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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总统航空公司

  在寂静辽阔的宇宙中,一艘民间运输飞船正悄悄地航行著,朝萨法斯星附近的政府统辖星球前进,这正是山姆等人所搭乘的飞船。
  「上次我们搭乘这个航线是什麼时候啊?」山姆端正地坐在位子上,伸手指向狙利,语带调侃的说:「啊,我想起来了,是你把我变成吸血鬼的时候啊!那次你还紧张的不停道歉,好像犯下什麼大错一般。」
  狙利无奈的嘆了口气,摇摇头说:「我从没看过会拿这种事来嘲笑加害者的被害人,你真的是全宇宙脑袋结构最奇特的傢伙了。」
  「因為像你这种烂个性的人,居然会主动道歉,我当时可是被你吓了一跳呢!」山姆轻鬆写意的说:「你那个时候的内疚根本是多餘的,至少我现在非常感谢你让我成為吸血鬼,专注力强化对於我的魔法施展颇有助益。」
  「说到魔法。」妮优好奇的问:「一年前,你就有办法挥一剑捲起大火烧死几千万个人,经过一年的修行后,你究竟有多少成长了?」
  「我哪有挥一剑烧死几千万个人……」山姆说到:「至於多少成长吗,大该就是体内蕴含的法力增加,施展魔法的威力、操纵魔法的细腻度都有提升,只不过用嘴把讲讲也不能证明什麼,等我们抵达萨法斯星之后再来切磋吧,我记得那裡有个地下竞技场。」
  狙利不满的撇嘴说:「谁想跟你切磋,你可是跟天……那个……跟夜鸦史考特修行了一年耶,谁打的赢你?」
  当眾人聊得正开心时,豪格发现亚洛达看起来神色慌乱,紧闭双唇不发一语,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
  「怎麼了,亚洛达?晕机了吗?」豪格关切的问。
  亚洛达两眼恐惧的瞪视著前方,声音乾涩的说:「我……我怎麼可能晕机?我可是月色骑士团训练出来的特务。」他呼了口气,试图冷静慌乱的内心,并向眾人质问:「你们為什麼要选搭总统航空啊?你们知道总统航空这些年的失事率有多高吗?这麼恐怖的航空公司,你们怎麼敢搭啊?」
  「因為最便宜啊。」狙利说。
  山姆跟著附和:「对啊,你以為我这一年都在干嘛?我可是都在专心修行,没时间去赚钱,身上早就一毛钱都不剩了。」
  妮优则大喇喇的翘起二郎腿,满脸不屑的说:「你这个细皮嫩肉的精灵怎麼那麼胆小?我们运气不会那麼差啦,有什麼好怕的?」
  亚洛达仍:「你们不明白,自从二七四三年开始,总统航空平均每年会有一百七十二架会坠毁,这个数据整整佔了每年失事飞船数的百分之75.173,远超过失事率第二的振翼航空……」
  豪格嘆了口气,笑著说:「看来脑袋裡记太多东西也未必是好事呢。」
  等到飞船开始稳定航行后,眾人纷纷起身去做自己的事情,豪格与妮优一起到餐厅喝下午茶,亚洛达跑去厕所呕吐,洛克曼坐在原位沉思,山姆与狙利则走到甲板上,点起香菸,撑著栏杆看向外头的景色,就像回到学校裡的旧时光一般。
  「红毛怪,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冷静许多呢。」狙利说:「我还以為你会被愤怒给淹没,像个疯子一样拿刀到处乱砍人。」
  山姆呼出一口菸,说道:「一年前我确实是这样没错,满脑子只想著要帮温蒂復仇,就算直接去挑战政府我也愿意。现在回想起来,要是那时洛克曼没有出面阻止我,我可能早就死在政府军队手中了吧。」
  「原来如此。」狙利静静的看著远方斑斕的星云,过了片刻后才说:「我还是无法想像,天武士居然会变成我们的盟友,这就像猛玛象能够飞上天一样诡异。」
  「哈哈哈,你举的例子也太……」
  忽然之间,飞船传来一阵剧烈晃动,甲板上的眾人用力的摔倒在地上,山姆和狙利险些站立不稳,连忙抓住身旁的栏杆。
  「搞什麼鬼,遇到乱流了?」狙利皱起眉头说。
  「白痴吗?这裡是外太空,哪来的乱流?」山姆冷冷的回嘴,这时又传来一股更加大力的摇晃,感觉就像有双巨大的手掌抓住这艘飞船,不停上下甩动一般。
  「感觉不太对劲。」山姆说道:「走,我们先回去和大家会合。」
  两人急忙赶回客舱内,只见其他客人们都陷入恐慌之中,有些焦虑地不停问人究竟发生了什麼事,有些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跑,有些则是待在座位上,紧闭双唇,脸色发白地瑟瑟发抖。
  事实上,那个在座位上发抖的人就是亚洛达。
  「喂,白痴精灵,你是怎样?便秘吗?」狙利毫不留情的大加嘲笑。
  「吵死了,就跟你们说不要搭这家航空公司了!」亚洛达害怕的说:「你们看!现在飞船要坠毁了啦!」
  「稍安勿躁,亚洛达。」豪格冷静的说:「飞船哪有那麼容易坠毁的,这应该只是引擎拋故障造成的晃动而已。」
  彷彿在证明他的猜测一般,空服员开始向乘客广播:「各位旅客请注意,刚才发生的剧烈颠波,是陨石碎块捲入引擎之中所產生的,目前引擎已经完全熄火,工程师们正在全力抢修。」
  乘客们纷纷发出惊呼,有些人甚至气的破口大骂:「赔钱啦!烂航空公司!」
  空服员继续广播:「各位旅客请放心,我们现在航行的位置正好处在无重力状态下,不会有任何危险,等到引擎修復完毕后就能继续出发了,总统航空驻您旅途愉快,谢谢。」
  广播结束,旅客们不再惊恐,同时愤怒的情绪便像煮沸一般炸了开来。
  「愉快个屁啦!发生这种事怎麼可能愉快!」
  「啊不久好险没有靠近别颗星球的重力场,不然我们就要摔死了!」
  「没有危险?太空中那麼多碎石,怎麼可能没有危险?」
  「讲一堆无关痛痒的屁话,看来真的是不打算赔钱了啊?」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洛克曼忽然开口:「山姆。」
  「干嘛?死老头。」
  洛克曼看著窗外,冷静的说:「我们应该是进入旁边那颗星球的重力场了。」
  他的声音压的极低,刻意不让其他旅客听到,除了山姆之外,狙利等人诧异的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瞪著洛克曼。
  「你们不要太紧张,做出夸张的反应,以免惊动其他旅客。」洛克曼说道:「我刚从窗外看见这艘飞船的逃生艇弹射出去了,我猜上面载著机长和副机长吧。」
  「你怎麼还能那麼冷静……」亚洛达準备放声大喊,但洛克曼迅速如电地身手摀住他的嘴巴,用他那威严的低沉嗓音说:「我说了,无须紧张。」
  他转过头来,问道:「山姆,现在该怎麼做?」
  在眾人一片惊恐混乱之下,只有山姆显得异常冷静,他不假思索的回答:「现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到进入大气层后,立刻用风系魔法製造上昇气流,减缓飞船下坠的速度,接近地面时用土系魔法投射防护罩,将我们包裹在其中,同时使用水系魔法製造一面水墙,缓冲坠地时的力道。」
  「六十分。」洛克曼说:「你遗漏了风系魔法的氧气咒以及火系魔法的恆温咒,我们还不能确定这颗星球是否為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
  「是,对不起。」山姆立刻反省自己的失误。
  「你有办法做到上述的五个步骤吗?」洛克曼继续问。
  「不可能。」山姆直接了当的回答:「只有怪物才有办法阻止飞船坠落。」
  「嗯,很好。」洛克曼很满意山姆清楚自己的实力在哪,他说道:「我负责让大家在落地时不会摔死,你就负责恆温和供氧。」
  眾人转头望向窗外,此时飞船已经越来越接近旁边的星球,似乎开始有加速坠落的倾向。
  「就算是我,也无法拯救全船的乘客。」洛克曼看著一手放在窗上,语气中似乎有著那麼一丝懊悔:「保护你们,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无论是人怎麼吹捧,天武士终究不是神。
  无声无息的,飞船抵达无重力状态的临界点,剎那之间,有如脱韁野马般失速向下坠落,剧烈晃动将人们震的东倒西歪,尖叫与哭嚎,恐惧与绝望,有如火药爆炸一般蔓延开来,另客舱内充斥著最疯狂的混乱。
  而在这混乱当中,洛克曼不慌不忙地张开双臂,掌中的法力有如狂风暴雨般肆虐著整个空间,化作一面坚不可摧的无形圆盾,安稳地将山姆等人保护在其中。
  飞船有如陨石般直直坠落,船体的温度与压力急遽攀升,山姆在心中猜想,大概只有军舰能承受这种程度的摧残吧?
  果不其然,飞船结构开始鬆脱毁损,眾人头顶的天花板被掀了开来,剎那间数十名旅客便被捲了出去,办随著越来越远的尖叫声,那些人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视线之外。
  就在这时,山姆终於看清楚他们著陆的地点了,那是刮著严寒狂风的冰天雪地,有如一片苍白的汹涌波涛,果然如洛克曼所预料的,这裡并不是是合人类生存的星球,山姆立刻张起氧气咒与恆温咒交融而成的圆球,将所有人都包裹在内。
  这时又传来金属扭曲撕裂的声响,船体结构再次遭到破坏,又有几十个人被甩了出去,同时间空气摩擦產生的高温提升到极限,整艘飞船被炙热的火焰笼罩。
  洛克曼发出怒吼,双掌用力向前一推,法力袭捲翻腾,四面八方的水元素聚拢了过来,化為一道有如海啸般的巨大水墙。
  水元素魔法:汪洋之壁!
  飞船一头栽入水墙之中,又瞬间从另一头穿了出来,盘旋的火焰被瞬间浇熄,下坠力道也缓冲了许多,就这样直挺挺砸入地面的冰山之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与纷飞溅射的碎冰。
  强大的冲击力让飞船四分五裂,铁片与钢板四处散落,几名没有被甩开的乘客此时都成了支离破碎的尸块,浓烈的血腥与烧焦味却被风雪给吹散,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在这一片狼藉之中,洛克曼起身舒展疲惫的筋骨,他看向四周破败的飞船残骸,满意的点头说道:「很好,登陆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