身后,生怕有什么在自己的身后。
“缘何这般害怕?以后都是这宫里的姐妹了!”那个颤抖的声音再一次地在黑暗中响起,似乎紧紧地缭绕着鸢雪,鸢雪很是惊恐地看着门,却又总觉得窗户边有个人影闪过。
“你是何人?奈何这般作祟?”鸢雪冲着门外大喊一声,可是自个坐在床榻上面终究也是不安心的,整颗心好像是被浓雾缭绕看不见了东西,只剩下无尽的恐慌。
“我是特意前来恭祝妹妹的,缘何妹妹不曾开门相见?”那个声音好像在和鸢雪对话,可是总是伴着些许的风声,微微作颤,让人觉得不安,让人觉得恐怖。
“这寒霜苑中怎会有此般人,若非正如世人传述的那般,处处孤魂野鬼,让人夙夜难寐?”鸢雪的心头一冷,坐在床榻上面开始了胡思乱想,想着从前在街头听着那些闲人说书的人儿讲述的宫中野史密谈,却与如今的处境好似真切。鸢雪的心中早已经是不安宁了,时不时地在想着:“在冷宫中是不会有哪个妃妾能够安好出去的!若非是真的,若非是真的,那岂非是我今生今世只能活在这个冷宫之中了?”
“我好意前来恭祝妹妹,缘何不得相见?”那个声音再一次地传入鸢雪的耳朵里面,鸢雪不知道是何人在何处说的话,却也觉得是自己的幻听,终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坐立难安片刻,鸢雪终于强忍着下了床榻,向门边走去,每一步都着实沉重。
“门外,可有旁人?”鸢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将头耷拉在门上,身子斜倚着,只是耳朵贴着门边,努力地听着门外是否有动静。良久都不曾有人再说话了,屋外只是静悄悄的,只有习习风声隐隐泛起,鸢雪伏在门边上良久却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出现过,心中顿时一阵伤感,不由落下泪来,却是哽咽地一句话都出不出,只是心中痛疾万分,恍似阵阵刀割一般。
帝心殿中,卫王正坐在案上,看着书卷典籍,卫王后也在一旁侍奉着,两个人也是十分契合着。卫王的手中拿着书卷,卫王后便在旁边编着竹简;卫王若是放下了书卷,心情不展,卫王后便会放下手中的竹简,前去端来一杯茶递与卫王,卫王轻轻呡了一口茶,若是觉得烫口,卫王后便会在其中放上一块冰块。
“王上,天色渐晚,该择一位新晋小主侍寝了!”卫王后也不知是何心思,只是与卫王说着那番话,也只是转过头看着卫王微微轻笑,倒也端庄得很。
“看着个个新人入宫,孤又想起了从前与你第一次相逢,那时孤赠与你一只木棉花,你便整日整日绾在发间,要我念着经卷给你听,你抚琴我念经,好似一生便是如此才是美极!待孤即位之后,总觉得待你愈渐冷淡不比从前了,可是孤王不好!娆儿,若是孤不是王上,你不是仕中之女,你是否还愿与孤一生非死不相别离?”卫王放下了手中的经卷,先是望着空荡荡的帝心殿,只有几个侍奉着的宫人在位,又转过身子看着卫王后,好像是歉疚了许多,很是深情地看着卫王后。
“王上是天子骄子,断然不能与寻常人一般,本宫也只是仕中之女,能够与王上相见也是三生有幸,不敢奢求独自拥有王上一个人!”卫王后听着卫王的话语,倒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看着卫王的眼睛,情深意切却只能是属于平常的女儿家,卫王后只能闭口不答卫王的提问。
“若你不是王后,孤不是卫王呢?我们可否会是寻常夫妇,此一生不相离?”卫王听着卫王后的话语,显然脸色是一阵经冷的,卫王有些失望地看着卫王后,眼中赤热的光线好似在焦急地等待着那个想要的回答。
“臣妾愚钝,不敢妄言!”卫王后始终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心声,只能是低着头面对着卫王,卫王的眼中是泛红,是失望、是伤心,虽是帝王,可也有爱憎情仇。
“从前母后总是希望能够得到父王的宠爱,可是父王一生都只爱翎夫人,母后一直都在等待着父王,穷尽一生到最后也没能等到父王的爱,如今母后蛰居长心殿却再也不愿问及宫中是非了。孤年少的时候便属意于你,本想着一生一世必不负你心,奈何王后拘礼?”卫王看着卫王后,心中阵阵感伤,只叹岁月无情还是容易把人伤,如今的卫王后再也不像从前那个娆儿那般纯真了,有的只是卫王后的高贵尊荣。
“王上,臣妾也想能够一生一世都在王上的身边,可臣妾不能自私,臣妾必须面对偌大的卫国都城,臣妾必须保全王上子嗣绵延,若是臣妾自私,必将成为卫国的罪人,故而臣妾再也不敢奢望王上的宠爱!”卫王后的眼中隐隐含着泪光,卫王后看着卫王空明的眼睛,却怎么都不甘心,却只能说得那么决绝。
“原来你想都不愿去想了,既然你不愿得到,孤便将心留给别人!”卫王很是生气地看着卫王,手指捡起卫王后的下巴,卫王很是深沉地看着卫王后,却又狠狠地甩开,卫王后伏在案上,嘴中颤抖着。
“前往桐雨轩!”卫王对着那个领事的太监大喊一声,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卫王后,眼中好像燃起了一团熄灭的火焰,只是燃起了怨怒与愤憎。
“王上!”卫王后看着卫王缓缓荡下的手腕,心中很是疼痛,有自责也有后悔。
“喏!”那个领事的太监连忙应和着,知道卫王心情不爽,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王上走了,王上被我亲手送走了!”卫王后伏在案上,忍不住流下了泪水,眼睛轻轻闭上了,泪水被随着眼缝缓缓渗下,滑过卫王后的脸颊,敲打在案上,卫王后再次睁开眼睛,却只见到卫王仓促离去的背影。
“娘娘,回宫吧!”妙语看见卫王后在啜泣,知道卫王后心中的苦楚,只能让卫王后赶紧回宫,也觉得宫中是越来越寂冷了。
“可是本宫错了?可是本宫错了?王上说过会一生一世属意本宫,非死生不相离,缘何本宫要是王后,缘何?”卫王后睁开眼睛,只看见了帝心殿中的闪烁灯火,却依旧的美丽至极,却好像也只是一件华丽的衣裳,若是没有人瞩目,终究会有一天会老却、会被人遗忘。
桐雨轩中,长夜寂寥,极其的幽静,并没有多少喧嚣。偶尔有几只小鸟的叫声打破了彻夜的安宁。怨秋水在桐雨轩中轻轻起舞,在临水边上,只是轻轻扬起身子,眉目轻闭,倒也不见到别物的时候,心思也是安宁的。怨秋水的心思很是安静,高雅得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只是在临水边上扬衫起舞,跳着自己的步伐,舞动自己的颜色。
“碾成凡间物,不见他时颜。千山飞花尽,何处断清尘?”怨秋水边起舞边唱歌,倒是才艺出众的很,姿色也是举世无双的清纯,让人看上一眼倒是能够过目不忘,难怪卫王想到了桐雨轩。桐雨轩中曾经住过一位绝世佳人,可惜那个绝世佳人却终身未能见过君王,待其容颜枯槁的时候,伤心而终。
“声色如清泠过耳,舞步宛如窕云入目,当真是绝世无双!”卫王轻轻走在怨秋水的身后,只是静静地看着怨秋水起舞歌唱,心中按捺不住惊艳,只得是连连赞许不绝于口。
“王上!见过王上!”怨秋水转身之余,看见了卫王正在看着自己,着实是一惊,但心中还是如清泉般清静,还是不曾显露出慌乱神色的。
“起身吧,不须拘礼,此处也没有旁人,有你一人当真是好!”卫王看着怨秋水,白日里面只是远远地看着一面,如今再次相见却是惊讶得很,白日里面远远地看着只觉得是清纯脱俗,靠近一瞧却觉得是如初春时节的残花,不曾浓艳,但清丽却不减分毫,直教人看后念念不忘,眉目中脉脉含情也惹人十分恋爱。
“你叫何名?”卫王明明知道怨秋水的名姓,却还是想要再问一次怨秋水的名姓,好像是那年与卫王后初见时的场景。“你叫何名?”“家中父母唤娆儿!”
“名唤,怨秋水!”怨秋水看着卫王,晶莹的眼睛好像是能够闪烁着光芒的么怨秋水缓缓地说着自己的名姓,声音很轻柔,好像是歌曲一般悦耳动听,声色也是极其的温婉可人的。
“怨秋水,当真是好名姓!孤有一问想必也是只有你等能够解答的,若是孤不是王上,你不是妃妾,可还愿意许配与孤?”卫王看着怨秋水,眼睛不曾离开过怨秋水的身子,只觉得怨秋水的清纯像极了当年的娆儿,相仿的年纪,相似的气质,好像能够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