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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转机

  「看来,欧卡兰.布雷辛发招了。」中餐时间,在邪恶火炬的餐厅裡,铁鬃坐在山姆的身旁,与他交换情报:「為了应付你回归引发的人数流失,他居然会使用散波谣言的手段,而且各个疑点都直击痛处,在一瞬间延烧六艘海盗船,他的心思果然奸诈慎密。」
  山姆吃了一口烩饭,点头说道:「是啊,我也明白為什麼他们的刺客為何迟迟不下手杀我了,先让这则谣言的影响发酵,在派人取下我的性命,如此一来他们的声望就会获得提升了。反过来说,如果先杀了我在公佈谣言,那就像是放马后砲一般,没什麼作用,还会被认為是在消费死者,声望反而降低。」
  铁鬃笑著说:「很有趣而且很合逻辑的推论,只不过你还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那就是欧卡兰.布雷辛和迪蒙.拉斯特之间的意见出现分歧,一个想要直接杀了你,另一个则是想要散播谣言。」
  山姆微微一愣,一面嚼著肉排一面说道:「唔……我是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这样不太合裡吧?他们只掌握了两艘船,又想搞夺权谋反,如果自己内部还发生分裂的话,那要怎麼和拉文一派抗衡呢?」
  「没有分裂啦,只是对於该怎麼对付你,有著不同的看法而已。」铁鬃喝了一大口酒,说道:「我没转述这件事让你知道,是為了要看你有没有办法靠自己推敲出来,想不到你居然排除了这个可能。」
  山姆惊讶的说:「所以他们真的吵架啦?简直是莫名其妙,这麼不合逻辑的事情我怎麼推敲的出来。」
  铁鬃感到有趣的打量著他,笑著说:「是吗?恐怕你自己就是煽动他们意见分歧的元兇,根据拉文所说,你在船长大会的时候曾试图挑拨他们两人互相对立,对吧?」
  「喔!」山姆恍然大悟,他自己都快忘记这件事了。「所以我那时挑拨失败,但仍然在他们心底种下矛盾的种子啦?嘿嘿嘿,真是不赖。」
  铁鬃说道:「是啊,只不过现在暴发这个谣言,虽然表面上脱离我们派系的人不多,但私底下不满的声浪可不少,唉,过去的努力付诸流水囉。」
  山姆耸耸肩,放下叉子,盘子裡的烩饭已经吃的一乾二净。他说道:「应该也还好吧,就是一切又回到原点,我继续拉拢这艘船的人,吸引敌方的注意力,拉文他们继续在暗中搞破坏,重新一步一步的削弱布雷辛的势力。」
  铁鬃若有所斯的看著山姆,说道:「只不过这样一来,拉他们两个落马的时间又要向后推迟许多,而你要待在这裡卧底的时间也拉长了。」
  「没差啦,反正我还有两年,可以慢慢来。」山姆点起一根菸,蛮不在乎的说。
  细细推敲山姆的想法,铁鬃忽然全身一阵颤慄,他终於知道為什麼这个小男孩虽然死期将至,却又能够如此乐观的面对了。
  因為他早已生无可恋,像个没有灵魂般的空壳那样活著,现在他在这艘船上与人互动,钻研魔法武术,接掌航海士的工作,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為了自己,单纯只是為了海盗团的利益。
  山姆已经放弃挣扎了。
  离开餐厅后,山姆逕自往寝室走去,由於接下来这个礼拜他都要轮值航海士的夜班,所以允许在下午睡觉。只可惜魔法融合武术的研讨会要终止了,总不可能叫菊纹姬和达克朗配合他的作息。
  走进寝室后,山姆先在床铺边设置一圈侦测魔法阵,接著调整好手机裡的闹鐘,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唉,忽然变成这个时间点上床,怎麼可能睡得著啊?」他喃喃抱怨著,但是翻来覆去半个小时后,他还是渐渐的陷入熟睡。
  就在山姆睡的最深最沉的时候,他忽然被侦测魔法阵的警戒声惊醒,他连忙撑起上半身,发现妮优一脸错愕的看著自己,貌似正打算要爬上床来。
  两人无言的对视了几秒,山姆感到十分无奈的问:「妳想干嘛?」
  「没没没没没……没有啦!我才没有想干嘛!」妮优脸颊红的像是熟透的番茄,扭扭捏捏的看著地上,不敢直士山姆的眼睛。
  「那你為什麼要爬到我床上?」
  「只……只是不小心路过啦,哇哈哈哈。」妮优紧张的说道,接著她的表情忽然变為悲伤,用泪汪汪的大眼看著山姆,难过的问:「听说你要变成船长夫人了,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你这句话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字是对的,是要我怎麼回答你?」山姆又好气又好笑的说。
  「所以说他们是骗我的囉!」妮优双眼冒出光芒,雀跃的跳了起来,一溜烟往寝室外跑了出去,同时大呼小叫:「耶呼,太棒囉!」
  山姆嘆了口气,转头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原来现在寝室裡没半个人,难怪妮优能这样乱来,好好的睡眠就这样被打断了,实在让人一肚子火,不晓得还有多少时间能让他补眠。
  山姆拿出手机打算看一下现在几点,结果上头有十几通未接来电。
  「呃……我该不会把铃声调到静音了吧?还是怎样?奇怪,我不可能睡那麼熟啊?」山姆抓抓头髮,忽然被吵醒的他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搞不太清楚状况,山姆滑开萤幕,发现这十几通全都是狙利打过来的。
  「喔?」这倒是引起山姆的好奇心了,他立刻回拨回去,想看看狙利葫芦裡卖的到底是什麼药?
  等到对方一接起来,山姆立刻摇头晃脑,怪声怪调的说:「喂喂喂,这裡是好大支鸡腿外送店,请问要点什麼餐?」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接著传来狙利气急败坏的大骂声:「别闹了,红毛怪,专心听我说!」
  他的声音既急切又紧张,而且还听得出一丝喜悦:「你……你……你的凝血病或许有机会治疗的好!」
  「你说什麼?!」山姆震惊的大声吼了出来,他发现自己拿著手机的手在微微发颤,身音也止不住的颤抖。
  「这……怎麼回事?说清楚一点!」山姆发现他居然反常的无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狙利深吸了口气,缓缓的说道:「几天前,班萨财团一道消息,他们研究了十几年的混种异血计画有了飞跃性的突破,现在只差临床实验了!但是政府种族大清洗过后,异血族人数骤减,罹患凝血病的人更是稀少,因此他们才向全地下世界发佈这个消息,希望能徵招到凝血病患者,自愿成為他们的临床实验对象!」
  「是班萨财团啊……」山姆可没忘记,奇德斯海盗团和这个财团之间有著严重的冲突。
  狙利没听出他话中的犹豫,仍兴奋的继续说了下去:「结果这道消息一出,地下世界一呼百应,大约有数百名凝血病患者争相报名,但是我叫我爸动用皇族的人脉,硬是让你成為名单上的首选,还有三天就要进行临床实验了,你快……唉呦……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好好好,给妳听,拜託不要打我!」
  手机那头忽然传来吵杂的打闹声,彷彿狙利碰上了什麼恐佈至极的怪物,正当山姆百思不得其解时,一道令他魂牵梦縈,日思夜想的声音传入耳中。
  「笨山姆!你这个大笨蛋!」
  是温蒂,电话那头是温蒂。
  上刺听到他的声音,彷彿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她的声音依旧是那麼活泼,那麼悦耳,山姆听著听著居然恍神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笨山姆,居然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了!不是说好很快就会回来吗?不是约好要一起过冬至节吗?结果你……」温蒂激动的骂喊声忽然变得有些哽咽,断断续续的说道:「你知道我等你等多久吗?还叫狙利来骗我!」
  「因為,我不希望你担心啊!」山姆连忙安慰她。
  「笨蛋,你还不懂吗?」温蒂用激动的声音说道:「不管你只剩下两年,还是只有两个月,我都要陪在你身边!」
  听见这句话,山姆一时情绪激动,一行热泪不禁从脸颊滑了下来。
  「嗯,我知道了,我在也不会和妳分开了。」